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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北京梦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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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得还挺周到,”赵维宗无奈笑了,“火车票怎么样了?”
  “其实我买了三张票。”
  “可我们只有两个人。”
  “对啊,”孟春水从行李箱上跳下,“有一张是我一开始给自己买的,但谁让我坐在这儿等你,等着等着就忘了时间,人家早开了。所以我就去补票,鬼使神差就补了两张,好像拿准了你会来似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是真的很喜欢我,这么着急就来了。”
  说这话时孟春水在笑,笑得很调皮,又很狡诈,把赵维宗笑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他只好道:“咱俩是不是该进站了,几点的车?”
  “九点半。”
  转头去看车站大楼上挂的大钟,赵维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现在已然是九点十三分,安检进站再上车绝对是百分百来不及。孟春水却跟没事人似的,拉着他就往进站排队的反方向走去。
  “你干嘛?”
  孟春水叹气道:“有特殊通道,你别急。”
  果不其然,他们从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门进到了火车站内部,紧接着一个工作人员就迎了出来。孟春水熟门熟路,简单报了个电话号码,那人就领着他们直接坐电梯去了站台,票都没检。不到十分钟,赵维宗就已经坐在软卧的床上了。
  看着站台上还在匆匆赶火车的人们,赵维宗有些愧疚,感叹道:“特权阶层啊!”
  孟春水正弯腰安置行李,闻言一愣,道:“其实是因为我爸就是搞铁路的,某种程度上算是他们上司,所以从小我就知道这些……但确实挺不对的,有点像考试作弊。其实如果时间不紧,我也会在门口排队,你……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可耻吧?”
  “啊?没有,真没有,”赵维宗也蹲下,帮他把大箱子往床底下塞,“要我和你不熟,我绝对骂你资本主义公子哥儿,但我和你很熟,知道你是什么样儿人。”
  孟春水笑了,突然道:“你想睡哪个床?”
  “哪两个是咱们的?我上铺下铺都可以。”
  “无所谓,其实我后来买了四张票,这个小包间全是咱们的。”
  赵维宗啼笑皆非地看了他一眼:“这回真得说你是资本主义毒瘤了。我看这么着吧,咱都睡下铺,我和你对着,晚上还能偷看你几下子。对了,还没问你呢,到底为啥这么执着,大过年的非得去那什么来着……对,吉首。你真的是要去看那个女工?”
  孟春水已经在窗边坐定,望着玻璃上反射的、车厢顶部的白炽灯管,淡淡道:“一直没跟你说,我妈其实没死。”
  “啊?”
  “但她相当于死了,大概七八岁之后吧,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第25章 。
  “不过我也不能怪她,按我爷爷的话说是,你妈妈就是个傻子,你怎么能怪她呢?”
  说完这话,孟春水就紧闭上嘴,不肯再多讲一句了,嘴角却噙着某种嘲讽般的哂笑,望向赵维宗。
  这时鸣笛声起,火车“咣当咣当”地开动。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我……”赵维宗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的汗,往小包间外走,“你等我一会儿。”
  不多久,他端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回来,用脚把门推上,又把面碗搁在小桌板上,正对着孟春水的面前。
  “其实吧,以前那些事儿如果让你难受,也就不用急着跟我说,先把面吃了。跟你说我泡得可香了,你不喜欢火腿肠,我就买了俩水煮蛋搁里面。”
  “好。”孟春水似乎有些惊讶,却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辛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在这隆隆冬日里食欲倍增。谁知道刚吃了一口,他就面露难色。
  “怎么了?”赵维宗急问。
  “烫我嘴了。”
  “我就知道你饿了,慢慢吃,吃不够我再去泡。”
  “你不饿?”
  “我在家吃过了。”
  “哦,”孟春水啜了口漂着辣油的汤,“赵维宗你知道吗,我真不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更不是吊你胃口,但你信吗,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小时候我亲妈是怎么从我生活中消失的,可不可笑?我那会儿太小,也太傻啦。只是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了妈,虽然她在的时候,似乎也很讨厌我。”
  赵维宗看着他脸上的落寞神情,握了握他没拿叉子的那只手,道:“我知道,你有心结很正常,咱这回去吉首,不就是为了把它解开吗,你别担心,我陪着你呢。”
  “那等我搞明白了,再一五一十告诉你好不好?”
  “好,当然好,不都说不急了吗,我最不愿意干的就是逼你。好好吃面,别一会儿凉了。对了,这软卧就是不一样,离餐车贼近,一会儿你想吃水果零嘴的话,咱可以去逛逛。”
  孟春水咬了一口鸡蛋,打断道:“你家人那边,怎么说的?”
  “啥也没说,我直接溜出来了。”
  孟春水瞪他一眼,恼道:“坏了,你妈肯定急死了现在,你快去找乘务员,好歹给她挂个电话,否则她过两天可能得报警。”
  赵维宗乐了:“逗你的,我又不是傻蛋,我留了张纸条给她,她顶多等我回去揍一顿。”
  “写的什么?”
  “十个大字:私奔去了,不日归来,别找。”
  “我怎么觉得她更会报警了,”孟春水在桌板底下踹了赵维宗一脚,捂脸道,“你哪来这么多坏心眼?”
  “可能是跟孟老师学的。”赵维宗笑得非常得意。
  火车规律的咣当声非常催眠,那夜里他们一熄灯就躺下睡了,赵维宗的双层毛衣还被孟春水嘲笑半天。他缩在被子里,眼皮沉沉打磕,眼看着就要与周公相会,却忽闻对面孟春水闷声道:“你觉得我最近做得怎么样?”
  赵维宗还是昏昏沉沉:“啊?什么怎么样?”
  “就是……就是那个。”
  “那个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作为……哎,就是和我在一块你开不开心?我有没有老犯以前那些臭毛病,让你难过?”
  “哦哦哦,懂了,就是你,孟春水,作为我赵维宗的对象,表现如何呗,”小赵一下子清醒了,调笑道:“当然很好,使用体验和售后服务都非常满意。”
  孟春水认真道:“那就好,看来努力多数时候是有效的,你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让你感到累或者伤心。”
  “你想太多了春水,说实在的,你干什么我都觉得好,更何况最近咱在一块,确实每天都很开心。你说你做出改变要很久,我得等,可我怎么觉得你已经变了不少了呢?”
  “啧,把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得奖励我,还得补偿我。”
  赵维宗隐约看见孟春水脸上的笑意,知道这人保准又有什么鬼点子了,便柔声道:“你想要什么奖励?什么补偿?”
  “过来。”
  赵维宗乖乖走到他床边。
  “抱我!”孟春水坐起身子,张开双臂。
  “你说这话的时候真像个小孩儿,”赵维宗单膝半跪在床沿上,抱住了他,“我抱得还不错吧。”
  “挺不错的,”孟春水蹭了蹭他的肩膀,“但不够舒服。”说罢他一使劲,直接把小赵按倒在床上,半压在他身上说:“现在舒服了。”
  赵维宗脸上滚烫:“你这样我晚上睡不着觉的。”
  “那抱一会儿你就回去,成不成?”孟春水调整姿势,靠上墙壁,单手环住赵维宗肩膀,又侧头道,“你看窗外,整片整片的青黑色,一点光也没有。”
  “真奇怪,就算没光,我好像还是能看得清你。”赵维宗的眼睛在夜里很明亮,映着一个孟春水。
  小赵后来爬回自己床上,睡的很香,孟春水却半夜醒了过来。他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发了会儿呆,然后就踩上鞋子悄悄溜去了走廊。
  以为车已经开了很久,自己必定离北京很远了,孟春水却依稀辨认出夜色中隐匿的、独属于北方的山脉,粗犷的黑影仿佛是凛冽北风固化而成。但故乡确实是越来越近了,他想,自己曾以为再也不会回去的、那个被湘江孕育的地方,正在前方某处等待。
  还是没能彻底改变。赵维宗说他很好,可孟春水心里清楚,如果自己是真的好,那就不会在过年前给他出这么个难题,自己该在那温馨的小胡同里,陪着他和他家人过年的。
  但他也明白自己无能为力,那些烂在根里的,枝条再努力向上,这树还是会倒,而他的母亲和他的父亲一样,是烂在他心里两道疤,一天不剜出来,他就要一天被他们左右,就要恨下去、怕下去、无力还击下去。
  希望这回能把这疤揭掉,对谁都是解脱。孟春水默默想。希望明年春节,我能好好和赵维宗在他家包饺子。
  想到这儿,孟春水整个人被一种温暖的哀愁填满,心皱成了泡在水里的一张纸,思绪也飘得很远了。而这温柔却很快被打断,他看见一男一女从隔壁包间无声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小型的行李箱。
  这么晚拿箱子做什么?孟春水记得那屋里住的人,晚上上厕所回来时,那屋门没关,他把四个人都看了个清楚,而眼前这一对男女并不在其行列。
  孟春水心里迅速得出答案。
  小偷。
  他正考虑着该如何是好,如果正面对峙起来,自己胜算不大,但要是把一车人吵醒,那俩贼肯定更害怕,估计得跑。怎么拦呢?拦得住吗?拦不住他们也跳不了车吧,那样的话优势还是在自己这边。还没等他想明白,却见二人往自己这边走来,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似的,非常自得。
  走到跟前却像见了鬼。那女的步伐猛地一滞,显然被吓得不轻,张大眼睛看了孟春水一眼,罢了把箱子扔地上,转头就跑。男的似乎很震惊,最终还是丢下箱子,转身找那女人去了。
  两个怂贼?孟春水并不这么想,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女人。
  虽然蒙住了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特别——那是杨遇秋的眼睛。会否看错了?他倒是希望。但杨遇秋属于那种见一面就不会忘的人,况且孟春水见过很多次。走廊里有夜灯,他更不会看错。
  那个男的倒是很陌生,不是杨剪,身量气质都比他成熟很多,看着像二十多的岁数。
  正当此时,赵维宗把包间门推开,走到他身后,睡眼惺忪道:“睁眼发现你不在,吓我一跳,怎么了?睡不着?”
  孟春水愣了一下,神情恢复如常:“没怎么,才两点多,回去睡吧。”
  说罢他就拉着赵维宗回到了包间里。小心锁好了门,一句话也没多说。


第26章 。
  之后的旅途就不能再平静了,孟春水不时逗逗赵维宗,其余时候就盯着窗外发呆。火车一路向南,穿过中原腹地的水田,又拐进湘黔一带的十万大山,铁轨如鱼线般穿起湖光山色。也和不少江河打了照面,孟春水仔细数了,一共是十一条。
  到达吉首时是早上六点出头,列车已开始减速,赵维宗却赖在被子里,犯老毛病不想起来,于是孟春水把他拉起来,半拖半扛地就往外走。
  “哎哎哎没拿行李呢!”赵维宗仍是睡眼惺忪,脑子却逐渐清醒过来。
  “还三分钟就到站了,你和行李我可只拿得动一样。”
  说这话时,孟春水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暧昧。
  赵维宗闻言立刻把他挣开,自个儿跑回铺位拉箱子去了,还不忘穿好他的两层毛衣外加厚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只不过是满脸飞红的粽子。他想姓孟的不单单是蔫坏了,还是明目张胆地坏,叫人起床不好好叫,还非当着一走廊人的面儿犯浑,而最最可怕的是他还有魔力,每次都能正中自己下怀。
  鸣笛声中他们出了车门,天微亮,飘雨,行李箱的轮子在小车站寂静的早晨划出清晰的“咯咯”声。
  “以前不觉得你脸皮薄,现在才发现真是一逗脸就红,”孟春水软声道,“怎么啦,跟金鱼似的,一会儿请你吃粗粉好不好?”
  “粗粉是什么?”
  “湘西这边米粉的一种特有的叫法,我小时候经常当早餐吃。”
  “我还以为你从小在长沙长大呢。”
  “没有,七八岁之前跟爷爷住在这边的镇里。”
  赵维宗瞪大眼睛,脑海里回想起沈从文笔下的那种湘西小镇,那纯美的“翠翠”仿佛与眼前的孟春水重合起来,又想不对啊,这人美倒是真的,至于纯……一肚子坏水,哪儿来的纯?
  孟春水自然不知他那丰富的腹诽,继续道:“粗粉里面喜欢放萝卜丁柴火腊肉什么的,重油重辣,这边口味都这样,你吃得惯吗?”
  “吃得惯吃得惯,我超级期待。”赵维宗连忙道,此时他们已走出了这袖珍的火车站,小赵满脑子都想的是小县城里早餐铺子冒出的袅袅炊烟,以及米粉散发的鲜香。少年易饿,肚子早已不满足于车上吃的那些鸡爪泡面,咕咕叫了起来,腿上也等不及了,拉着孟春水走得飞快。
  事后证明那粗粉真的很辣,赵维宗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吃惯了咸甜口儿,导致他嗦一口粉就得停一会儿,往嘴里扇风,吃得他在大冬天的小雨里冒了一脑袋汗。却又被这独特口味勾得舍不得放下筷子,硬是呼呼干下去一整碗,眼睛都被辣得通红,急吼吼跑到铺子外面,张嘴吹冷风。
  “更像金鱼了,”孟春水走到他身畔,如是评价,“你以后还是要少吃辣。”
  小赵唇舌发麻,又被冷风吹得像嗑了一百颗薄荷糖,导致他吐字有些不清:“啊?我正想说以后要多吃呢,多吃几回不就不怕了吗?”
  春水道:“我不是说这方面,反正你以后还是少吃辣比较好。”
  赵维宗不明所以:“哪方面到底?别跟我打哑谜嘛。”
  孟春水似笑非笑:“你真不懂?就是……那个,”说着他拿膝盖顶了顶小赵的大腿,靠在他脸侧耳语:“懂了没?”
  虽然冬天穿的很厚,可赵维宗却僵住了,不知是因为明白了春水说的“那个”是什么,还是因为风凉,总之他的脸蛋又成了苹果。
  按赵家小叔给的信息,那个小风油精厂在丹青乡,没有具体的地址。孟春水倒也不急,说这是因为湘西这边的小镇都太小,并且人少,一方面根本没有什么街道编号,另一方面就算不给具体地址随便溜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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