恼人的影子练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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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耳机听他有点紧张又认真的翻译时,徐方觉得心跳又有点加速。
他给白真发了慰问消息并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番。白真回复了一个苦瓜脸的表情,分析了一通刚才的翻译。第一段讲话尚可,第二段新闻数字错了两个,第三段瓷文化没眼看了,第四段糊弄得还行。
中翻日徐方虽然听不懂,但也听出来瓷文化那里白真似乎有几处卡顿。而那两段日翻中,在徐方听来,虽然不是句句出口成章,但还是简洁明了,逻辑清晰的。新闻那段确实有很多数字,但徐方听的时候根本没在意这个。作为听众来说他其实并不十分关系每个具体数字,而是在意新闻整体的意思,至于具体数据只要有个概念即可。但听白真的意思,数字正确似乎是一个重要指标。
虽说白真已经比完,只要下午最后出结果的时候在场即可。但为了赛场秩序,他至少也要在赛后隔音室待到上午场结束。
徐方今天空出了一天的时间来陪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上午场便结束了。白真没吃赛务提供的午餐,而是和徐方出去浪了一圈。
今天这个万年黑手真的是长脸了,万一抽到个最后一名他就要在隔音室枯坐一天了,未免太惨。
下午白真就和徐方一起坐到了观众席。徐方对其他人的翻译也无甚兴趣,一直翻看着手机里存的文件。白真则兴致勃勃地听起了别的选手的翻译。偶尔遇到点有趣的口误或者绝妙的糊弄就小声讲给徐方听,过得十分愉快。
最后一位选手也翻完后,赛务安排了十五分钟的算分时间,白真也去了后台准备一会上台听结果。
虽说初赛不上电视,但过程还是全程有录像留档的。决赛的名额是八名,白真以总分第四的成绩晋级了。第一关不出意料的过了,白真总算也彻底松了口气。万一真的在这儿就翻车了,感觉自己可能会被逐出师门。
决赛定在第二天下午进行。白真从赛务那里拿了一张决赛入场券给徐方,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徐方捏了捏白真的鼻子,“想吃什么?犒劳你一下。”
晚上和徐方吃了个饭,白真就回学校了。初赛老师没空来,决赛还是要抽空去看的。白真汇报完比赛结果,老师很高冷的回了句“不错。明天一点,办公室。”意思便是明天要带他一起去赛场。
☆、第 28 章
28
所里最近在谈一个商标权的案子,谈了两周基本算是敲定下来打算接了。周日上午还被叫到所里开了个视频会议,最后定了几处条款细节,就等签合同了。这是个大案子,前期准备的时候就有点忙,接下来正是着手大概是要地狱忙上一段了。好在今天还能最后苟延残喘下。
视频会议开到十二点多,徐方决定随便吃个简餐就去赛场,不然可能有点来不及。他收拾了点准备晚上看的资料,提着公文包刚准备走,手机响了。是王越打来的,徐方边往外走边接了起来。
“徐方,朱飞羽回来了。”王越的语气一反常态的严肃。
徐方愣了一下,站定在前台。尚未说话,事务所的大门感应到人自动开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的青年走了进来,和徐方打了个照面,似乎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随即冲他笑了一下。
“喂喂?你不是只听到个名字就傻了吧?”徐方半晌没反应,王越严肃不过三秒就原形毕露了。
“嗯,我看到了。”徐方语气平静。
“啊?什么?”王越惊急交加。
徐方没再理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沉默半晌,还是朱飞羽先开了口。
“……本来只是想先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碰上。”他顿了一下道“有空出去
坐坐吗?”
徐方看了一眼表,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头。
决赛的模式和初赛相同,不过材料时长有所加长。这次交传的材料是一段美食纪录片和一段社会新闻。同传材料则是一段演讲和一段时事评论。少了最弱项的记数字,内容又都还算常规,白真四平八稳地就翻完了。只不过他的好运气似乎都在初赛用尽了,这次果不其然常规操作地抽了个最后一名。
在隔音室里坚守了一下午才轮到他出场,出场前白真脑中忽然响起斗地主的音效“等得花儿都谢了”,自己把自己逗乐了。他赶紧咬紧嘴唇掐紧左手食指以疼痛来压抑止不住上涌的笑意,总算在出隔音室的时候将将收住了。这决赛的录像最后是要在电视上播的,他要是敢笑得上不了台,等会儿就要真的下不了台了。
白真下场之后,先是两位大佬上台点评了一番本届比赛情况以及决赛八位选手的表现,然后又展望了一下未来,接着才是正式公布成绩。决赛设了一等奖二等奖各一名,三等奖两名,优秀奖四名。
白真得了个二等奖。一等奖的桂冠被另一个老牌强校的女孩摘走了。那女孩翻译风格力求精炼准确,译文行云流水十分流畅,确实也是实至名归。白真正常发挥,并不觉得遗憾。领了奖状奖杯一起合了影,这一届口译大赛便圆满结束了。
台上开始散场,白真探着头往台下瞅了一圈,没找到徐方,只看到老师冲他点了点头。白真回隔音室拿书包,一边敷衍地回应其它选手的告别,一边解锁了手机,果然看到了徐方的未读消息。
“抱歉,有点事今天去不了了。比赛加油。”
原来真的没来。不过没来也好,不然老师还在这儿等着呢,他也没法跟徐方走。白真想了想,回了条“二等奖”,又配了张牛逼哄哄的表情。
前几天张若辩论赛也拿了个三等奖,就等着今天他这边结束之后一起庆功了。庆功宴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烤肉店,这会儿鹈鹕大军们已经接到通知出发了。他和老师则开车赶过去,路上老师先是表扬了一番他翻得不错,而后又分析了几处问题,还聊了聊其它选手的翻译。
到烤肉店的时候娘子军们已经点好了满桌的菜,就等他们来开始了。吃得差不多老师就结了账先撤了,留他们自己玩。白真时不时看看手机,到饭局结束也没收到徐方的回复。
徐方被一阵门铃声吵醒,有些不耐地起来到玄关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王越,更加不耐地开了门。
“干嘛呢这么半天不开门?不是朱飞羽也在吧?”王越说着进了门,看到徐方一身睡衣的打扮愣了一下,“这么早你就睡……我靠他不是真的在吧??”言罢鞋也顾不上换就想往里走。
徐方一把扯住他,“换鞋。”
王越没理他,一边冲屋里喊一边挣着,“在就出来,躲什么呢!”
“你想多了,没人在。”徐方放开他自己进了屋,“不换鞋别进来。”
王越哑火了,胡乱把鞋蹬掉踢上了拖鞋跟进客厅。“不接电话是几个意思?什么叫你看到他了?”
“他来所里,正好碰上了。”
“哈?他怎么会知道……”王越顿了一下,“靠,肯定是孙荣成那傻逼告诉他的。曹光跟我说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么关心那人动静的也就只能是那傻逼了,曹光肯定是从他那儿知道的。”
徐方靠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不是,他怎么还有脸找你。”王越也坐了下来,“当初拿钱走人这茬是失忆了还是咋地。”
“嗯,他还了。”徐方抬了下下巴示意桌上扔着的一张卡,“双倍的。”
“……还有这种操作?”王越愣了一下,“哎不是,这是还了就算完的事儿吗?”
“也没人打算没完没了。”
王越瞪大眼睛,“怎么个意思?你就原谅他了?”
“谈不上原谅。”徐方弹了下烟灰,“从来也没怨过。”
王越窒了几秒,“所以你是打算旧情复燃?”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我跟你说哥们儿可看不起你了啊!”
徐方嗤笑一声,“怎么一扯上他你这想象力就变这么丰富了。”
王越这才松了口气,摸过茶几上的烟也点了一支。半晌才道,“他到底找你干嘛?不能是为还钱吧?”
徐方慢悠悠吐了口烟圈,“随便聊了会儿。”
朱飞羽当年去了丹麦读建筑,如今事业有成风光归来。他说的时候云淡风轻,但徐方知道这些年他的日子必定没那么轻松。毕竟这么短的时间要攒出这么一笔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是还有念想吧?”王越低咒了一声,“靠,就算本来你没念想,他忽悠几下也难保你这傻逼不又载进去。我跟你说啊趁早理他远点,别让哥们儿看不起你。”
徐方在烟灰缸里把烟按灭,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捏了捏山根。朱飞羽今天是下了飞机就过来的,下午他们也没聊多久就散了。回来之后徐方看了一会儿商标案的资料,忽然觉得头疼得不行,早早就睡了。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王越吵起来,昏昏沉沉地和他讲了半天话,这会儿更是头昏脑胀的。
“……我就奇了怪了那白莲哥哥有什么好把你们一个二个迷得五迷三道的。”王越还在那边嘚吧,“妈的,孙荣成这傻逼,等会儿我找他去。”他自己嘚吧了半天发现正主一句话也没说,十分不乐意,“我靠,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啊呸,太监不急皇上急!”
“……都过去了。”徐方睁开眼,“你今天语气助词好像有点多。要我录音发给你姐吗?”
“我……!”王越生生把“靠”字咽了回去。
终于把王越赶走,徐方重新躺倒,忽然想起什么,从床头摸过手机。下午因为懒得接王越电话调了静音,一直没看手机。还好下午除了王越的夺命连环CALL也没有什么别的重要电话。倒是有一条白真的未读信息。
小东西得了二等奖。徐方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表示下次给他庆功。决赛是会录播的,到时网上应该也能看,下次问一下白真什么时候播。徐方想象着白真决赛翻译时认真又帅气的样子,耳边仿佛真的响起了他带着点鼻音的声音。然而正经又严肃的翻译很快变成了拖着长音自带混响的念经声……徐方十分抗拒,然而他就快睡着了,身体意识沉得不行,挣脱不开这听经的噩梦,坠入睡眠深渊前的留下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真的有毒”。
☆、第 29 章
29
口译大赛告一段落,白真一下子放松下来,鸡血了一个多月,是时候咸鱼几天休整一下了。这天刚下课就接到了院里一位老师的电话,说是留学考试结果出了,要他去办公室详谈。
年初的时候院里举行了留学选拔考试,决定来年交换留学的名额。不过名额分配也不止看选拔考试结果,还会考量一些所谓的“德育分”,高校大抵都是如此,他们也不例外。白真虽然没拿到最好的机会,可成绩摆在那里,也拿到了很不错的机会。
公费交换基本没有什么花费,去了之后每个月还有一笔奖学金,出国前要出示的存款证明要求也非常低,白真自己的存款便够了。他直接签了协议决定了此事,老师便把相关资料给了他,可以着手准备起来了。
捧着一叠资料出了办公室,白真给家里去了个电话报备了明年要留学的事。乱七八糟的手续还挺繁琐,时间又有些紧,白真买了午饭回寝室匆匆吃了,就开始着手准备材料了。
白真每天忙着跑手续写作业上课,咸鱼生活没过上两天就结束了,内心十分崩溃。好在跑手续也就是烦了点,还不到需要日日打鸡血的程度。
然而徐方似乎比他忙多了。口译大赛之后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也就是偶尔发上几条消息联系一下。白真打算等下次见面告诉他留学的事。
徐方每天忙到几乎要住在所里,乌眼圈都熬出来了。朱飞羽安定下来之后来找过他两次,看他在忙也没多打扰,但是这几天改送汤了。大概是怕徐方拒绝,他每次也不亲自送,都是让前台转交的。
朱飞羽的厨艺很好,他母亲是南方人,煲的一手好汤,朱飞羽也深得真传。他每天换着花样送汤,都是徐方喜欢喝的。所里已经流言四起,经常有人冲徐方挤眉弄眼。
前台又打内线过来,语带揶揄地让他拿爱心汤。徐方挂上电话,叹了口气。他给朱飞羽打过电话让他不要送了,可朱飞羽从来也不是会听他话的人。
朱飞羽用的都是一次性餐具,外卖既视感极强。可托前台小姑娘大嘴巴的福,现在全所的人都知道每天有位帅哥在给徐方送爱心汤了。
今天是山药排骨汤,里面还多了个小纸盒。徐方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狗头馒头。
“……”
徐方怕狗,小时候被咬过一次,打了一个星期狂犬疫苗,留下了不肯磨灭的心理阴影。小时候害怕都写在脸上,看到狗能躲得八丈远,后来大了要面子,也就是不动声色地绕道走。但这不动声色最多也就瞒瞒外人,朝夕相处总会发现蛛丝马迹。
王越看出他怕狗时好生嘲笑了他一番,到现在还时不时贱兮兮地发点狗表情给他。
而朱飞羽看出来后给他做了一盘狗头馒头。
“脱敏疗法,经常吃吃说不定就不怕了。”
这狗头馒头做得仍旧精致可爱,但徐方吃了几年也毫无成效。那时为了上学方便,他就在学校附近住。平常吃饭都在学校,因为也不需要请保姆,只需要定期来个钟点工料理下家务杂事。后来有了朱飞羽,他便抛弃了食堂,经常拉着朱飞羽回家自己做饭。当然,是朱飞羽做,他吃。
他们高中是所有名的私立学校,纨绔成群,但也有部分因成绩优异而特招进来的,朱飞羽便是其中之一。他父母经营着一家小面馆,家境算不上好。总不乏一些无聊之人喜欢搞些校园欺凌,他们学校虽然没有闹得非常过分的事件,可诸如言语攻击,恶意针对之类的小事件还是经常上演的。
朱飞羽这类家境不好的特招生在一众纨绔之间格格不入,而他性子又清高,便更“脱颖而出”了。
那时徐方总觉得朱飞羽像一朵开在泥潭中的笔挺的花。
很快,王越也知道了爱心例汤的事。徐方也是无语,他们所里但凡美貌一点的女同事,都被王越勾搭过,因而眼线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