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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恼人的影子练习-第5部分

小说: 恼人的影子练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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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口译,要去看守所了解情况。”白真和颜悦色,手机吱吱震动了两下,他又点开手机回消息,边打字边和徐方简单说了几句。简单来说就是个日本留学生和韩国留学生斗殴,现在韩国留学生要告日本留学生故意伤害,过几天要他陪律师去看守所了解下情况。具体的案情他也还不清楚。
  白真回完消息,又攒了个试译,编辑给他发了几页扫面图,他大概看了两眼,是本园艺的书。上面一串串片假名看得他眼晕,回去有的查了。不过这家出版社的稿酬还算大方,交期也不苛刻,白真一向喜欢他们家的活儿。
  人逢喜事精神爽,况且白真也想好了应对徐方的法子——以不变应万变,态度反而自然了许多。一顿饭吃得挺融洽,白真讲了半天5000字老师的故事,徐方也回馈以大学时某位人称冯博士的故事。这位冯博士是个讲师,不喜学生叫他老师,每每喜欢把自己是博士挂在嘴边,大家为了满足他,都叫他冯博。这冯博三十几岁已经是个油光程亮的地中海,人又矮小长得老相,偏生还喜欢骚扰女学生。直到有一天他对带论文的一个女学生下手,以自己在打网球为由,让人晚上再去找他讨论论文。这女学生将计就计,单刀赴会,录音视频俱在,可怜冯博还没真正骚扰成功过,就闹了个身败名裂。那位巾帼英雄的事迹至今还为学弟学妹津津乐道。
  白真最喜欢听故事,因为可以想象不同状态的生活,这样就会觉得世界宽广,心情也自然开阔。他自认为想到了绝好的应对方式,又听了半天法学院的故事,甚是满足,高高兴兴回宿舍肝试译去了。
  徐方果然没再出现在教学楼下,白真通体舒泰了几天。晚上娘子军们准备攒个茶话会,让他去叫江城哲,一通电话过去得知江城哲在和杜容吃饭,便顺口也邀了杜容。杜容是之前做剧组翻译时认识的,演的女主弟弟,和女主对戏比较多,他给女主做翻译,两人接触也比较多。杜容为人和善,也没什么明星架子,白真挺喜欢他的。
  之前有段时间他跟着老师去外地做会了,剧组翻译的活儿拜托给了江城哲一阵,没想到那两人好像因此交上了朋友。不过在白真看来,他师哥人帅有才做饭还无敌好吃,谁都会愿意和他做朋友。
  白真其实不是很喜欢茶道。他一条蛇,让他喝个茶这么费劲简直要他的老命。点茶前主人要先将帛纱以一种复杂的方式讲究地折好再轻拭茶具,一是要清洁茶具,二是要净化内心。擦茶罐擦茶杓不管擦什么姿势都各有讲究。清洁茶碗就更复杂了,要先用茶巾再用茶筅和清水清洁。
  点茶么就更累了,要用手腕的力而非手臂的力,要非常、非常快速。他每次点的手都要抽筋也还是会被娘子军们群嘲。
  喝茶也没多轻松,又是转盘子啦又是转茶碗的,吃个点心用怀纸擦个手也有姿势要求,喝茶要三口半,喝完还要观赏茶碗等等等等,诸如此类,规矩不胜繁琐。虽然看茶道老师演示时是极具美感的,可要自己做白真就敬谢不敏了。
  不过娘子军们喜欢,时不时喜欢搞个同门茶话会之类的,他也不敢不参加。参加了又免不了被揉圆搓扁一圈,好生苦逼。
  一群人闹腾到九点多,白真回了寝室才发现手机上有未读消息,点开一看发现是徐方。
  晚上19:18
  徐方:明天两点我来接你。
  徐方:我和看守所约了两点半。
  白真眯起眼睛,疑惑地来回看了几遍,犹豫地回了一句。
  晚上21:50
  HAKU:……?
  他忽然想起今天翻译中心的老师是和他说了,把他联系方式给律师了,明天要去看守所,但是律师要先去系统上预约时间,他还纳闷怎么也没接到联系,后来茶话会一来二去的他就忘记这事儿了。这这这、难道……手机震了一下,徐方的回复印证了他的猜想。
  晚上21:56
  徐方:留学生斗殴那个案子,明天去了解下情况。
  “……”白真目瞪口呆。
  这货不是主攻知识产权的吗……?
  那厢徐方还在加班审个合同,回了消息之后想象了一下白真可能的反应,不禁笑了。这斗殴事件很常见,留学生斗殴,还限定了国籍,就不常见了。昨天凑巧听到同事在吐槽什么一个台灯引发的血案,他听了几耳朵,就和白真讲的对上号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案子比较简单,他从另一位同事手里讨了过来,对方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只是很惊讶他干嘛要揽这个活儿。
  徐方笑而不语。

  ☆、第 9 章

  09
  一出校门就看到了那辆已经很熟悉的车。白真左顾右盼一圈确定周围没什么熟人,才蹬蹬蹬跑过去上了车,坐上车他才有些囧地想到,为什么自己要搞得这么像做贼心虚呢!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像传说中的被包养的女大学生啊!啊……呸!什么女大学生!不对,什么包养!
  他心里胡思乱想,脸上也青一阵红一阵,徐方余光扫到他变幻莫测的脸色,有些不明所以,只提醒了一句,“安全带系上。”
  可白真沉浸在自己的被害妄想中,充耳不闻。正好吃了个红灯,徐方叹了口气,拉上手刹,测过身去拉副驾驶的安全带准备帮他系上。这姿势在白真看来就是他忽然凑了上来还离自己极近,于是条件反射的蹿了一下,脑袋砰得一声撞上车顶。徐方似乎没想到他能有这么大的反应,也吓了一跳。
  这时红灯也变成了绿灯,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了几声喇叭,徐方无奈,赶忙重新开车。白真狠狠撞了一下,还不小心咬了下舌头,疼得泪眼汪汪,无语凝噎。
  “……我只是想帮你系个安全带。”
  “人哈人哈死人知道吗!”白真控诉道,发现自己舌头都不听使唤,更惊悚了。这等下怎么做翻译!
  徐方:“……”
  好在到了看守所,他受了轻伤的舌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第一次到看守所,白真有点小兴奋,好奇地偷偷四处打量。把通讯设备都寄存好,到了会客室,白真才发现真的和新闻里看到的差不多,顿时新奇劲儿就过去了。他正了正神色,开始认真工作。
  来时路上徐方给他讲了下大致情况,问询就是要按程序一步一步理清案发经过,有的即使已经知道也要一步步按时间条理问下去,所有细节都要客观还原。这个程序有时会显得有些无聊甚至多此一举,但必须按部就班走一遍。尽管徐方一直在引导问询走向,但这位留学生似乎很是健谈,喜欢说些有的没的,白真也因此刻画出一个更完整丰满的事实经过。
  这日本留学生与韩国留学生都在W大上学,俩人还是室友,平日里关系就一般,那日本留学生喜欢学习,晚上一般看书都看到挺晚,而韩国留学生睡觉不喜欢有亮,两人没少因为这个产生口角。案发那天,韩国留学生八点多回寝室就非要熄灯睡觉,日本留学生不同意,平日里就互相不满的两个人就打将起来。
  徐方详细询问了打斗的全过程,包括是用哪只手打了对方哪个部位等等。韩国留学生先动的手,两人由推搡升级为打斗,日本留学生一记右勾拳打断了韩国留学生的鼻梁,并且还在后续推搡过程中将韩国留学生推到了桌子边,后者把胳膊也撞断了。从结果上来说,韩国留学生受的伤要惨烈的多,必经两处骨折,而日本留学生只是些鼻青脸肿的皮外伤。
  这事往小了说只要二人统一私了和解即可,可问题是韩国留学生提出的和解条件有些苛刻,也不知是他真想狮子大开口还是故意提出苛刻条件,真正目的是不接受和解。这日本留学生也是个倔脾气,坚决不让对方如意,落得现在要被起诉的境地。
  由于这日本留学生太罗嗦,导致预约的会客时间结束也没能问询完所有想谈的,只能下次继续。出了会客室,白真才唏嘘到,“他为啥就不能用台灯……”
  徐方想起那天也有同事在议论什么“台灯引发的血案”,有些好笑道,“用台灯也没用,很明显就是积愤爆发。”
  白真想了想,要不是找事儿,哪有八点多就非让熄灯的。不过人可能也真是那天有点什么就想早睡。寝室生活要想和谐,还是得互相谦让,不然这不就头破血流了。白真撇了撇嘴,感觉这案情也是有点醉醉的。
  一走出看守所,白真就猛的被狂风刮的倒退一步。
  “……”
  这天怎么变得这么快。大风呼啸着,颇有种北风卷地白草折的气势。白真这才注意到,这大下午的天色都有点暗了。
  两人一路顶着风上了车,才双双出了一口气。
  白真出门从来不爱看天气预报,巧的是,徐方也不爱看天气预报。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大雨哗地一下一瞬倾盆。徐方的手机响了一下,开始智能播报气象台发布的天气预警。原来是台风。A市虽地处可能受到台风灾害的地区,但却能常年完美避开台风,基本也就是受点波及的情况比较多。
  这次看情况也是波及,不过是波及得比以往略严重些罢了。他俩也是挺衰的,赶了个好时候。雨越来越大,雨刷都有些刷不急。徐方开车一直挺稳,习惯很好,雨天行车危险,他也敛了精神专心开车,本来车里还放着歌,徐方嫌吵,便把歌关了,车里顿时一片沉默。上了高架,车窗外雨声磅礴,徐方忽然意识到白真好像很久都没动静。
  他扫了一眼副驾驶,发现白真正抱着书包,整个人低着头,看着像是睡着了。
  “……白真?”他试探着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徐方忍不住腹诽,这小东西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睡着。
  又开了一阵,徐方忽然听到一声艰涩的“停车”。自然是白真发出的声音,虽然音量很小,徐方也听见了,可听见了不代表能理解。
  “嗯?”
  “……停车。”
  徐方看了一眼副驾驶,发现白真似乎在发抖。
  “你怎么了?”徐方也想停车,可眼下还在高架上,总得下了高架才能找地方停车。白真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把书包顶在头上,似乎想用书包遮住头脸。
  徐方看他这副样子,神情也严肃起来,找了个最近的出口下了高架。他找了个街边把车停了,白真整个人快缩到座位下面了,抖得筛糠一样。
  “车停了,你没事吧?”徐方皱着眉,试探着和白真搭话,对方却毫无回应。他伸手想去把白真的书包拿下来,还未碰到人,车窗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徐方吓了一跳,原来是只可怜的鸟儿在风雨中撞上了车窗,可能凶多吉少了。
  白真也吓得弹了一下,拽着书包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徐方解了安全带,把白真揽了过来护在怀里。没想到这个动作反而更加刺激了白真,他大叫着抗拒起来,“不要!不要!”
  徐方自然不会勉强他,马上松开了手。可上半身还未退回驾驶席,就被白真抱住了。他整个头闷在白真怀里,被抱得紧紧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本来他从驾驶席凑到副驾驶的姿势就挺别扭的,现在又被白真以这么别扭的一个姿势搂着,感觉就像在受什么诡异的刑罚。可白真现在一看状态就不对,徐方还是不想拂了他的意。
  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多久,徐方感觉胳膊腿都麻了,忍不住动了一下。白真马上抱得更紧了。
  “……”徐方感觉真的要窒息了。他闷在白真怀里,白真的心跳声近在耳边,那心跳声像兔子似的跳得极快。半晌,徐方缓缓开口道,“好点了吗?不然我们先找个休息的地方,总在车里也不方便。”
  他说完便静静等白真回应。

  ☆、第 10 章

  10
  就在徐方感觉真心快要维持不了这别扭的姿势了时,他感觉到白真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他。徐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到白真低头捂着眼睛不断深呼吸着,似乎在平复心情。
  “……对不起,我……我不太能雨天坐车。”白真的声音哑得不行。
  徐方柔声道,“那我们等雨停了再走。”
  白真摇了摇头,“我没事了,找个地铁站把我撂下就行,你不是还要回事务所?”
  徐方思索了一下,重新发动车。车窗外铺天盖地的雨声在白真听来就是无边无际的恐惧,只能集中一切精神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好想……
  忽然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温暖的黑暗中。
  徐方把自己的西装罩到了白真头上。柔软的布料带着温热的体温,黑暗包裹着白真,看不见、听不见、看不见、听不见,白真紧绷的神经莫名放松了一些。
  徐方本来开车就挺稳的,这会儿更是开出了老爷车的速度,在暴雨中龟速行驶。不知开了多久,雨声渐渐消失,感觉车停了下来,白真才慢慢掀开自己的西服盖头,发现车外一片昏昏暗暗——这哪是什么地铁站,分明是个地下车库。
  “我家比较近,上来休息下等雨停吧。”徐方边熄火边说。看白真没接茬,他又继续道,“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白真倒不是这个意思,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有点过意不去,只得道:“……谢谢。”
  从地下车库乘电梯直接到了九楼,白真一路沉默跟着徐方走。一进门就听到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才知道外面雨势依旧。徐方出门前开了窗通风,这会儿不仅通了风了,还顺带通了不少水。落地窗边溅了一圈水。
  徐方先进去关了一圈窗,雨声骤减。回了客厅发现白真还傻站在玄关,把人拉到沙发前坐下。
  “……你不用去上班了吗?”白真问道。
  徐方抚上白真的脸颊,拇指摩挲了一下,沾了一手湿凉的水渍。他笑了一下道,“我陪你。”
  白真有些愣神。他看着徐方又起身去卧室翻了一阵,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耳机,边走边道,“这房子隔音效果一般,试试看这个。”
  说着便把耳机扣在了白真头上。这耳机隔音效果非凡,白真感觉自己忽然聋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了。其实他只是不能雨天在车里,对雨声并没有那么避之蛇蝎。可他又有点舍不得拿下这耳机。
  徐方又去倒了杯水递给白真,然后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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