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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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钦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两颗大白兔,挺起胸膛露出骄傲的小模样:“谁说我偷偷吃了,我那是光明正大地吃!喏,给你一颗也甜一甜~”
李以衡接过来小心放进口袋里,松开了手把勺子还给他让他趁热喝。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慢慢又回归了正题,吴钦忍不住问他:“是人的话,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怎么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以衡也在思考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天衣无缝的杀了人,二是我们的判断出了问题,被某个错误的信息故意干扰了。”
吴钦啃着撕扯下来一大块肉吞咽着含糊不清道:“毫无破绽的作案是不可能的,那么是错误的信息?地点,工具,手段,时间……会是哪一条错了?”
李以衡:“地点,工具,手段,时间……最模棱两可最容易改变的是…”
两个人沉默反复斟酌着,却同时抬头对视,异口同声说出了答案:“时间。”
吴钦敲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时间要怎么改?……”
李以衡顺着他的话深思却瞬间醍醐灌顶,悄悄握紧了拳头。
——“血液被稀释过是怎么回事?”
“说是医院公共厕所的水龙头总是坏,那晚漏水了。”
——“停水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了……”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错了,他们都被骗了。
……
问诊室内。
李以衡把吴钦的日常体温心率及身体各项数据填好,在亲属栏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当值的医生。
医生看了眼单子,说道:“恢复得不错,是要办出院手续了吗?”
“嗯,明天就出院。”
医生:“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李先生今晚还陪护吗?”
李以衡却摇头,笑道:“不,今晚我有事,但他总是不省心得很,所以想来看一看你们的值班表,有事我好联系值班的医生。”
医生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值班簿摊开在李以衡面前。
李以衡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前一天的值班名单上,许遥峥的名字被划掉,而旁边代替他的名字是刘建青。
李以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是刘教授替值班的原来是许遥峥。”
“昨天有个大出血的病人,遥峥帮忙去血库取了血送进去之后出来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就先走了,教授刚好在就干脆替他值了。”
李以衡随意地在手机上记下了晚上值班医生的号码,道着谢将值班簿归还给医生。
李以衡走出了问诊室,又状似无意路过监控室替急着上厕所的保安看了会儿监控。
电脑上六个画面,照不到的死角处,他默默地全都记下来。
太阳渐渐落山,余晖宛如油尽灯枯乏了的火苗,信手一抹留在天际的光一跳一跳地慢慢暗下去。
一楼楼梯口,李以衡穿着借来的白大褂抬头向上望去,口袋里准备着犯罪工具,踏上台阶的一瞬间,脚下仿佛涌起黑色的迷雾,扑朔迷离混乱不清。
每踏上一阶他的表情就狠戾一分,像完全变了个人,眼中尽是恨意和快意交揉的复杂情愫,他胸前写着名字的胸牌摇摇欲坠,伸手反复摩挲白大褂口袋里的缝合线和手术刀。
他谨慎小心地避开所有的监视,已经沉寂麻木许久的心脏疯狂跳起来。
快了,快了,就快要结束了,只要杀了那个人就结束了。
此刻,他就是那个凶手。
所以的爱恨就完完全全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再没有回头路。
他推开了那扇将埋葬一切罪恶的门,看到里面背对着自己深陷快感和欲`望中的人。
恶心。
终于忍不住了?
那就去死吧。
他反手慢慢合上了门,戴上了橡胶手套,摸出了缝合线,微笑着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背后,他高高抬手攥紧了手指。
一瞬决然凛冽痛下杀手,让那个人连求救都来不及,让他再也不能束缚自己,让他再也害不了别人,让他彻底下地狱,让他去死!
狠狠勒进皮肉里的细线,呼吸停止,生命在手中猝然熄灭,心脏又砰砰砰地无规律砸起来。
昏暗的环境中却还是有光线挤进来,他瞥了眼腕表,晚上七点钟——
黑色迷雾呼啸着褪去,灵魂归位,李以衡站在拉着警戒线的公共厕所门口,睁开眼,低头看着腕表,同样是七点。
他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完全暗下来,街边整排的路灯寂寂地亮着,不时有几辆汽车闪着车灯飞驰而过。
可刚刚看到的,杀害孟令皓的时刻,天是亮着的。
错了,他们果然被骗了。
李以衡看着血迹斑斑的地板出了神,吐出一口浊气,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陈警官,请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依据什么所判断的?”
陈封正在和新来的小警员吃饭,听他这么一问先是满脸懵逼,而后解释道:“一般来说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通过胃消化程度,血液情况,还有石斑……怎么了?”
“那有没有办法改变影响检验的准确度?”
陈封对嘴吹喝着啤酒想了想,说:“在未进食的时候,冷气会延缓血液和石斑的进程。”
那边李以衡好久没说话,末了最后却是开口请求:“麻烦您,我要见许遥峥,现在就要。”
ps:李以衡是在模仿犯罪过程,不是有什么超能力啦~
【余温】
一个用来顺感情线的可以忽略的番外
——
【一】
那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人群熙熙攘攘,陆匪独自拖着行李箱踏进了校门,高大挺拔精神帅气的他在同龄人中异常显眼,一进校门就惹得楼上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的学姐们一阵大呼小叫。
他有些不好意思,抬头望去,却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楼上那个穿着白校服气质干净的男生。
像是一副洇染出的水墨画,滴一星点墨明明三两笔就能被浅淡地勾描出来,却意外地断笔留白成了残篇。
却是别有一番难言的韵味,隽永如水。
他也和别人一样探身往下看着,只是从始至终眼神淡淡像是什么也入不了眼,然而下一刻他忽然神色微动似是看到了什么,陆匪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楼下那个他紧紧追逐着的身影。
那眼神陆匪似乎是懂的,那是爱慕,初生不久而澄澈无邪的爱慕。
原来已经心有所属了么。
陆匪莫名地有些失望地又重新回望过去,却没料到万径孤鸿一瞥,两人的视线隔着吵吵闹闹的人群蓦地一瞬相撞。
命运在这一刻,像一根看不见的线,他自己在这头被死死缠绕着,而牵扯着的那头却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梦。
这场心动,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
许遥峥被拒绝的那天,陆匪无意撞见站在门口听到看到了整个过程。
他听见许遥峥大声质问着那个人到底为什么?
可那个人是怎么回答的,他说,觉得许遥峥脏。
陆匪看着许遥峥脸上难以置信痛苦恍惚的神情,真的想直接冲进去打死那个人渣。
但是他不能,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而他更不能去伤许遥峥的自尊心。
那一晚回家,他在路上像个变态一样悄悄跟了许遥峥很久。
许遥峥沿着寂静的小路走走停停,路边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麦子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湿味融进沉沉降下来的暮霭里,麦田尽头,远处正万家灯火通明。
许遥峥转转悠悠地逮着不时扑过来的一两只萤火虫,抓了半天也没抓到什么,最后喘着气坐在小路边低低的草垛上,磕着脚底的湿泥,淡淡地说了一句:“看够了没有,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陆匪压了压唇角,慢吞吞地从树后挪了出来,又慢吞吞地走到许遥峥面前,低着头张开手,许遥峥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闪着绿光的两只萤火虫从他手里打着旋飞出来。
许遥峥抬头看他,眉眼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清俊,没有半点遭受过侮辱的狼狈模样。
“你自己说,跟着我做什么。”
陆匪拧着嘴没不吱声,闷头闷脑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遥峥有点愤怒:“我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陆匪:“……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许遥峥定定看着他没动,眼神里却分明是不相信。
我死我活,和你有关系么?
许遥峥说:“你过来,看着我。”
他的白校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鞋底也黏着一圈脏泥,低着头神色不变地轻声问道:“你觉得我脏吗?”
陆匪握紧了拳,看着他这副强装出的无所谓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原来人会心疼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的会疼。
许遥峥又浅浅笑起来:“我喜欢男人,现在你觉得我脏吗?”
陆匪如鲠在喉,自顾自地蹲下‘身替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不脏,你不脏。”
许遥峥眼神微动,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匪。”
许遥峥没听清,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土匪?”
陆匪:“……”
陆匪没办法只好解释起来:“陆上行舟的陆,我心匪石的匪。”
许遥峥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他:“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
使之岁月,遥远而峥嵘,归了人间,不肯回头。
【二】
陆匪就这样误打误撞成了自己心上人的朋友。
许遥峥会对他笑,会抽空给他补课,甚至有时候高兴了还会叫一两声阿匪。
陆匪生日那天,许遥峥想着左右没什么可送的,于是写了纸条交到广播站请求给播条生日祝福,斯斯文文的广播员推了推眼镜和蔼地问道:“请问需要添加什么特殊背景音乐吗?”
许遥峥愣了下,送生日祝福他也没什么经验,只好略略沉吟道:“能表达出对一个男孩子的夸赞和赏识就可以。”
广播员心领神会胸有成竹地嗯了声,笑得更加和蔼了:“好的,知道了,没问题放心吧。”
后来午间他趴在课桌上睡觉时,迷迷糊糊地似乎听见了广播里匪夷所思的诡异前奏。
但当威震四方歌声嘹亮的“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响彻校园的每个角落时,许遥峥整个人是懵圈的。
好听的广播男声压着动人高亢的乐曲悠悠播送着:“高一四班的陆匪同学,你的朋友在今天为你送上衷心的祝福,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开心——”
许遥峥沉思……威武雄壮算是夸赞算是赏识没错吧……
陆匪提着饭盒站在门口,像只又蠢又傻的大狗一样眼睛亮着满是欣喜。
他忸忸怩怩地小声说道:“遥峥……谢谢你。”
许遥峥一噎,旋即轻轻浅浅地勾起嘴角,起伏平缓的远山眉愈显温柔:“傻子……”
【三】
许遥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迷宫里的囚徒,撞得头破血流也逃不出去。
他总是记得,小时候隔壁邻居家里的大哥哥因为大胆地说出自己喜欢男人而被自己的家人扭起来送进精神病院里治疗,大人们都指指点点说他有病,说他有罪。
而他躲在人群后面不敢露面,不敢反驳,不敢说他们是错的,尽管他们明明是错的。
后来是春雨急来的一天,头顶滚雷闷闷沉重得喘不过气,屋外有人在崩溃的哭泣,那个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哥哥被人裹着白布抬了回来,狂风掀开白布的一角,小小的他站在角落里看到哥哥脸上似是解脱的微笑。
人是自杀的,受不了折磨和痛苦,尽管努力过,追求过,但最后找到的,竟是离开这个世界的绝路。
那时候他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悄悄上前,将白布重新盖好。
可从此孤独和寂寞像黑夜一样,不由分说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过了很久以后,他无意喜欢上一个人,可那个人却说他脏,说他恶心,所以他开始想可能真的是自己错了,冷眼歧视谩骂侮辱才是对的,而自由和爱是错的。
既然错,那就一错到底吧。
只是很想放纵,很想沉沦,很想单纯地依靠一个人,喜不喜欢都不重要了,随便是谁都好,只要别再让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走。
恰巧这时,就出现了那么一个人,他说他叫陆匪,陆上流水,匪石不转。
而陆匪这个人,总是像衰神附体一样,磕磕绊绊地活着,现在还又不幸地被自己缠上。
许遥峥有时会禁不住想,陆匪上辈子该是多么穷凶极恶造了多少孽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他问陆匪:“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陆匪说想,很想很想。
他也没想到,他被人甩开的手,回过头却被另一个人握紧。
命运便是如此离奇,他们彼此依偎十指相扣,到底也没能再松开手。
【完】
第三十章
晚上十点,许遥峥被人叫起来,精神萎靡地坐在问询室里,而李以衡正一脸冷色地端坐在他的对面。
许遥峥半耷着眼皮,自然地翘起右腿搭在左腿上,揉了揉额角却没说话。
是李以衡先开的口:“许遥峥,昨天下午五点你到血库取完血后又去做什么了?”
许遥峥古井无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租的房子里忘关水龙头了,水漫到邻居家里,打电话叫我回去。”
李以衡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又问:“刘教授已经替你值班,为什么你后来还要回来?”
许遥峥理所当然地回他:“回来看吴钦怎么样了,怎么难道我关心朋友也是疑点?”
李以衡死死盯着他,一丝一毫的神情也没放过,最后失望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说:“许遥峥,你为什么不再等等,阿匪他还在等你,你不该这样做,那个人再可恶你也没有权利去动手,也不该是你动手。”
许遥峥歪了下头笑起来,问:“你在说什么啊?”
“孟令皓的血液被稀释过,衣服上后背的血迹也别的地方浅,那晚没有漏水,你觉得那些水迹又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会有人把冰块放在尸体下,而冰块融化需要时间,真正的作案时间被提前,他不是在七点钟被杀害的。”
李以衡看着他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