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影子练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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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依旧很忙,两人最近偶尔见面也只是吃个饭就散了。最后一门课考完,和鹈鹕们吃了顿散伙饭,黄珊珊和白真都是第二天的火车,大家也没多折腾,吃完就各回各寝室了。
白真收拾了一大箱行李,把一些不需要带出国的东西也一起收了进去,先顺道带回去一部分。第二天早上的火车,白真起了个大早,天气预报显示外面零下十几度,冷冽的寒风打在脸上好像要生生刮出几道沟壑,白真觉得刀子似的老北风这形容真是形象极了。
前几天下雪,宿舍楼的屋檐上结了一排冰凌,宿管大爷还专门一大早挨个敲门提醒他们戴好帽子没事儿别站屋檐下,冰凌砸脑袋上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好好的双休日睡个懒觉,一大早被大爷叫起来提醒戴好帽子。白真囧囧有神,他们又没有安全帽,戴个毛线帽子能防冰凌砸头?可人大爷也是一片好心,白真哭笑不得地应了。他一旦醒了就很难再睡着,干脆起来洗衣服了。没成想他这衰衰更健康星小王子依旧日常衰,洗衣机洗到一半罢工了。就差最后一道甩干了,白真也懒得再等别的洗衣机重来了,干脆捞出来自己随便拧拧了。
冬□□服厚,他拧到手酸也没法完全拧到不滴水,边把衣服挂在宿舍外的晾衣绳上了。等晚上再回来收的时候,白真惊悚地发现他的毛衣冻成了一块铁板,袖子和下摆上甚至垂着几条冰凌。他拍了照片发给徐方,得到了一个哭笑不得的搞笑表情,又发了条朋友圈,得到了一片哈哈哈。衰又如何,像这样能带给别人欢乐,做各位朋友的快乐喷泉,他的衰还是有价值的。多么伟大的小王子。
顶着刺骨寒风到了车站,白真家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莫说飞机,高铁都没通,有换乘来换乘去的闲工夫不如直接卧铺睡一觉到地方,还经济实惠。
一路向南,越走越暖和。白真离开A市时穿着大衣还嫌直透风,第二天一早到家时只穿里面的毛衣都有些嫌热。
k市是个三线小城市,火车站又旧又小,客流量也很小。白真慢慢悠悠出了车站,就看到出口处站着个身量挺拔的少年。
看到他出来,少年迎了过来。“阿真哥。”
白真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吗。”
少年接过白真的行李箱,“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老爸老妈去送货了,估计要晚上才回来,白天就我们俩在家。你想吃什么?”
白真想了一下道,“先回去一趟,然后去桥头吃个粉吧。”
少年点点头,拉着箱子往公交站走,白真跟在后面。
“忆生,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去年好像还和自己差了半头,这会儿看着都和自己差不多了。
陈忆生闻言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嗯,比你高了。”
白真窒了一下,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爽呢?“什么你就比我高了,过来比比!”
“我都180了,你不是178吗?”
“……”白真很气,“我179好吗?”
陈忆生无所谓道,“那也高1厘米了。”
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白真真的好气,“你没谎报?”
陈忆生好笑道,“我谎报这个干什么?再说了我还长呢,以后肯定比你高。”
“……”刚到家就想打弟弟怎么办?
灰白的天色衬着老旧的街景,不算宽敞的马路上车流量也并不大,一大早人更是少,时有摩托车突突着穿梭而过。每每从繁华的都市回到这里,白真都觉得心情像轮胎放了气似的倏地懒散下来。
三线小城虽然发展远不及被重点关照的幸运儿们,甚至连很多优秀的年轻人都留不住,但也无疑在以它自身的节奏慢慢发展着。
火车站旁的公交站牌改成了电子屏,上面看得到每条线路公交的实时信息。白真上次回来时还没有这个,这次回来发现这么个新鲜玩意,颇有些惊喜。他一个人颠颠地跑去研究回家的公交还要几站到,刚整明白怎么看时,就听到后面一阵声响。
他回头一看,发现忆生正扶着一个老阿婆,这阿婆大概是个拾荒的,背着个装满了塑料瓶的编织袋,她不知是快要昏过去还是已经昏过去了,但明显若没有陈忆生,她应该已经倒在地上了,
陈忆生将她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她虽然脚步虚浮,可总归自己还是在动的,那便是还有意识。白真跑过去,看到那阿婆嘴唇干得几欲裂开,忙从书包里抽出水来递给忆生。
忆生给那阿婆喂了点水,阿婆这才幽幽睁开眼睛,有些混浊的目光看到两人身后的马路,又一下直起身体,想要挣扎起身。
原来刚刚她踉跄的时候编织袋开了,一些塑料瓶掉了出来。陈忆生想去捡,被白真拦了下来。他把瓶子捡了回来,阿婆正满眼泪光的和忆生在说话。她说的是土话,白真有点听不懂,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让忆生留下的。忆生说的土话不那么标准,更接近这边的方言一点,白真更能听懂一些。
阿婆似乎一天没吃东西了,白真翻了翻书包,找出了两根剩下的火腿肠给了她。忆生站起身摸了摸裤兜,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可他一个高中生,身上也不会带多少钱。白真留了点零钱,把身上的钱也都给了忆生。平常都是移动支付,他身上钱也不多,但好歹比忆生多。
阿婆推拒了半天,忆生还是硬塞给了她。阿婆满面是泪,握着忆生的手不住地道谢。白真听到忆生劝阿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又问她家在哪里。阿婆家在一处城中村,离这车站不远,不过与白真他们方向不同。忆生将她送到了马路对面,陪她等公交。
白真没跟过去,就在原地看行李。看着忆生的背影,他忽然有些恍惚。
“真像啊……”白真心想。
他们要坐的车还没来,陈忆生那边已经将阿婆送上了车。回来后沉默了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
“她说她有四个儿女。”忆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白真拍了拍他。
“好了,看到就帮,多想无益。”
陈忆生点了点头,他们等的车到了,两人便坐上了城乡公交。这趟公交的终点就停在临市的镇边上,他们下了车再走上五分钟就到家了。
到了家把行李放下,忆生把摩托推了出来,白真愣了一下,“干嘛?”
忆生跨上摩托,示意白真上车。白真扯了他一把,“你有驾照吗!”
闻言,陈忆生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谁会查摩托驾照啊!放心吧,我车技好着呢!”
白真睁大眼睛,“还车技?你骑上路过?”
忆生没说话,一脸废话这还用说的表情。
白真重重地削了他脑袋一下,“你他妈给我下来!”
虽然有些不情愿,陈忆生还是下了车。
“你小子胆儿肥了啊?骑摩托?你到年纪了吗!”
“骑个摩托又不是开车!至于吗!别人都骑!你不知道吗!”
这边摩托车很多,乡下车少,管的也确实不严,有的初中生胆子大都敢骑上路,白真自然也是知道的。
“你管别人骑不骑?出了事别人能替你吗?”白真骂道,“你就不能学点好?”
陈忆生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黑着脸也不说话。白真气得胸口重重起伏着,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了。
过了一会儿白真听到开门声和一阵响动,陈忆生把摩托推回了房间。他敲了敲卧室门,进了房间。
“哥,走了,不是要吃粉吗。”
“怎么去?”白真没好气道。
陈忆生低眉顺目,“你说。”
平常都是开车去的,今天车被开走了,他又不会骑摩托,貌似只能骑自行车或走路去了。
“骑车去吧。”
陈忆生沉默了一下应到,“好。”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白真很自觉地跨上车要载他。上次这样载他已经不知是几年前了。车子矮,陈忆生坐上后座其实有点憋屈,但他还是乖乖坐了上去。
白真骑了没两分钟就要死了。他们住在市里和镇上的交界处,要去的粉店在镇上的中心,这边的路并不平,要过去需要沿着一条绵长而略有坡度的大坡走。
白真很多年没有在老家骑过自行车了,早已忘记了骑车爬坡的酸爽,而且这会儿后面还驮着个刚刚抽条的半大小伙子,简直蹬不动。
上坡路连一半都没爬完,白真就停了下来。
“下来,走路去。”
“我带你吧。”陈忆生下车,想要从白真手里接过车把。
“……”白真很生气,这他妈是看不起我?这么大个坡再带个人我还就不信你能多轻松了臭小子!
他坐上了后座,忆生开始骑。虽然蹬得也有点费力,但是陈忆生脚下没停,载着白真一路往前,一会儿终于到了坡顶,然后陡然开始迎着风往下滑行。
白真拍拍陈忆生喊到,“慢点慢点,握好闸!”
陈忆生充耳不闻,自行车滑行的越来越快,风驰电掣得简直生出了过山车的感觉。
白真抓紧陈忆生,“我靠让你慢点听到没!停下停下!”
陈忆生朗声笑道,“YAHO!刺不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出国了没顾上更新~抱歉~
☆、第 32 章
32
一路如脱缰的野狗一般滑下了坡,又骑了没多远就到了粉店。
“生仔,食粉咩?”老板招呼了一声才看到白真,换成了普通话热情道,“阿真放假啦?”
白真点点头笑道,“阿公,两大碗牛腩粉。”
粉店很简陋,白真挑了个外面凉棚下的座位,老板很快端了两碗粉上来。粉和牛腩是分开装的,装在不锈钢小碗里的牛腩显然比正常份量要多不少。“多食点。”
两人道谢,老板笑眯眯地摆摆手,“陈庆明好有福气,养两个好乖仔。”
老板擦了擦汗又去忙生意了。陈忆生正准备将料碗里的特制番茄酱倒一点在汤粉里,就被白真用筷子打了下手。
“你听到阿公说的没?好意思吗?”
陈忆生一脸懵逼,“什么?”
“你乖吗?”
“……”忆生睁大眼睛,“我还不乖?”
白真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忆生把筷子啪地一声放下,“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一回来就会说教!我又怎么了!就因为刚刚下坡骑得快点?!”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这么大了还就知道玩!腿摔断是不是最刺激!”
陈忆生嗤了一声,“你才是这么大了胆子就一丁点大,过山车都不敢坐。”
白真不说话了,静静的地看了陈忆生几秒,低头开始吃粉。沉默地吃完粉,白真付了钱,又和阿公聊了几句,就扔下陈忆生先走了。
小镇中心杂乱而拥挤,甚至有些脏,十分不讲究,但很热闹。白真在路边买了杯鲜榨甘蔗汁,看着老板娘把一根甘蔗塞进机器,然后残渣从另一头噗嗤噗嗤地吐出来,一杯甘蔗汁便榨好了。
他边喝边走,路边各种植物杂乱无章地生长着,谈不上什么美感但确实绿意盎然。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了蹬自行车的声音,白真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忆生下了车追在白真后面走。
“阿真哥,哥!”他扯着白真的衣摆,“我错了!”
白真停了下来,“错哪儿了?”
陈忆生低头,“不该顶嘴。”
白真扭头继续走。
“哥,哥!”陈忆生继续追着扯衣角,“我知道了!以后不骑摩托也不冲刺下坡了!”
白真转身定定地看着他,陈忆生又小声道,“我骑摩托很小心的,偶尔才骑一次。”
白真叹了口气,“说你又嫌烦,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什么事都要刺激,万一出事你要让舅舅舅妈怎么办?你骑摩托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
“去年春芳阿姨家老小晚上骑车不戴头盔摔沟里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你忘了?那还是运气好的,只是点皮肉伤。人家还成年有驾照了都能摔沟里,你呢?”
陈忆生低着头,“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安全。但是你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小孩。我都比你高了……”
“……比我高很了不起?你怎么不和两米多打篮球的比?”白真简直信了他的邪,“我看你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想不被当小孩就拿出点大人的样子来。”
“谁说我没长脑子,我这次期末考进年级前一百了都。”陈忆生追在白真后面走,“哥,你上次还说进前一百奖励我的。哎,阿真哥,你听见没,你不是要耍赖吧?”
“你想要什么?”白真没好气道。
“我还没想好。”陈忆生笑嘻嘻道,“阿真哥,我也想喝甘蔗汁。”
“自己买去。”
“我没钱了。”陈忆生可怜兮兮道。刚刚他确实把钱都给那个阿婆了。
白真撇撇嘴把自己的甘蔗汁递过去,忆生满意地接下,高兴地喝起来。他虽说这一年个子一下抽高了,眉眼间却还尚带着一点点未来得及褪去的稚气。白真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还说不是小孩子。”
语料库和笔译两座大山压在肩头,白真每天过着肝肝歇歇、歇歇肝肝的日子。这边乡下过年前后有个习俗是自家定个日子宴请亲朋好友来家里吃席,请的人多了便叫个厨师团队来家里做席,人少便叫上家里的兄弟姐妹一起帮手,具体操作全凭喜好。
一般年后请席的比较多,现在为了不和别家冲突,赶在年前请的也渐渐多了起来。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白真已经跟着吃了几趟席了。
这边饮食清淡,追求一个“鲜”字,可白真吃不出鲜,总觉得腥,是以很多时候是吃不惯的。放假时家里一般是舅舅做饭,外出吃饭的话也可以选比较合口味的东西,因此还好。可出去吃席,吃的都是这边原汁原味最当地的做法,各类海鲜清蒸白灼沾上酱油又或是蒜蓉辣酱类的酱料,周围人都称赞着“鲜、鲜”,白真只觉吃得胃抽。
他实在是怕每年跟着吃席。
今天吃的席倒不是年宴,而是一位砖厂老板孙子的满月酒。这砖厂老板只一个独子,孙子又是长孙,宝贝的不行,酒席甚是豪华。
酒席就在老板自家的院子里摆,老板请来了一队厨师团队搭灶烧菜。各式凉菜热菜源源不断地上桌,这会儿又上了一盘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