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的男朋友-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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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非住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曾见过侯一笙有一次这样，当时他还提出了疑问。于是他本来以为那天晚上也是。
　　因为一般情况下，侯一笙回到家后总先要运动一番再洗澡。
　　那天晚上，常非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好像一下想到侯一笙最近大半个月以来实在是太辛苦了，想到这个的时候他完全没想起自己也是每天跟着侯一笙加班的。他又好像一下想到睡前喝一杯牛奶会睡得更好。
　　于是鬼使神差地，他去倒了杯牛奶。牛奶倒到杯子里之后，他想了想，又特地放到微波炉里热了热。
　　等侯一笙洗完澡出来，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他拿起牛奶杯，脑袋往常非的房间转去。
　　常非应该在房里洗澡，因为他听到了水声。
　　侯一笙收回视线，坐下来，慢慢地喝了牛奶。
　　脚边被更温热的身体蹭了蹭，侯一笙一边低头，一边对番茄说：“番茄，你说，我什么时候表白合适？”
　　这话说出来，尤其还是对着一条狗说的，着实不像侯一笙的风格。
　　但这会儿，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表白，只是一直觉得，时机好像没到。
　　二月份的时候常非经历的那些事，使得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走出。侯一笙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觉得如果是他经历了男友被室友分尸这事，肯定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忘掉了才奇怪不是吗？
　　但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
　　想到这个，侯一笙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番茄听不懂主人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突然撒娇求抚摸。
　　“好了，”侯一笙拍了拍它的身体，“去，自己去玩娃娃。”
　　番茄喜欢叼着各种各样的娃娃玩，最近的新宠是一只小黄鸭。只要在家里，番茄去哪都带着它，连睡觉也非得压着它睡不可。
　　这会儿小黄鸭就被番茄叼过来了放在一旁。
　　番茄“汪”了一声，果真叼起小黄鸭走了。
　　这时候，水声停了，侯一笙的思绪也被打断了。
　　侯一笙把最后一口牛奶喝掉，站起来，往常非的房间走去。
　　他想，既然考虑不出什么时机最好，不如不考虑了。拖拖延延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
　　于是，侯一笙敲响了常非的房门。
　　“等下啊。”门内传来常非的声音。
　　侯一笙等了一会儿，才等来常非开门。
　　常非刚才大概穿睡衣去了，这会儿睡衣都有点歪。
　　侯一笙想了想，直接动手帮他把睡衣扯正了。
　　常非却大吃一惊，结巴道：“侯、侯律、律师……”
　　侯一笙“嗯”了一声，说：“聊聊？”
　　一分钟后，侯律师和常非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常非正襟危坐，对于侯一笙想聊什么完全没有底。他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开庭自己的状况，心说难道有哪里出错了吗……
　　“常非。”侯一笙突然叫了一下他的名字，“发什么呆？”
　　“啊、啊、哦……”常非忍不住紧张地搓了搓手，说，“侯律师，你找我是聊什么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吗？”
　　侯一笙叹了口气，心说自己的表现难道那么不明显？再怎样肯定比纪律那家伙好很多吧？
　　“没有特殊情况，我在家不聊工作。”侯一笙说。
　　常非一愣，好像是的，同居的这一个月来，侯律师在家还真基本不说工作。
　　那，聊什么？
　　侯一笙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决定了的事，他会主动出击，快狠准地解决。
　　于是他快狠准地问：“你愿意和我谈一场一辈子的恋爱吗？”
　　常非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什、什么？”
　　侯一笙却不再说了，只定定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听见了，听懂了。
　　常非的心“砰砰砰”地快速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喉咙。
　　侯一笙工作时的表情向来很认真，此时他也很认真。但此时的认真和工作时的认真又有那么点不同。
　　常非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会儿他还在学校，而侯一笙来他学校做演讲，他因缘巧合地侯一笙吃了顿饭。
　　他想，他们其实已经认识三年了，尽管在他来到一鸣律所前他们是没什么交集的。
　　常非的眼前又浮光掠影般地掠过了进了一鸣律所后发生的一幕幕，尤其是最近和侯一笙同居的这一个月。
　　这一瞬间，他忘了其他所有事，只留下侯律师那副再认真不过的表情。
　　良久，他才说：“你让我想想。”
　　这么一想，就想了一周。
　　侯一笙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并不急，他只是从工作到生活，全方位地，润物细无声般地侵入了常非的生活。
　　每个周六晚上都是他们去超市采购的日子。那周的周六晚，也同样如此。
　　自从侯一笙表白后，常非面对他总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这周周六一起去超市时，感觉尤其强烈。
　　家里的冰箱里已经没什么食材了，于是他们重点便去了超市的食材区。
　　常非喜欢吃番茄，侯一笙就去仔细挑选番茄。
　　看着低头挑番茄的侯一笙，常非这会儿才意识到，自从同居以来，每次去超市，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数次了。
　　顿时，他的心跳更快。
　　侯律师知道我喜欢什么。
　　侯律师给狗取名叫番茄。
　　侯律师……
　　在常非自己都还没回过神来时，他的身体已经率先行动了。他突地上前两步，握住了侯一笙挑番茄的手。
　　手心与手背相触的瞬间，俩人心底皆是一震。
　　侯一笙偏头看他。
　　常非红着耳尖，小声地说：“我、我……”
　　然而他“我”了半天，也没说下去。
　　侯一笙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常非被这笑一迷惑，脱口而出：“你要当我的男朋友吗？”


第151章　番外四之三
　　“哎，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一天；　常非和侯一笙晚饭后遛狗散步；　随口聊了起来。
　　“三年前吧？”侯一笙说；　“在你学校。”
　　“嗯。”常非用力点了下头，偏头回忆道；　“那会儿你来我们学校演讲；　我室友本来给我留了张票的，但我那天临时有事，等赶回来时演讲就快结束了。我也就刚好听到最后一个提问。”
　　“最后一个提问是什么？”时间过去久了；　侯一笙有点忘记了。不太重要的事；　他向来很难真正记进心里。
　　金毛番茄已经是条大狗了；　它被常非牵着；　欢乐地在前面走着。有时候走得快了；　而后面俩人还没跟上，它就会回头看看他们；　咬着尾巴吐着舌头催促他们快点儿。
　　常非看着番茄；　说：“有个女同学问你喜欢养小动物吗，你说不喜欢。”
　　侯一笙“嗯”了一声，说：“确实不喜欢。”
　　常非眨了眨眼：“现在也不喜欢吗？”
　　侯一笙突地想起了初见时的常非。那会儿常非不小心撞上来，显然是没看路。虽然他及时躲开了，但当时常非却是双手撑了地。他记得那会儿常非抬起头来时；　那眼睛和现在的很像；　只不过那会儿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惊讶。
　　——一样的让他心动。
　　侯一笙伸手抓住他空着的那只手；　慢慢地十指交叉；　握紧。
　　晚风中，传来他虽低却清晰的声音。
　　“现在我喜欢你。”
　　——喜欢你，也就接受了你喜欢的一切。
　　然而话虽是这么说，但侯一笙确实不喜欢养小动物。对于番茄，他有时候也是嫌弃的姿态。
　　比如这种时候，当番茄听到外面有别的狗在叫唤时，它总是跳起来趴到阳台上，然后往底下瞅，叫唤几声。叫唤完了之后，它就飞一般地跑到侯一笙面前，卖萌撒娇求下楼玩耍。
　　其实这种时候常非一般也会在家。但番茄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已经得出结论了，这种时候想出去玩，必须得侯一笙同意才行，不然它是万万出不去的。
　　但大晚上的，侯一笙往往不许它出门溜达。虽然现在年轻人也都爱养点什么，花城中养猫养狗的人不少，但城中专门抓狗的狗贩也不少。是以侯一笙不许它独自出去。
　　每当这时候，侯一笙就双目一沉，佯装生气地让它乖一点，自己安静地去旁边玩。
　　而番茄求了一会儿求不到，也就会垂头丧气地离开。不过第二次、第三次……每次番茄都会来这么一遭，好像完全忘了先前的打击似的。
　　次数多了，侯一笙习惯是习惯了，但也被蹭得很容易上火——说了无数次的话还不听，简直和小时候的纪律一样烦人。
　　而这种时候，遭殃的就是常非了。
　　侯一笙非要欺负欺负常非，火气才会灭。
　　排除掉番茄的“不听话”，以及偶尔的小摩擦，侯一笙和常非同居得还是很开心的。
　　他俩在一起后也没有刻意瞒着，无论上班还是下班几乎都是一起的，律所里的人也不是傻子，一个一个的眼睛比钛合金金刚眼还厉害，早就看出了萦绕在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
　　不过他们没敢去问侯一笙，派了代表来私下问常非。
　　常非虽然羞涩，但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这一承认，就惹得那来做代表的姑娘一声尖叫，使出了洪荒之力才堪堪把音量控制在正常范围内。
　　不过这正常范围内的音量，也吸引来了刚出办公室的侯一笙。
　　侯一笙循声望过来时，姑娘硬生生地扭转了表情，以一种十分正经严肃的语气说道：“所以你看这个案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只不过嘴角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的情绪。
　　侯一笙心知肚明，倒也没理会，随他们去了。
　　于是，一时间，他们俩的事传遍了整个律所。
　　传的这会儿章大鸣刚好出差了，不在。等他回来时，他敏锐地意识到律所内氛围的不同。
　　怎么说呢，就感觉……他出差前律所内的氛围是偏严肃正经的，但现在出差回来，怎么感觉气氛活泼了许多？
　　“一笙啊，你有没有觉得咱律所不一样了啊？”章大鸣嘀嘀咕咕地进了侯一笙办公室，关上门同他打听。
　　“什么？”侯一笙抬头瞟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了手里的案子上。
　　“就律所的氛围啊，你不觉得变了吗？”章大鸣说，“刚才我进来前，看到丽丽和小敏在说悄悄话，这正常吗？她俩关系有这么好吗？以前你见过她俩说悄悄话吗？”
　　“哦。”侯一笙说，“我昨天听说他们在追剧，可能追了同一部剧吧。”
　　章大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是有可能，女孩子们的友谊挺奇怪的，会因为追同一个电视剧喜欢同一个明星而关系突飞猛进。”
　　“嗯。”侯一笙随意地应了一声。
　　原来如此。之后章大鸣走出了侯一笙办公室，经过丽丽和小敏面前时，还对她俩微微一笑。这俩姑娘顿时笑得更灿烂。
　　一鸣律师事务所因为侯一笙和章大鸣两尊大佛在，生意好得不得了，章大鸣刚结束出差，就又进入了更为繁忙的工作中，于是早就把这个小插曲忘到一边去了。
　　这天，常非和侯一笙在律所加班，晚饭也直接点了外卖。但番茄还在家，于是常非就打了个电话给宋不羁让他帮忙遛狗。
　　宋不羁这段时间闲得很，大概见了家长后心态彻底放松了，连带着吃得好睡得多，被养得多了点肉。于是现在每天晚上都是他主动出门遛狗，顺便快走个几步。
　　常非打电话时，章大鸣刚好过来，便听到了他的几句话。
　　“嗯，加班，回来会比较迟了。”
　　“你看看番茄碗里还有没有狗粮，没了就再加点。”
　　章大鸣摇头晃脑地走远了，一拐就拐进了侯一笙办公室，八卦般地跟他说：“一笙，我告诉你啊，常非绝对是恋爱了！”
　　侯一笙抬头看向他。
　　章大鸣见他来了兴趣，立即又说：“我刚才听到他打电话了，肯定是打给他的女朋友，跟她说晚上要加班，晚点回来哦。那语气，啧啧啧。还有哦，他们还养了一条狗，我听到他说叫什么番茄来着！”
　　侯一笙：“……”
　　女朋友？
　　章大鸣凑得近了点，说：“你见过没啊？”
　　侯一笙：“见过。”
　　章大鸣八卦之魂大展：“怎么样怎么样？长什么样啊？漂亮吗？能配得上咱常非吗？”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章大鸣的助理有事找他。
　　于是章大鸣走了，被助理拉去做事了。忙着忙着，他又把这事儿忘记了。
　　直到今晚加班结束，他转胳膊揉脖子地走出律所，看到侯一笙站在门口。
　　他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就看到侯一笙伸出双手理了理常非的衬衫下摆。常非的衬衫下摆不知怎么的，从裤子里滑了出来，有一角折在了外面。
　　从章大鸣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到侯一笙微微低着头耐心整理的模样。
　　他心下一惊，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左眼，这个不可能出现的画面还在。他又揉了揉右眼，这画面还是在。
　　这、这是什么情况在这是？
　　章大鸣目瞪口呆，感觉眼珠子都要被他瞪出来了。
　　这人除了和他认识的侯一笙长一样，还有什么是一样的？不会是被什么妖物附身了吧？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嘶”，疼，是真的。
　　常非面对着章大鸣，看到了他，就戳了戳侯一笙，对他低声说道：“章律师在后面。”
　　常非的本意是让侯一笙松手，但侯一笙“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继续帮他整理衬衫，动作温柔且慢条斯理的。
　　常非觉得脸烫了烫，被上司看到了这么个亲密的场景，有点难为情。
　　他往章大鸣那边看了看，发现章大律师竟僵在了原地。
　　他想，章律师这是还不知道他和侯律师的事吗？
　　侯一笙终于帮常非把衬衫整理整齐了。他这才转过身，对章大鸣打了个招呼。
　　章大鸣这才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啊啊”了好几声：“晚上好啊，一起回家吗？”
　　侯一笙：“我们和你不同路。”
　　我们？
　　章一鸣又是一震。
　　是了，是了，之前听说常非租了侯一笙的房子，他俩是室友来着……
　　但现在……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