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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半纸青春-第15部分

小说: 半纸青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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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脑回路奇葩点的仲孙,这次的捐款一切顺利,金额也达到了1500多,其中他一个人就捐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三百块。而在经过靳牧高身边的时候,单仁是有些许尴尬的。靳牧高的情况,说难听点,不让人捐给他就不错了。可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捐出五块钱,以表心意。
  这五块,自是不能和仲孙的相比,可也让单仁为难。不过他还是不着痕迹直接走开了,任何一秒的犹豫,都是对他自尊心的伤害,他不傻,也不会这么干。
  一切忙完,等他回了座位,伊远信时不时偷瞄一眼,观察他的情绪变化,却始终不曾开口,说两句话。手里拿着橡皮反复擦着面前的空白试卷,“再擦下去,纸都要被你擦破了。”单仁实在看不下去同桌这比他还失神的样子,而伊远信停了动作,又把橡皮翻了个面,继续方才的动作,很自然的回道:“我是要把上面的铅粉擦掉,看着不舒服。”
  单仁听他这毫无破绽的借口,终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摊开书本,真正开始复习。多余的神伤,都毫无作用,橡皮上的铅粉也总要被擦去,待一切结束,还是洁净的那面。
  晚上,靳牧高想起好久没和伊远信跑操场,便又提了一波,两人当时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正准备回寝室。伊远信听了他的提议,无意间看了一眼楼下,那前往操场的林荫道,闪过一个人影,虽然只能看到头顶,但他可以确认,那人是谁。
  “我……还有点其他事要忙,明天吧,再一起跑圈。”
  伊远信卷着手中的书本,他也不敢看着靳牧高的眼睛,莫名心虚。对面那人见他这样,知他心里有事,自是点头同意,放他离开。看着他慢慢走开的背影,也不知,那个让他有事的人,是谁?
  伊远信下了教学楼,选了一条远路,慢慢绕到操场,在操场走了一圈后,才发现自己智商下线了……就算刚刚那人是单仁,操场现在这么暗,哪还找得到人,说不定,他也早回去了。
  自己的这般在意,让他颇有些苦恼,已经有些超出同学间的情谊了……他是个活得很本分的人,本分的上学,本分的生活。也就该,本分下去。
  从观众席下经过,原想着慢慢走回寝室,却是意外看到了刚刚一直在找的那人。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爱和你开玩笑,明明已经放弃打算,还是让你遇见了。看到单仁的那一秒,他便忘了,自己来找他起因何在,或许……就没有原因。这样的遇见,让他有些许尴尬,夜色这么黑,他应该没看见自己吧?
  “怎么不接着走了?想什么呢?”单仁早就看到他同桌了,从他进操场的那一刻,冥冥中觉得,他会出现。“上来坐会吧,你不是走累了吗?”铺好台阶给他,至于他要往上还是向下,随意。
  伊远信还是选择走到了他同桌身边,本来就是为了他来的操场,不做点什么,有点浪费这时光。可是,又该说些什么呢……
  晚夏的尾巴,轻扫而来,凉凉的风,微微的热,一阵一阵,慢慢吹着这孤单的看台,吹着看台上的人。“你这一天,都这么不自在,是因为我吗?”单仁看着远方公寓里亮着的微光,在这暗夜中格外显眼,“对不起了,也谢谢你的这些关心,我很受用。”他才敢转过头,在黑暗中笑靥如花,如果可以,很想抱抱身边人,这个呆呆的,闯进自己心里的人。
  伊远信很惭愧,他其实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就收了一通道歉感谢,他微微低头,看着脚下看不清的尘土,半天才说道:“那个同学,是你很重要的人吗?”不知道这样的话,合不合适,会不会再度触碰到对方的伤心处,他很在意。
  “他是我高一的同桌,说起交情,自然是挺要好的,也谈不上很重要吧。我这人,有时候会莫名触到伤心处,要是你哪天躺在病房里,我也一样如此。我进入的快,出来的也快,放心吧,没事了。”
  “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这个同学,今天见你这样,是有点……”后面的话,被他自动消音了,有些话,他还是没勇气说,即便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而单仁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又是什么呢……“你也没问过我以前的事,我也不会主动提起一个病人吧。我那个同桌,比你有趣多了,挺开朗的一个人的,就挺可惜的。”这么正经的氛围,单仁还是不忘损一下自己的现任同桌,不过这一次,伊远信就是一笑而过,没有打岔。
  “他高二的时候就查出来患有白血病,一年了,每天都在病房里呆这,我暑假去看过他几次,也就是微不足道。一想到我们在这享受应有的学生时光,而他,孤零零的在和病魔作战,就是挺……”话至此,本来掩藏好的悲伤,还是慢慢浮出来,单仁停了片刻,去整理这份糟糕的心情,说出来也好。有这么一个人听着,其实是件不可多得的事。
  “还是要向前看,向好的方向期待着,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不是吗?”伊远信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觉得是时候了,就问了句:“你会去看他吧,这几天?”
  自己真正的犹豫,还是被这人毫无掩饰的揭开,他有点哭笑不得。这一天他都在想自己还要不要去看看管壹,他怕见到的那副面孔,会让自己跌落深渊,打破所有的幻想。可是不去看他,又怕会遗憾一辈子。
  “我会!原班级打算组织去探望一次,我明天也去申请。”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不过也好,与其后悔一辈子,还不如勇敢点去看看现实,就算是被打一巴掌,也是真真切切的。
  “你这么关心我,我是不是要认为,你喜欢上我了?”
  太监,就是穿上龙袍,他还是太贱!伊远信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就找了副面具,伪装自己。立马就给了单仁脑门一巴掌,打完走人。那人笑得像个傻子,缠在他同桌的身后,满嘴跑火车。前面那人努力去忽视这人的智障,还是忍不住,在暗夜中,露出一丝笑意,又瞬间,被夜遮盖了。


第19章 第 19 章
  2010年9月5日,周日,雨
  好不容易盼来的半日假期,也是一路风雨带落叶袭来。一场秋雨一场寒,时间就慢慢被推回南回归线,而我还在这秋雨中徘徊。同桌原班级今天去看那位同学了,想来大家都会笑着面对彼此吧,不去揭开病床下的真相。而他有那么多人陪着,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份失落,夹杂着担心,又是怎么回事?伊远信悄悄在草稿本上写下两字,低头看着那两字发呆,又慢慢的把他们涂黑。看了看,算了,直接撕了那页纸,揉成团,抛进垃圾桶里。
  “室长,你遇到题目算不出来了?写数学你还是等班长回来,问他吧。”
  “室长,今天你就别学了吧?少一天也不会少块肉啊!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活?”
  边一峰跟在周泰后面走进来,一把抢过伊远信手里的书,他怅然若失,也没有去拿回来。可就是这幅表情,让边一峰立马后悔自己的行为,尴尬的杵在原地。“别看了,老六不是要开课了吗,好久没听他讲黄段子了,听听吧。”靳牧高顺势从边一峰手里拿过他的书,然后往六号床上一扔,砸在那人圆润的肚子上。师百书堪堪接住,骂了句:“卧槽!谋杀啊!”
  他们今日都很默契的早早回了寝室,伊远信是因为实在没心情写作业,加上天气的原因不能跑圈,也就只能选择晚自习一下课就窝到寝室。“你不是一直想给我们洗脑吗,今天人都齐了,还等什么?”靳牧高一手拿着草稿本,一手拿着铅笔,在他身边坐下,开始给室友画素描,许久没练,手生了。师百书翻身一躺,横在自己床上,把头露出来,又故意解开衬衫的几个扣子,搔首弄姿摆在那。
  “你们如今都是老司机了,还需要我开车?不过室长,说到这我不得不点名批评你了,你一直以来都处于末端,很不上进啊!上次我在群里发的种子,连五哥都看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可是我千辛万苦找来给你们的饲料啊……卧槽!打人不打脸!”师百书话还未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顿暴击,脸都不对称了。
  伊远信现在手里空无一物,只好靠在那听室友闲聊,师百书说的应该是暑假的时候,当时自己上网都受限,哪有功夫看他的不良嗜好。
  “室长呢,需要的是实战,改天带他去做一次大保健”,元昊手这么一拍,生动形象!“就成了!”
  伊远信偏过头无语的看着他,不过还是无奈笑了笑,本来从上次事之后都不知道有什么机会说上话,如今这么一调侃,便水到渠成了。
  “那地方你熟啊,顺便带上我,我还没去过呢”,师百书觉着那样躺着脑子不舒服,就又做起来,立刻变了个调:“这位先森,是要洗小头,还是洗大头啊?哈哈哈哈……”两只手合上,放在左边肾的位置,露八齿微笑,配上他的神情和语调,违和感……让人无法直视!
  “同桌,泥垢了!别在这恶心我们,我夜宵都要吐出来了!”周泰刚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一幕,看来是忘了给同桌吃药了。元昊这时候又出声道:“唉~老七,你怎么能嫌弃你青梅竹木马呢?”
  “竹铁马都没用!”周泰一到寝室便有脱裤子的习惯,可偏偏他那双腿,又粗毛又多,宛如一棵老樟树。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也着实辣眼。说实话,他和师百书从小长大的情谊真不是盖的!互相伤害啊!
  “老实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元昊今日也是格外兴奋,好像是从他收了蔺澜的纸条开始。周泰这时候已经爬上自己的床,碎碎念道:“哪有……今天我‘妈妈’有事行了吧……”不然他会这么早回来,一通电话又怎解得了相思之苦。他又得暗自神伤了……“儿啊,到妈妈怀里,妈妈还有奶水,来~”师百书轻轻扯着衣领,带着他油腻的微笑,全身随之蠕动,旁边的靳牧高实在受不了了,本子一合,往上一扔,嗖的一声就已经到了上铺。
  伊远信摇了摇头,实在是佩服师百书的节操,能碎到这份上,又听见窗户那头“咚咚咚”响了几声。“室长,我已经睡了,你去看看吧。”元昊被子一摊,窝在里面;躺成一条直线。这分明就是懒得动,本来窗户就是靠在他边上的。伊远信没计较,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应该是老班。有时候老班为了省时间,就在窗口看看。
  可等他看清窗外伞下站着的那人时,瞳孔微微放大,确实,没料到是他。那人站在窗外草坪上,独自一人撑着伞,安静如画,又带着点忧伤。那场倾盆雨,湿他衣角,而他轻叩窗台,只为早点见到你。水汽又逐渐朦胧彼此的视线,短短一秒,在完全暗淡前,伊远信猛地拉上窗帘。
  窗外景,伞下人,他就记了一辈子。
  “怎么了?见到鬼了?”外面的情况,也只有伊远信开的那一角能够窥其一二,其他人都毫无所知。他匆匆走开,说了句老班找,便带上伞穿上鞋小跑出去。整个行云流水,没有引起室友怀疑,唯独靳牧高放下手中的本子,静静在床上躺了一分有余,似是想到什么,侧身闭眼休息,那画本,他便再也没动过。
  操场那人,陪他在暗夜中前行,听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慢慢平静波澜的心情。好像鞋已经湿了,他出来的急,袜子都没穿,晚上也看不出来,就是湿嗒嗒的,有点不舒服。“这么晚把你叫出来,对不起啊。刚才……没想那么多……”现在他也没台阶下了,单仁也湿了裤脚,还是寝室待着舒服。
  “没事……你那情况怎么样?”那人一提起,才想起自己叫他出来的缘由,果然,只要看到他,就安心多了。“他和我们说,病情已经控制住了,虽然不能回来上课,但不至于再恶化。”他看着面前朦胧夜雨,想着当时管壹苍白的脸色,但愿如他所说吧。伊远信撑着伞走在他的旁边,默默看他的一举一动,“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他平时话就不多,安慰人的手段更是不及格,能说的也就这些。可单仁就喜欢听他说话,“你知道吗,我在病房看到他的时候,总想起你;想到你我就会很安心……你说,这是不是喜欢?”那人轻描淡写突如其来的一句喜欢,轰得伊远信外焦里嫩,站在雨中岿然不动。雨声嘈杂,但话语清晰,他确定没听错。
  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始作俑者走了好几步,回过头发现同桌还傻傻的站在那,夜太暗,他无法判断同桌的表情。只觉得玩笑开大了,万一他抵触自己,那可不妙!“喂,你不会真信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单仁大喊着,本来就没隔几步远,今天自己不在状态,话说漏了。
  而后面那人看着前面这位中国“好同桌”,真有种想打他的冲动!这种玩笑能乱开吗?他居然还当真了……不过,要是他真的就只是开个玩笑……思绪纷繁错杂,伊远信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管单仁是不是开玩笑,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心,已不受约束了。
  路过单仁旁边的时候,他还是很干脆的赏了这货一个白眼,单仁也不管脚下溅起的水花,紧紧追上,频频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道歉!行不行?要不我明天给你买罐汽水赔礼?……好好好,龙井!西湖龙井!老先生,这样中不中?……”
  那晚,伊远信又失眠了,原因他很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才更加无法平静。暗夜中的那双眼,迟迟不肯落幕。可隔天,两人一如既往,这件事,又成为一个两人不再提及的秘密,或许只有等到老来将至,黄昏树下,才会被一盏茶,提起。
  几日后,便是教师节了。这是他们最后一个和老师们的教师节,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这荏苒时光,对不起他们的一片赤诚,对不起老师的辛苦耕耘。谁都知道教师节是老师的节日,同学们都会有所表示,至于惊喜和感动,就要看自己的套路有多深了。
  “已经和老班商量过了,今晚我们就可以去偷试卷!”单仁和几个课代表在一间备用教室黑灯瞎火的在谋划一场大事业,邪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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