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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斯特拉斯堡的乌鸦-第22部分

小说: 斯特拉斯堡的乌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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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谢谢。”
  莫娜点点头,没有看莱昂,而是看着布满细小裂痕的水泥地,把一颗石子踢了出去,两人看着石子滚远,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你介意我抽烟吗?”
  莱昂侧过头,“我以为你戒了。”
  莫娜摇摇头,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呼出烟雾。“‘侄子’很谨慎,不让我插手任何跟两只‘猫咪’有关的事,但是坚持让我留在矿井里,方便监视。”她找到了第二颗小石子,踩在鞋底,“他们把‘猫咪’分开了,黑猫在兰利,白猫在27号安全屋里。哈迪准备亲自对付黑猫。”
  “而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她把小石头踢了出去,“我在男厕所的洗手台下面放了窃听器。”
  “‘农场’把你教得很好。”
  “你把我教得很好。”
  莱昂疲惫地笑了笑,仿佛莫娜在讲的是别人的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伯尼怎么样?”他问。
  “照常工作,‘侄子’对技术人员没有疑心。”
  “我们先照顾蔡斯,再担心其他的。除非我联系你们,否则不要找我。还有,”莱昂斟酌了一会,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给伯尼解释一下什么叫面包屑。”
  “他来动手?”
  “他来动手。”
  “他会吓坏的。”
  “恐惧助人成长。”莱昂打开车门,“小心点,你们两个都是。”
  你也是,莫娜想,但没有开口,不知为何这句话显得不太恰当。她站在原地,看着红色尾灯消失,松手让烟头落到地上,踩灭。
  ——
  伯尼看起来像只被吊死的鹅。
  “面包屑是什么玩意?”他压低声音问,尽管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他和莫娜缩在一家油腻快餐厅的角落里,高脚椅旁边是个插着地拖的水桶,只要把脚稍稍伸出去就能踢到。
  莫娜推开装着炸薯条碎屑的盘子,“我已经解释过两遍了。”
  “我不能。”伯尼悄声说,开始焦虑地把餐巾纸撕成碎碎的长条,“我不知道该怎么,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外勤。”
  “酋长不需要一把斧头,只是要大小合适的裁纸刀而已。”
  “别再摆弄你们神经兮兮的比喻句了,酋长还差这么一点,”数据矿工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厘米,“就要被通缉了。你觉得你和我还能在外面自由多久?”
  “伯尼,我没有让你去血洗兰利。”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血洗CIA总部?”
  “不,你们怎么能不害怕?”
  侍应过来问他们是否还需要下单,餐厅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打烊了。两人付账离开,并肩走在被昏暗路灯间歇照亮的街道上,飘渺的歌声从一座被设计得像块三角巧克力的新教教堂里传出,门半开着,两个一脸厌烦的女人站在那里抽烟,冷漠地看着他们走过。前方,呆板笨重的水泥桥跨过波图马克河,这个河段浅而和缓,自得其乐地淙淙作响。莫娜在栏杆旁边站住,俯视着河水。
  “正好相反,我总是非常害怕。”她对泛出微弱反光的水流说,“我们都是这样,酋长,蔡斯,每一个不幸进入这个见鬼行当的人,我们只是擅长抵赖而已。”
  伯尼靠在布满涂鸦的围栏上,打量着莫娜的侧脸,“我到时能至少说一句帅气的台词吗,就像——”
  “如果你想说‘007’,我会亲手拧断你的瘦脖子。”
  伯尼仰起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夜空微笑,“你听起来就像蔡斯。”
  ——
  蔡斯吐掉带血的唾沫。
  “三次。”他说,肿胀的脸颊令他略微有些口齿不清。
  亨利·梅西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就像犬科动物想龇起牙齿时那样,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衬衫袖子卷起,刑讯一向是体力活。
  “那是什么意思,蔡斯探员?”
  “计分。你揍我多少下,我会还给你。”
  梅西耶发出的笑声让蔡斯想起了动画片里的豺狗,“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他弯腰凑近蔡斯,“除非你告诉我克里斯滕把你派去巴黎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梅西耶扇了他一巴掌,蔡斯下意识地想还击,但手铐牢牢地把他锁在椅子上,他又吐出一口唾沫,“四次。”
  “阿德里安·康韦尔。”梅西耶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出这个名字,“他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克里斯滕让你去找他?”
  “你是托比·韦斯的联络人吗?”
  对方脖子上的一条血管变得非常明显,“轮不到你问问题。”
  “托比有严重的谋杀倾向,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把他从使馆调走。”
  然而梅西耶没有咬他抛出的鱼饵。“康韦尔知道‘海钓’项目的存在吗?”
  “不,这个人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
  “你不认识这个词组吗?它的意思是‘不重要’。”
  “很好,猎狗们可以着手把康韦尔‘处理’掉。”
  蔡斯的心跳快了起来,但他把这一阵短暂的恐慌压了下去,耸耸肩,似乎觉得面前的一切都非常无聊。梅西耶紧盯着他布满瘀青的脸,希望看出些端倪,但蔡斯没有让他如愿。
  “听着。”梅西耶再次开口的时候换上了一种假惺惺的友善语气,“你很熟悉我们这套把戏。这不是私人恩怨,蔡斯,只是工作,如果有得选择,我一点都不愿意对自己人动手。”
  听到“自己人”这个词的时候,蔡斯嘲弄地哼了一声。
  “这没什么丢脸的,也不是背叛。”梅西耶双手撑在桌子上,“克里斯滕已经帮不了你了,你以为我故意针对他,不,并不,他是个好间谍,只是老了,跟不上节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仍然没有回答。蔡斯冷冰冰地看着他,像在看一条蛆虫。焦躁的审讯官抓起自己的外套,出去了,几分钟之后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另一个人。
  伯尼,带着测谎仪。
  蔡斯看了他一眼,但伯尼只盯着手里的设备。数据矿工把手提电脑放到桌子上,解开卷成一团的导线,着手把传感器捆到蔡斯身上。他侧过身,挡住梅西耶的视线,假装在调整电极,碰了碰蔡斯的手,把什么东西塞进他手心里。
  一小块塑料片,比信用卡略小。
  面包屑,蔡斯想,仍然木无表情地盯着审讯室的门,小心地调整薄片的位置,试图把它插进手铐的棘轮里。伯尼仍然没有看他一眼,回到电脑旁边,推了推眼镜,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说你的全名。”伯尼说。
  塑料薄片卡进了棘轮齿里,他的手腕因为过度弯曲而疼痛不已。“莱恩·乔纳森·蔡斯。”
  “你是否中情局雇员?”
  “我是。”
  “从哪一年开始?”
  “2002。”
  伯尼看起来比蔡斯还紧张,额头和鼻尖布满冷汗,幸而梅西耶站在他后面,并没有察觉到。他继续问了几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以便记录蔡斯的血压、呼吸和心跳速率。棘爪弹开了,没有声音,蔡斯抓住松开的手铐,不让它掉到地上。
  “现在,蔡斯探员。”梅西耶把椅子拖到他面前,坐下,“我们——”
  蔡斯一拳揍在他脸上,没有给他时间反应,马上抓住他的衣领,把梅西耶拖起来,用力把他的头往桌子上撞。“还有两次。”梅西耶的头再一次撞上桌面,“还有第四次,然后我们就扯平了。”
  梅西耶滑到地上,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浮肿的脸上满是血迹。
  “谢谢。”蔡斯对伯尼说,搜走了梅西耶的枪,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你可能还得花点时间清除监控录像。”
  “我也没别的特长了。停车场B103,有一辆中央空调承包商的小货车,钥匙就插在方向盘下面。向北开,酋长会来找你的。”
  “你能当个很不错的特工。”
  “不了,谢谢。”伯尼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梅西耶,“祝你好运,蔡斯。”
  走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像个弃置不用的布景。蔡斯拉响了火警警报,推开通往楼梯的门,快步往下跑。货车就在伯尼说的地方,门没锁,油箱是满的。出口的门栅关着,三个警卫举起手,示意他停车,蔡斯踩下油门,继续加速,警卫们像吓坏的野鸭一样四散躲开,冲对讲机喊叫着什么。小货车撞断了闸门,冲进外面行将消失的冬季阳光之中。


第15章 
  向北,蔡斯想,很好,但是去多远?
  他的第一反应是在杂物箱里找线索,就像寻宝游戏,用于逃脱的交通工具总会附上关于接头人或者碰头地点的指示,但又不能过于明显,需要瞒过搜查。杂物箱里放着一副墨镜和一堆乱糟糟的加油站收据,蔡斯已经仔细翻过了,收据只是收据,没有什么特殊标记。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张快餐厅打折券,承诺购买一个加大卷饼套餐可折价五美元。有人用铅笔在餐厅地址下面划了一条线,又擦掉了,留下一道不太明显的凹痕。这就是了,蔡斯折起这张花花绿绿的小纸片,塞进裤袋里,第二块面包屑。
  夕阳缓慢坠入地平线,暮色像滴在纸上的墨水一样泅开。他打开车载收音机,里面只有静电噪声。车像是开在一个逐渐合拢的虫蛹里,和外面的一切中断了联系。蔡斯瞥了一眼副驾驶座,像是指望那里会有人似的。阿德里安肯定落在同一个蛛网里,他们在昂布瓦兹空军基地被押上同一架运输机。有那么几秒钟蔡斯认真地考虑掉头回去,闯进兰利的办公大楼,搜索每一个角落,向每一个胆敢挡路的人开枪。
  “不。”蔡斯大声对挡风玻璃说,好像这样才能驱散这些疯狂的想法。
  一辆黑色汽车幽灵一般在后视镜里出现,加速超过了蔡斯,不远不近地挡在前面。一辆SUV补了上来,和黑色轿车一起把货车卡在中间。没有人用机枪扫射他,意味着“猎狗”们还抱着活捉蔡斯的想法。前方右侧有一条养护中的匝道,通往穿河而过的隧道。臃肿的小货车猛地拐了个弯,撞飞了形同虚设的警告牌,颠簸着碾过布满坑洞的路面。枪声响起,后排座位的车窗被击碎了,玻璃飞溅。小货车冲进隧道,子弹击打金属车身的声音骤然停止。隧道另一端是尘土飞扬的无名水泥路,两旁都是些垂头丧气的平房,外墙油漆剥落,凌乱不堪的院子里堆着建筑废料。货车在路口略为减速,消失在一家自助洗车店里。大约三分钟之后,一辆洗刷得闪闪发亮的红色越野车开了出来,向北疾驰而去。
  货车始终没有再出现,短短十分钟后,当举着枪的便衣探员冲进这个散发着抛光蜡气味的地方时,赫然发现目标车辆就停在内院一角,空无一人。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的收银员和一沓毫无用处的加油站收据之外,探员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
  副局长马库斯·哈迪面无表情地挂上电话。
  梅西耶陷在办公室靠窗的沙发里,垂着头,把冰袋按在额头上。他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中情局的海报明星了,脸颊肿胀,衣领和袖口都沾着血迹。装着“海钓”项目纸质档案的帆布袋扔在桌子上,敞开着。哈迪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随手翻了翻:“你告诉我它们已经被销毁了。”
  “我是准备这么做的,还没来得及。”
  哈迪没有看梅西耶,抽出另一份档案,慢条斯理地读起来。当他这么做的时候,看起来更像个苛刻的物理学教授,而不是情报处负责人。梅西耶放下冰袋,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皮鞋。秘书打内线电话进来,问哈迪是否能听鉴证科打来的电话,副局长简短地回答“不,让他们等”,然后继续翻页,仿佛这份过期的旧档案突然变成了优先级最高的机密文件。
  “我从没打算留下它们。”梅西耶虚弱地辩解,也许是急于打破沉默,“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当然是了,阿拉伯人给了你多少钱,五十万?七十万?”
  “我又不是唯一一个从中得益的人。”
  “你在暗示什么,亨利?”
  梅西耶的嘴角又抽动了一下,像只挨打的狗,想龇牙,又不敢这么做。他没有作声。
  哈迪合上档案,放回原处,一只手放在桌上,摆弄着一支铅笔,另一只手放在桌下。“克里斯滕在我们这里还留着眼线吗?”
  “肯定。”
  “把名字告诉我。”
  “莫娜·戈迪斯基,前‘猎狗’,克里斯滕是在运营中东站的时候收编她的,乌克兰裔,04年使馆汽车炸弹袭击事件之后转文职,我在接管‘海钓’之后就撤销了她的数据库访问权限,把她‘隔离’了。”梅西耶放下冰袋,盯着它看了一会,按到肿起的脸颊上,“还有一个技术人员,亚瑟·巴克曼,代号‘伯尼’,操纵着‘海钓’的眼睛和耳朵,很难‘隔离’。”
  “他们需要消失。”哈迪对手里的铅笔说。
  “我可以安排一场车祸。”
  “还有巴黎,托比·韦斯。”
  “已经处理好了,没人能找到托比的尸体。”
  哈迪摇摇头,“我很欣赏你,亨利,很有效率,没有良心,这是一句赞美,不要误会;良心在我们这一行只会造成麻烦,看看克里斯滕。我和你说过了,我们需要更多梅西耶,而不是克里斯滕,因此我非常遗憾,真的。”
  似乎突然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梅西耶猛地站起来,夺路而逃。哈迪举起藏在办公桌下的右手,露出装了消声器的枪,飞快地扣动了两次扳机。梅西耶顺着门滑到地毯上,呼吸嘶嘶作响,他开合着嘴,但涌上来的血堵住了他的喉咙。
  哈迪站起来,慢条斯理地绕过办公桌,对准梅西耶的额头补了一枪。
  副局长回到桌子旁边,拨了一个内线号码,让铃声响了两次,挂断。秘书一分钟之后敲门进来,这是个壮硕的年轻人,给人一种河马的印象。假如他被尸体吓到了,那他也掩饰得很好。哈迪把消音器从枪口旋下来,轻轻放到桌子上,铅笔旁边。
  “亨利·梅西耶,国家英雄,遭到叛逃特工枪击,伤重不治,我们非常遗憾,准备追授我们能追授的各种荣誉,但是不要对外声张,给他在星墙上留个位置。”哈迪的语气就像是在对一个课室的小学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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