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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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背影微微一颤。
他的头飞快朝林飞然拧了过去,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身体却纹丝未动。
林飞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得一哆嗦,怂哒哒地往顾凯风身上一粘。
琴凳上坐着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出头,两枚黑得骇人的眼睛嵌在那张石膏一样冷硬惨白的脸上,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袍马褂,似乎是几十年前新郎穿的喜服,只是那前胸金丝绣刺的图样大部分都被污血掩盖了。
林飞然惊骇之中还没忘了小声给顾凯风科普:“爷爷的记事本上记了,在晚上11点到1点之间穿着一身大红色流血而死的人,化成的厉鬼会比一般的厉鬼还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了一块红豆馅小粘糕,全副武装,凶巴巴地提着一把机关枪,超硬汉地背着一排糯米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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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说粘糕和年糕其实大家随便叫~查了X度百科~说两个词是通用的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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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鬼纪大少爷其实不是个渣渣……
第77章 【番外之钢琴师篇】第四章
地下室中静寂了一瞬; 静得仿佛时间停滞; 纪轩先是盯着林飞然看了会儿,随即将那死水般乌沉的眼珠缓缓一转; 把视线落在顾凯风身上。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把他们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 然后又板着一张冷硬的石膏脸; 从另一边把头拧了回去。
这脖子可以说是非常灵活了……
见对方没有暴起攻击的意思,林飞然还有点儿小失望似的; 他放下了一直攥着糯米准备扔掷的手; 对顾凯风道:“他好像不会乱害人。”
顾凯风同意道:“他刚才盯着我们看那么久,估计是认人呢。”
林飞然底气足了; 又叫了声:“纪轩?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纪轩没回头; 也没回话; 只是敲琴键的力度更大了,好像是不耐烦听林飞然说话。林飞然看看纪轩面前的钢琴,发现纪轩居然真的可以揿动琴键,这一幕如果落在没有阴阳眼的普通人眼中; 那可不就是钢琴键自己在动么; 也怪不得纪氏公馆会成为本市的十大闹鬼地之一; 真是一点儿也不冤。
林飞然又唤了几声,纪轩仍然不闻不问,只是专注但磕磕绊绊地反复练着那首曲子,那大红色的背影透着一股执拗的气息。
这位纪大少爷的执念,该不会是这首曲子吧……林飞然一边猜测,一边牵着顾凯风大着胆子朝纪轩走近了几步; 探头去看谱架上的乐谱。
那是一份手写的乐谱,很有些年头了,纸张看起来潮湿发软,边缘泛起脆弱的暗黄,给人一种一触即碎的错觉,乐谱的正上方写着五个端丽俊逸的钢笔字——给纪轩的诗。
那钢笔字也在时光的冲刷中褪了色。
“这是……”林飞然怔了怔道,“那位钢琴师给他作的曲?”
“那就难怪了。”顾凯风目露怜悯地望着正笨拙而执着地敲击着琴键的纪轩,道,“我看他这样也不像个渣男啊,难道是被家里人逼婚了?自杀的?”
那也太惨了吧……林飞然心里一阵发酸,他研究了一下纪轩面前的曲谱,感觉还挺好上手的,于是斟酌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对纪轩道:“这首曲子我会弹,我……弹给你听?”
这句话成功戳中了纪轩的神经,他又是身体纹丝不动地一扭头,死气沉沉地与林飞然对视,几秒钟后,纪轩用带着几分命令意味的腔调缓缓吐出三个字:“给我弹。”
一听就知道生前肯定是一位非常标准的霸道大少!
顾凯风:“……”
算了算了,不和死人计较。
林飞然客气道:“那您给我让个地方?”
纪轩僵硬地从琴凳上站起身,立到一旁,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林飞然看到了他的脖子,纪轩的脖子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刀伤,伤口翻卷着露出内里黑色腐败的血肉,看起来像是自刎而死的。林飞然心中骇然,慌忙垂下眼帘,纪轩坐过的琴凳上满是粘稠发黑的血,而无论纪轩本人还是他沾染在其他物品上的血,都由于能量强烈的缘故而显得真实无比。林飞然略别扭地坐在纪轩坐过的琴凳上,忍不住担心自己等会儿起来会沾一屁股血。
那岂不是非常像屁股开花!
这首《给纪轩的诗》弹奏难度并不高,林飞然第一遍就捋得挺顺利,虽然难免也有错音和看谱的停顿,但比起纪轩的弹奏来说简直就是行云流水了。顾凯风警惕地站在林飞然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纪轩,怕这首曲子会刺激得他突然发狂,然而,和顾凯风的担心正相反的是,纪轩不仅没有发狂,而且整个鬼的神情都随着林飞然的弹奏渐渐变得柔和了些许。
林飞然把这首曲子从头到尾弹了一遍,曲谱翻到最后一页时,林飞然看到了右下角的署名——何景云。
想来八成就是那个附在钢琴上的男鬼的名字了。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林飞然抬眼观察纪轩神色,见他脸上似乎多少有些活气儿了,正想发问,纪轩却像是不满于琴声的停顿,微微拧起眉头,威严命令林飞然道:“继续。”
顾凯风冷冰冰地盯了纪轩一眼。
纪轩说话的声音粗粝沙哑,很是难听,不过毕竟喉咙被割开了,怕是有些漏风,所以还是可以理解的。林飞然应了声好,把乐谱翻回第一页,重新弹了起来。因为已经熟悉过一遍了,所以林飞然这次弹得顺手了些,错音和停顿都减少了,而纪轩那可怖的神情也在月光般柔美神秘的旋律中慢慢改变着,那空洞的黑色瞳仁中倒映出了一个端坐在琴凳上,脊背挺直,眸光清亮的年轻男人……
——我叫何景云,你的钢琴家教,你可以叫我何老师。
他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在佣人面前做戏,好像真是第一天认识纪轩似的。
——你比我小三岁呢,小老师。
纪轩唇角戏谑地扬起,趁没人看过来时,悄悄冲那人最敏感的耳垂吹了口气儿。
——给你作了首曲子,放这了,等你再练个十年八年的也就能弹了。
他晃了晃手里薄薄一摞乐谱,若无其事地往钢琴上一放便转身要走,仿佛作曲一事只是顺手而为,不值一提。
——想往哪跑?现在就弹给我听。
纪轩好气又好笑地扯住他的衣袖,上前一步将那个耳朵红得仿佛在滴血的人紧紧搂进怀里。
——你……要做什么?
他坐在钢琴凳上,神色局促不安,被迫朝纪轩伸出了一只手。
——戴上这个,你这辈子就是本少爷的人了……我就不问你愿不愿意了,反正你必须得愿意。
纪轩变戏法儿似的从指缝中翻出一枚戒指,怕那人跑了似的,急急忙忙地按着他的手,将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我如果说不愿意呢?
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掩不住的幸福光华涟涟地从眼底溢出。
——那本少爷就哭给你看,闹给你看,上吊给你看。
纪轩假装凶巴巴地说着,抬手去拭那人泛红的眼角……
第二遍弹完了,林飞然没有停手,直接翻回第一页,弹起了第三遍……
第四遍……
第五遍……
生前诸多记忆,甜美、凄酸、心动、绝望……在那熟悉又陌生的旋律中纷纷化作了一场鹅毛大雪,翻飞涌动,铺天盖地,洁净雪白的一片一片,将红衣的厉鬼温柔包裹于其中,又散化进他的心底。
不知道弹了多少遍,直到顾凯风的手指点在肩膀上,林飞然才从那乐谱的旋律中回过神来。
循着顾凯风的视线,林飞然抬眼朝纪轩望去。
那两只古井般的眼中溢出了晶亮的泪水,纪轩木头般杵在钢琴旁,呆呆怔怔地用两只手胡乱拭过自己的脸,然而那眼泪却越擦越多,无论怎么样也擦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QAQ……
顺说,码这个番外时一直在听《皈依》……
特别喜欢“佛说五蕴六毒是妄,将因果都念做业障”这句……QAQ
第78章 【番外之钢琴师篇】第五章
纪轩的瞳仁本是极黑的; 黑得像是被颜料漆过一样死气沉沉; 然而,那不断从他眼眶中涌出的泪水仿佛能将那些黑色化开一般; 他流的眼泪越多; 眼神便越清明; 被令人怀念的旋律唤醒的记忆一点一滴冲刷着纪轩那被怨恨禁锢的,血色的灵魂。
他从浑浑噩噩的无尽痛苦中倏地抽离了出来; 掩埋在混沌中的前尘往事跨越几十年滚滚的时光洪流; 遥遥朝他奔袭而来。
“景云……景云?”纪轩如梦初醒,摇摇晃晃地朝林飞然迈了一步。
护妻狂魔顾凯风立刻一侧身; 挡在纪轩和林飞然中间。
“我不是; ”林飞然有点儿怂地用双手把住顾凯风的腰; 然后把脸从顾凯风身后探出去,让纪轩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果然,当目光落在林飞然脸上时,纪轩流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情。
林飞然见状忙道:“你现在能听懂我说话了吗?我们带你去找何景云好吗?”
纪轩先是僵硬地一点头表示自己能听懂; 听见后一句时; 他露出了一个无论怎么看都颇为可怖的笑容; 嘶声道:“带我去……景云在哪?你们是谁?”
执念似乎已经消弭了一部分,但显然还是不够,纪轩只是恢复了神志,但脖子上的伤和脸上明显的死人相都没有多少变化。
“我们有阴阳眼,偶然看见过何景云,他也在找你; ”林飞然简短地解释道,“他附身在一台钢琴上不能动,地方离这里不太远,但是……你能走出这座房子吗?”
纪轩困惑反问:“带我去……我为什么不能走出这座房子?”
他在恢复神志之后还没有尝试过走出房子,自然也不知道地缚灵会被执念禁锢这种事。
“那就跟我来吧,我们先出去。”林飞然道。
他觉得纪轩八成能走得出去,按照目前已知的这些线索,林飞然猜测公馆里其他鬼的死很有可能和纪轩有关,恋人被折辱而死,自己又被家人逼婚,纪轩自杀时的情绪该有多么悲愤绝望不用想也知道。但纪轩自杀时应该不会知道人死后会变成鬼,自然也不知道何景云的鬼魂会一直徘徊在人间,那么纪轩当时最深重的执念,大约不是思念,而应该是仇恨吧……这几十年中纪轩应该是被仇恨的执念禁锢在纪氏公馆的,而当他放下仇恨后,余下的执念应该就全是何景云了。
林飞然起身走在前面,顾凯风紧随其后,纪轩则跟在最后面,听见要去找何景云后他的全部心神似乎都被这件事占满了,没有多问一句废话。林飞然心情迫切步子迈得很快,纪轩急急地跟着,时不时抬手扶一下自己的脑袋。
毕竟脖子好像不怎么牢靠了……
两人一鬼从地下室上到了一楼,可能是因为忌惮纪轩,地下整整一层中除了纪轩一只鬼也没有。一楼佣人房门口游荡着一个家丁鬼,一见了纪轩便像活人见了鬼一样尖叫着屁滚尿流地爬到墙角,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大少爷我错了!我错了!别害我啊大少爷!”那家丁狠狠磕了几个头,又直起腰拼命抽自己的耳光,抽得那惨白的脸孔上泛起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边打边恐惧地哭嚎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这个被厉鬼害死的鬼显然也被恐惧和横死的怨念禁锢在过去的记忆中,还以为自己是活人。
“我要你给景云偿命……”纪轩眼底赤红一片,眼底清明渐渐退去,径直朝那家丁走去,单手一把捏住家丁的脖子,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随即,纪轩捏着家丁脖子的五指缓缓收紧,竟活活把不断挣扎着踢腿的家丁鬼又掐死了一次,家丁鬼抽搐着从纪轩的手中滑了下去,死了片刻后又“活”了过来,看见纪轩,于是复又演起了片刻前的那一幕……
周而复始。
见纪轩还想再把那鬼掐死一次,林飞然迟疑了一下,小声提醒道:“……他已经是鬼了。”
纪轩怔了一下,清明神色恢复,缓缓点头重复道:“的确是鬼了。”
“他们都是你杀的?”顾凯风问。
“是我杀的。”纪轩再次重复道,他像是不认识了一样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道,“除了我父母……他们是抑郁而终。”
唯一的儿子在新婚前夜用那么惨烈的方式自尽,宅中下人一个接一个被厉鬼害死,宅子终日鬼气森森,地下室中总有隐隐约约的钢琴声……想不抑郁的确很难。
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场景前,林飞然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一个段子。
——鬼其实是不会害人的,因为被鬼害死的人也会变成鬼,到时候两个鬼见面了岂不是会非常尴尬!
然而纪大少爷看起来完全没有尴尬,不仅不尴尬,还霸气十足地把已经死了的鬼又掐死了一遍……
出了纪氏公馆,顾凯风事先叫好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顾凯风先是拉开后车门让林飞然坐进去,然后拉开前车门让纪轩坐进副驾驶,最后自己绕到另一边,和林飞然一起坐后面。
司机大叔觉得顾凯风打开前车门等一会儿又关上然后跑到后面去坐的举动略有病,浑然不知自己身边已经坐了一个厉鬼……
真的是非常可怜了!
车子驶向学校,学校平时是封闭式管理的,对学生外出限制得非常严格,但因为周日也有学生住校,为了方便这些学生外出采购生活必需品,所以学校大门在周日是全天开放的。林飞然和顾凯风带着一个厉鬼在门卫大爷的注视中大摇大摆走进大门,直奔礼堂仓库。
顾凯风掏出钥匙开门,林飞然搔搔鼻尖,委婉地问纪轩道:“你知道何景云是怎么去世的吗?”
“知道。”纪轩声调凄凉,“他被打手废了双手……又收到了我家人寄去的结婚请柬,自缢而死……我去他的坟前祭拜过他……”顿了顿,纪轩咬着牙,声音嘶哑道,“我当时被禁足,父亲把我锁在地下室里,叫打手看着我……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恶毒到这种地步……”
果然没有猜错,林飞然想着,心里又是为他们可惜,又多多少少地舒了口气。
至少,纪轩没有真的辜负那个等在门里面的人。
“做好准备了吗?”顾凯风问着,将仓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