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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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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路浔的五官都写着痛苦,脑袋已经开始犯晕,双眼迷蒙地看着他:“好疼。”
“先睡吧,”肖枭说,“睡着就不疼了。”

他松开手从茶几抽屉里取出麻绳把路浔的手脚都绑起来。然后检查他脑袋上的伤口,并不是很深,应该没有大碍,不过伤口还在汩汩冒血,肖枭只好赶紧给他处理了伤口。

做完这些的时候,路浔已经躺在地上闭着眼,没有意识了。

肖枭心慌意乱,胡乱试了好几次才拨通了李恪的号码:“快来,我杀人了。”
“什么?”李恪不明所以。

“带着白深给的药,”肖枭的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刚才强装的镇定此刻瞬间四下逃窜消失无影,“快来,我害怕。”

他挂了电话,把被捆住手脚的路浔打横抱到自己的床上去,然后坐在床沿看着他。

正如他刚才所说,路浔躁狂的时候,两人的武力值瞬间悬殊,肖枭根本打不过他。所以他只有用点儿狠招让他不能反抗。

李恪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躺在床上被五花大绑的路浔吓了一跳,赶紧扯过被子把他盖好:“尸体都冷硬了。”

肖枭这才恍然觉察路浔就穿着衬衫长裤,一套春秋季的打扮,大衣还扔在客厅里。他紧张得连被子都忘了给他盖。

“怎么办?”肖枭茫然又无助地问,“刚刚我在网上乱搜了一通,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安抚他,让他吃药。”李恪皱眉看着路浔。

“你会吗?”肖枭问。
“我不会。”李恪实诚地回答。

“我去找医生。”肖枭心急火燎地往门外冲,李恪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
“现在他连白深都不想见,更别说其他医生了。”李恪说道。

“那……怎么办?”肖枭焦躁万分地问。
李恪沉默了,没有回答。

路浔醒的时候,房间门管得死死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整个屋子昏暗阴沉。

他的脚仍然被绑着,手上的绳子已经松开了。他摸了摸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窜向全身,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现在他只想用谦卑的态度和恭敬的话语亲切而温和地问候肖枭的祖宗十八代。

枕头旁边手机的提示灯一直亮着,他拿起来唤醒屏幕,锁屏上显示着一条来自印度班加罗尔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他戳了戳屏幕打开短信内容,里面只有几个乱序字母——

「YUDOOIIT」

栅栏密码。路浔很快破译出内容——

「YOU IDIOT」
你个大傻子。

这是……

“白深,”路浔立即拨打了那个号码,一边轻声喃喃着,“白深。”
而打过去后,电话里只传来系统提示号码无法接通。

他不死心地再拨了好几次,结果都是无法接通,号码也无法被追踪定位。

路浔负气地把手机随手一扔,掀开被子蛮不讲理地撕扯开麻绳。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间门,看见客厅的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两个人都有点儿心不在焉。

门一打开,两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你剪我头发了?”路浔冷着脸问。
“伤口那里剪了一点,”肖枭回答,“反正你那满脑袋黄毛儿也不缺那几根。”

李恪仔细看了看他:“感觉好点儿了吗?”
“嗯。”路浔回答。

李恪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顺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纸盒子:“那把药吃了吧。”

李恪觉得自己和路浔没有那么熟悉亲昵,所以路浔总不太好意思直接拒绝他。谁想到路浔回答得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不。”

“这个只是针对你头上伤口的药,”李恪抬眼看着他,放轻了语气耐心说,“吃了吧,听话。我不想我的合作伙伴从一个杀手锏变成大傻子。”

路浔犹疑了一会儿,才走过来端起水吃了药。那句“大傻子”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白深的短信。

“这是肖枭的杯子。”路浔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嫌弃地说。
“这是在我家里,可不都是老子的东西么?”肖枭没好气地回答。

路浔不说话,沉默着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外衣,正是在高原那天白深留在客栈房间里的那一件。

他一言不发地穿上外衣,往门口走。
“等等,”李恪拿起桌上的一盒药递到他面前,“这个是缓解你情绪的药,带回去按时吃,里面有服用说明。”

路浔没接,往旁边让了让继续往门外走。
李恪一把拉住他,坦然道:“这是白深留给你的,我没有打开看过,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你要是不看,就没人知道了。”

路浔有点儿动摇。

“你要配合治疗,”李恪说,“我去打听白深的消息,知道了第一个告诉你。”
路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药箱,伸手接了过去。

“谢谢。”路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提着药箱打开门往外走。
到了楼下,他坐进了自己的海绵宝宝越野,迅速打开了药箱。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搞事搞事!⊙u⊙!





第55章 55
白深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幸好他到了班加罗尔的深海据点,不然收不到李恪的紧急消息,也就没办法给路浔发短信了。
哪怕路浔还有一丁点儿在乎他,他都觉得无处安放的心情有了些许慰藉。

美人痣说得对,他的资料并不真实。他的身份比大家想的复杂,但也没有那么复杂。

离开深海是不可能的,这个组织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人生。其实他多想就那么潇洒地消失掉,离开那个他混迹多年无法摆脱的圈子。
不过逃不掉的,他也很懂事,一直没有逃,顶多是心里不太甘心而已。

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只有寥寥几个人,而那几个人都是深海组织里必不可缺的灵魂人物。
白深想,也许他还应该谢谢九天组织,这次捅了这么个娄子,让他对自己的生活看到了一丝转机和希望。

他看着手里已经被取出的电话卡,迟疑了一会儿,没有扔进下水道,而是握在掌心揣进了裤兜。

他沉默着走到走廊最靠里的一个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房门只开了一条缝,门缝内伸出一只手,递来一封信。

白深接过来,转身到自己被安排的房间里拿了背包,闷头走出了深海的据点。
在这里,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他进了一家咖啡店,坐在角落打开电脑,再点了一杯热可可捧在手里。挣扎考虑许久,他从裤兜里摸出那张电话卡,重新插进了手机。

手机刚开机,就正好有一个电话打过来,白深关掉铃声,没有接通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路浔已经有点儿厌倦了单调的系统提示音,可这次竟然打通响铃了。
他立即一边重新拨号,一边跑下车冲进屋里打开电脑。只要号码能拨通,那么追踪定位就不困难。

白深用过路浔的电脑,他迅速进入路浔的电脑系统,手法和五年前如出一辙。
他停顿了一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敲在键盘上。

「别打了,是我。」
这条信息发出去,手边的手机屏幕终于渐渐暗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路浔需要现场查汉字还是什么原因,他的消息回得很慢,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滴滴地放水。

「你真在班加罗尔?」
「很快就不在了。」

「我收到你的药箱了。」
「按时吃药。」

路浔深吸了一口气,才仿佛像下定决心似的敲下键盘。

「我们有没有说过分手?」

看到这条信息,白深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他回道:「没有。」

路浔的眼睛通红,眼神冷得骇人,他接着敲打键盘:
「那我现在正式说,我们分手,互不相干。」

白深料到他可能会这么说,可这话就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捏住似的难过。

他顿了很久,才发过去:
「好。」

「其实我们也没有说过在一起。」
「那就当做没有在一起过好了。」

路浔沉默了半晌,在院儿里跑累的小白金跑过来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舒了一口气,摸摸小白金的头,接着敲键盘——
「我是不是特别好骗?」

白深不想回答这个狗屁鬼问题,但他还是写道:「我不想骗你。」
路浔不想听什么解释,他发送出最后一句话,合上了电脑。

白深愣怔地看着屏幕很久。

「如果你没有骗我,我会希望余生都只看着你的脸睡着。」

路浔拿出药箱里的照片,其它东西全都扔得一干二净。
那是两张熏香的照片,他没有见过,不过背景分别是白深的诊疗室和家里。

他初次踏进诊疗室的时候,就觉得里面有一种奇异的香,清雅而迷幻,让人沉迷。
那种香,是他一直认为白深身上最致命的迷迭。
于是他陷进去,一发不可收。

现在照片在这里,证据非常明显,熏香是白深的必要道具。路浔之所以会觉得他令人依赖信服,与熏香是有关的。它让人意识模糊,对眼前的人迅速放下警卫与防线。

这一切,从最初的相遇开始,本就是个圈套。加上现在看来,白深的世界像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跌进去是万劫不复。

路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走到刚装修好的书架旁,把摆放好的茶宠一个个抚下去。精致的陶瓷装饰落到地上摔碎,迸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院外有人在敲门,路浔越过一地陶瓷碎渣走过去,一把推开院儿门,看着门前的几个人。
“路先生,您订做的牌匾做好了,”其中一个大汉说,“我们现在给您安装上吧?”

路浔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良久,才点头:“好,谢谢。”
他不好意思说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破玩意儿打得稀巴烂。

这块匾是他前两天去订做的,上面只有两个字——“素潭”。
他觉得这两个字很适合他,也很适合他的牵挂。在古汉语中,“素”意为“白”,“潭”意为“深”。

路浔没精打采地走回正堂,凝视着屁颠屁颠跑出去凑热闹的小白金的屁股发呆。
他轻叹了口气,狗屁白深,好想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牌匾安好后,小白金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路浔蹲下来抱着他的脑袋瓜:“你为什么叫小白金啊?因为是白深的金毛吗?”

“我给你换个名字吧,”路浔想了想,轻声自言自语道,“叫什么好呢。”
他为小白金的新名字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肖枭隔三差五就来找他,东问问西讲讲,不过路浔情绪依旧不太好,仍然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药呢?”肖枭坐在院儿里的石阶上把石头拍得啪啪响,“药!药!”
路浔差点儿以为他要来段说唱,没劲地瞥了他一眼:“吃光了。”

肖枭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我不信。”
路浔不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倒头就睡,小白金也跳到床上把他闻了又闻,然后温顺地趴在他身边,眯着眼睛打瞌睡。

“别在家里宅着了,”肖枭说,“哥带你去游山玩水。”
“没钱。”路浔干脆地拒绝。

“李恪请客,”肖枭说,“他卡在我手上。”
路浔没回答,过了好久才突然诈尸一般地坐起来:“我要去找他。”

“谁?”肖枭一头雾水,“李恪啊?他卡在我这儿你找他。”
“不是,”路浔说,“白深。”

“你没事儿吧,”肖枭像看智障似的打量着他,“成天又爱又恨的,现在还要千里追妻?”
“不爱也不恨,”路浔平静地说,“我只是要见他。”

白深合上电脑装进背包,打开了那封信。

上面的内容是他的新任务,那几个深海的老辣条总是能变着法儿地发挥他的用处。现在地下情报圈子里都知道云退出深海了,这正是一个以外人身份执行任务的好时机。

他的一生,就像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偏偏下棋的还是他最亲的人。

美人痣突然坐到他面前抽出他手里的信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逃的掉吗?”
白深看见他先是惊讶,之后又有些怅然:“逃不掉的。”

“别以为你们深海在地下情报就能称霸天下了,”美人痣颇有些得意地说,“实话告诉你,我拿情报的本事,还是你们深海的骨灰级长老教的。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深平静地看着他:“我累了。”
“走吧那就,”美人痣说,“跟我回九天,我们不回亏待你的。”

白深轻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又喝酒了?”美人痣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当他又在说胡话,“我今天可没那么好心送到旅店,我只会把你绑回去。”

“你还是没变,”白深没忍住笑了笑,接着补充道,“白桦。”
美人痣骤然变了脸色:“你查过我?”

白深没说话,只温和地笑着看他。
白桦突然想起白深的姓,双眼震惊又质疑地也看着他:“不对,你是……”

白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你说的那个骨灰级长老,要是知道是我表弟亲手把我送出深海,会怎么想?”

“不可能!”白桦激动地拍案而起,四周的目光全都聚拢来。
他有些尴尬地把白深拉出去,走到一个无人的巷道,一双眼红得吓人,死死盯住他:“不可能,他二十年前就……”

“就死了,是不是?”白深一把抓住白桦的衣领,狠戾地凑近了些,“所有人都觉得白老爷子的长孙在荒岛上活不下来,如果有那么一丝希望能活下来,就会是深海最合适的接班人。”

白桦瞪大了眼睛,一双震惊的瞳孔蒙上厚重的水雾。
“你恨我吗?”他问。

白深只轻笑,摇了摇头:“我应该谢谢你,我早就不想再待在深海了。”
“不是这个事,”白桦说,“当年我们在荒岛,你把我送出去让我离开,但我还是回到了这个圈子……哥,你恨我吗?”

“那是你的选择,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白深说。
“当年逃出去之后,是我对爷爷说你已经死了的,”白桦退后重重靠在墙上,“我当时……只是想赢。”

“可他们还是回去搜了不是吗?”白深笑了笑,“你的情报工作做得很不到位。”
“你一直是他们心里最聪明可塑的人,”白桦轻声说,“所以后来,我逃出来,加入了九天。”

“逃的掉吗?”白深问道,更像是在问自己,“逃不掉的。”

“他们对我们两个人所期望的不同,分工也就不同,”白深说,“其实这些年,你让他们很骄傲。”

白桦一言不发地展开那张刚从白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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