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崖-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使他措手不及,从而加大了成功铲除他的概率。看来,在借宇文孜先的帮助下,陶方圆的这一项计划也进行得很顺利嘛。
于是陶方圆将之前带回的平章的头颅从一处地窖里取出,并没有将包裹在头颅上的冰块取下便装进了一个木盒子里,然后又从马棚里拉出之前就已经雇好了的一匹马车,将木盒子放进车篷,亲自赶马就快马加鞭的进了京城。
在上一次杀掉平章之后,陶方圆就从那个以湖闻名的镇子搬来了京城旁边,也算是为了这次带平章的头颅面圣会方便些吧。
不过这是墨妃在从冷宫凭空消失之后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皇宫中众人物的面前,大家对此猜测颇多,聚在一边窃窃讨论,却并没有谁大声的对此说出些什么。
皇帝对突然造访的墨妃的接见果然正式,排场盛大到了居然还有皇太后亲临。
不过这是皇太后亲自坚持要来的,皇帝都拒绝不了的那种程度的坚持。毕竟皇太后对这位因下蛊事件而被她打进冷宫,后来又凭空消失,还被传言说是不祥之人的女子十分抵触,更容不得这女子独自会面当今圣上了。
“参见皇上!皇太后吉祥!”陶方圆在大殿之上叩首作揖。
“快快平身。”难得重逢了自己最喜爱的妃子的皇帝一下子就完全忘记了之前华林子的进言,竟然站起身想亲自走下去将陶方圆扶起来,但屁股刚刚稍微离开龙椅就被坐在自己斜前方的皇太后轻轻抚摸自己鬓角的手给震慑了下去。
“臣妾以身犯险打入了九蛇内部,如今已经有了基本眉目。”陶方圆泪眼婆娑,又端起身边还在滴淡红色水的木盒子举过头顶,“感怀平章将军!”
从大殿一边走到陶方圆身边的小宦官接过那个木盒子后,陶方圆后继续说着,“臣妾已经得到证实,京城宇文家大公子宇文孜先就是这起连环崖事件的幕后主谋。”
小宦官跪在皇帝和皇太后正坐着的高台之下,打开手中刚接过的陶方圆带来的木盒子,里面的一张已经有些干瘪的却还湿淋淋的平章的头把皇太后吓得当场失声尖叫。“大胆墨妃!”皇太后捂着胸口扶着凤椅的把手就站了起来。但随即便被皇帝亲自安抚着送出了大殿,一路陪着一直送回到皇太后自己的寝宫去。
依然跪在大殿之中的陶方圆擦了擦眼角和脸上的泪水之后咳嗽着站起身来,谢过了前来搀扶自己的宫女后,有些踉跄地扶着大殿的墙壁缓缓离开。
陶方圆以一种生病了身体不适的状态在皇宫中穿行,各宫各院都不落下,直到她和华林子碰面为止。
而华林子则也是在得知陶方圆进京面圣之时便守在大殿附近,华林子早就料想到了陶方圆会不惜以真实身份大张旗鼓的回皇宫一定不只是为了在大殿之上栽赃宇文孜先,一定也是要见自己一面,因为,若是没有华林子的辅助,光凭陶方圆的一张嘴的只言片语,真的是很难取信于人,更何况是当今圣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华林子并没有告诉皇帝关于宇文孜先化身宦官进入皇宫这件事的原因,华林子并不只是为了保护宇文孜先,而是想在利用宇文孜先智慧的同时等待陶方圆来找她并给出了更优惠的条件。华林子从未当宇文孜先是自己的队友过,宇文孜先只不过是她更进一步把握陶方圆动向的工具而已,如果陶方圆能给华林子比宇文孜先更优惠的条件,那华林子就没有再留下宇文孜先的理由了。
“林子,你跟我来。”陶方圆在见到华林子后将她拉到了皇宫中的一处小花河中心的桥上。“只要咱们两个联手,宇文孜先就完了。”
听着一向正人君子模样的陶方圆如今竟然直接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华林子冷冷的哼了一口气,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陶方圆,而后又双臂交叠着伏在桥栏上向着河里涣散的看着,“你如今居然还认为我会帮你?真是可笑。”
“林子,有件事情,你可能是不知道。”陶方圆将华林子的身体板正,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那次劫持咱们的那伙人,就是杀了郑非无妻儿以及他全家上下所有生灵的罪魁祸首。”
华林子将陶方圆的手从自己身上推开,“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然后又转过身,重新伏在了桥栏上。
陶方圆无奈,背对着河水靠着桥栏,“郑非无在将捆绑在咱们身上的麻绳砍断之后为什么没有带着咱们一起离开,当时明明是有机会和咱们两个人一起上了那条锁链桥的。因为他不想离开了啊。”
华林子直起身,侧着脑袋看向陶方圆,但陶方圆虽没有用自己的目光回应她,但嘴里还在继续说着。
“郑非无是不想再杀人了,他爱着这一片他曾统领过六年的江湖。”陶方圆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握在手中,“因为绑架了咱们的那群人用的是和屠了郑非无全家的人相同的暗器。郑非无是想报了这一不共戴天之仇之后就终了此生,尽可能的让自己内心中的愧疚少一点啊。”
陶方圆拉起华林子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刚才握住的手帕塞进她的手中。
华林子认得,这是她与郑非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拿出来给郑非无擦手的,此刻那块手帕的中央还包裹着一块郑非无一向都贴身戴在脖子上的坠子,而且手帕上面还写了字。
见华林子渐渐转过身背对自己,陶方圆便轻声退了去。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的人。
华林子原本就是一个孤儿,都不曾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自小便是被青楼收养,但好在华林子越长越漂亮,而且又会招揽客人,能为青楼赚来银子才受到了青楼里面老鸨的喜欢。
但同样也是因为貌美,表面上华林子是光鲜亮丽的被才子高官们所争抢,但实际上还是被出价最高的一个虐待狂从老鸨手中买走,而那名虐待狂的宅子在京门口,和十年前华林子被火焚烧的家在同一个位置。
一下子闯进头脑中的往日不堪回首的记忆碎片一时间在华林子脑海中汹涌地翻腾着,再加之虐待狂的暴躁,华林子忍了十几日后就在那个黑暗的宅子里设计好了几处的埋伏,终于逃了出来。
华林子一直牢记那个十年前救过自己的人,尽管自己后来遭遇凄苦,但她依然很感激那个与自己非亲非故却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闯进熊熊大火将自己救出来的人,郑非无。
也许,在这冷冰冰的人世间,华林子所感受到并深刻记住的温暖也就只有那一次了吧。
十七、坦白
三天后,朝廷便在皇宫中很轻松的将正对着小河水面悠哉悠哉梳顺着头发宇文孜先逮捕,并在起床榻之下缴获瀛洲弓。
就在同一天夜里,华林子也不安分的暗自闯入监牢并将宇文孜先手刃掉,再之后华林子又用那把刺死宇文孜先的剪刀自尽。
一夜之间除掉两蛇,朝廷众人一片唏嘘。
想也知道,是华林子在与陶方圆见面后再三考虑之下选择答应了和陶方圆联手的计划,而后与陶方圆一起在皇帝面前里应外合的将罪名全都推到了宇文孜先的身上,又将宇文孜先的现在正以新入宦官的身份潜伏在皇宫之中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而之所以她没有之前就将宇文孜先的动向告知皇帝的原因,华林子解释说是因为宇文孜先作为宦官行走在皇宫之中无法佩戴他的神器瀛洲弓,所以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并不足为患,华林子本想保护已经死过两次的宇文孜先一命的,但如今陶方圆进宫后的言语加上自己的推测才知道原来宇文孜先就是连环崖的幕后黑手,所以这才说出来。
华林子叩首跪在地上,求着皇帝恕自己未能提早揭发之罪。
向来爱惜人才的皇帝如同重逢陶方圆时一样想要上前扶起跪在地上之人,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并没有人阻拦。皇上将华林子扶起后只是责备了她几句,告诫她以后不该如此,便将此事放下,派兵去捉拿宇文孜先了。
想来是在朝廷捉捕到了宇文孜先后,华林子担心宇文孜先会像报复陶方圆那样一有机会就报复自己,所以便夜闯监牢,亲手将其杀死。而那时的华林子可能是真的内心里毫无牵挂生无可恋了吧,也可能是在懊悔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反正最终在杀掉了宇文孜先后也随即了结了自己的此生。
后来据见到华林子尸体的人说,她死的时候胸口处还挂着一块用手帕撕成条条所系住了坠子格外醒目。
得知了华林子自尽这件事情的陶方圆倒是惋惜好久,不知为何,陶方圆竟然已经开始欣赏上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和自己作对的华林子,也许是经常在一起玩真的就会产生情感了吧。
不过更可惜的是,陶方圆心里默默念着,可惜自己还没有拿到卫国军的令牌呢,这下子该如何才能号令守卫皇城的卫国军呢。
说到那位京城一大财主之家的正门大公子宇文孜先,原本有着让所有非皇族都特别羡慕的出身,却不想才幼年便失去了母亲,家中的姨太太们在宇文老爷的面前待宇文孜先如同己出一般悉心照顾,但私下里却都在设着计谋残害他。毕竟是只要将这位宇文家的大公子除掉或者弄垮,宇文家继承父业的人物就会变动,而那样各位姨太太的儿子便有了光大的机会。
女人之间的战争向来都是没有硝烟却极其残酷的,老谋深算的成年女子尚可尝试着应付,可不谙世事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孩子就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了。
因此,生下宇文老爷的二公子和三公子的两位姨太先后对宇文孜先采取了极端措施,一位姨太太在宇文孜先的食物中放了抑制其起正常发育的药物,才导致他现在身上有一种阴柔的女性气质而无阳刚之感,另一位姨太太则是在宇文孜先出门逛街的时候安排杀手将其暗杀,但这一次,已经有了独立思考能力的宇文孜先开始进行了反抗,可身子柔弱的他最终还是落得个被追杀进了群山,无路可逃之下选择了跳入了山崖,却偏偏是连环崖。
如今的九蛇,除了已经关进了朝廷大牢中的万如以外,只有陶方圆和得空还活着呢吧。
作为与得空有私密联系方式的陶方圆,随手摘下路边柳树上的一片叶子,又用那柳叶环了一个圈放在嘴边,吹着上次做临时信使去边境送信的时候得空在马车篷中特意教她的那个音律,而后飞来了一只灰色的大鸟,而后又从陶方圆身边飞走。
这是在九蛇出崖之后陶方圆第三次与得空会面,一向把自己行踪隐藏得很好的得空除了陶方圆之外也从未会见过九蛇中的任何一人。
这一次他们约见在了一座深山里面,那里水声潺潺,鸟语花香,简直可以让人忘掉喧嚣的世界而全身心投入到幽美的大自然中,不想自拔。
陶方圆的嘴角动了很多次,但已经到嘴边的话却在这片让人宁静有舒适的山水给一次次噎了回去。得空更是一言不发,只是坐在水边的一处有些树荫遮盖的大石头上对着流动的河水悠悠的吹箫,箫声低沉,却可以完美的融入进自然之声里面。
最终,陶方圆直接下跪在得空的身后,微微颔首,双手抱拳举过头顶,“皇子。”
那原本悠扬的萧声明显一顿,继而停了下来并没有再延续。得空右手握在箫的中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左手搭在右手上,没有回头看陶方圆,只是呆呆的看着清澈无鱼的水面,依然是没有说话。
“皇子,在下是墨大人墨上的独女。”
听陶方圆提出了墨上的名字,得空才站起身,将跪在那里的陶方圆扶起后又把箫放进了自己身体一侧的布袋子中。“这些年,真是辛苦墨上前辈了,在连环崖底听到他老人家的声音感觉格外沧桑。”得空拉陶方圆一起坐到石头上,面朝着河水。
“家父向来这样,劳烦皇子挂念。”陶方圆低着头,向旁边一挪,重新跪在了得空身边,“我本计划夺来可以号令卫国军的令牌,与家父私下操练的军队对皇城进行里应外合的攻击,但我失败了。”
得空侧过头看向陶方圆,眉头微微皱起,“方圆,你不必总是跪跪跪的,我都不习惯。想夺来皇城中最大军队的号令令牌夺并非易事,你一直在为之努力,也是为难你了。”
陶方圆有些羞涩的坐回得空身边,“皇子,您现在有什么策划?”
“现在需要你帮我弄来大量的硝石。”
“制造火药攻城,虽然破坏力较大,但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好点子。”陶方圆有些激动,“七日之内我便得手,要多少有多少。”
“这也不是一件易事。”得空坐在那里,又开始呆呆的盯着流动的水面。
“皇子放心!我这就去!”
硝石是国家的禁品,朝廷为了防止民间私自进行火药制作霍乱国家安定而禁止民间售卖。
但失手了卫国军令牌的陶方圆此时除了去得到硝石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可以弥补自己的失误了,想要覆灭现在的孟国光靠墨上操练的八支军队是不够的。
这场攻城夺国的战争是陶方圆的父亲策划了十多年的事情,陶方圆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父亲的计划功亏一篑,这种追求胜利的迫切程度丝毫不亚于准备复国的前朝皇子得空。
十八、备货
如今的孟国也才建国十余年,皇帝都还是当年那位全凭借一张嘴便做到了在一时之间就拉拢到不少民心并一战推翻西齐王朝的原西齐皇城御用铸剑人。
在孟国初建的这十余年里,前朝的余党也曾引发过多次动乱,虽最终都被平复了下来,但可以看出,新国家的民心还未完全稳定,孟国建国皇帝便一直不放心去退位让长子继承。
西齐国原本也是繁荣鼎盛的,但得空的父亲继承皇位之后却只顾着贪图享受又不理朝政,朝堂之上亲小人而远贤臣,朝堂之下加重徭役害的原本安居乐业的百姓苦不堪言,才使得孟国的初建皇帝有机可乘,一举夺国。
但尽管皇帝昏庸无道,依然有一批爱国人士在拼尽全力守护着自己的国家。
在灭国重建的战乱之中,朝中几名武将共同将还在襁褓中的皇帝最小的儿子舍命救出,但在将西齐国唯一存活下来的皇子送到远在国土边境的文官墨上的手中时,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