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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Forbidden color-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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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恢复了刚才的沉默。

  仅仅过了两分钟,文父猛地一拍桌子,丁零当啷一阵乱响,向把脸埋在汤碗理里的文思恬喝道:“你看看你那个样子!”

  十四岁的文思恬单薄瘦弱,苍白的手腕从他哥哥宽大的衣袖间露出来,可看在文父眼中却如同反社会的少年犯,他咬着下嘴唇不出声地掉眼泪,连抽泣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你看看你考得那点分数!你是不打算念高中了?就知道哭,一点人样都没有,成天脑子里全是兴妖作怪的想法!你……你简直……!”沉默并不意味着平静,他的一个问题惹得父亲暴怒,利刃似的口吻携着唾沫星子飞过饭桌扑向文思恬,“我看你就是有病!〃

  见文思恬坐在那里不动不出声,他愈发愤怒,伸手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汤碗,****撒了一地:“你还有脸吃!”

  见有升级为肢体冲突的迹象,文母忙跳出来与文父对抗,吵闹间赶文思恬回房间。

  他顺从地起身回房,把文父愈演愈烈的咆哮关在身后。

  大概是他惨不忍睹的期末成绩撩燃了文父勉强被文母的眼泪按下的怒火,除了他们刚看到他的博客记录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他不该拿生日当密码,不然他的生活应该还是好好的。

  自从父母发现了他的秘密,对他的容忍程度就越来越低,动辄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他能理解父母的如临大敌,为此乖顺了很长一段时间,从没主动给文思凛打过电话,他们家中甚至少有提起文思凛,事实上,他们连交流都很少了。

  今天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以为他们没那么敏感了,想打探点不疼不痒的消息,谁承想……

  要不是他妈拦着,文父那一巴掌说不定扇在他脸上了。

  人类的原则性是多么的古怪,一旦“大义”失节,再多“小礼”也失去了意义,他温顺乖巧了十几年,一件事错了,便连人也不配做了。

  窗口的风铃草不知何时结出了灯笼形状的花朵,颤巍巍的,无比可怜可爱,他脑中想,要把这件事情记下来,等文思凛回来的时候,告诉他来看看。

  他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就像他刚才在饭桌上问的问题一样,他只是想知道文思凛什么时候回家,他不是要等文思凛一踏进家门就勾引他优秀无两的哥哥睡到一个被窝里去,只是想见见他,仅此而已。

  身后的门开了,他也没有回头看,父母已经不允许他反锁房门了。

  文母坐到他身后的床上,轻声说:“恬恬,暑假给你报个补习班吧?”

  他对着窗台点点头,喉咙因为强忍着哭意而发疼,泪痕干在脸上绷得紧紧的,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

  文母许久不说话,站起身来,装出平淡的口吻道:“对了,你哥哥跟同学去游学了。”

  “……他不回来了?”文思恬转过脸来,鼻头眼角红红的。

  “你能不能不打听别人的事了?”文母的口气也冷淡下来,“好话赖话都跟你说过了,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别惹你爸爸生气。”

  怎么是别人呢?文思凛怎么会是别人呢?

  就算他心理变态违背伦常,对亲哥哥的感情也是真心实意的,他想知道他的情况,想见他的心情,很难理解吗?很难容忍吗?

  可是他辩不动,也不敢辩,他怕父母真的一巴掌把他扇到家门外边去,更怕父母伤心。

  文父恨铁不成钢,嘴里骂得那样难听,半夜里应酬回来,躲在阳台上捂着眼睛呜呜地哭,声音像受伤的狼。

  他从前从未见过父亲哭。

  那个暑假他跟李东顺上了两个月的补习班,考了两年才考上省实验中学,离开了家里。

  想再见到哥哥,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自己,文思恬心里默默念叨了多少遍不为人知的祈祷,他自己都记不得了,那些苦涩的、没有尽头的思念,散落在他磨破了书脊的少年岁月里,是他最不愿意梦见的场景。

  孤独,歉疚,偏执而绝望。

  它们是低温的伤口,从未被治愈,被他假装遗忘在干巴巴的荒野上,又痛又麻木。

  那时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潮湿、阴冷。

   

  陈光跃被文思凛一通电话吵起来时,他还在补觉,昨晚他看球看到凌晨四点。

  “……什么?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陈光跃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他又不是三岁的娃娃,你害怕他乱摸电门吗?”

  “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不想放他一个人。”

  “因为你放他鸽子的原因?小孩子都最讨厌被骗了,会没有安全感。“陈光跃笑道,爬起来穿衣服。

  “……恬恬不是小孩了。”文思凛想了想,说道,“中午可以让他给你做饭吃。”

  “哦……严清怎么样了?”

  文思凛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求你了,你别在恬恬眼前老提他……”

  “行行行……”

   

  文思凛家里可真干净,哪里像他和室友猪窝一样的住处。都是两个男孩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陈光跃在书房溜溜达达,摸了摸窗台上的含羞草,羽毛状的叶子迅速合了起来,一副不欢迎他的样子。

  文思恬并没有起来给他做午饭,他只好在冰箱里翻翻找找,找到了草莓、白桃汁和半袋土司。

  这些零食明显满足不了彪形大汉陈光跃,他百无聊赖地在堆了一堆漫画的沙发上翻出文思恬的游戏机开始玩。

  唉,他怎么就没有像文思凛一样把他捧在手心上的哥哥呢?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卧室的门咔哒一声,陈光跃盯着屏幕对文思恬说:“恬恬你怎么睡到现在啊,等我打完这一关,带你出去吃饭。”

  没有回应,游戏里刀剑碰撞的打击声响了片刻,他才听到文思恬的幽灵一样的声音:“我哥呢……”

  “他出去了,让我来陪你玩……”陈光跃抬眼瞥了文思恬一眼,卡壳了,“……你哭什么?”

  文思恬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汩汩地往下流,哭得说话都发抖:“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真的回来吗?”他看到陈光跃脸上惊愕的表情,像看一个怪物。

  他紧紧地拧住双手,企图让它们冷静下来,忍得肩膀都在颤抖。

  无法抑制的哭声像被剧烈摇晃的碳酸汽水喷溅出来,他哭着环视四周,没找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哥哥……”他为自己发出这样怯弱的哭声感到难堪极了,他能从陈光跃的神色中看到他现在的姿态有多么狼狈可笑,他躲开陈光跃伸过来的手,退到卧室门口,陈光跃慌里慌张地跳起来说:“你哥一会儿就回来!马上!我我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他知道自己该闭上嘴躲起来的,他要把陈光跃吓坏了。

  文思恬转身爬上床去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哭声被被子阻隔,听上去沉闷又凄厉。

  他多么不愿意自己的丑态被其他人看到,陈光跃还在摇晃他,他哭着喊叫:“你走——走开!”

  明明他想善良地对待每一个人,最后却都变成了凶恶的模样。

   

  文思凛是从衣柜里把文思恬找出来的,他把冬天的衣服全部扒拉出来丢在地上,自己爬进了衣柜,在里面睡着了。

  他缩在黑漆漆的封闭空间里,勉强找到了一点安全感。

  醒来的时候又是夜晚,文思凛正蹲在地上叠衣服,厚厚的法兰绒床套、毛衣、大衣,无章法地摊了一地。

  见他醒了,文思凛抬头笑了一下,轻快地问:”我们去吃饭吧?”

  他的笑容看上去很平和,文思恬慢慢爬过去,捡起一件衣服叠起来。

  “你干嘛丢得到处都是啊,还不是要自己收拾?“

  文思恬不作声,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抬起眼皮去偷看他哥。文思凛向来是果断冷静的性格,带着笑的时候也锐利有锋芒,与现在的样子很不同。

  他看到文思凛的眼睛,明亮又微微发红,带着一种受过伤的柔软。

  他们谁也说话,把整个衣柜都整理好,文思凛叫了外卖,手把手地让他点了甜蛋卷和草莓大福。他对着雨幕吃东西,毫无征兆地开始掉眼泪,他觉得抱歉又难堪,希望文思凛责怪他两句。

  而文思凛只是啄了一口他嘴角的糖霜,问:“好吃吗?”

  文思恬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文思凛揽着他低声说:“那以后天天给你买……”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很艰难,出口的语句却像静水一般安谧,“……恬恬,哥哥带你去看看医生好吗?”

  听到这句话,文思恬的眼泪猛然汹涌起来,他羞愧地垂下头无声地哭,像一个失败的哑剧演员,手中的大福被咬了一半,露出粉嫩嫩的馅料。

  “不是什么大事,不打针,只是去看看……看完了我们去吃小龙虾……”

  文思凛的声音还带着安慰的笑意,像哄他吃一口青菜一样,可为什么他听上去那么那么难过?

  他点点头,转头埋进文思凛怀里。



第四十章
  晚上的时候陈光跃致电慰问,他回家后一直惴惴不安,文思恬在他的看护下显然不是很快乐,莫不是因为他人心兽面,又吓坏了一个玻璃心肝的小朋友?

  当时文思恬哭得天地变色,一副被不知如何蹂躏过的样子,他是必须要向文思凛解释清楚的,不然文思凛非生吃了他不可。

  但好在电话里文思恬听上去又正常了,甚至反过来安慰自己,他心中依然感到内疚,再三许诺补考的卷子他替老师批,一定让文思恬不会再挂下去,说到一半电话被文思凛抢走,责备他伙同文思恬作弊。

  “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不信你问恬恬,他自己哭的……“陈光跃十分紧张地解释道,他笃定文思凛是当着文思恬的面故作善良的姿态,下一秒就会对着自己破口大骂。

  岂料文思凛并没骂街,他说话口气温和而疲惫,像一位年迈的老父亲,他请求他明天再来陪文思恬一天。

  陈光跃有些犹豫,明天周一,他要去给学生开会,况且才把文思恬弄哭了,虽然他觉得并不是他的错,但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小心翼翼地措辞道:“……你觉不觉……恬恬有点不太对劲?”

  他听见缓缓的叹气声,文思凛声音沉甸甸的:“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但没时间。”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就明天一天,我去趟公司,看看能不能请个长假,实在不行……就先辞职吧。“

  “啊?老杨刚替你引荐了黄教授的博士生,你转头就辞职,有点太不厚道了吧?”陈光跃吃惊道,“难道你还打算24小时守着你弟弟?”

  “……他还有一年才毕业,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

  “可是……我是觉得你不读博太可惜了啊……“

  “我申请了延期,但没跟恬恬说,他现在压力太大了……“文思凛说道,“而且工作太忙,我根本没时间管他。”

  陈光跃是见到过文思凛两头烧的状态的,他前段时间写论文,学校、公司、家里三处跑,没猝死也算是一桩生命的奇迹,于是答应他开完会就过来。

  “……你跟我保证,要是他再哭,你不能怪我啊!”陈光跃心有余悸,提前要承诺。

  “……“

   

  文思恬正在玩一个文思凛刚发明的游戏。

  他用长木筷挑起了一个草莓大福架在床头,文思恬躺在那里做仰卧起坐,成功了的话就可以咬到一口大福,以此逼迫文思恬运动起来。

  他从来都是诚实正直的人,尽管文思凛走到书房去打电话,他也没有违背承诺,十分认真且艰难地做着仰卧起坐,文思凛打完电话回来,大福只被咬开了一个口,文思恬躺在床上揉肚子。

  文思凛忍不住笑了,过去抱着他揉,把那个残缺的大福拿下来喂给他吃了。

  “明天我去趟公司,让陈光跃来陪你好不好?“

  “不用了……”文思恬运动了片刻,全身的细胞活过来一些,他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上班吧,我自己可以的,我边看书边等你回来。“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文思凛静静望着他,微笑道:”别看书了,你光跃师兄不都说了帮你作弊吗?”

  “……我才不用作弊……“文思恬略微忿忿然,认为陈光跃污蔑了他的智力和品格。

  “……恬恬。”文思凛犹豫良久,握着他冰冰凉的手指,柔声道,“你喜欢新加坡吗?”

  文思恬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新加坡什么样子,我只见到长着鱼鳞的狮子。”

  “你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国家,慢慢准备,大不了我们出去再念语言。”他凝望着文思恬的眼睛,口气认真到有些恳求,“哥哥很厉害的,哪里的学校都申得到,我可以跟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文思恬喃喃道,他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想自由地去注视文思凛,想无惧于袒露爱意,想要被善待,哪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呢?他想起了自家花草蔓蔓的庭院和长眠于树下的文永动,它可能正在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四处撒野,嗷嗷叫嚣着对他们的思念。

  “这次没履行诺言,是我的错。”文思凛的口吻像宁静的水流,从幼时山谷里的小溪流淌而来,把文思恬唤了回来,“以后的许多年,我们都在一起,读书,工作,旅行,吃饭,喝水,睡觉……像从前一样,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了。

  文思恬心想,哥哥总不会觉得他是得了绝症要死了吧?把他最喜欢的话全都真心真意地说一遍,像是怕他再也听不到了一样。

  他愿意相信文思凛的每一句话,也知道他从没有刻意地想要欺骗自己。

  他真是天下最好的哥哥了。

  “你别老拿我当小孩……”文思恬努力打起精神,安慰地抱了他一下,“我不怕看病,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不也跟你考了一样的大学么。”

  “嗯……”文思凛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他总说爱他,要照顾他,可文思恬最可怜的时候,就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比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还要糟糕。

  手机震动起来,上面显示出严清的名字,文思凛犹豫了一瞬间,眼疾手快地按掉了,文思恬没说话,转头去在床头柜翻翻找找,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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