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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Forbidden color-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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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几天的功夫,你就能迫不及待为他献身了,我不在这里,你还要做什么?”文思凛力气那么大,几乎要把他捏碎了,“你就那么喜欢他?”

  “做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满意的,对不对?”文思恬笑了一下,眼泪全堆积在文思凛的虎口处,“上床你看不惯,亲嘴你看不惯,拉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随便?

  “你……你明明……也是这样跟严清……”

  “……还是说,你不喜欢许青杨?要我换一个人?”

  他越说越激动,沉寂的情绪如煮沸的开水,渐渐开始翻滚,他双手去用力扒开文思凛钳制住他的手,控制不住自己地开始口不择言:“那我们现在去找,你找一个喜欢的,让他用你满意的方式来上我,等你放心了,就可以去德国了。”

  屋子里最后一个冷静的人也疯了。

  他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文思凛好像脑中少数没有被酒精所控制的神经也被烧断,让他整个人狰狞起来,野兽一般的眼睛盯着文思恬的脖颈,兽齿暗咬,似乎在挑一个要下嘴的角度。

  文思恬用力挣开他的束缚去拉门把手,他手抖得太厉害,半天才拧开门,他跑出去两步又回过头从漆黑的楼道里望着文思凛,眼睛里全是痛极了的情绪。

  站在门厅里的文思凛下颌咬得紧紧的,好像正释放出一股看不见的火舌向文思恬席卷过去,企图把他整个人捉回来,眼中满是猩红的疯狂。

  可文思恬忽然又自己冲了回来,用尽全力推了文思凛一把,无法忍受地喊道:“你说你要怎样!你自己不愿意上我,也不愿意让别人上我,我要同别人上床,你又嫌我,明明就是你让我去做的!你陷害我,你根本就不讲道理……”

  文思凛被他推得踉跄半步,撞到了柜子上,玻璃花瓶摇晃了两下,摔在了他们脚边,玻璃渣连同水培植物撒了一地,门厅一片狼藉。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哥哥……我害怕……”

  文思恬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他崩溃地喊完,又带着胆怯无措的神情,呜咽着抓住文思凛的T恤,用颤抖的手抱住他的腰。

  他还能向谁寻求保护呢?他的哥哥忽然间从怀抱宽阔的毛绒玩具变成了荆棘树丛,他只能向文思凛求助,尽管他知道那会扎得他鲜血淋漓。

  文思凛却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把他甩开,他慢慢搂住了他,把他压在心脏的位置,让他去听他隆隆的心跳。

  “我不想让别人上你,也不想让别人亲你,为什么你一定要让别人进到你身体里面呢?”

  文思凛语速缓慢,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悠长的叹息,像是沉睡的恶魔刚刚苏醒。

  冷冰冰的话语从头顶传来,文思恬打了个寒噤,他从未听过文思凛这样的腔调,他要做什么?他不安地想要挣动出来,却被文思凛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不想再写单边视角了,我要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到地上去】

  **怎么这么可怕,这么痛,怪不得以前无比宠爱他的哥哥不肯同他做。

  他宁可面对地裂岩浆、洪水滔天,也不想再见到这样的文思凛了。


第十五章
文思凛小时候坑过文思恬一次。

  **岁的小孩子正是两条缰也栓不住的小野驴,文思凛也不例外,他正每日沉迷与大院里其他同龄的煤球一起到处打滚,追鸡撵狗,而文思恬小他们几岁,个子又只有一点点,自然而然地就被当做需要照顾的另一个物种,不能与他们平等地玩耍在一起。

  他虽然也很想跟着哥哥们水库溜冰、河间摸鱼,但文思凛一般只给他在树下划一个区域,让他在里面做捡板栗这种不危险的游戏,捡够了十个,回家的时候就可以被抱着走。

  说是游戏,捡板栗又什么好玩的,他纯粹就是糊弄文思恬。带毛的板栗掩藏在厚厚的落叶下,文思恬像只辛勤的小刺猬,在蓬松干燥的一片金黄上爬来爬去,把它们捡出来堆在一起,时而抬头去看哥哥们疯跑的身影。

  然而小孩子的天性是抑制不住的,文思恬捡完了十个板栗,却迟迟不见文思凛回来兑现奖励,便一个人跑到小溪的上游去玩水。秋季水温渐凉,不再像夏天一样可以跳进去摸虾摸蝌蚪,文思恬只好蹲在水边上揪水草,不小心一个趔趄栽进了水里。

  所幸这年秋季干旱,水位不高,文思恬只湿了半个,他自己拧干了裤腿和衣服,嘤嘤呜呜地顺着小溪跑下去找他哥哥。

  文思凛正在踢球,又见文思恬只是衣服湿了点,便没当回事,把外套脱给他,嘱咐他去避风的桥底下呆着,不要乱跑。

  文思恬打着哆嗦坐在桥底下盯着被青苔覆盖的砖石,还心心念念着自己那十个毛茸茸的板栗,等到夜幕低垂、星月初露。直到文父拿着小竹竿想把玩得忘记时间的孩子赶回家吃完饭时,才在夜露虫鸣的野草里找到了烧成了烫手山芋的文思恬。

  小小年纪的文思凛吓坏了,跟在大人身后一路跑去最近的门诊部,尽管文父一路在安慰这不是他的错,他依然内心充满了后悔与心疼。

  门诊部没有专门的儿童科室,退烧后父母就要带文思恬去总院。文思凛看着包成球的文思恬被抱进出租车,还在傻乎乎地冲他笑。

  “恬恬听话,周末我就去找你。”文思凛还要上学,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倒霉的弟弟。

  文思恬兴奋地点点头,一点要分别的伤感都没有。

  然而车门一关上,他就反应过来,他要被带走了。文思恬立刻号啕大哭,但这也不能阻止司机缓缓地发动了汽车,文母赶紧摇下车窗哄他:“哥哥在那呢。”

  失去了窗玻璃的隔离,文思恬看到哥哥,便又含着眼泪笑起来。

  然而汽车还是要前行,文思凛从他视野里消失了,他又开始嚎啕。

  幼时的文思恬很能哭,稚嫩的嗓音被一路拖长,比救护车的鸣叫还有穿透力,文思凛跨上他的小自行车,拼命去追那辆出租车。

  文母慌忙拜托司机开得慢一点,文思恬看到他的哥哥追上来,额发被吹向后面,拼命蹬着自行车对他艰难地笑,喊他的名字,叫他不怕。小少年的衣服被风吹得鼓鼓的,乘风破浪般把行人车辆甩在身后,想给他再多一分钟的安慰。

  乘着风的身影摧枯拉朽地飞奔过来,变成慢镜头,他追着那辆车,追着他的骨血,以一种欺山赶海的气势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上,时隐时现地从车窗里露出一点急切的、宽慰的笑意,想让他少哭一次,多笑一下,恬恬的眼泪是金豆豆,不能随便乱掉。

  时光和记忆联起手来,它们挑选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场景,构建出最是动人的感情,让人们以为,他们的人生里会一直存在这些美好的事、挚爱的人,不曾更改。

  就算他们分别过很多年,也能越过山越过海地前来相见。

  如果这些累积成生命的基石都不是假象,那这个无比爱他的文思凛怎么会这样对待他?

  他在梦里哭,他的身体醒不过来,也不想醒来。

   

  又下雨了。

  灰暗的天光渗不透窗帘,室内空气潮湿黏腻,文思凛在一片敲窗雨声里醒来的时候,太阳穴还在因为昨晚的饮酒过量而针扎一般的痛。

  他艰难地撑开酸涩的眼皮,习惯性摸了一下趴在他身上睡觉的文思恬,瞬间被他光裸的皮肤唤起了昨晚零星的记忆。

  他猛地清醒了。

  【都拿走!拿走!我不吃!】

  文思恬被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勉强苏醒,他模糊中听见文思凛惶急的声音:“……哥哥马上带你去医院……”他立刻发出急切地哀求:“我不去……我不去医院……”

  文思凛以为他烧糊涂了,手上不停,不断宽慰他道:“恬恬别怕,去医院马上就不痛了……”他一把抱起文思恬搂在身上,要往外走,文思恬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虽然程度很微弱,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这几乎算得上竭尽全力了。

  他无法四肢踢动,绝望地用手指去抓文思凛的后背,声音又尖又利地喊:“我不去……!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文思凛臂弯处的衣料瞬间就湿了,文思恬身体里不知装了多少水,现在还没有哭干。

  文思凛颤声道:“恬恬听话,你发烧了,有好多伤口……”文思恬根本不让他说完,他的手指抓破了文思凛的后背,透支着所有的气力发出细弱的尖叫,比他昨晚反抗时下手都要狠。

  文思凛勉强硬起心肠往外走,文思恬嘶哑着哭声喊:“你要是……你要是……!我一辈子都恨你!”

  文思凛又疼又急,只好返身先把他放回床上,伏在他耳边柔声劝道:“你烧得很厉害,伤口也需要处理,你乖一点,我们不打针,让医生看一看把你治好,哥哥把命赔给你……”

  几滴眼泪滴下来落在文思恬被咬伤的嘴角边。

  文思恬只胡乱拒绝,一时说恨他,一时又在求他,他昏昏然睁开眼,看到文思凛通红的眼睛,又慢慢安静下来。

  哥哥……你怎么哭了……

  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不闹了……哥哥不哭……

  他喃喃低语着,比呓语还模糊,想伸手摸一下文思凛凌厉的眉峰,可他抬不起手臂来,张口便是灼人的热气,他没维持多久,就又重新昏聩过去。

  文思凛无法,他不敢再强行带文思恬去医院了,只好打电话给医学院的同学询问发烧和外伤的用药方法,然后叫了外卖送药来。

  文思恬一直昏睡不醒,他下了狠心把他弄醒强行灌了药进去。

  文思恬渴得狠了,呛到不住地咳嗽,咳到又把药吐了,他口中又苦又涩,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昏沉间被整个人抱住,耳边隐隐是低哑的哼唱声,他渐渐平静下来,口唇上是温软的触感,一口一口渡过来药粒和蜂蜜味道的水,他在无边的苦楚里尝到了一点甜头,被轻轻拍打着入了睡。

  不知是梦还是幻觉,他听到了哼唱声结尾的那一点点哽咽。

   

  终于把床上的一团乱麻收拾停妥后,文思凛攥着他的手给他身上皮肉外翻的伤口消毒上药,文思恬清瘦的后背不自觉地一抽一抽,他不知有多疼,身体才会在失去神志的情况下本能地抽搐,

  他轻声叫着文思恬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被子里的文思恬脸色潮红,嘴唇干裂,用一个忧郁至极的表情在睡觉,他几乎一天都没清醒过,文思凛的粥从早上煮到下午,加了不知多少碗水,也没等到文思恬起来吃。



第十六章
 傍晚时分,夕阳血红,余晖透过窗外的紫荆树叶斑驳地铺在窗台和地面上,空气渐渐凉爽了下来。文思恬终于退烧了,他朦胧中听见蝉声凄厉,大概这是入秋前的最后一群了。

  文思凛跪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睡着了,他手指微微一动,便惊醒了文思凛。

  “恬恬……”他声音低哑,眼角内侧隐隐有血色,凑近了摸他额头,“还疼吗?饿不饿?”

  文思恬目光还有些迷茫,半晌才张开嘴,嗓子像被沙砾磨过,只说了一个字:“疼……”他略一动便触到背上的伤,只能小心翼翼地蜷成一个虾米。

  文思凛的声音轻柔地像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你一天都没吃饭了……”说完他便急忙站起来去盛粥,好像害怕听到文思恬的回答一般。

  文思恬呆呆地倚在床头,面无表情,神情凝滞,盯着窗台上渐渐斜去的日影,不知在想什么,文思恬只敢给他吃稀粥,他第一口还没吃进去就先舔到了抹在嘴上的药,那药极苦,把文思恬本来就没展开的五官几乎拧到一团去了。文思凛连忙又给他放了一勺糖,一口一口地看他吃下去,两人谁都不说话,文思恬碰到嘴上的伤口会疼,只得小心伸出舌头去舔,房间里只有瓷器碰撞的叮当声。

  【咻~】

  或许他不是要抢,他并不稀罕他的爱情,他只是想惩罚这个看上去随随便便的自己,这个拖着他后腿让他不能跟爱人相聚的倒霉弟弟。

  他从不怀疑文思凛对他沁入骨髓的感情,当它与文思凛另外要追求的人生发生矛盾时,文思凛只能咬牙泣血地把对方割舍掉,但这不代表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文思恬仰头喘息,他哭不出来了,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高热烧掉了他的水分、体力和脑力,他苍白得像一块薄透的纱,可以很轻易地撕碎,也可以珍而重之地收进怀里。

  反正他们已经跨越了那道禁忌的红线,也许文思凛会看在既成事实的份上,愿意再多给他一段时间。

  文思凛冲了一点蜂蜜,只加了少许水,文思恬是个古怪的小孩,他喜欢吃极甜的粘稠物质,且从不牙疼,文思凛从前禁止他这种不良的进食行为,但现在他大概不择手段地要弥补文思恬。

  文思恬看着他把那盛着金色蜜糖的白瓷小盅连着晚上要吃的药一起端进去放在床头上,细弱的声音毫无中气地飘出来:“你满意了吗,哥哥?”

  他眼神还带着怯意,却又有着十分天真的疑惑。

  “你想让我做什么,能不能直接说出来?我揣测不到……”他身体里不剩多少力气,语气无比虚弱,“除了让我把严清找回来,你说你还要什么……”

  他话没说完,被文思凛整个环在怀里,文思凛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上,湿气灼热,他声音发抖,言语无措:“恬恬,我疯了……是我疯了才做出这种事……你要怎么恨我都好……”

  半晌文思恬抬起手抚摸了他颤抖的后背,在他头顶隔着头发极轻地吻了一下,说:“哥哥,我不恨你,我永远都不会恨你……”他的话像没有旋律的灵歌,追慰着文思凛溃不成军的内心,“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只爱你,像我从前说的一样,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文思凛抱着他的力道收紧了些,他有些疼,可已经没有精力再挣扎了。

  “严清不会回来了……或者,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就这样不可以吗?”文思恬微微歪着头,用充满愿望的口吻说道,“我们做一次和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又不会怀孕,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等将来你离开了我,谁也不会察觉……”

  他从没奢望要跟哥哥一生一世在一起,如果他跟文思凛保证了随时离开的权利、随时献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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