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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Forbidden color-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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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光跃等了半天没等来回应,只能坐回去继续发呆,还要时时盯着文思恬,别让他把手指伸到电风扇的扇叶上。

  如此坐到暮色沉沉,房间里光线都暗下来了,陈光跃几乎要睡着了,书房门咔哒一声开了,他被惊醒,赶紧起身来把灯打开,表示自己一直很尽责地看着文思恬。

  那微胖的男人带着一副圆圆的眼睛,样子很可亲,文思凛送他到门口。

  “恬恬……?“那男人朝屋里轻声叫了一句,文思恬还是没听到的样子。

  “他……“文思凛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变调,像是暗地里嚎哭过一场,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他不太说话……”他表情沉静,郁色积压在凌厉的眉头上,不再像从前那样锋芒毕露,像被剜去了芯的剑芒,只留下脆生生的一层。

  “他也……不太认得从前的人。“文思凛见栾剑的神色,又淡淡笑道,”但他很懂礼貌,我叫他过来……“

  栾剑忙拦住文思凛,道:“不用,别勉强他。”他神色复杂,看了看幼猫一般躲在角落里的文思恬,说道,“他存在我这的病历,我都交给你了……以后,我还能来看他吗?”

  文思凛点点头,对栾剑道了声谢。

   

  “那人是谁啊?“栾剑走后,陈光跃问道。

  “恬恬以前的朋友。“文思凛简短地解释,他一边去厨房切水果,一边问陈光跃,”晚上留下来吃晚饭吗?我做番茄牛肉煲。“

  “不了,晚上约了人吃饭。“陈光跃说着,准备离开,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文思凛,”你没事吧?“

  已经两个月了,他宁可看到文思凛痛不欲生的神情,也好过若无其事的平静,那人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文思凛眼角有些发红,眉目疲惫地皱在一起,下颌咬得紧紧的,好像周身发冷,又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忍着痛。

  就像他听到嫌疑人口供时的表情一样。

  “他一直哭,一直用头撞门,我们嫌他动静太大,就又给他打了一针……“那绑匪神情麻木,口气厌弃,好像死了灵魂一般,“没想害他……”

  过量的医用镇定剂让文思恬昏睡了过去,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清醒过来,长时间的休克永远的损伤了他脆弱的大脑。

  文思恬不喜欢医院,尽管他不像从前一样清楚地讲话,也不会再动辄大哭,但文思凛知道他不喜欢,他看得出来。

  他了解文思恬一举一动的含义。

  所以他把他暂时带回了家。

  除了文思恬异常的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他向来喜欢独自一人,一根小树杈都能玩半天。

  只是他不再会在文思凛出现的时候甜蜜温柔地与他说话,也不再会活泼泼地扑过来索取他的爱意了。

   

  文思凛把汤炖到砂锅里,从厨房出来找文思恬。

  切好的水果还放在一边,文思恬玩腻了鲤鱼旗,在翻一本五彩斑斓的画册,那画册很抽象,像是颜料盘打散在白纸上,连上下左右都分不出来,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不吃水果?不喜欢吗?”文思凛在他身后跪下,叉了一块草莓送到文思恬嘴边,他撅着嘴躲开,发出不情愿的声音。

  文思凛举着叉子半天,文思恬也不肯张嘴吃,他沉迷在文思凛看不懂的世界里。

  “恬恬……“文思凛用他最轻柔的口气呼唤道,”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没有回音。

  他不放弃,可文思恬一直没有回过头来,他很喜欢这本画册,翻过许多遍了。

  “恬恬……”他用极轻的力道从身后搂住文思恬,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对不起……”他无法抑制哽咽,可文思恬只是无意识地往前边躲了躲,翻到了下一页。

  “恬恬……让哥哥抱一下吧……“他把文思恬拢在怀里,”就一下……“

  文思恬伸手摸了摸画册上那道迷幻的颜色,上面有一滴清澈的水迹。



第四十五章
 晚餐文思恬吃得很是高兴,他脑子虽坏了,口味还没变。

  他捧着碗,咕噜咕噜将汤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很认真地把里面剩下的番茄和牛腩挑出来吃了。

  文思凛在对面盯着,趁他认真吃东西,若无其事地将青椒茄子等蔬菜丢进去,文思恬毫无防备地吃了下去,只是在咀嚼的时候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他瞧得有趣,忽然想起以前妈妈曾经说过,文思恬挑食,挑食的小孩永远长不大。

  长不大该多好,文思恬永远也不用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做不喜欢做的事,永远理所当然地躲在他的臂弯下面。

  “好几天没下过雨了,明天我们去植物园好不好?带你去看菊花。“文思凛问他。

  除了去医院,他们几乎不出门,一来文思恬身体状况不好,二来文思凛总是疑神疑鬼,觉得只要出了家门就不安全。

  可他们不能永远呆在家里,文思恬需要阳光,他现在苍白得像一株蒲公英,吹吹就散了。

  文思恬听到他说话,抬起眼睛来看看,也许是吃得开心,他冲哥哥露出一个甜兮兮的笑容。

  “……”文思凛噙着微笑看他,半天才声音轻柔地说,“……好,那明天我们就去,你今晚早点睡觉好不好?”

  他知道文思恬听不明白,只是看到这全心全意的娇憨笑容,他也想跟着笑起来。

  他都不记得文思恬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晚饭后是看电视的时间,文思凛会给他放小猪佩奇或者麦兜,总之都是猪的故事,文思恬也不知看不看得懂,时不时自己在那里傻笑,文思凛留心去听,根本也没在笑点上。

  后来他又放猫和老鼠,总算让文思恬跟上了节奏。

  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坐在沙发上,文思凛把他环在身前抱着,安宁平静,一切都像无事发生。

  他低下头,能看到文思恬乌黑的发顶和一点白嫩的皮肤,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你喜欢这样对不对,恬恬?”

  他知道文思恬喜欢的,只是他再也不会听到答案了。

  宝真姐打电话来,抱怨她的耳朵几乎被父母吵聋,怒斥她没有站在他们这边,强硬地把文思恬带回去照顾。

  “我才是他的监护人。“文思凛不欲多说。

  “……可你……你还要读书吧?将来……将来如果结婚……你还能一直带着他吗?“宝真姐欲言又止。

  文思凛轻轻笑了一声,道:“那就不结婚,我一辈子都跟恬恬在一起,好不好?”他后一句对着文思恬说,低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由于挡住了电视屏幕,被文思恬恼怒地哼唧了一声。

  宝真姐重重地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只当他是一时意气,说道:“我不能多说什么,只要你自己知道怎么对他好就行,有事情一定跟我说。“

  挂掉电话,杰瑞被汤姆踩成一张饼,文思恬像只小鸭子一样笑起来,在文思凛怀里乱扭,被紧紧搂住。

  他不舒服地动弹两下,发现挣脱不了,只好放弃挣扎。

  一辈子在一起,对寻常的恋人来说也许是要跨越山海、历经磨练、彼此妥协后才能完成的壮举,可对于他们来说,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他甚至回想不起自己当时的心情,他想让文思恬正常起来,想为他安排一条一生无忧的路,可那很重要吗?重要到他能狠得下心一次一次去伤害文思恬?明明他随时都可以让他们两个人的痛苦终止,他随时都可以对文思恬说出他现在想说的话,为什么没有呢?

  那些当时在他看来无比重要的东西,都随着文思恬的衰弱而渐渐远去。

  栾剑说,第一次见到文思恬的时候,他才十六岁,完全一团孩子气,他不认识导医台,不会挂号,怯生生地站在医院大门口张望,像只走丢了的小猫。

  “我在楼上看他,那么小小一点,从来都没人陪着他。“栾剑缓缓地说着,讲述着遥远又残酷的故事,“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就一个人在那哭……可是每次他来找我,脸上都干干净净的,都是很勇敢的样子。”

  他眼前的青年眼睛慢慢变红,像受了伤的狼。

  “即使接近重度的程度,他也没说过想死。“栾剑说出那个字,嘴唇终于忍不住发抖,”他一直有想做的事,想实现的愿望,可我没有做好……”

  他知道自己辜负过文思恬的期待,尽管他已经尽力去掩饰自己。

  明明他们在每一个考验伦常的节点上都可以选择救下他的。

  “我没来得及跟他讲,他不是别人的猎物,不总是需要接受别人的审判,要学会原谅自己。“胖胖的医生努力微笑着对文思凛说,”他是,你也是。“

   

  看完电视,文思恬自己拿pad画了一会儿画,文思凛在做外包的项目,不时凑过去看一眼,文思恬画画跟报复社会似的,只能根据颜色粗略地判断,他是画了一只狰狞的佩奇或是一个变异的病毒。

  他欣赏了片刻自己的大作,伸了个懒腰,文思凛见状合上电脑,要带他去洗漱。

  复健医师的建议是尽可能让他自己进行日常活动,可文思凛怕他刷不干净牙,帮他刷了几次之后,文思恬每到这时就会小嘴一张,等着文思凛给他服务。

  “啊——“他露出一口细白的小牙。

  文思凛很喜欢替他做事情,巴不得事事包办,可是这对他的复健并无益处,他试图对文思恬解释,让他自己刷牙,文思恬则会露出一副被欺凌的表情,于是他只能背着医生偷偷作弊。

  唯一让他能自我安慰的就是,文思恬在这个时候,看上又跟以前一样聪明了,比起这个,不愿意自己刷牙也不是什么大事。

  “哥哥对你好不好?”他用软毛的牙刷蘸了牙膏,仔细地替文思恬刷牙,文思恬张着嘴发出含糊的声音,伸出手指在镜子上涂涂写写,像他们很小的时候一样。

  咸咸的牙膏泡沫从左边蔓延到右边,他们在镜子中对视,文思凛认真说:“以后不可以到处乱跑了,不然没人给你刷牙知道吗?”镜子中的文思恬眼神干净得像水一样,他垂下眼睛,说,“……哥哥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你知道吗?”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

  “……我不知道你在那里,恬恬……我不知道……“他低下头搂住文思恬,他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被埋在文思恬小小的心脏里,可能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不经意间慢慢掉落出来,也可能就这样永远跟随他的意识沉睡下去。

  文思恬感到后颈湿热的水迹,不安得动了动,随即文思凛便抬起头来,还是很温柔的样子,说,”画个小猪。“

  他蘸着牙膏沫,在镜子上涂了个小猪脸,文思恬笑了起来。

  卧室里的文思恬睡得东倒西歪,七仰八叉,以前他总是很规矩,乖乖卧在自己的被子里,仿佛随时会惊醒,眉毛也在细细地抖动,现在终于又自由自在了起来。

  他在文思恬书包里翻出的那些大小不一的药粒里面,大概不知混着多少让他伪装成正常人的安眠药剂,压抑着不能释放的痛苦。

  但现在都好了,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考虑,无法无天地睡着了。

  文思凛在被子里摸到他细瘦的手腕,用一根线松松地系住两个人。他时常在半夜惊醒,总是怕文思恬趁自己不备又跑掉,拴住他,潜意识里自己会觉得心安。

  “恬恬,哥哥爱你。“他想起今晚的份还没有说,又不想叫醒他,于是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永远也不要再伤心了。”

  他像往常一样亲了亲文思恬的额头,犹豫了一下,在他水红色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他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道德伦常,生生把一个好好的文思恬弄坏了。

  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坚定地错下去呢?

作者有话说:
这文写得我自己伤心,读者也伤心,到底为啥要写……

第四十六章 完结
 窗外无风,只有细细密密的雨丝,文思恬趴在窗口看外面,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文思凛被逗笑了,过去揉他的脸,文思恬快瘦成金针菇了,只有脸颊还鼓鼓圆圆,”下雨了,我们还去看菊花吗?“

  文思恬照例不说话,伸手去接雨水,很愉快的样子。

  他原本担心雨天带他出门会着凉,但……他不想再食言了,尽管文思恬未必听得懂他的话。

  他把文思恬用两层衣服包起来,跪下去低头去替他一颗一颗系扣子,他想把文思恬裹成蚕蛹,一丝风也透不进去。

  忽然有人拂了一下他的头发,文思凛抬起头,正对上文思恬那双鹿一般的眼睛,他正用一种恬淡而没有防备的表情看着自己,笑盈盈的,拂开了他额前的头发。

  他似乎有些看不懂文思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哥哥会露出类似疼痛的表情,于是学着文思凛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脸。

  他的手冰凉又柔软,好像带着天真的愿望,要来安慰他伤心的哥哥。

  文思凛望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侧过脸去亲了亲他的手。

   

  也许是雨天的缘故,植物园里人不算多,文思恬看中了车里那顶原本是他自己买的草帽,非要戴上出来不可,不伦不类地被文思凛拉着手进了植物园大门。

  他被文思凛紧紧攥在手里,没办法乱跑,有时会眼巴巴地盯着别人手里的奶茶、香肠、冰淇淋,但他也不会开口说要,只是忧郁地看着。

  他以前也是想吃的,但是文思凛觉得那些东西对健康不好,为了不让他为难,文思恬总是把他这些幼稚的小心思藏起来,但现在他不会伪装了,文思凛很快在他可怜巴巴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给他买了一个甜筒,小声示意摊贩给他少装一点。

  锦团拥簇的菊花并没有引起文思恬太多的兴趣,比起植物,他更喜欢动物,菊花并不像猴子一样可以在树上爬来爬去,冲他招手,他更喜欢植物园的热带雨林馆。

  在馆口他们意外地碰到了严清。

   

  热带雨林馆里面有冷血动物的展览区,文思恬伏在玻璃上看得很入迷,变色树蜥瞪着它圆圆的眼睛,爬到了叶子下面藏好。

  文思凛和严清在不远处看着他。

  两个多月没见,严清也瘦了许多的样子,他明显有些忐忑,但文思凛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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