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闻乐见-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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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放假潇洒过元旦时正是苏春忙到早八晚十的时候,一直到元旦最后一天假期结束她才稍微轻松下来。孤零零的苏呈音画短了铅笔终于等到披星戴月回来的苏春,她手里提着一只白嫩嫩的三黄鸡:“宝贝儿,今晚我们烤全鸡吃。”
苏呈音很快入睡,他卸下一切假装,又回到十二年前他刚刚被苏秋接到家里来时的状态,不想说话,不想哭,不想笑,连眼睛都不想抬,俨然病恹恹的自闭模样。
可等他醒来,他又冷又疼地抱着日记本坐在床上时,他卸下的假装就怎么也穿不回去了,心绪一直往下坠,没有底,仿佛深渊。
苏呈音有点惊慌,越是警告自己不能放任,心情越是病态一般的低沉。
一滩死水。
陈祈在T字路口等到苏呈音,他从湿漉漉的爬山虎墙壁上摘下最后一片火红的叶子递给他:“要吗?和鸡蛋壳一起标本到你的日记本里。”
苏呈音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校服口袋里,他挂着核桃眼打字给陈祈看:我可能要低落好几天。
陈祈望着他,闭口不提昨天:“我要做些什么会让你感觉好受些?”
苏呈音被温柔的不知到该怎么办才好,林荫路走了一半他才回复到:就这样就很好了。
张缝和吴昊杭也收到了低落提醒。
张缝在进班后看到几乎翘了一天课的后桌归位了,忍不住满心打趣,一坐下还不待问一句“昨儿去哪浪了”就被迎面呈上一张稿纸,纸中间上书:昨天遇见了一些伤心的事情,我可能要低落好几天,你们不用管我。
张缝急切地护短:“是不是陈祈?!”
苏呈音摇头,拿笔写:幸亏有他。你别问了,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吴昊杭拽住张缝,“隐私,空间。”又对苏呈音说,“保证不问,你自己好好调节。”
苏呈音感激地露出一点笑,只这么一秒,心里又沉沉地低闷起来,不由他控制。
第二节 课间,乌云挟雨持续冲低鸢兰的气温。
陈祈揣着棒棒糖下来,靠在窗边看苏呈音拿着透明胶带标本爬山虎:“要我帮忙吗?”
苏呈音对他点点头,于是陈祈又成了他的同桌,拿着剪刀负责把透明胶剪成长条,一溜贴在桌边等着被用。
张缝回过头看他们俩男耕女织,扁嘴道:“陈祈,我们大佬心情欠佳。”
“会好起来的。”陈祈从兜儿里掏出一只棒棒糖放到苏呈音桌上,“奶油的。”
没有任何花言巧语,张缝略微失落,他以为能听见陈祈稀里哗啦的一通海夸,结果就一只棒棒糖,他不甚满意地把正在写的卷子拿给陈祈看:“最后一题,你们俩帮我看看?”
吴昊杭坐在一旁感受到了智商的侮辱:“缝缝,你欺人太甚。”
张缝宽慰他:“也许他们俩解不出来呢,那时候我再问你。”
透明胶贴完最后一条,火红的叶子被封印在泛黄的书页里,苏呈音合上本子,一抬头看见陈祈也正看着他:“给支笔,我们一起做。”
去竞赛时,在酒店里他们曾一起做过试卷,苏呈音眼里漾起笑意,把笔给出去的同时脑袋也凑过去,片刻后陈祈先在稿纸上写下“解”,随后苏呈音跟上第一步计算步骤。
接下来的几分钟,张缝和吴昊杭都看呆了。
杭子说:“你们仿佛不是在解题,而是在下五子棋,一人走一步。”
陈祈“唔”了一声:“差不多吧。”
张缝喃喃,回想起了苏呈音说的“灵交”,他踢踢吴昊杭的凳子腿:“你想试试吗?”
吴昊杭又朝两人衔接不断的交锋看去,说:“我认怂,我怕没跟上你,你得急得炸毛。”
“试一试,”张缝兴趣高涨,“我找个简单点的,不像这种多思路的。”
最后一步由苏呈音落笔,两人完美完成证明,陈祈却还在动笔:开心吗?
笔尖微顿,苏呈音写到:嗯。
上课铃打响,陈祈走了,苏呈音把试卷还给张缝,稿纸却扣下了,张缝追着他要:“别啊,给我看看。”
苏呈音摇头,折三折夹进日记本里了,私藏。
中午,陈祈来找苏呈音一起去食堂,吃完没一起午休,怕追得太紧惹人反感。
下午,雨停了,温度又降低两度,玻璃窗上蒙着雾气。
第二节 晚自习前,余宁言把自己外套里的开襟毛背心脱下来,陈祈才听他打了个喷嚏,叮嘱道:“别脱,穿好。”
余宁言解释到:“晚上冷,我抬头好几次都看见她捂着膝盖搓。”
说完起身拿着毛背心找汪图去了,原来是给人家盖腿取暖。
陈祈低笑一声,等余宁言回来后问他:“诶,我刚转来时你总问我看没看汪图,我要是说我看的就是她,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会叫你不要看。”
陈祈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哥,我的确没看,可成天让我去看她的也的确是你,你矛不矛盾?”
“是我的问题,”余宁言思考片刻,“我想谁都别看她,又想让你们都看她,知道她特别好。”
陈祈重新埋下头做题:“话题结束。”
余宁言不听,压低了声音追问:“那你为什么总看苏大佬?”
陈祈淡定道:“我崇拜他。”
余宁言毫不客气地嘲笑他:“来自万年老二的卑微崇拜。”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谢谢!
第35章
陈祈没再理会余宁言,任由他调侃也不吱声。
他在一心二用,一面解题一面想,苏呈音那就比篮球重一点的小身板那么怕冷,一起睡觉时都抱在怀里了还使劲贴紧使劲钻,坐在教室里,位置又是靠着墙和窗。
陈祈已经脑补出了苏呈音嗡声嗡气拧鼻涕的样子。
嗡声嗡气。。。陈祈默默一叹,要找一个好时机把秘密说开,把心意表白,但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呢?
陈祈转笔转了好几圈,又歪过头去打断余宁言念叨:“你和她表白了吗?”
余宁言一下子就卡顿了,脸盘渐渐烧红:“没、没啊,我又不作死,现在不是,不是挺好的吗?”
陈祈:“。。。 。。。不打算说?”
“至少等到高考以后吧。”余宁言恢复正常,条理清晰道,“第一,咱们正是高三奋战前夕,谈情说爱不合适,第二,我比人家差得太远,我凭什么表白,她又凭什么接受?第三,主要是第二点,我还想好好努力努力,升级哈自己。”
陈祈若有所思,余宁言反问:“你打算和他戳破了?”
“打算中,他心事太多,我怕说了反而把人吓跑了。”陈祈拄着下巴,忧心忡忡,“而且。。。我越发肯定他在骗我。”
余宁言已经惊呆了,他只是随口一试探,居然探出来一个大八卦,他扔掉手里的直尺,往桌肚里摸来摸去摸到量角器,拿出来怼到陈祈面前,手指从零度画了个半圆到一百八十度:“你。。。弯了?”
陈祈被逗笑,抢过量角器又给他塞回桌肚里。
余宁言闪着星星眼交头接耳:“他骗你什么了?”
骗我不喜欢男生………当初送机毛非,回程坐公交时问他是不是喜欢男生,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陈祈顿了顿,随后冷酷无情道:“想要追上汪家姑娘还需要升级二十四名,你加油。”
苏呈音打了好几个喷嚏,张缝回头关心他:“感冒了?”
苏呈音抱着纸巾就没离过手,他胡乱点点头,鼻尖眼角都红了,吴昊杭也回过头:“要不你跟缝缝一样坐外面去吧,靠窗冷。”
自从上次张缝感冒发烧,吴昊杭就决定校花坛的迎春花不开,座位就不带换回去的。
苏呈音又胡乱摇摇头,陈祈时不时还要来的,不论是在窗口找他,还是当他同桌,他都是现在这样坐最方便。
“那你明天多穿些。”张缝看向窗外,被雾气挡住了视线,“快下雪了吧?去年是平安夜下的,不知道今年。”
第二天苏呈音揣了个暖手宝来学校,充一次电能坚持两节课,这东西跟秋裤一毛一样,一沾身就离不了,苏呈音恨不得修炼出用嘴巴叼着笔写字的本领。
陈祈同昨天一样在第二节 课间过来串班,手里拎着那件深蓝灰色格子的呢绒大衣。
陈祈言简意赅:“盖腿。”说完就实操,把大衣铺到苏呈音的膝盖上,有点长,往上拽拽,铺到大腿根,帽子翻起来,连着肚子都能再盖住一些。
沉厚的重量和温度,苏呈音抓着呢绒衣领不知所措,这对他来说就像是开一辆百万豪车去泥巴小路挖完蚯蚓再到河沟沟里钓草鱼。他仰起头看陈祈,眼里又是救命又是求放过。
陈祈装傻:“是不是太土气了?好像也从没见你穿过格子的衣服。”
“我妈也说不好看,昨晚我回家发现它和收拾出来的旧衣服放在一起,准备捐给希望工程。”信口扯完谎又做一副苦恼的表情,“真的很丑吗?我眼光这么差吗?”
苏呈音赶忙摇头,又拉着他坐下,拿稿纸写到:不丑,不差,我一定好好爱惜它。
陈祈在心底胜利一笑。
张缝旁听了全程,等上课铃响,陈祈前脚走,他后脚就掏出手机给苏呈音发消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SCY:他哄我的,我知道。
缝缝:他都这么对你了。
SCY:他就是这么好。
SCY:也许也是同情心泛滥吧。
这次张缝写写删删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开心些。
苏呈音微微勾起唇角,暖宝宝还在充电,他的左手握成拳头埋在呢绒帽子里,特别舒服暖和,腿和脚也暖烘烘的一点不冷。
开心吗?当然开心。
可失落也如影随形,苏呈音收起手机,右手也伸到帽子里去,他望着黑板听老师讲课,心思却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如果这就是恋爱,能被喜欢的人悉心照顾,要是他换作苏春,他肯定不会放弃这样的感情而去饱尝艰辛收养一个捡来的小孩。
苏呈音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手心窝里掐出钝痛,心窝却是尖锐的刺疼。
傻女人。
他骂了一句后开始警告自己要忍住,别再想了,至少等到夜深人静躲进了被窝里再伤春悲秋。
陈祈仿佛摸透了苏呈音。
时间一跳过零点,苏呈音就会收到陈祈的消息:我要睡了。
就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每日同时同睡同起似的,苏呈音把台灯一关爬上床:我也躺好了。
Q:明早想吃什么?
SCY:烧麦。
Q:还有呢?
SCY:豆腐脑。
Q:卤水不要木耳。
SCY:嗯。你呢?
Q:我想吃炸酱面和豆浆。
絮絮叨叨的,满屏的嗑日复一日地唠,从早点安排到午饭再安排到晚餐,陈祈问不腻,苏呈音也答不腻,可等到第二天去吃饭时,往往都会心照不宣地变卦,没几样能和说好的对上号。
苏呈音的低落比预计中的要久一点,假使只有他一个人捱过去,或许还用不了这么久,就怪陈祈,苏呈音小小地埋怨,就怪他,被他照顾得都任性起来,好比小孩子哭闹时你越理他他就越来劲儿,叫他有点讨厌又那么喜欢。
谁能抵抗住这种被耐心安抚、被慢慢哄好的感觉呢?
苏呈音不能,不仅不能,反而要溺毙其中,实在太令人安心了,他好贪恋。
又一次互道“晚安”后,今天的睡前闲聊终于结束,苏呈音息屏手机,闭着眼静了半晌,随后把怀里的日记本拿出来,和手机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他喃喃道:“要恢复正轨,要乐观向上,要懂事,要继续努力学习,好好生活。”
窗外雨篷噼里啪啦作响,在下雪籽和冰雹,苏呈音蜷成一团把自己裹得严实,脑袋蹭蹭枕头,又探出一小截指尖勾住放在枕头边上的围脖。
还有苏秋,还有芯宇和林楚,他已经是无比幸运,遇见这么好的妈妈,又遇见这么好的小姨和一家人,他还要看着芯宇长大。等高考结束,他要把时间全部利用起来去赚钱,治好嗓子,等到能开口说话了,小姨一定会特别开心,他也能更好的辅导芯宇,看他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
要怀念,不要沉湎。
低落许久的心绪终于散开,苏呈音认真地叮嘱自己,往事已往,前程在前。
晚安之后陈祈还没睡,在和毛非聊天。
Q:上回寄来的松芝饼他可能吃完了,你再次日达几盒。'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非非:我好忙,后天平安夜我要联考,我慌的一匹知道吗哥!
Q:那等你考完的。
Q:放轻松,别慌。
非非:我男朋友比我还慌,心态要炸了,我自顾不暇还要安抚他,心累。
陈祈一笑,深感同病相怜:我也心累。
非非:你闭嘴你,你那成绩还说心累就是纯属找骂。
Q:不是的。。。
陈祈难得有了一点倾诉欲望,憋了他快一个月了,苏泠每天都来问进展,就跟当初他收到情书后追着要拜读一样,陈祈头疼得要命。
Q:他心里难受又不想说,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只字不提陪着他,希望他能好受些。
Q:有一次聊得很晚,他跟我说想妈妈了。
Q:我真是。。。心疼的没法形容,恨不得跑他家里去抱他。
非非:哥,你等等。。。
陈祈没等:今晚他又给我发老年人表情包,说谢谢我照顾他,我是被发好人卡了吗?看来是对他太好了,让他误会大了。
非非:哥!你是弯了吗!
非非:你回答我!
发泄了一通终于舒畅些许,陈祈摊开手,大字型躺在床上,他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低声笑骂了一句:“小王八蛋。”
半晌,光裸的身子陷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催人瞌睡,陈祈重新点亮手机,界面已经被毛非轰炸式刷屏,他草草看了一遍,回到:嗯,弯了,我好喜欢他。
又把最后五个字删掉,这句“喜欢”苏呈音还没有听到,怎么能先说给别人听?
雪籽下了一夜未停,看这架势,今天肯定会迎来鸢兰今年第一场大雪。
芯宇昨天睡觉早,现在晨起撒欢儿,越是临近元旦他越兴奋,心思早飞到池潭温泉里泡着了,他抱住苏呈音,“哥哥今天真好看!”一双小爪在衣服上来回摸,“好舒服,什么时候买的新衣服呀,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