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让狗血飞一会儿 >

第16部分

让狗血飞一会儿-第16部分

小说: 让狗血飞一会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怡倒抽一口冷气,车飞快地拐一个弯在路边停下来。
  “你呀,”楚玉麟也跟着倒抽一口气,不等文怡开口道歉就对他比了个“没事”的手势,随即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始终不够聪明,特别容易陷入惯性思维当中,感性胜于理性,又容易被表象所蒙蔽……哎,我愚蠢的弟弟哟……”
  文怡一言不发。
  他说得都对。
  而且十次里面有四五次都要他给擦屁股。
  被说两句文怡是很服气的。
  不但服气,而且心虚。
  楚玉麟横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唐毅——他什么性格?他干什么的?你还能这么对他这样掉以轻心?”
  文怡心更虚了:“我去找他问过了。”
  “哎哟喂,”楚玉麟笑出来,“傻不死你的我的弟弟哟!你是生怕不会打草惊蛇是吧?”
  “我那天觉得很闹心,脑子一热就……”
  楚玉麟点上一支烟,塞在他嘴里:“你冷静一点,认真地想一想,唐毅是怎样的人,他会做什么,你面前有什么可能,而又要怎么办。”
  文怡深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楚玉麟讨厌烟味。
  这种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他最喜欢的烟。mild seven 薄荷味。抽起来能让头脑清醒。和厉向东在一起的时候戒了许久,离开没多久就捡起来。就像手心上的伤。在向东身旁的时候好了。坚持到现在,又忍不住割起来。楚玉麟拿他没有办法,平时拿走他的烟,却总给他备着,连打火机一起。还有纱布,和破伤风的预防针。
  烟味冲到头顶上,文怡滚烫的额头渐渐凉下来,他说:“谢谢哥,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麟“啧”一声说:“车窗打开,臭死了。”
  是臭。
  文怡也觉得。
  但他固执地抽烟,并且固执地选择这个口味:这是唐毅教给他抽的烟。在这种味道里,他最能够清醒地知觉世事险恶,人心诡吊,想起那些令他在深夜噩梦中醒来时干呕的日子,意识到自己的对立面上,站着一个怎样的人。
  又或者,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第24章
  
  文怡小时候没有其他娱乐,就爱窝在小阁楼上看书。
  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现实逼仄,爱看的唯有神话和童话,尤其喜欢放浪形骸的希腊神话。最记得其中的普罗米修斯,在被挂上悬崖、每天被秃鹫啄肝的时候对宙斯说,你可以在我的肉体上施加痛苦,但无法左右我的思想和灵魂。
  ——那是一本带丑陋连环画的旧书。之后似乎没有在其他地方看到那么直白的普罗米修斯。率直的发言在文怡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很深的种子。
  “一切都可以被外力改变的,只有人心不行。”
  后来他得到许可,获准使用楚玉麟的书房和放映,便扑在人类文明的产物上,如饥似渴,像度过冬眠的熊扑在春天见到的第一口食物上,他看《月亮与六便士》,看《牛虻》,看《肖申克的救赎》……感觉世事多艰,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人的心灵都是自由的,没有什么可以左右。后来看到《1984》,吓一大跳,人的精神能被压迫到如此地步,刷新世界观。但总归觉得那应该是很艰难的过程。需要整个社会都置于巨大的扭曲中,每个个体都受到巨大的压力,才会发生这样的变异。
  在自由的世界里,一个人身完全自由的人,能在引导和暗示下,被人影响思维,以至于左右选择、改变喜好,甚至影响性格。
  这样的事,文怡从来认为,只可能出现在科幻小说里。
  所以,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察觉。
  甚至当玉麟向他提出时,他还不相信:
  “这不可能,”文怡记得当年自己否定得斩钉截铁,语速飞快,像某种被长期训练之后的条件反射,“别说囚禁,我认识唐毅以来,甚至都没有进过类似冥想室或是心理咨询室之类的地方。他也不是专业人员,也没有对我使用催眠之类的手段,怎么可能……哥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唐毅是很人渣。但其实我自己的问题更严重。太幼稚,太轻信,太……充满幻想对爱情没底线。总之,会有现在的遭遇,错误最少五五开……”
  玉麟没有让他说完,只是抓起他的左手。
  刚拆完纱布。
  文怡非伤痕体质,基本不留疤,只有浅浅的一条条白色的痕。
  “你记得这只手三个星期之前是什么样吗?”玉麟问,“要不要给你看照片?”
  “呃……”
  并不需要。
  那种血肉模糊的状态,不但他的眼睛记得看上去是什么样子,他的鼻子也记得那淡淡的咸腥,他全身都记得仿佛隔着一层纱似的,能带回理智般被依赖的疼痛……
  “正常的人会不会随便把自己的手割成这样?”玉麟问。
  文怡无言以对。
  “正常的人会不会依赖疼痛?”玉麟又问。
  文怡张口结舌。
  “你有没有想过,不断地割伤自己说明什么呢?”玉麟把椅子往文怡那边拖了两步,略俯身平视他的眼睛,“说明你潜意识里感到痛苦。这样的痛苦需要宣泄。然而你到现在,说到唐毅,第一反应依旧是回护他……”
  文怡抿着嘴,咬住下唇。
  玉麟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你知道,你在回护唐毅的时候,说话的语调、表情,和肢体动作,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文怡微微蹙起眉,迟疑着摇摇头。
  玉麟摁下。身旁电脑的一个键,面前的白墙上投影出他们俩刚刚对话的样子。
  “噫!”文怡瑟缩了一下,“哥你!”
  “抱歉抱歉,”玉麟安抚地按住他的肩膀,“我怕事先告知,你会下意识的控制,反应就没这么真实了——我也录在里面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谁比谁害羞呢!等等就删,你先别纠结这个,自己看看。”说着把拉动进度条,画面跳转到刚刚文怡说“不可能”、“错误最少五五开”的地方。
  文怡发现屏幕里自己的语速陡然加快,语气变得强硬,表情也不太自然,右手抽搐般地抠着左手的掌心——他抬起左手一看,手心通红一片,而刚刚……居然并没有发现。
  “现在,你还觉得没有问题吗?”暂停了视频,玉麟问。
  恐惧的感觉像潮水般涌上来,瞬间淹没文怡的头顶。他感到有一只深黑色、湿冷宛如两栖动物的手,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心脏。人生中第一次,他感觉自己离“恶魔”这样近。
  他全身发抖,宛如深秋中最后一片树叶。
  玉麟连忙抱紧了他。
  往事走马灯一般地在眼前转过。
  这一路都走得很静。
  玉麟是真的累,靠在座椅上就睡过去。文怡生怕他脑袋在窗户上磕出青,特地停下来,帮他放下座椅,把外套盖在他身上。
  没有人可以对话,思维自然更活跃一些。
  文怡默默地开着车,在脑内梳理目前的情况:
  唐毅——及其背后庞大的,名叫“金苹果”的组织——从事的,是关于“如何操控人心”的研究。这个研究最开始还停留在心理学层面,但很快就因为巨大收益的诱惑,扩展到神经科学,乃至药理学,尤其是致幻剂和非法激素等方面。
  文怡只是他们众多的受害人——或曰“试验品”——中程度较轻的之一。
  这些年,文怡在玉麟的帮助下,寻找其他受害者,定时接受治疗,学习各种格斗术,学习心理学,学习药理学,而已用我的因为查到唐毅及其背后的集团使用艺术品进行洗钱之后,又重操旧业学起了艺术进而学习艺术品鉴定……他走着漫长迂回的道路,为的是能寻找埋藏在日常中的真相,为的是能洗去一身风尘。
  他走的很远。
  也很坚决。
  因为他相信,无论如何,对于唐毅来说,向东是不同的。
  就算恶魔,也有手爪不会碰触的地方。
  但如果……
  文怡堪堪打了个寒战。
  从发梢尖直冷到脚趾甲盖。
  就目前的资料来看,唐毅他们暂时还只能对软弱、彷徨、年幼尚未形成完整世界观——总之,心智不够健全的人——造成比较严重的影响。
  理论上来说,向东强大又坚韧,青少年的时候,心智就已经很成熟。
  ——就连“追心有所属的对象”这样的事,都能从容不迫。无论怎样的怀疑和误会,他都不为所动,一往无前。
  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向东一定一如既往地无懈可击。
  文怡摁了摁眉间。
  但如果向东知道他这样想,一定会说,哪怕全身都是破绽,遇到你还是最好的事情。
  “笑什么?”
  快到目的地,玉麟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问。
  文怡和保安打了招呼,一路把车开到玉麟工作日住的公寓楼下,帮他打车门,把他背下来:“没什么。你说的对,我得赶紧行动起来。”——玉麟的腿太长,总是在地上拖,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注意点,别冲动。”被放在床上的时候,玉麟说,他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我有分寸。”
  文怡点头,握了握拳: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少年。
  他想到很久以前,他还很小又软弱的时候。
  厉向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要担心,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向东的眼睛笔直地盯着他,瞳仁又黑又亮,像是倒映着整个宇宙所有的星光。
  厉向东从来说到做到。
  直到两人分开的最后一刻,都信守着自己的承诺。
  那么。
  文怡在心底轻轻地说。
  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东哥哥。
  希望我能做到。
  希望没有太迟。
  
  第25章
  
  秘书报告说“有位苏先生想要见总裁”的时候,厉向东正埋首于公司的报告当中:他接手公司的过程算是顺利,现在厉家的产业运行得都很健康,手下的几位经理都颇得力,许多事情未必需要亲力亲为,但他从来没有哪怕一天的懈怠。为此他时常被嘲工作狂。连父亲都劝他说平时多休息。
  向东却总不安心。
  一旦闲下来,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背弃了某个很重要的约定。
  又或者会辜负什么很重要的人。
  他必须不断地工作。掌握尽量多的资源。不断向前。
  因为他讨厌关键时刻力不从心的感觉——
  就像现在这样。
  “你来干嘛?”向东停下手中的工作,抵着太阳穴,一脸不高兴,“怎么没人拦你?”
  他不太想见苏文怡。
  这人总能轻易撩起他非常态的一面——这种影响建立在两人亲密的肉体接触上,让他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不该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和人上了一次床就忘乎所以。但他身上负责此项工作的专业部门显然不这么想。这让努力理性思考的厉向东同志的大脑感到很为难。
  再一次,强调一下,就像现在这样。
  向东觉得今天早上来办公室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把苏文怡列入“今晨最不想见的对象”并要求楼下保安严密地把他拒之门外。都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先见之明,才造成自己的困境。简直足以列入“本月在办公室体验最糟的瞬间”排行榜前三名。
  面对他不算礼貌的反应,苏文怡不以为杵,反而浅浅地笑起来。
  不是纯粹礼节性化解尴尬场面的笑。
  而是、而是……
  看着那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那泛着水光的蜜色眼眸,厉向东背后的汗毛都炸开了。
  不要对我这样笑啊混蛋!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文怡就足够他喝一壶。今天早晨尤其糟糕:因为两个小时之前,面前的人还在他的梦里,春梦。
  向东把身体往办公桌地下挪了挪。心中庆幸得亏总裁办公室的皮质扶手椅足够遮挡视线,否则场面估计……
  ……向东想到苏文怡可能因此露出的表情和说出的话,顿时觉得耳尖都热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微微发胀。
  他开始在心底偷偷比较:究竟是梦着苏文怡醒来,看到床单上留下整个世界地图更尴尬;还是面对苏文怡时,身体的某些部分不受控制更尴尬。
  很快就发现是后者。
  前者毕竟光线昏暗、私密空间,没有暴露的危险——并且梦里那些画面,正常男人看了最少上缴一周存粮。栽了只能说这波不亏。
  而现在……
  怎么竟然能?
  该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只是看到脸而已也。
  光天化日。
  朗朗乾坤。
  对面的人还西装革履,严密得犹如盔甲,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手上戴着黑手套。
  厉向东简直想要戳爆自己那双忍不住在对方手套和袖口之间裸露皮肤中黏着不去的眼睛,以证实自己是一个能够自控的合格文明人。
  苏文怡看上去完全没有察觉向东的异常,兀自利落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来办公事。有预约,秘书自然让我进来。厉先生前两天在通过我司拍卖了几件艺术品,您没有忘吧?——因为金额较高,手续需要谨慎一些,所以我亲自过来。相关文件在这里,您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之后让秘书交给我们,后续事宜会帮你办妥的。”
  礼貌又专业,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的疏离。
  厉向东紧紧盯着面前一张一合柔润的浅色嘴唇,好委屈:明明三秒之前还那样笑。忽然就公事公办了。撩起来就不负责。太过分。
  “厉先生?”文怡当然没有听到向东的腹诽——这不能怪他。厉大总裁天生一张沉稳冷静的面瘫脸,就算内心地震海啸汹涌澎湃,表面依旧岿然不动。就算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文怡也必须借助脉搏速度、手心湿润程度和体温等客观指标,才能比较准确地解读向东的情绪。
  两人分别这么多年,这样的技能早已生疏。
  何况厉向东看上去根本是一脸冷漠。
  文怡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心道任重而道远。默默把文件推过去。
  两个人的手碰触了一下。
  完全是不小心。
  很轻很轻的一下。
  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