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神兵之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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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作为议员的父亲就曾经教导过他,作为一个政界人物,最首要的任务就是经营自己的形象。
完美的形象就是群众的支持,就是他们迈向更广博道路的基石,是他们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东西。
白泽从小谨记着这几句话,他不仅聪明,更很早就学会了用他的聪明来维护形象。
他优越的身份、过人的敏锐冷静、俊俏的容貌和天生温柔上翘的唇角,他用自己身上的每一点的优势组合成了「白泽」这个近乎完美得无可摧毁的形象——他永远都站在世界的中央、被喜爱被崇拜被拥戴,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粉碎了……忽然之间,白泽感觉到手指尖锐地一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地嵌入了操作台的边缘几乎折断,以至于食指的指缘都留下了两滴鲜血。
或许是瓦瑞尔的坏运气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队伍只是遭遇到了几拨零散一、两只沙蛛的攻击。
而且因为有了之前大战德尔经验,瓦瑞尔的队员们终于真正发挥出了他们身为年轻军校精英的实力。
每当沙蛛冲出来攻击时,往往由嗜杀H或者ZZ4先上去格挡,然后再由中央的天使9发挥狙击手的超强火力格杀。
白泽虽然心情依旧郁闷,但是进入状态的他还是有着相当完美精准的运算和射击技巧,即使是在机甲和沙蛛纠缠着滚在沙地里近身战斗的混乱状况,他都能又稳又狠地抓准时机,一击致命。
因此虽然林南因为驾驶舱里比较拥挤的缘故发挥起来不是很得心应手,但是有了白泽这样一个实力超强的狙击手,瓦瑞尔众人应付起各种战斗来显然还是轻松许多了。
终于,傍晚时分来临,瓦瑞尔众人也算是依计划抵达了流沙地的边缘地带。
按照白泽的说法,因为搞不清楚这片流沙地究竟会不会流动,所以保险一点的话,众人还是选择从流沙地边缘往后退出去了大概一公里的距离才扎营休息。
背着慕容非从驾驶舱里钻出来的林南一跳下来就开口说:「他醒了。」
站在沙地上的白泽和舒慕白猛地回头看过去,而苏洛特已经嗖地一下当先冲了过去。
「慕容!」
林南动作很小心地把慕容非放在沙地上,然后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水浒一边说:「他发了高烧,等下要给他吃点药。」
他说着把慕容非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把水壶的壶口抵在慕容非苍白的双唇间慢慢往里倾倒。
慕容非一双狭长的眼睛半合半开,喝水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晶莹的水滴往他嘴唇两边滚去,然后淌入了衣领里。
舒慕白见状眼神不由也有些黯然起来,他帮慕容非擦拭了一下滴下来的水珠,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苏洛特就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掌试了一下慕容非额头的温度,随即似乎感到烫手一般很快拿开了。
「慕容……」
他声音弱弱地又唤了一句,可是却也一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像舒慕白一样选择了沉默。
慕容非只是发着高烧,但并没有失去神智。
他听到苏洛特的声音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便伸出手虚弱无力地拍了拍苏洛特的胳膊。
白泽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过了半天终于只是一个人走到一边去开始组装帐篷。
每一个联邦军校生最基本的训练内容就是日常行军,其中当然也包括搭帐篷等必要的生存手段。
白泽虽然是公子哥,但是对于这种任务也没有丝毫的陌生,他一个人迅速地把背包里的帐篷撑开支架,然后开始稳定四肢钢爪。
现在军部的制式帐篷外面采用了高科技的材料,可以根据环境来幻化出不同的颜色和质感进行伪装,仅仅是不一会儿工夫,沙漠中的军用帐篷就已经变成了沙黄色,从远处看几乎完全不能分辨出和周围飞舞的黄沙之间的区别。
白泽刚从搭好的帐篷里爬出来,就只觉得有些凛冽的风夹带着沙尘狠狠地刮了过来,吹得脸都有点疼起来。
沙漠想来温差极大,白天虽然是烈日炎炎,但是到了傍晚这个时间,气温一下子骤降,风沙也更狂躁了起来。
白泽显示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之后才走过去对林南说:「晚上起风了,还是先进去帐篷里面吧。」
还是由林南背着慕容非,五个人都依次钻进了一顶帐篷中。
「我简单和大家说一下,现在是傍晚八点,我们等会吃过饭休息一下九点准时睡觉。」
白泽思索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时间还算得上充裕,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早七点起。晚上八个小时我分成四个时间段,除了慕容非我们四个人每人负责守两个小时的夜,有问题吗?」
大家都默默地摇了摇头,林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前两个小时我来、」
白泽看了他一眼和无力地靠在一旁的慕容非一眼,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平静地说:「那我守下一班。」
「然后我。」舒慕白跟着说。
「行,我最后一个。」苏洛特耸了耸肩道。
「下一件事……」白泽似乎是在斟酌着措辞,停顿了片刻之后才说:「之前林南说慕容非的事情晚上再解决,我同意了,因为我也是希望大家能够在路上好好地、冷静地想一想究竟应该怎样抉择,那么,现在该到了真正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吧?」
苏洛特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握紧拳头,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僵硬的话:「你怎么还提这事?而且你……」
他说道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看角落,虽然高烧却依然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讨论的慕容非一眼,终于只是模糊不清地说:「你难道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我……」
慕容非单薄苍白的嘴唇微微敞开了一下,他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因为肺部被刺伤,最终那个音节只是化作了一声嘶嘶的气响。
他因为发烧显然头脑也并不是很清醒,一双黑中带着一抹深蓝的瞳孔闪过一抹茫然,随即又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了林南。
舒慕白双眼里露出了一丝不忍的神色,他转开头并没说话,左眼下的那漆黑的弯月刺青在不太明亮的帐内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淡。
「我们一定要做出决定。」
白泽并没有看向慕容非,而是把目光执拗地投在自己有些不自然地蜷曲的手指上,再次生硬地强调。
整个营帐里一瞬间陷入了很令人难堪的沉默中,僵硬的对峙让气氛压抑得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
「妈的……这么说吧,我的想法就没改过,反正你说的那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终于还是苏洛特抱着胸口,很干脆地最早做出了表态。
舒慕白咱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终于也还是跟着点了点头:「我也是。」
「你们根本就不是在用理智来做选择!」
就连一贯保持着冷静温柔的白泽一时的语声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猛地转过头,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深深地看向了林南——现在唯一剩下还没有表态的人。
虽然强自克制着要再说些什么的冲动,但是白泽却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从始至终,他都把自己放在瓦瑞尔队伍的统帅位置。
这并不是一种盲目的自大,而是对自己强大优势的绝对自信。
在瓦瑞尔校队中,苏洛特根本是脱线到无脑;舒慕白虽然是名义上的队长,但是却更像是一剂能使大家变得更融洽的润滑剂,而在绝对战略意义上的领导能力并不出众;至于慕容非,虽然白泽也不得不承认他无可狡辩的优秀,但是却也因为有着太多的骄傲和坚持使他有所瑕疵。
对于自己的队友们白泽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定位,惟独对林南……他有些拿不准。
林南看起来是一个绝对的武夫,甚至很少发表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人会是很好的队友,因为只要目标一致他就会发挥巨大的潜能和武力,不顾一切地为团队奋斗,而同时又对领导和权力毫不在乎。
皇家军校的天狼秦沐就是最好的例证——在宇文嘉兰还没有横空出世之前,天狼秦沐三年来始终稳坐皇家军校第一高手的宝座。而且因为武圣院的低调,他也从来没有和东州的小武圣轩辕七杀刃真正对上。
所以虽然军部评分略有逊色,可是对于那时两人谁强谁弱界内始终都没有定论。甚至在秦沐风头最甚,一年连摘三次联邦级大赛的冠军桂冠时,有很多评论员都把他放在了军校中青年第一高手的位置。
这样一个强势到了极点的任务,在Champion本应是如同国王一般的存在,可是在那三年皇家军校其他英才的光辉却并没被他掩盖。
而且更神奇的是,另外一个自身实力远远没有秦沐强悍的人物却逆流而上——血军师上官!
这是皇家军校另一个传奇人物,连任三届学生会会长,两届联邦少年战术指挥大赛冠军,他头顶璀璨的光环上只有着一个关键字——智慧!
他在指挥艺术上的造诣简直无可比拟,带着无框眼镜的面容看似无害,但每一个设计出来的战术都有种嗜血的感觉。可是细分析之下,却会发现那份嗜血疯狂下隐藏着骇人的冷静,环环相扣、错综复杂,血军师之名也正是因此而得。
而对于白泽来说,这却不是他最欣赏上官的地方。他真正有所钦佩和向往的……是上官那份驾驭人的手腕。
能把校内第一高手强压一头,自己登上学生会会长的宝座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更令所有人惊叹的是,秦沐和上官之间那份不可撼动的友谊。
宇文嘉兰出现之前,皇家军校一文一武两大巨头之间的友谊始终被各大媒体所津津乐道:上官出现的地方天狼秦沐永远就在不远处,天狼秦沐的所有行动都来自于上官的意志,他们就如同是一个完美的共生体——上官是高速运转的头脑,天狼则是手中斩尽一切障碍的长剑。
白泽认为这就是驾驭人的能力,他也曾认为自己可以驾驭和秦沐有所相像的林南,可是经历过上次的浴室事件之后,这个想法就已经开始剧烈地摇晃了。
这也就是当初组建瓦瑞尔校队时,他极力想要把林南赶出去的初衷。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仅是FSCT首轮的第一天,他的领导力在校队中就仿佛成了个笑话,而他的意志、他的决定是否能够贯彻下去,竟然已经完全悬于林南的看法。
「林南……」
白泽迟疑着,还是艰难地问出了口:「你的……看法呢?」
林南看了一眼角落躺着的慕容非,思索了一下才沉声道:「白泽,再等一个晚上,明早我们一定做出决定。」
白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好。」
晚九点,瓦瑞尔的队员们都严格遵循着定好的时间安排躺好准备睡觉。
而帐篷外,就在踩熄的篝火旁却有一台庞大的机甲开启着,夜色中琥珀色的金属表面完美得隐没在沙漠中,只有驾驶舱门口处一点点光亮显示出这台机甲正在运作中。
这台ZZ4的驾驶舱中,此时却并排坐着两个人——守夜的林南和面色苍白的慕容非。
屏幕上显示着直径两百米的超强度侦查正在不断进行,而面对着操作台的两个人却有些沉默。
「慕容,我找你,是因为……」林南开口的时候,暮光却始终向前看着侦查进度。
事实上,即使是他,都隐隐觉得要亲口对着身受重伤的慕容非说出「你有可能会被队伍抛弃」这种话,非常的难堪尴尬。
「我知道。」
身前披着墨蓝色军大衣的慕容非语声虽然很轻很慢,可是那三个字却还是说得极为清楚。
林南一瞬间愣了一下,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非。
面色苍白无血色的年轻男人在对视着林南的那一瞬间,还是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一双黑蓝色的瞳孔在有些昏暗的驾驶舱中格外深邃:「你是……要告诉我,你的决定吗……?「林南缓慢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放在慕容非的肩膀上,沉声说:」慕容,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两个人的眼神微微交汇了片刻,慕容非却忽然转开头看向荧幕视窗上一片无垠的大沙漠,过了良久良久,他哑声轻轻道:「你知道吗林南,我的父亲曾经非常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可是在我五岁那年,我们全家在西区法比亚市旅行的时候遇到了白血人部队的突然袭击行动,当时UFH的大规模军队还在路上尚未抵达,只有法比亚市的常规军队要被迫抵挡数目足足有他们三倍、甚至还进行了集体狂化的白血人特种部队!你能想象那是种多么绝望的境况吗?」
慕容非显然因为说了过多的话有些痛苦,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城里乱成了一团,就在上阵之前,法比亚市的军官对着所有的军人喊话,他说:’我们是军人、是UFH联邦的军人,从我们第一次举起右手行军礼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无所畏惧!今天,将是我们发扬军人荣勋的一天!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公民都安全撤离之前——我们就算死,也绝不让白血人踏过边界哪怕一步!
那是个非常年轻的军官,他甚至在之前的血战中失去了半截手臂,可是他做到了他承诺的,在那一次战役中,奇迹般的……法比亚市几乎没有多少平民伤亡!三万八千七百个军人,他们血战到了最后一刻,直到军部派来的增援将所有平民撤离出战区。」
说到这里时,慕容非的脸色竟然神奇得稍稍红润起来,一双墨蓝色的瞳孔也绽放出了神采:「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开始清楚地知道……我不会成为一个商人。因为我慕容非,注定要成为一个军人,一个无所畏惧的军人!总有一天,我也将站在烈火与硝烟交织的阵线前,用我无畏的意志来守护联邦。」
「这一只是我的新年,林南……」
慕容非说到这里忽然咳嗽了起来,他再次抬起头时,那一双眼睛却忽然有些暗淡起来:「可是我让自己失望了。」
「你没有。」
林南摇头,却还没来得及继续就被再次打断了。
「我让自己失望了,我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