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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北京梦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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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心情说书,你说神不神经?这回又非请这么多人来。要我说,老魏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赵维宗更加震惊。
  突然又有人调笑:“哎,小赵,咱系里可是在传老魏对你有意思啊,当时他刚开始带你研究课题,就把前任给甩了,这不是真的吧?”
  这话就像一把烂菜,一抛出去,好事者纷纷接茬,说什么上次没心情说书可能就是因为赵维宗没去,又说这回搞这么大阵仗说不定就是为博美人一笑。
  赵维宗烦得要命,大骂滚蛋,说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但又做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反驳——毕竟魏远之那人确实也曾在某种程度上引起过他的不适,只不过一直没人说破,他也就不曾让自己往那方面想。
  孟春水那边还是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居然就伸直长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好像这些碎话都不曾入他的耳。一副舒心模样,配上那件老派黑褂,倒真有点像葡萄架下打瞌睡的大爷。
  还是杨剪岔开了话题:“你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穿衬衫了,还这么白,不符合咱赵大爷的做派啊。”
  赵维宗舒了口气,立刻接道:“快别提了,你看孟大爷穿的啥,我要是不穿得人模狗样一点,不就不和谐了吗。”
  闲话少叙,这魏远之交友甚广,等人来齐了,居然也差不多坐满茶馆一楼。不过,与其说这是茶馆,不如说是个小戏台,幕布拉开,只见老魏着一身青灰长衫于桌前坐定,朝着诸位同学鞠了一躬,随后惊堂木起——
  说的是诸葛亮三气周瑜的故事。
  老生常谈无趣,听无聊的人老生常谈更无趣,赵维宗觉得这茶楼里闷得很,甚至很想出门透气。无奈身在前排,又若有若无地被台上说书的那位盯一两下,搞得他没法像杨剪那样呼呼大睡,也没法像孟春水那样全然放空,只得硬着头皮听魏远之来回强调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前因加上后果,一讲就是将近一个钟头,到最后终于有了要结束的意思。
  只听他说:“总而言之,这周瑜向刘备讨荆州不成,率兵攻打又是失败连连,可谓呜呼哀哉狼狈万分,只得活活气死。临死前长叹——既生瑜,何生亮!个中道理缘由,且听——没有下回分解。”
  茶馆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几位倒茶伙计领头鼓掌,这掌声才渐盛起来,有几位爱凑热闹的甚至喝起了彩。赵维宗也跟着拍了拍手,毕竟喝了人家五百块一壶的龙井,不鼓掌确实也过意不去。
  却见孟春水不知何时停止了闭目养神,正在认真鼓掌,望向台上的眼睛竟还带了点笑意,好像刚才一直在好好听似的。
  魏远之点头鞠躬,洋洋得意,开始高谈阔论评书之魅力。
  赵维宗心中又多了一丛问号,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那魏远之夸夸其谈完了,目光居然直直望向自己这边,道:“看同学们的反应,今天还是不够尽兴啊,要不我邀请几位大一的同学也上来演点什么,顺便也给大家互相熟悉提供个机会。”
  说完这话,魏远之脸上泛起笑容,仿佛对什么事情成竹在胸:“都说物院有个才子,学术能力强,还会唱歌弹吉他,才大一就是好多学妹的梦中情人呢,我这大三学长也想见识一下。”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物院?那不可能是八卦对象赵维宗了。
  却听魏远之清了清嗓子:“孟春水孟同学,你上来给我们演一段呗。”
  什么鬼?小赵着实没想到这一出现场点兵,更不清楚这莫名其妙的矛头怎么忽地就转到了自家这位身上。却见孟春水则是毫不诧异的模样,大大方方站了起来,往台上走去。
  还背着手偷偷给他比了个“OK”。
  另一边杨剪突然诈尸,凑到赵维宗耳边:“我就说那姓魏的动机不纯!你听他刚才不停说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来来回回就这么点事儿,人正统评书是这么讲的吗?纯粹为了恶心人。”
  赵维宗还没反应过来:“恶心人?”
  “对呀!你不知道,前几天他到我们物院,找了你家老孟一趟,神秘兮兮不知道在搞什么鸡毛,只说让他好好准备一下。我才明白他这是要搞这么一出儿!把两个系的都请来,当面自己表演够了,就把老孟搞上去耍猴玩是吧?你想想看,周瑜指的是谁,夫人指的是谁?他把自己当诸葛亮,觉着自己聪明得很!这是什么,这分明是挑衅!”
  杨剪越说越气。
  赵维宗明白过事儿来,更气。
  魏远之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以前只是觉得他话有点太多,没想到这人想法更多。爱使阴招不说,这阴招还使得这么搞笑。小说看多了吧?
  他有些担心孟春水,毕竟那人的性格,对此类事情都是极为厌恶的。再说他凭什么听话给人表演?要唱歌吗?唱屁!不唱?说我没才艺演不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赵维宗几乎想要跳起来上台拉人,然后帅气地甩门而去,却被杨剪拉住:“先别着急,你家老孟哪是吃哑巴亏的人。快看台上。”
  小赵闻言向台上看去,让他怀疑人生的事发生了——孟春水居然露出了那种标准的微笑,在台上站得笔挺,和和气气,说什么学长过奖了!
  魏远之好像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道:“客气客气,你准备演什么?给大家报个幕呗。”
  “我啊,”孟春水拿起话筒,仍是不卑不亢,声音亦是不大不小,“我也说书。”
  魏远之显然在强压着心慌:“你说哪一段?”
  孟春水挽了挽袖子,在檀木桌边一坐,抬手拿起惊堂木,那意思是你快下去吧。然后他轻描淡写道:“我也说周瑜。”


第34章 。
  假如某人是一段朽木,那你就算口舌如簧,也很难把他说出花来,强加些塑料花在上面,反倒显得滑稽;相反倘若某人本身就是合抱之材,你又偏要放些蘑菇木耳在人家树干上,想要以此证明它已然腐朽,那也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更何况别人一伸手,就能把那些尘芥拂落,于是无辜的树就又露出光洁的树干来。
  孟春水就做了一回拂蘑菇的人。
  但凡对三国那段历史有点了解,就会知道《演义》里的周瑜完全是蜀国头号粉丝老罗杜撰出的人物,真正的公瑾则是江左一代英豪——为他这样的人平反,又怎么会是难事?
  “我懂了,”赵维宗小声对杨剪道,“魏远之这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杨剪嘿嘿一乐,道:“可不吗,你瞧他跟台侧面站着,脸黑的跟什么似的,以为我们理科生全是历史盲?要我说他就不该图一时痛快去找老孟约战,藏着掖着来个突然袭击那才算真阴,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嘘,”赵维宗直望向台上,也不知把他的话听见几分,“要开始讲了。”
  杨剪转头看他,暗想,好家伙,可算见识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时是一种什么样儿的眼神了,就那俩眼珠,亮得跟玻璃球似的
  于是他便也闭上嘴巴,向台上看去,只见平时在实验室里格外精雕细琢的老孟,此时往那梅花桌前一坐,倒平添出七分书生三分匪气,让人感觉他开口就要是千军万马。
  哪知这千军万马还没听他说完个开头,刚才还在自己身边好好坐着的赵维宗突然就“哎”了一声,杨剪一看,那魏远之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边,脸色阴沉。
  “你跟我出去一趟。”他对赵维宗道。
  “这是干嘛,”杨剪抢先道,顺便还白了他一眼,“我说学长,台上有人说书呢,你能不能安静点儿,别来找没趣儿了。”
  赵维宗没说话。
  “你闭嘴,”魏远之瞪了杨剪一眼,又捉住赵维宗手腕,想把人拽起来,“你跟我出去,我有事要说。”
  “不能一会儿说吗?”赵维宗把他挣开,冷淡道。
  尽管已经把声音压得极低,可周围还是有人往他们这儿侧目。
  “不能。”
  赵维宗挑了挑眉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作为多年老友,杨剪知道这意味着他已经很烦很烦了,烦到骂人都懒得骂,正想说点什么,却听他道:“那成,走吧。”
  说罢赵维宗就跟着魏远之往侧门走去。
  杨剪几乎要跳起来,他很头痛,他觉得这一切太跳脱了,抬眼望那孟春水,发觉他也在往这边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神色也是如常,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他的书。那我如果急吼吼跟着出去,是不是显得很多余?杨剪这么想着,又瘫回藤椅上。
  “他们怎么了?”一直沉默的表弟小心地问。
  “你怕是不懂,”杨剪揉了揉眉心,“真愁人啊。”
  另一边,茶楼侧面的走廊里。
  魏远之脸上露出困惑神色:“你现在做的那个课题,只要我跟家里说一声,不但能申请下来资金,全北京考古圈儿大拿你也随便见,这有什么不好的?”
  赵维宗还是盯着手掌:“那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远大志向,课题搞不下来我也没什么所谓。”
  “其实我就是不懂,我哪一点比不上物院那小子?你看不出来吗,他根本就不是很喜欢你。”
  这话一出,赵维宗突然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魏远之,这眼神能把人盯出汗来。
  只听他道:“看来我只能直说咯。”
  魏远之也盯着他,道:“你说。”
  “你哪一点也比不上他。第一,你很无聊,今天搞的这么一出儿让我真真切切地见识了你的无聊;第二,你很小人,这点也不用我举例了吧;第三,你很蠢,”赵维宗顿了顿,“你拿自己跟孟春水比的时候就已经坐实你的蠢了。”
  魏远之脸气得发白:“你是第一个说我蠢的人,我今天做这些也都是为你。”
  “是吗?”赵维宗哂笑道,“可能你在别的事情上不是这样吧,那我也只能劝你麻溜儿找别人喜欢去,毕竟您这样的,我是真受不了。”
  “无论你怎么说,我对你是真心的,孟春水就不一定了。而且,你难道准备一辈子就爱一个人?”
  “啥玩意儿?”赵维宗气笑了:“大哥,如果对别人的事儿根本不了解,就别瞎说,懂吗?”
  “我观察很久了,你们的事我都非常了解。”
  “恶心。”赵维宗烦极,撂下这么一句,转身走了。
  回到茶楼里才发觉孟春水那边居然已经讲完,掌声非常雷动,几个姑娘对台上暗送秋波,脸色绯红。赵维宗啥也没听着,心中有些遗憾,却笑了笑,坐回位置上不说话。
  “哎我说,”杨剪戳了戳他,“魏远之没干什么过分事儿吧?”
  赵维宗摇了摇头,眼睛望向台上那人。杨剪循着目光看去,发觉孟春水也在看着他们,说不上是什么神情,却看得出在思考。
  这时魏远之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又气势汹汹往赵维宗这边走,看来还不甘心。
  赵维宗揉了揉眉心。
  却听话筒里有人说:“魏学长,您是行家,我刚才说的那一段如何?”
  魏远之回头,孟春水正摇着纸扇,含笑看他。
  “您要不上台说说?毕竟今天被您叫来班门弄斧,我心里还挺忐忑的。”
  拗不过周围起哄的同学,魏远之慢吞吞地走上台去,逐渐恢复了平静样子,心说这好歹也是自家地盘,有什么可慌的。于是站定道:“学弟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刚才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听不着了,都说彩云易散琉璃脆,看来你说的都是珠玑,限量供应啊。”
  孟春水也从梅花桌上站了起来,走到魏远之身边:“哦?那请问您出去做什么呢?”
  魏远之琢磨片刻,道:“我……我去借东风。”
  孟春水笑而不语,往台下看去,只见赵维宗正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知为何,让他想到吃胡萝卜噎着了的小兔子。
  是时有个物院的女生站了起来:“可以提问吗?”
  魏远之理了理大褂:“你讲。”
  “学长刚才讲了三气周瑜,可孟同学讲的周瑜和你说的完全不同,我们该信谁呢?”
  “他讲的什么?”
  另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讲程普排挤周瑜,周瑜以德报怨,最后连程普自己都说‘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又有人道:“三国演义贬吴魏尊西蜀这是常识吧,但是学长偏偏就讲三气周瑜,还来回重复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段,有点莫名其妙,我记得广播里别的评书老师不是这么讲的啊。”
  孟春水突然道:“可能他讲的是别的话本。”
  魏远之被噎了这么几句,已然冷汗涔涔:“你……刚才说的谁家话本?”
  “谁家都不是。”
  “那就是凭空捏造了?”
  孟春水似笑非笑:“如果改编史书也叫捏造,那我也没办法了,能力有限啊。”
  “你……自己写的话本?照着哪段史书改的?”
  “三国志,周瑜传。”
  台下议论纷纷。方才听孟春水讲的,都以为是哪家的正统评书,被他复述一遍,殊不知竟是他自己改的史书。这学物理的会自己写话本就已是奇事了,再加上考古系的居然不知道饮醇自醉的典故,更是奇上加奇,于是议论中不时爆发出几阵低低的哄笑,在这偌大的茶楼里显得尤为清晰。
  头一个提问的女生又道:“学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魏远之却完全无视了她,朝孟春水大吼:“你,现在,给我出去!经理,送客!”
  茶楼经理颠颠儿地往台上跑来,着急麻慌地擦着汗——他家少东家可没吃过这种亏,如今在自己管的地界被搞了这么一出下马威,怕是工作难保。
  却听那穿黑褂的青年摆手道:“不必。”然后悠哉走下台去,在诸多同学或惊诧或拜服的眼神中,倒显得什么也不在乎。
  经理松了口气,心说快走吧您,如今的年轻人我真是不懂了。哪知青年走到半道又突然停下来,拐到第二排观众座,拉起了另外一个男孩,回过头对着魏远之道:“不好意思,我走可以,还得再带一个。”
  说罢也不管背后的茶楼少东家如何赤急白脸,他抓着那男孩的手,扬长而去。
  要让赵维宗用一句话形容方才的孟春水,那就是,帅呆了。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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