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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斯特拉斯堡的乌鸦-第15部分

小说: 斯特拉斯堡的乌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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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西电信,先生。”门外传来模糊的回答,“线路检修。”
  “我没有收到预约信。”
  “临时抢修,没来得及发出预约,抱歉。”
  蔡斯打开门锁,门几乎是同时被踹开了,“维修技工”闯了进来,举起装了消音器的枪,花了一两秒才意识到目标并不在面前。蔡斯用枪柄砸了一下他的后脑,这个可疑的维修人员像袋马铃薯一样倒在地上。蔡斯拿走了他的武器,迅速把他搜了一遍,除了一个备用弹夹,什么都没有发现。阿德里安在厨房门口呆站着,试图理解眼前的闹剧。
  “有绳子吗,康韦尔先生?”蔡斯直起身,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阿德里安翻出了几卷黑色胶带,之前修理漏风的窗户时用的。蔡斯把“维修技工”捆到椅子上,到厨房里接了一杯冷水,泼到他脸上。
  “‘法兰西电信’,嗯?”蔡斯坐到茶几上,“派你来的是谁?”
  那个穿着蓝色技工制服的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没有回答。蔡斯掂量着那把装了消声器的枪,像是在欣赏它的颜色,随后对准杀手的膝盖扣动了扳机。“技工”尖叫起来,扯紧了把他牢牢绑在椅子上的胶带。阿德里安瑟缩了一下,瞪着溅到地板上的血。
  “‘缺乏耐心’,我上司常常这么说。”蔡斯耸耸肩,枪口对准了另一边膝盖,“派你来的是谁?”
  “我不知道。”
  “错误的答案。”
  “我没问他的名字,他只愿意通过中间人和我沟通,付了五千欧元,现金,给了我地址和照片。干掉那个小个子之后再付两万。”他冲阿德里安扬了扬下巴。
  “假设你完成了任务,要怎样拿到尾款?”
  “他说钱放在,”他似乎噎住了,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放在北站的行李寄存处,到时候会给我编号和钥匙。”
  “你提到的中间人,他有名字吗?”
  “我们叫他‘蟋蟀’,我猜他的名字是尼古拉之类的,波兰人,记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这么多,我发誓。”
  蔡斯点点头,站起来,再次用枪柄猛击“技工”的头部,他昏了过去,头歪向一边。阿德里安悄悄地向门口挪去,察觉到蔡斯的目光时就僵住了。
  “你不能再留在这里,收拾东西。”
  “什么叫‘收拾东西’?”
  “你被盯上了,必须马上消失。”
  “你疯了?你不能——”
  “我再说得简单一些。”蔡斯打断了他,“你有五分钟时间收拾必要的东西,安静地跟我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把你的脑袋炸成一锅番茄汤,这听起来怎么样?”
  ——
  车是租来的,收据塞在杯架里,阿德里安想看看上面的名字,但不敢伸手。他的背包扔在后排座位上,塞着电脑和几件衣服。车已经驶出了圣但尼令人不快的小路,往鲁瓦西方向的高速路车流稀疏,小雨和雾融成灰蒙蒙的一团,已经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天气了,汽车修理厂和郊区大型超市硬邦邦的轮廓像幽灵一样时隐时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会说别的话了,是吗?”
  “只是想搞清楚我惹上了什么麻烦。”
  蔡斯瞥了他一眼,“我也是。”
  “你没必要绑架我。”
  “我救了你一命。”
  “然后绑架了我。”
  蔡斯耸耸肩,“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
  他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调到一个新闻频道,主持人喋喋不休地讨论着俄罗斯会不会用天然气要挟法国,就像现在要挟乌克兰那样。那顶软巴巴的毛线帽歪了,露出了它本应遮盖的绷带。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德里安说。
  “哪一个?”
  “你是谁,从哪里来,基础哲学问题。”
  “中情局的跑腿。”蔡斯回答,减速靠右,贴着匝道慢驶,寻找着什么,“你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也许是配角,也许是主角,我还不能确定,但有人想杀你,我们都需要重新评估情况。”蔡斯把车停在匝道上,“最好不要逃跑,我会不得不向你开枪。”
  “你要去哪里?”
  蔡斯摔上车门,翻过路边围栏,走向安装在水泥柱子上的应急电话,那种贴满了各种公共号码,“仅供紧急情况使用”的电话。透过布满水珠的玻璃,阿德里安看着他简短地对着话筒说了些什么,挂上,再次翻过围栏,回到车里。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汽车重新发动的时候,阿德里安问。
  “一个安静的地方。”蔡斯踩下油门,“继续谈我们刚才没有谈完的。”
  注1:法国对外安全局(Direction Générale de Sécurité Extérieur)
  注2:即政府通讯总局的缩写,Government munications Headquarters


第4章 
  莱昂并不喜欢华盛顿。
  或许是因为一种逆向的思乡情绪,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人们除了苏联和核威胁,几乎不关心别的东西;等他九十年代再次回来,这两项的优先级已经跌到最低,一批接一批的外勤和卧底被召回,一个接一个特殊委员会解散,成吨的文件预备公开或销毁。相比起疲惫的欧洲大陆,这里的一切都太过明亮、轻快和年青,令他觉得自己灰暗而苍老,像个积满灰尘的壁炉摆件。
  “睁大眼睛,枪放在手边,就像在二十年前的布达佩斯那样。”普利斯科特告诉他,那时候他们在蒙大拿钓鱼,站在齐膝深的冰冷溪水里,前者刚刚退休,莱昂接管了地区行动调度的工作,“比布达佩斯更危险,如果你问我的话。”
  “我应该辞职。”莱昂说,“学不会当政客。”
  “没有人生来就会。”
  普利斯科特是错的,莱昂阴郁地想,快步走过空荡荡的走廊。政客和间谍一样是天生的,你要不就内行,要不就是局外人,而他充其量只能算作一个经验丰富的局外人。
  走廊尽头是一扇双开门,钢制,用一层带木纹的镶板来掩饰它的材质。两个警卫守在外面,一个检查了他的证件和公文包,另一个拿走了他的手机,替他打开门,“他们在等你了,克里斯滕先生。”
  “谢谢。”
  他在落座之前就明白这将是十分难熬的一次会议。长桌最左边坐着媒体联络处派来的年轻雇员,莱昂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叫他“报童”,一个恰如其分的绰号;“报童”只在有人搞砸了什么事的时候才会出现。坐在他旁边的是分管情报处的副局长马库斯·哈迪,正侧着身和特工主管玛格丽特·格拉斯顿谈话。长桌旁边的第四个人是俄罗斯及欧洲事务分析科的亨利·梅西耶,三十六岁,整整比莱昂小二十年,衬衫挺括,领带熨烫平整,典型的海报男孩。他的出现不是个好兆头,梅西耶觊觎莱昂的职位,这不是什么秘密,他和他所代表的那一批“新鲜血液”是无人机和光缆信息拦截的坚定支持者,在他们眼里,要到达美丽的技术新世界,首先就要剔除像莱昂·克里斯滕这样的冷战化石。梅西耶冲他笑了笑,莱昂假装没看见,坐下来,把公文包放到脚边。
  没有人说话,显然都在等他先开口,莱昂清了清喉咙,“我在昨天提交的简报里说明了召回‘海钓’项目全部雇员的理由,以及相应的后勤安排。”简报是在飞机上匆忙写的,但哈迪和格拉斯顿多半都没有认真看,“作为任务主管,我自然负有责任——”
  “而我们支持你的判断。”副局长说,折磨着一支按压式圆珠笔,他最近在戒烟,看起来总是很焦躁,“我们只是留意到有一个特工仍然活跃。”
  “莱恩·蔡斯探员。”莱昂回答,“他在跟进一个线索。”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提供的线索。”梅西耶插嘴。
  “反恐情报共享。”莱昂看了他一眼,“梅西耶先生理应比我更了解这个政策。”
  梅西耶想反驳,但格拉斯顿比他先开口,“如果我们需要你的意见,我们会问的,谢谢你,亨利。”她转向莱昂,“我的理解是,蔡斯探员在爆炸中受伤,而且被联邦安全局短暂拘留。”
  “蔡斯探员仍然有能力执行任务。”而且我也不信任其他人,莱昂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特工主管挑起眉毛,“你确定吗?”
  不太。“是的。”
  “你的探员和你的‘线索’,”梅西耶再次插嘴,“他们现在在哪里,克里斯滕先生?”
  “我有权不透露正在执行的任务的细节。”
  “委员会有权知道任务的细节。”
  “他们会在我的下一份简报里读到所有的细节,梅西耶先生。”
  梅西耶看了格拉斯顿一眼,似乎在期待特工主管的支持,但后者并没有什么表示。哈迪放下圆珠笔,“你需要多少时间?”
  “这取决于很多因素——”
  哈迪打了个手势,像是要赶走一只飞虫,“告诉我你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月。”
  “你有两个星期。”副局长告诉他,“找出是谁策划了这起爆炸,然后我们会再决定要怎样处理‘海钓’项目。”
  没有上诉机会了,格拉斯顿和哈迪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亨利·梅西耶跟着跳起来,追在后面,急切地说着什么,门关上了,莱昂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他提起公文包,站起来,随即被报童叫住了,莱昂早就忘了这人的存在。
  “如果我能占用你几分钟的话。”报童冲他微笑,辐射着一种公关人员特有的、信手掂来的殷勤和友善,即使他告诉你全面核战争已经开始,你也会高兴地接受的,“我们需要起草一份给媒体的简报,‘官方否认’之类,你明白的。事实上我已经写好了,只需要把你认为不妥当的地方划出来。”
  莱昂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
  在离农舍还有五公里的地方,蔡斯关掉了车头灯。
  乡间小路一片漆黑,到最后根本没有路了,汽车在凹凸不平的荒地上颠簸了一会,驶上一段碎石路,停在石墙的阴影里。农舍没有明显的入口,需要穿过马厩进去,马厩已经废弃不用很久了,闻起来仍然有干草和木头发霉的气味。蔡斯按亮了笔形手电筒,寻找通往农舍的小门,晃动的光线在墙上投下巨大的、滑稽的影子。有什么东西贴着墙脚飞快地逃窜,老鼠。
  他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粗暴地把阿德里安推进去。这栋低矮的木石结构建筑的窗户都被水泥封死了,地板上的尘像一层厚厚的灰色积雪,一根电线从木梁上悬垂下来,挂着一个孤零零的灯泡,照亮了几张椅子,其中一张翻倒在地上,缠着铁链。旁边是一辆不锈钢手推车,医院里用的那种,堆着些类似牙医器械的东西。
  “屠宰场。”蔡斯说,声音在这个阴森的空间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这是什么意思?”
  蔡斯扶起翻倒的椅子,“意思是我们会把不合作的人带到这里,说服他们。巴黎站同意让我借用这个地方。”
  阿德里安看了一眼椅子上的深色污渍,“你是说拷打。”
  “‘深度审讯’。”蔡斯从推车上拿起一把生锈的止血钳,看了看,丢回原处,哐啷一响,“必要时会使用一些辅助手段。”
  “恐吓我没什么用,”阿德里安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见识过你们的‘手段’。”
  蔡斯坐了下来,指了指另一把木椅子,示意阿德里安做同样的事,后者假装没看见,“那是在你加入GCHQ之前还是之后,小松鼠?”
  “我不叫小松鼠。”
  他是对的,恐吓不会有什么效果,应该从一开始就把每句话都用糖衣裹起来。人们很容易对莱昂放下戒心,因为他看起来像个好脾气的图书馆员,而蔡斯——用莫娜的话来说——像一头暴躁的美洲野牛。这不能算是蔡斯的错,他十五岁之前的人生都花在打架和关禁闭上,在少管所和社工办公室进进出出。
  “我道歉。”蔡斯举起手,做出安抚的姿态,“你为什么离开GCHQ,阿德里安?介意我叫你的名字吗?”
  “我的合同到期了,就这么简单。”
  “我听到的版本是,他们向你提供一个长期职位,你拒绝了,随即离开了伦敦。”蔡斯抛出这个地名,观察着阿德里安的反应,“简直像在躲瘟疫,不是吗?”
  “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签了保密协议,‘如果阁下说了这个或那个,会被拖进但丁式的地狱里,被三个头的撒旦吃掉’。”
  蔡斯摘下毛线帽,摸了摸脑后的绷带,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但至少没有流血,绷带是干燥的。“你能想到有什么人想杀你吗?”
  “我能想到两百个。”阿德里安看了一眼蔡斯的表情,“听着,我靠盗刷信用卡和买卖账户信息来赚一点钱,不是很光彩,但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小贼,不是你想找的什么跨国犯罪智囊。”
  蔡斯点点头,再次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这次阿德里安坐了下来,手臂交抱在胸前。“你经常接这种生意吗?”蔡斯问,往前俯身,专心地看着他的目标,“帮别人盗取信息?”
  “大多数人都只是想知道他们的男女朋友有没有出轨,你知道的,‘我的甜心是不是真的在格拉斯哥出差?还是在湖区和别人上床?’,花一两百欧元,我能给你查出来。”阿德里安咬了咬下唇,斟酌措辞,“偶尔会有一些‘大鱼’,你可以随便开价,他们马上用现金付全款,也许是政客,也许是记者,我从来不问,他们的要求差不多,监视某个议员的通讯记录,追查某个使馆参赞的行踪,偷某个公司的标书,诸如此类。”
  “奥马尔医生的监视记录。”
  阿德里安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有访问数据库的权限?”
  “我的前同事,他从不改密码——是《北非谍影》的首映日期,顺带一提——而且他对止痛药上瘾,我碰巧认识几个不太规矩的医生。”阿德里安耸耸肩,“这就是我的行业秘密,中情局先生,我猜这也不意味着你会放我走,是吗?”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急着走,毕竟有身份不明的杀手想轰掉你的脑袋。”
  “你也是这么威胁我的,我甚至不能确定你真的是中情局特工。”
  “你还活着,这就是证明。”
  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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