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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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钦拽着自己的衣角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吴钦以为他是在骂自己,玻璃心碎了一地,慢慢说道:“你凶我?”
喝了酒以后的吴钦不争气得很,所有不安难过的情绪都被无限放大,矫情得厉害,蹲在地上就开始抹眼泪:“李以衡你不是人!你都不要我了,你还凶我!你他妈还敢凶我!老子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了,你都不要我,你怎么能这么坏!”
李以衡这回是真慌了,吴钦怎么折腾打他骂他要他去死他都无所谓,可他就是见不得吴钦的眼泪,却偏偏自己是总惹他哭的那个人。
“不是凶你,你别哭,不是凶你,也没有不要你……”
吴钦不管不顾哭得伤心透了:“特别疼,李以衡你知不知道真的特别疼,火烧的我那么疼,疼得我都想恨你……可是,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没有告诉你……”
李以衡整个人像是被重物砸到一般,脑子里发着闷得钝疼,浑身的血都在叫嚣沸腾,要将他的灵魂都炙烤殆尽。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
吴钦的话被他放在心里搅碎嚼烂,又麻又涩的苦味蔓延开来,这一刻,心口灼疼透风的窟窿终于被完整填满。
这是他的吴钦,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跨越过生死后再次重逢的吴钦。
多么可笑,自己到现在才认出他。
直到他流着泪告诉自己他有多疼,直到这一刻才认出他。
李以衡颤抖着伸出手抱住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
吴钦鼻涕眼泪全蹭到他怀里,揪着他的衣领不肯放手,抽抽噎噎可怜得很:“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李以衡,我喜欢你。”
始料未及接踵而至的悲喜,被岁月匆匆放大的爱恨,他刹那就懂了诗里的那种感觉——他看了自己的爱人一眼,爱人对他回眸一笑,生命忽然复苏。
原来所有的深情厚意从未被辜负,无数镌刻心底的祈祷都有被神明聆听到,那些讳莫如深的秘密都不再不可告人。
是了,生命就这样,忽然复苏。
吴钦哽咽着:“我输了是我输了,我先动心了,我玩不过你,我输了……”
“你没输,是我输了才对。”他低头吻着吴钦的额头,替他擦掉所有的眼泪,“是我输得一塌糊涂。”
第二十二章 、
洁白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身边熟悉的人。
吴钦揉着发胀的脑袋慢慢睁开眼,懵逼迟钝地反应了两秒,才清醒地意识到此时此刻这措手不及的状况。
吴钦枕在李以衡的臂弯里,脸贴着他的胸膛,这相拥入眠的姿势让吴钦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虚幻且不真实,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吴钦咬着手指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一口白酒下肚后,自己就不记事了,完全断片儿了!
他和李以衡又是怎么滚到一起的?难道是自己酒后乱性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为什么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吴钦还在抓狂惋惜中,就听见头顶上李以衡的声音:“不再睡会儿么?头还疼不疼?”
像是天边乍起的隐隐春雷,藏在密布的黑云后,又闷又沉,却撩得吴钦怦然心动。
吴钦说话都打着绊:“我们昨晚……昨晚…”
李以衡摸着他的头发:“你昨晚喝酒喝多了,后来又哭又闹坐在马路边不肯走,我只好临近找了家旅馆临时睡一晚。”
吴钦不好意思道:“……我酒品不太好,其实我喝啤酒还行,就是喝白的容易犯浑。”
吴钦挺有自知之明,不仅酒品不好,睡相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也没好意思问两人是怎么抱着睡到一起的,估计八成是他晚上翻身自己夹着被子滚进人家怀里的。
毕竟记忆中李以衡是个手脚老实又忠厚正直的人。
李以衡问他“吴钦,你记不记得昨晚自己说过什么?”
吴钦沉默了两秒,斟酌着开口:“我又用脏话骂人了?”
李以衡摇了摇头。
吴钦试探了好几次都不对,最后干脆不猜了:“那我到底说什么了?”
李以衡抬起他的下巴,生怕漏掉什么似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吴钦,你说你有一个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吴钦睁大了眼瞬间红了耳垂,就像个作贼心虚慌不择路的小偷,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胡,胡说八道!”
李以衡定定地看着他,冷情的眉眼中蓄满似水柔情,像经过一整个寒冬后的冰雪融化苍山花开。
吴钦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松开了手,嗫嚅道:“醉了的人说话怎么能信!都是酒后胡言乱语!你……你别当真…”
死鸭子嘴硬。
李以衡抓着他的手腕,闷闷笑起来:“当什么真?”
吴钦耷拉着脑袋,像个斗败的公鸡,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自己先妥协,喜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口,难过道:“就是我说我喜欢……”
李以衡恰到好处地打断他:“所以你到底喜欢谁?”
吴钦震惊:“你不知道?”
李以衡眼都不眨地撒谎道:“你昨晚还没来得及说就吐了我一身。”
吴钦又重新焕发光彩得意起来:“这样啊……哼哼我才不告诉你。”
吴钦扯开被子跳起来,随便在地上捞了两件衣服一溜烟儿跑到浴室里穿戴。
李以衡仰面躺在床上没动,嘴角上挑的弧度拼命压都还是压不住。
下一刻猛地拉上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
吴钦慢吞吞地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以衡光着上身靠在床头打电话。
李以衡按掉电话抬头对他说:“给你请过假了,今天可以好好休息。”
他又继续说道:“我也请了假,刚好可以陪你。”
吴钦:“陪我一起休息?”
李以衡:“或者你想去哪里?”
一个小时后。
两个人出现在熊出没主题的儿童游乐园门前。
熊大熊二憨态可掬的雕塑立在门口,吴钦拉着李以衡跑过去开心地合了张影,咔擦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吴钦突发奇想大胆地捏住他的脸扯了个鬼脸出来。
然后神经质地一路上看着照片里他僵硬的鬼脸笑个没完。
因为是儿童游乐园,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刺激项目,最刺激的可能就是卡丁车对对碰?
两个人很有兴致地开完儿童小火车后坐在双人秋千上舔冰淇淋。
吴钦默默拿出手机再次点开了搜索引擎——如何完成一次完美的约会?
翻着看了半天,游乐场,甜品他都有了,感觉怎么还是不太对……
嗯下面还有一条,要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个人魅力?
吴钦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个人魅力三两口舔完冰淇淋,扭头对李以衡说:“那边有跳舞机,要不我一会儿给你跳个满分看看?”
李以衡伸手给他擦着嘴边留下的冰淇淋,有些期待地回道:“好。”
可李以衡没想到的是,吴钦本来站在跳舞机上摩拳擦掌,光了好长时间点完歌曲最后却羞羞答答地说:“那个……那个曲库里都是儿童歌曲…我今天给你跳少年英雄小哪吒……”
李以衡愣了一下,紧接着淡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欣赏的。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吴钦身体的协调性很好,踩着节奏的点子一个也没错。
“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海更大~”
吴钦越跳越有劲儿,觉得童心未泯自己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哪吒。
吴钦兴奋地蹦哒了两遍,停下来问李以衡:“好看吗?”
李以衡答非所问:“你跳了满分。”
吴钦:“我问你我跳得好不好看?”
李以衡把他拉下来擦汗,递了瓶水,在他耳边轻声说:“好看,你最好看。”
吴钦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喝了两口水,拢起额前的碎发,潇洒霸气地说要把整个曲库都跳完!
可惜他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因为下午五点钟小朋友们要回去写作业了…游乐园就该闭园了。
搭公交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戴着一副耳机听歌,一摇一晃中李以衡竟然睡着了,头一歪靠在了吴钦的肩膀上。
耳机里的歌还在轻柔的放着——
少年独自倚着墙,看往这里的目光
羞涩又明朗,
雨在落下
屋檐上溅起水花,心在荡漾
春风微扬
你在街巷
依稀朦胧的模样
心头小鹿撞
……
淡淡的余晖透过车窗玻璃刚好落在他的侧脸上,树影和街上的建筑都在飞速倒退,时光变得恬静起来,吴钦转头看着他,突然很想摸一摸他密密长长的睫毛。
细细看过去,吴钦发现他眼下有一圈青黑,应该是昨晚自己太折腾他没睡好,白天又陪着玩了一天才留下的。
吴钦叹着气,把肩膀压低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总是这样,累了不说,痛了也不说,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还没到学校,李以衡就醒了,只是耍赖睁着眼也要靠在吴钦身上。
吴钦推他:“你醒了怎么还不起来?”
李以衡:“我脖子好像扭到了,动不了。”
吴钦摸他的脖子:“哪儿?这儿?”
“往左一点,嗯,就这儿,你给我捏两下。”
“这样呢,好点了没?”吴钦伸手给他轻轻揉着。
李以衡忽然握住他的手,闭了闭眼,认真到近乎虔诚:“谢谢你,吴钦。”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谢谢你,让我再次找到你。
第二十三章、
下了公交,又曲曲绕绕走了一段路,吴钦心血来潮带着李以衡去吃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烛光晚餐。
偏僻冷清的小面馆里,靠着窗的位置,窗户玻璃上静静映着两簇调皮跳跃的火苗,两个人相对而视的侧影也浅浅淡淡地显印出来。
吴钦被他看得不自在,干干笑起来:“这家面真的特别好吃,比琼阁小万把一碗的玉丝面都好吃,我常来的,就是位置不好地方小又比较旧,停电是常有的事儿,你看老板不是都常备着蜡烛嘛,随时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也挺…挺浪漫的……”
李以衡把先上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推到他面前,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隐匿于暗处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摆满窗台的多肉,贴了满墙卡片的心愿墙,酒橱上笑脸迎人的招财猫,还有眼前热气蒸腾氤氲中吴钦那张如幻似梦般的脸。
李以衡温柔一笑:“嗯,确实很浪漫。”
另一碗面很快也端上了桌,两人拆了一次性筷子准备开动。
吴钦问:“要不要拌着东西吃?你想就着葱还是就着蒜?”
李以衡:“都好。”
吴钦觉得自己简直是贴心棉袄,又问:“喝酒吗?这里有老村长还有二锅头。”
李以衡:“……你昨晚才醉过,喝茶吧。”
吴钦想了想自己战斗力为零的酒量,也就作罢,去前台只要了一碟子糖醋蒜。
吴钦把蒜掰成两半一人一半,配着面搅和着吃了半天,抬眼看见李以衡没吃几口只是一直在看自己。
吴钦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沾上东西了?”
“没有。”
吴钦怔了一下,捞过他的碗挑起几根面尝了一口:“味道没什么不对啊…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奇奇怪怪的。”
李以衡:“哪里奇怪?”
吴钦不好意思,低着头:“就是……就是你总看我…”
李以衡一点被抓包的尴尬都没有:“不喜欢那我就不看了。”
吴钦急忙否认:“不是不喜欢…只是有点紧张……”
李以衡绷直了上身,下意识转着腕上的手表,欲言又止:“吴钦……”他顿了一下像是在顾忌着什么,转而问道,“你说人如果做错了事,伤害了另一个人,该怎样弥补才能被原谅?”
吴钦被问得一愣,想了想慢慢说道:“错了就是错了,伤害已成既定事实,再怎么弥补,也都不可能真正被原谅吧。”
腕表猛地磕在桌角,表盘上的玻璃被撞得裂开了一道缝。
早该知道的,想要被原谅只是痴心妄想,早该知道的,他和吴钦的过去从来都是死路一条。
“吴钦,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
吴钦回想了一下:“小吃街你救我那次?”
李以衡摇头:“大一新生晚会的时候,我也去了。”
吴钦心里一咯噔:“我们那时候就见过?”
李以衡低着头,像在回忆什么:“嗯,我见过你,只是那时你被万众瞩目,当然不会记得我。”
吴钦眨了眨眼,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李以衡,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吴钦说得很慢,像是要一个字一个字说给他听:“上天注定无论早晚,我们最后都是要相见的。”
这是命,是咒,是挣不开的枷锁,是逃不过的轮回,是你欠我的。
李以衡动了动嘴唇:“我信。”他看着吴钦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我信。”
………
吃完饭他们终于回了学校,但在校门口李以衡却被学长截住拉去帮忙做项目,吴钦便一个人先回去。
走到宿舍楼下吴钦收到了一条许遥峥的短信——
吴钦,我有事找你,北二区南街 04号,晚上八点我在那里等你。
吴钦顿了一下,心里疑惑重重,遥峥不是去实习了么?怎么会突然有事找他?
吴钦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正在通话中无法接听,他迟疑着发了条短信过去试探:我上个月欠你的五千打你卡上了,你看下收到了没。
那边很快就回了:你没有欠我钱。
吴钦彻底打消了疑虑,也懒得再上去一趟,打算直接去北二区跟许遥峥见面。
那里距离学校还挺远的,吴钦打车坐了半个小时才到南街路口。
南街这一片晚上一般人很少,附近的旧宅从上世纪就盛传是凶宅,阴气重不吉利,连开发商都留着这片地没动,只有一些不知情的外地人偶尔被坑了才会住进来。
吴钦想不通许遥峥怎么要求约在这里,
又试着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暖黄色路灯映照下,吴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充斥着不协调的幽静巷道,零零散散废旧搁置的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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