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观察日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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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竟然是碰上来踢场子馆的人了么。
　　
二百七十八
　　裁判的读秒越过喧嚣的人声：
　　“Three。　Four……”
　　我害怕池迟起不来。
　　又不想他起来。
　　
二百七十九
　　“Five。　Six……”
　　场上读秒还在继续。
　　我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睛却一瞬也不愿意离开场地。
　　
二百八十
　　“首掌？”
　　有人叫我？
　　我不想回头就草草应了声。
　　那人却已经挤进来，“你怎么来了？”
　　我这才分神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宋言。
　　
二百八十一
　　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转头就望向赛场。
　　宋言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语气有点犹豫，“池迟……”
　　“他怎么样？”
　　我语气有点急。
　　宋言低头看了看我，“有点难……”
　　
二百八十二
　　“对方有点问题，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方面，重量级也不是池迟那个档，显然有备而来。而池迟，又刚和我打了一场。”
　　才打了一场？
　　我这才注意到宋言脸上挂了彩，走路的姿势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便利。
　　可是之前听人说宋言实力也不差啊。
　　如果宋言受了伤，池迟怎么能那么轻易全身而退？
　　别说体力跟不上消耗了，池迟现在岂不是带伤上场？
　　我顿时急了。
　　
二百八十三
　　“Seven。　Eight……”
　　“假如池迟的状态良好，对方就算吃了药比他重二十公斤（也到不了这个程度，但刚才池迟太不客气，我下手也确实不轻……
　　裁判和宋言的声音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真忍不住想要翻进围栏了。

二百八十四
　　但不行。
　　这是他的战场。

二百八十五
　　等一下。
　　是我眼花了么。？　？？　？　
　　从我的方向看，只能看到池迟被裁判挡住的一小部分身体。
　　但似乎……
　　池迟的后脑勺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我抿了抿嘴。
　　
二百八十六
　　旁边宋言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语气中有丝恍然大悟，“原来……真有他的。”
　　蓝色护具那边似乎早以为胜券在握。
　　聚在一起连裁判的读秒都不听。
　　我微微屏息。
　　裁判念到：“Nine……”
　　
二百八十七
　　池迟费劲地睁了睁眼。
　　身体在场地上小幅挪动了下。
　　附近有队员上前去问池迟情况。
　　蓝色护具那边的喧闹和嘲笑声越来越大。
　　模模糊糊能听到裁判在问池迟还能不能继续进行比赛。
　　
二百八十八
　　我看不见池迟的反应。
　　但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老子刚刚才开始，怎么可能不继续。

二百八十九
　　蓝色护具显然没当回事。
　　晃晃悠悠地就走到池迟面前。
　　裁判打了手势示意比赛继续。
　　蓝色护具挥出第一拳。
　　唔……
　　当然是预料之中的没打中。
　　
二百九十
　　不过他显然也没太在意。
　　紧接着挥出第二拳、第三拳……
　　池迟好像虚弱地马上就要倒了。
　　但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对方的攻击。
　　
二百九十一
　　旁边有其他人已经察觉了端倪。
　　一边紧张地看着场上情况一边兴奋地凑在一起咬耳朵。
　　蓝色护具那边好像也意识到了点不对劲。
　　给裁判打手势要暂停。
　　倒是场上的选手似乎完全没当回事，一味地挥舞着拳头冲池迟冲去。
　　我这才第一次看清那人护具下的眼睛。
　　一片血红。
　　
二百九十二
　　我的心顿时又提起来了。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池迟会怎么做，但不代表我不担心啊。
　　池迟脚步踉跄了一下。
　　对方似乎觉得找到了可趁之机。
　　立刻扑了过来。
　　像是一个慢动作。
　　池迟旋身轻而易举地避开那人的攻击。
　　当胸一脚将对方直接踢到对面围栏上。
　　悬在我心上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二百九十三
　　场面因为池迟这一脚瞬间热烈了起来。
　　大家似乎看见了胜利的希望，周围一片振奋地呐喊声。
　　池迟倒很沉静。
　　注视着对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舔了舔嘴唇。
　　他这副认真地模样，真有点帅。

二百九十四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对方似乎压根没想到池迟还保留着这么强劲的实力，一下便落到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局势已经很分明。
　　我这才抽空向后看了一眼计分牌。
　　6：7。
　　也就一分的差距，两秒钟的事嘛。
　　对方压根没怎么领先，到底因为什么气焰这么嚣张啊。
　　
二百九十五
　　场地内又喧闹起来。
　　不过这回气氛明显完全扭转了。
　　我凑近宋言问他：“这是第几回合？”
　　宋言低下头回我：“三了，快结束了。”
　　我点点头扭回去。
　　一扭过头却正正好好对上池迟牢牢盯过来的眼神。
　　我身上顿时有点冒冷汗。
　　他刚刚看着对手都很冷静啊。
　　为什么现在我能明显感到他的怒气。
　　
二百九十六
　　池迟盯着我明显有点走神。
　　挨了对方好几下。
　　我有点急。
　　喊叫声他也听不太见。
　　只能对他做口型。
　　先比赛啊，我看着都疼好么。
　　
二百九十七
　　池迟表情在护具下面模糊不清。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没有。
　　不过好在下一刻他就避开了对方的拳脚。
　　回回去的那一拳真是又狠又重。
　　对方扑在地上折腾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但这次池迟出手显然没刚才克制。
　　几次小的引导试探后干脆了当地一记当头下劈。
　　一声沉闷的重响。
　　整个场馆似乎都被震得晃动了一下。
　　
二百九十八
　　对方显然晕了过去。
　　裁判开始大声读秒。
　　池迟就靠在围栏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不要再做完那种危险动作后充满威胁地看着我啊。
　　我汗都要下来了。

二百九十九
　　K。O胜。
　　……
　　不会是因为看见我了这么生气吧……
　　
三百
　　裁判刚宣布了结果，池迟就从台上一跃而下。
　　边向我走过来边摘下了头上护具。
　　他额头上还带着血迹。
　　走过来的模样竟带着有几分肃杀之气。
　　我往后缩了一下。
　　池迟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
　　不就是没听你的过来了么。
　　用得着这么气势汹汹。

第四卷
那啥……现在发现会不会有点晚，我好像对我的竹马……

三百零一
　　不过汹涌而至的欢呼声拯救了我。
　　池迟下来还没走几步就被兴奋的人群淹没了。
　　这确实是一场反败为胜的精彩戏码。
　　我也有点得意。
　　是我的竹马这么厉害。

三百零二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宋言一眼。
　　有掩饰不住的炫耀和骄傲。
　　宋言却好像完全没有被池迟的气势打击到。
　　淡淡冲我笑了一下。
　　抬头看向被打倒的蓝色护具那边的目光却有点沉。
　　我看了眼池迟，他还被围着没走出来。
　　就转过头顺着宋言的目光向那边张望了下。
　　说来也有点奇怪。
　　一个自由搏击馆怎么会有人突然踢呢？
　　
三百零三
　　“首掌。”
　　有人叫我？
　　太嘈杂了我也听不清。
　　就四下张望了一下。
　　“首掌。”
　　肩膀突然被压住了。
　　声音就在耳边。
　　缓慢沙哑的声音。
　　带着熟悉感的声音。
　　是他！
　　我的心好像突然被浸在了冷水中。
　　寒意从四肢百骸中蔓延出来。
　　
三百零四
　　我想后退。
　　我想躲开他的手。
　　声音被压在嗓子里。
　　身体僵硬得一动都不能动。
　　“怎么，还这么怕？”他“嗤”的一笑，“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三百零五
　　肩膀上的重量突然改变了。
　　我被猛地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九先生。别忘了你曾经承诺过什么。”
　　池迟的声音。
　　沉稳。有力。安定人心的声音。
　　我轻轻把头埋进池迟的脖颈。
　　他来了。
　　是他来了。
　　那就什么不用想了。
　　血腥气和汗味一瞬间包裹住我。
　　池迟大概感觉到了。
　　搂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三百零六
　　池迟在这。
　　那就好了。
　　
三百零七
　　老九又轻嗤一声，“久未谋面的老朋友见面打声招呼，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池迟大概没理会他。
　　他竟似没觉得抹了他的面子，接着说：“池迟你身手倒是越来越不错了。要不过来九哥名下？”
　　池迟这次倒是应了，“不必，多谢九先生美意，我还只是个学生。”
　　我背对老九不清楚他什么表情，只感觉那道视线在我身上黏着了一阵离开了。
　　池迟轻轻拍拍我的背，“不用怕，他已经走了。”

三百零八
　　谁怕啊。
　　我觉得有点丢人。
　　抬起头来。
　　场地里空空的。
　　只有几个队员在收拾东西。
　　大概也没有注意到刚才气氛的异样。
　　还有人走前过来打声招呼，拍拍池迟的肩：
　　“你们俩关系真是够好的啊。”
　　
三百零九
　　这样说起来怎么没看见宋言了？
　　走了么？
　　我往后扭头。
　　池迟一掌拧了回来：“找谁呢？”
　　直觉告诉我说是宋言的话他肯定生气。
　　赶紧把先前想问的话说出来：“你之前干嘛装晕，害我还担心了一下。”
　　池迟揉揉我的脑袋：“只担心了一下么？”
　　
三百一十
　　因为我很快就发现你是装的了呀。
　　我点点头。
　　“我看宋言好像也发现了。”
　　池迟目光立刻顿时一沉。
　　果然宋言是不能提的啊。
　　他揉我头的动作渐渐变重了。
　　“说说看你刚刚和那家伙说什么了？”
　　
三百一十一
　　和宋言说了什么？
　　我想了一下。
　　大概是比赛的事？
　　但我就记得他评论了池迟几句，和他说什么了么？
　　大概是看我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池迟突然就心情好了起来。
　　“今天赢了，出去吃饭吧。”
　　我抬头看看池迟额上的血迹。
　　虽然伤口不明显，还是应该去找医生看看吧。

三百一十二
　　池迟随意地拿手抹了几下。
　　大概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一点小伤，拿来唬人的，没事儿。”
　　说完让我等在更衣室外，他先进去冲一下。
　　可以冲澡看来是没什么大伤。
　　但对方也有几拳头是实打实落在池迟身上的。
　　淤青估计少不了。
　　想想看之前专门买了按摩的书和教学光盘。
　　回去看看给他试试吧。
　　
三百一十三
　　池迟揉着头发出来就伸手去揽我的肩。
　　“吃什么？哥请你。”
　　你请我？
　　钱都在谁那啊。
　　我拉下他的手，“为什么总是不把头发擦干，你刚受了伤，不怕吹风啊。”
　　
三百一十四
　　池迟乖乖地低下头。
　　我拿毛巾帮他擦。
　　池迟的头发带点卷，又有点硬。
　　湿的时候也显得蓬蓬的。
　　摸起来又毛茸茸的。
　　像只趴在我胸口的大狗。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忍不住伸手薅了他一把毛。
　　
三百一十五
　　池迟也不觉得痛。埋头蹭蹭，伸手抱住了我的腰：
　　“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呢？
　　受伤了不能吃辣，也不能吃鱼。
　　刚刚打完比赛又怕他吃不饱。
　　吃什么好呢。
　　
　三百一十六
　　“喝粥去吧。”池迟直起身。
　　喝粥你能吃饱？
　　我怀疑地看着他。
　　“那我们去吃虾球也行啊。”
　　“不行！你都有伤。”
　　“所以说么，”池迟伸手揽过我的肩，“反正其他的你也不会让，那就只能喝粥啦。”
　　
三百一十七
　　家附近巷子里就有一对中年夫妇开的小店。
　　没空做饭的时候我和池迟一般都会在这吃。
　　晚餐时候十几口小锅熬出的粥真是鲜的人鼻子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店小炉子也少。
　　菜倒是可以点了就炒的。
　　粥得量却是有限的。
　　像是初三的时候放学晚。
　　几乎就没再这吃到过粥。
　　不过今天天色还早。
　　应该还没卖完吧。
　　
三百一十八
　　我瞅了一溜墙上的菜单。
　　粥虽然鲜，但基本都是拿鱼虾做得啊。
　　感觉只有最朴实无华的皮蛋瘦肉粥池迟能喝。
　　“那我陪你一起喝这个好了。”
　　我扬手准备叫阿姨。
　　池迟拦了我一下。
　　“又不常来，你点你自己想喝的好了。”
　　我毫无障碍地接受了池迟的提议。
　　反正我知道他肯定会这么说的。
　　
三百一十九
　　外面正好有人卖果果。
　　我买了整整一袋。
　　不管怎么样总能吃饱吧。
　　下午虽然没什么胃口。
　　但看到池迟果然就下饭了。
　　我埋头喝鱼片粥。
　　看池迟对他碗里的姜丝犯怵。
　　啊果然更有胃口了。

三百二十
　　我抬了抬头。
　　犹豫了一下：“他怎么会来？”
　　池迟搁下筷子。
　　眼神明显沉了下去：“不知道。最好只是偶然。
　　偶然到专门跑到一个自由搏击馆来踢馆？
　　我当然是不信的。

三百二十一
　　池迟沉默了一阵。
　　“你……还很在意吗？”
　　“没有啊，”我故作轻松地回答。“早就过去了。”
　　但我知道自己没说实话。也许再过段时间我能云淡风轻说我不在意。
　　但现在，还不行。
　　
三百二十二
　　我只是不想让池迟太担心我。
　　而且以老九要面子的性格。
　　在池迟手底下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
　　我也不信他还能拉下这个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