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迷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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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程笑嘻嘻地道:“可不能这样说,若那奇人成功了,怕是你今儿也未必能站在这里了。”
含章皱起了眉,却再没有说什么。
沈辽白听完了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对那位奇人并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心中猜测道,难不成故事里那鼎鼎有名的楚家便是指的楚愆阳家中么?
正在这时,领头的楚愆阳停了下来。
“怎么了?”宋千程向前张望着,看见前头的景象,惊奇地道,“地图上这条路不是笔直的么?这儿怎么有个岔路?”
沈辽白也看见了,在原本笔直的墓道旁,斜斜分出了一条较为狭窄的墓道,尽头如同主墓道一般隐没在黑暗中。
含章道:“沈影青是不是忘记画了?”
楚愆阳沉吟片刻,道:“你们在这儿停一会,我去这条岔路看看。”
问皓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正探头探脑向那岔路张望的宋千程,将自己的蓬火交给楚愆阳,道:“大郎小心一些。”
楚愆阳接过蓬火,便走进岔路中。
待楚愆阳走后,几人站在原地,一时间无话可说,沈辽白小心地靠在墙上,放松了一下脚腕,对正在一旁看着岔道发呆的宋千程道:“对了,宋先生,你方才那个故事里,那位长生的奇人后来怎么了?”
宋千程回过头来,笑吟吟地道:“按我家中长辈的说法,应该是死了罢,据说他们逃出地宫时,正巧遇上地动,整个地宫都塌陷了,即便那人能够长生不死,被埋在地下的话也是活不了的罢。”
沈辽白奇怪地问道:“他既然可以被杀,又不想活那么长时间,为何不想个法子自尽呢?”
宋千程耸了耸肩膀,道:“这谁又知道,兴许他不敢自尽呢?”
含章嗤笑道:“你就编吧,满嘴胡言乱语。”
宋千程这次却是没有回话,只是无趣似的挑了挑眉,学着沈辽白也靠在了墙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揉腿。
问皓过来对沈辽白道:“沈夫子,让我看看伤处怎么样了,若有必要,还要换一次药。”
沈辽白伤在脖颈、脚踝和手指,都简单地缠上了碎布,问皓小心地将手上的碎布先拆开,只见露出来的皮肤上,深色的伤药发出刺鼻的气味,他用碎布将伤药擦去一些,底下的皮肤上有浅淡的毒液灼伤的痕迹,用手指轻轻按压,触感温软,并没有因毒液侵蚀而产生的内里腐烂,他不禁皱起了眉,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沈辽白。
沈辽白见他神色有异,便问道:“伤势严重了吗?”
问皓摇摇头道:“正相反,已经快好了。”
含章原本并不关心,闻言也走了过来,看了看,他不似问皓一般对伤病医理精通,却也看出沈辽白的伤的确不碍事了,“怎么好的这么快?”
问皓一言不发,将深色的伤药全数抹去,重新给沈辽白抹上一层乳白色的膏状药物,“枕毒药效很强,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涂枕毒了,这是镇静消炎的,且先敷着,如果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沈辽白点点头,问皓又将他其他地方的伤势解开来察看了一番,伤得最轻的是脖颈,解下碎布时,底下原本泛黑滚烫的肌肤基本恢复了原本的肤色,只是还隐隐发烫,脚踝处不但有扭伤,同时也在尸罐中浸泡过,初时的模样颇为吓人,如今扭伤造成的肿胀也已消了,和手指一样,只是有些毒液的烧灼痕迹,衬着脚踝上下白皙的皮肤显得尤其明显。
问皓一一重新抹药包好,沈辽白向他道了谢,他一面收拾东西,一面犹犹豫豫地问沈辽白,“沈夫子,你受了伤一向是好得这么快的么?”
沈辽白怔了怔,正要回答,却听身边宋千程道:“他回来了。”
几人向岔路口看去,只见蓬火特有的泛绿光芒在岔道中若隐若现,没过一会儿,楚愆阳便走了出来,他脸上是惯常的冰冷神色,额前有些散发稍稍遮住了眉眼,倒是少了点煞气。他到了路口,便停了下来,举了举手中蓬火,示意他们跟上来。
于是与方才一般,沈辽白和宋千程居中,问皓和含章垫底,一行人进了岔路。沈辽白一面走一面看着前头领路的楚愆阳,从方才楚愆阳出现时起,他便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却一时说不清楚。
正疑惑时,含章向楚愆阳问道:“大郎,这条岔路是通向主墓室的吗?”
“恩。”楚愆阳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古怪。
“原来如此,看来的确是沈影青记错了。”宋千程接着道,“主墓室要走多久才能到?”
楚愆阳停了下来,举起手中蓬火,只见前方大概几十步的距离便有一扇石门,和前面众人遇到的石门一般,其角落处有一方盗洞。
“终于到了。”宋千程叹了口气,弯下腰揉了揉小腿,走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受不了了。
含章和问皓两人便先上前去将封住洞口的石块搬开,沈辽白走到楚愆阳身旁,轻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楚愆阳转过脸来,他凌乱的额发下,隐隐露出底下的伤痕,却不深,沈辽白盯着他,鼻翼轻轻动了动,猛地向后退去,一面退一面向含章问皓两人喊道:“他不是楚愆阳,快走!”
那两人尚未反应过来,“楚愆阳”脸上骤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手中的蓬火瞬间化成黑色的带着浓重腥味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宋千程正站在“楚愆阳”身后不远处,此时慌慌张张地拿出自己的蓬火,甫一举起,便吓得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便是这一晃,沈辽白也看清了那“楚愆阳”现在的模样。
如同它手上的蓬火一般,“楚愆阳”的眼耳口鼻中缓缓流出黑色的液体,身上凡是露出的皮肤均渗出泥浆状的黑液,不过一息功夫,这东西便全身上下覆满了腥臭黏腻的液体,让人闻之欲呕。
沈辽白捂住口鼻,拉起身旁踉踉跄跄的宋千程,面对着那东西向后退,宋千程手中蓬火的光亮愈来愈黯淡,沈辽白已然看不清问皓和含章那头的情况,连那东西在哪里也一时分辨不清,只得尽量放轻脚步声,小心翼翼地向后退。
一时间充溢着腥臭味的寂静中,只能听见那黏腻液体滴落到地上的声音,沈辽白紧张至极,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物体,却听身旁一声痛哼,宋千程的胳膊正被他握着,竟是被捏得痛出了声。
沈辽白只下意识觉得不好,便感觉一股腥风向他扑来,原本就黯淡的蓬火此时瞬间灭了,沈辽白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那东西咬住了肩膀,那一瞬的剧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但那东西却并没有继续攻击它,仿佛触到了什么忌惮之物一般,它很快松了口,迅速离开了沈辽白。
沈辽白只觉肩膀处痛得钻心,他深深地呼吸,一面试图站起来,此时墓道里又恢复了寂静,连液体滴落的声响也没有了,沈辽白半靠在墙上,也不知那东西是否有毒,伤口处的疼痛感只增不减,让沈辽白有些晕眩,他不敢去碰伤口,额角冷汗流入眼睛,刺得眼前一片模糊。
正当他快要失去意识时,身旁忽然有人拉住了他渐渐瘫软下去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凶残鬼婴
“楚……愆阳?”沈辽白下意识般轻喃出声,接着便彻底陷入黑暗当中。
沈辽白醒来时,一睁眼便看到面前三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含章和问皓还好,只是并排放着,宋千程的姿势一看便知是被随手扔到地上的。
肩膀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沈辽白动了动,倒没觉出疼来,那一块仿佛被麻痹了一般毫无知觉。
“不要动。”楚愆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沈辽白转头看去,便见他正凝视着地上堆在一处的蓬火,泛绿的荧光照在他侧脸上,本就深邃的五官显得更加冷硬而不近人情。
“发生了什么事?”沈辽白抬手揉了揉后脑,那里似乎有锤子在里头敲击似的,一跳一跳地闷痛。
“我进去后便发现那条路有蹊跷,虽然同先前走的没有不同,但蓬火的光却变弱了,且无论怎么走都看不到尽头,我便决定先回来找你们,谁知走到半路蓬火便熄了,接着就遇到了你们。”楚愆阳简单地说了一遍他的经历。
“你没有看见那个袭击我们的东西吗?”沈辽白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是楚愆阳过来将那东西做掉了,才把他们几个救了出来。
“没能看清楚,只看到隐隐约约的模样,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就有些麻烦了。”楚愆阳道。
“那是什么?”沈辽白动了动脖颈,这一动,兴许是牵动了伤势,从肩胛处到前面的锁骨,一整块肌肤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沈辽白闷哼了一声,下意识便想伸手去揉。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要碰。”
楚愆阳握着他的手腕,顿了一会儿方才缓缓放开,“那东西同毒尸一样浑身带毒,但毒尸的毒尚且可以凭借药力祛除,那东西的毒是阴毒,中了就只有靠自身慢慢修养,若是伤势严重,一命呜呼也是常见的事。”
沈辽白怔了怔,“那我……”
“你没事,虽然你伤得很重。”楚愆阳转过脸来,不再看着那堆蓬火,而是专注地盯着沈辽白的眼睛,“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你。”
沈辽白第一次与楚愆阳正面对视,不知为何,楚愆阳的眼瞳颜色十分鲜亮,已然近乎于金色,这双眼睛里头并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这样的对视却叫沈辽白生出了一种面对野兽的错觉。
他闭了闭眼,迟疑道:“难不成是我身上的纹样?”
楚愆阳微微垂下眼睫,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不管是什么,这是件好事,先前我替你处理伤口时,流出的污血溅到了蓬火上,原本它们应当立即死去,但现下却没什么异常,证明保护你的东西已经将你体内的阴毒消灭殆尽,现下只是普通的皮肉伤罢了。”
沈辽白皱眉道:“可是我却觉得这块烧得慌。”
他一面说一面比了比大致位置,要比咬伤的部位大上一圈。
楚愆阳站起来,半跪到沈辽白身前道:“让我看看。”
沈辽白配合着楚愆阳将衣物脱下半边,露出肩膀来,被咬伤的地方被涂上了朱色的泥状药物,沈辽白闻了闻,道:“这里头有朱砂?”
楚愆阳微微颔首,在他看来,沈辽白的肩上并无不妥之处,他的皮肤过于白皙,衬着药物艳丽的朱红色,反倒有些旖旎之意生了出来,楚愆阳不愿多看,正要替他拉上衣襟,忽然顿住了。
在朱色药膏边缘,有一点儿奇异的红,不同于药膏,这点鲜血一般的红像是渗在肌骨中一般,尤其冶艳。
楚愆阳眯起了眼,他拿出一块碎布,将沈辽白肩上的药物抹尽,只见因为受伤而惨白到泛青的肩膀上不知何时浮现出纤细的血红色丝络,婉转纠缠,看起来像是一朵欲开未开的花,其花萼下还有枝叶茎段,向后延伸到背上。
这纹样的颜色比之朱砂还要艳丽几分,却并没有妖异之感,反而在每一丝纤细纹路中,都充斥着勃勃生气,叫人一时无法转开眼睛。
楚愆阳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这纹样中的生气几乎让他产生这朵花会随着他的触碰而颤动的错觉,他凑得更近了一些,握住沈辽白的肩膀,向背后看去,只见花朵的茎叶逐渐消失,最后在肩胛处隐没,而本应该在那里的状似花苞的刺青已经不见了。
这边楚愆阳正看得仔细,沈辽白却有些受不住了,原本那块肌肤便灼热难耐,现下楚愆阳凑得这样近,呼吸轻轻吹拂在他的肩膀上,让他觉得那里已然烧了起来,并且一路烧到了脸颊,若是面前有铜镜,想必此刻自己一定很是狼狈。
正当沈辽白实在忍不住,想要出声提醒一下楚愆阳时,楚愆阳放开了他。
沈辽白松了口气,楚愆阳坐回他身旁,轻声道:“没什么大碍了,若是你觉得难受,待会问皓醒了,让他给你涂冰肌膏,现下也不用包扎。”
沈辽白有些奇怪,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皱眉道:“这些纹样是什么?”
他只能勉强看到一部分花纹,伸手去摸时,肌肤平整光滑,除了多了血红色的纹路,和那火辣辣的痛感,其余并没有什么异样。
楚愆阳道:“大约就是保护你的东西,不若你回去再问问家人罢。”
沈辽白点了点头,便一面整理衣服,一面问道:“这里是哪里?”
楚愆阳正要回答,却顿了一下,道:“醒了就起来。”
问皓慢慢爬了起来,他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伤。
楚愆阳道:“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昏迷了,发生了什么?”
问皓休息了一会儿,一面查看含章和宋千程的状况,一面将前头四人经历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沈辽白发现那不是楚愆阳之时,问皓停了下来,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方才继续道:“当时我和含章正在那所谓的门边,那东西一发难,蓬火就熄灭了,我们俩本来想去救沈夫子,但那东西不知怎的忽然朝我们这儿扑了过来,却没有攻击我们,它似乎受了伤,接着我们闻到一股浅淡的香气,然后就晕了过去。”
楚愆阳问道:“有没有看到它的样子?”
问皓回忆了一阵,比划了一下,“仿佛就这么大,当时仅仅能看到一团黑影,却是比它假装大郎时要小很多。”
他话音方落,含章也醒了,他脸色也不甚好看,揉着额头喃喃道:“那是什么味道……”
楚愆阳又问了一次,含章的回答与问皓没什么差别,剩下的便只有迟迟未醒的宋千程了。
在等待宋千程醒来的时候,楚愆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有可能是鬼婴。”
含章两人闻言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沈辽白小心地问道:“这是什么?”
“鬼婴就是找来怀胎九月即将临盆的妇人,将婴儿从母亲肚子中直接取出,与此同时,当着婴儿的面,将母亲的血放尽,接着将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