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社交APP的可怕之处-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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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有预兆不是吗？
　　初中时候书包里的BL漫画，高中时候硬盘中的GV小电影。大学似乎谈过一个对象，失恋还打电话回来痛哭，虽然怎么问都不肯坦白原因，硬撒谎说是生病难受的缘故。
　　特别是都27岁了，从没表现出过对姑娘有兴趣，这还有什么不明显的。
　　可为什么不跟父母说呢？苏母自认是个开明并且非常关心孩子的家长，她觉得无论有什么事，只有和家人是可以无条件沟通的。但死小孩貌似隐藏了很多东西，让她有些不爽。
　　干脆把儿子提溜回家去，故意管得很严，逼那个躲在背后的对象主动上门来拜见。苏母心里拐过十八道弯，愉快地做出坑孩决定。
　　她清清嗓子：“老住人家房子多不好，回家来吧，等过了年再去找房子。”
　　苏扬顿时囧下脸。完蛋，谌哥一定会气死！还得过了年再找房子，现在才十二月底诶！
　　他赶紧拖长音撒娇：“妈——家里离公司很远——”
　　苏母哪会让他得逞：“你爸那辆车给你开。”
　　连车都愿意贡献出来！那辆POLO老爷爷之前想练车都不让他碰！这次看来真的有生气，铁了心要把他拴在身边一段时间了。
　　可怜谌哥刚收到钻戒，而且航芯马上就要渡过忙碌期，结果被打回原形只能独处，简直不能更悲惨。
　　“明天周日不用上班是吧，你把东西搬搬回来。”苏母计划缜密。
　　“好啦……”苏扬撇下嘴角，圆滚滚的眼睛委屈得变成下垂眼，欲哭无泪。
　　人生的道路上为什么总是充满荆棘！
　　苏扬搬回自家老房子，过起了仿佛被监视般的日子。
　　他家到公司开车约四十五分钟左右，下班超过五十分钟，母上大人就开始发短信，超过一个小时，夺命连环CALL走起，超过……没敢再超过了，不然怕是会直接报警。
　　苏扬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唉声叹气。
　　回想起搬东西那天，谌哥那个心碎的表情，眼眶周围都红了，真是让人难受。陈伯也在后头偷偷抹眼泪，怎么都不肯松手放开行李箱。
　　地下恋情伤人心啊伤人心。
　　苏扬翻了个面，望着老旧的天花板，特别想吟诗一首。
　　啊！
　　你我仿佛那！
　　牛郎与织女！
　　隔着滚滚银河！
　　遥望对泣！
　　“扬扬！吃饭了！”苏母把飞到银河边的魂给喊了回来。
　　“来——了——”苏扬磨磨叽叽起身，去厨房帮忙盛饭拿筷。
　　苏母今天做了五菜一汤，三个人吃，桌子满满的显得很丰盛。苏扬奇道：“今天什么日子啊妈，做那么多哦？”
　　“今天2017年的最后一天啊，跨年。”苏母把有点烧焦的炒鸡蛋扔到儿子碗里。
　　过分，儿子是渣滓回收站吗！苏扬皱着眉把焦到没法吃的部分剔出来，剩下的塞进嘴里。
　　2017年的最后一天……等下十二点要记得跟谌哥说新年快乐。等等，那岂不是明天航芯会发布主打的新产品？AI机器人应该也位列其中吧。
　　哇，到时候应该有新闻通稿，不知道谌哥会不会上版面，最好是有视频可以看。毕竟见不到真人，只能看影像以解相思之苦了。
　　吃完饭洗好碗，苏扬躲进卧室偷偷拿出手机。因为怕父母起疑不方便煲电话粥，只能发手机短信。见不到人，还听不到声音，那简直就是种酷刑。
　　——苏扬：谌哥，明天发布会吧？加油哦~=3=
　　跟以往不同，这次隔很久他才收到回信。
　　——韦谌：扬扬，抱歉出了点小意外，发布会可能要延期。
　　小意外、要延期？！苏扬心里咯噔一下。是什么意外？总不可能是产品摔坏了吧。就算摔坏应该也是马上能做出新的来参加发布会的，还有什么意外会导致延期？
　　难道是有人出来捣乱，不让发布这几样新产品？谁有这能耐……谌哥父母和哥哥肯定不会管，莫非是爷爷？亦或者是质监部门之类的，来闹说产品质量不达标？
　　苏扬还没来得及细想，韦谌第二条短信发来。
　　——韦谌：对不起，扬扬。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妞妞公之于众的。
　　呀别这样说！苏扬既感动又紧张，抬手抹抹眼角，真想直接飞到老公身边。
　　啊！妈！
　　您有没有看到！
　　您的儿子！
　　正在那！
　　名叫爱的沼泽里！
　　挣扎！
　　隔天苏扬去上班的时候看见蒋小娜闷闷不乐趴在桌上戳手机，好奇问道：“姑娘可还安好？”
　　“好什么啊……”蒋小娜脸上愁云密布：“偶像的公司好像出了点问题，卧底传来消息说今天的发布会延期了。”
　　公司出了点问题？为毛听起来比昨晚设想的产品摔坏和质监捣乱要严重得多？苏扬心跳加速，追问道：“是什么问题啊？”
　　蒋小娜朝他甩白眼：“你都不看网站曝光区的么？亏你还自诩为粉丝。”
　　苏扬猛一锤手心。是哦，还有个粉丝团网站！他上次上去看的时候，发现老是有人谴责谌哥太奢靡，便不由自主开始跟人吵架。后来又怕说得太多引起怀疑，就再没去登过。
　　在获取不到一手资料的情况下，去网站上看帖偷窥点蛛丝马迹也好。苏扬坐回座位，迫不及待登上去开始疯狂刷帖。
　　主题【吃土GIRL：怎么办！公司高层这几天都在开会，发布会似乎真的要延期！】
　　1楼：为啥啊啊啊！我还想秒入手产品为男神打CALL呢。
　　2楼：我的钱包都已经准备好了，省吃俭用了两个多月。
　　3楼：我是楼主，我只是个普通基层员工，挤不进高层会议室，也不敢问经理TAT。
　　4楼：楼主胆大细心点，多观察少打听。看有没有稍微熟悉点的高层，请喝个饮料旁敲侧击一下……
　　9楼：4楼说得对，另，楼主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引起高层反感。
　　25楼：我舅舅是媒体的，刚传来消息，说今天的发布会取消，什么时候开还未知。
　　26楼：天哪别呀！！！
　　28楼：我是楼主，我们楼下记者已经炸锅了……
　　30楼：心疼男神QAQ，无论发生了什么，肯定非常辛苦。
　　31楼：心疼男神＋1
　　32楼：心疼男神＋2
　　33楼：心疼男神＋3
　　39楼：破坏队形，有小道消息称是新产品信息被泄漏，真假未知。
　　40楼：妈蛋是谁泄漏我男神家的产品！我一洛阳铲拍死他！
　　41楼：众筹洛阳铲！
　　45楼：我是楼主，大家先别激动，小道消息什么的也暂且先别传，如果谣言太多被记者抓住写文章就不好了。
　　46楼：大家听楼主的，楼主记得及时透露进展。
　　“苏扬！”
　　蒋小娜一声大叫，吓得苏扬又差点把脚边的电脑机箱蹬飞出去。他惊恐地转过头：“干、干啥？”
　　“你现在还有在跟韦总侄女联系吗？帮忙问问航芯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蒋小娜披头散发地逮住他，模样十足像个疯婆子。


第五十一章　
　　苏扬同志演技爆表地倒抽一口冷气：“别闹了亲，我就是个每周上一次美术课的兼职老师，何德何能去问人家家事。”
　　蒋小娜苦苦哀求：“真的不能吗……稍微打听打听就好……”
　　后面旁听到全过程的神助攻姚远忍不住插嘴：“蒋小娜姑娘，请你矜持点儿。先不说人家一个高考生对家事会知道多少，就算真的打听到了吧，你又能干啥？帮忙开发布会吗？”
　　蒋小娜姑娘卡壳，认真思考起这个能干啥的问题。苏扬万分感激地朝姚远点头，叩谢第N次帮忙解围。
　　后面几天都没什么官方消息传出，发布会的事仿佛突然沉寂了下去。记者们从当天的炸锅状态渐渐变成分散潜伏到写字楼附近打探，如同狗仔般挥之不去。
　　幸好航芯的公关能力非常强，保密措施也很好。明里暗里双管齐下，把舆论引到吊足胃口再隆重推出狠赚一笔上，被人抱怨几句奸商，也就这么过去了。
　　而蒋小娜经姚远提醒，这几天都在琢磨能帮偶像干点啥上面。她苦思冥想，送东西和做海报这种对明星常用的招数对总裁大人应该没用，物质方面行不通，那就只能从精神方面了。
　　要不组织几个粉丝团骨干，去给偶像打气鼓劲？可总裁大人的行踪哪是那么容易获取的，而且如果航芯内部真出事的话，作为总裁应该忙翻天了，会有空见什么粉丝团吗？
　　蒋小娜愁得着急上火，口舌生疮，气自己没本事还恬不知耻霸占粉丝团团长之位。
　　直到某个转机摆到了她的面前。
　　粉丝团里几个在航芯工作的员工互相碰上头，合计之后鼓起勇气去找总裁大人的助理小曾，简单提议了一下见粉丝团的事儿。小曾助理答应帮她们去问问，结果总裁大人还真的就同意了！
　　不过有要求，要提交书面申请，并且人数不能太多，时间只能给二十分钟。
　　蒋小娜差点跳起来。
　　虽说是粉丝团团长，她可是还没有跟总裁大人面对面过！怎么写书面申请？确定多少人数？具体该说些什么？……到时候会不会激动到晕倒？
　　她和那几个航芯员工经过详细讨论，最终决定人数控制在十到十五人左右，不会显得嘈杂拥挤，也不会显得单薄无力。
　　然后，她死命拽住苏扬：“你可是唯一的男粉，不参加说得过去吗！”
　　苏扬囧囧有神：“我混在你们中间有点怪怪的。”
　　蒋小娜振振有词：“哪里怪了！而且你曾经有跟偶像当面交流过的经验，还是他侄女的家教，能帮我们缓和气氛！”
　　姚远觉得整件事非常好笑，想象总裁大人接见粉丝团时看到自家老婆混在中间的那个表情，哈哈哈绝逼超级精彩！于是他一反平日帮忙解围的常态，怂恿道：“就是啊，而且有个男粉，会让韦总觉得你们不是光贪图他的美色，而是更注重他的人品和能力，显得正气浩然！”
　　蒋小娜竖起大拇指：“对！你说得对！”
　　苏扬嘴角抽搐地转向姚远。怎么连你也落井下石啊亲！
　　走投无路，苏扬默默给母上大人发短信申请晚上迟会儿回家，下班后跟着大群花枝招展的妹子们，浩浩荡荡朝隔壁航芯写字楼走。
　　他第一次庆幸自己身高普通，埋在女粉丝堆里居然不怎么显眼，不然简直颜面无存！
　　那几个在航芯的员工先和他们碰头，然后小曾从总裁专用电梯下来把人带上去。二十五楼可不是普通员工能轻易上来的，大家都对装潢表现出十成十的惊叹。
　　哇，好豪华，好高级，好美腻！
　　小曾带着人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门等里面传出回应后，这才示意他们进去。
　　姑娘们你推我我挤你，扭扭捏捏拥成一团，磨蹭着入内和偶像打照面。
　　韦大总裁坐在总裁椅上霸气十足，他冰冷的眼眸挨个扫过粉丝团团员们，面沉如水，波澜不惊。
　　“我就喜欢这种性冷淡风。”
　　苏扬听到有姑娘如是小声嘀咕。
　　屁的性冷淡风，都是装出来的！知情人士在肚子里使劲腹诽。
　　蒋小娜被拱出去结结巴巴发表说话：“那、那个……韦总，您好。我、我们是您的粉丝团，代表一万多名粉丝来跟您见面！”
　　韦谌站起身，走到前面跟蒋小娜握手：“谢谢。”
　　被——握——手——了——蒋小娜眼前发黑就欲晕倒。旁边姑娘手忙脚乱架住她，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韦谌也没料到对方反应会那么夸张，本来打算再打点官腔，结果领头人晕了，该朝谁说？
　　还好小曾助理见惯了各种突发事件，圆场圆得非常顺手：“那么大家就跟韦总分别握手吧，送礼物或者求签名都是可以的，合影暂时不方便，谢谢合作。”
　　姑娘们小声尖叫着脸涨得通红，按照握手会的模式排好队，个个激动不已。
　　苏扬慢吞吞站到队尾，觉得这场景分外无厘头。也不知道某人为毛要答应这种事，又不是明星，也不需要应援。难道是想占小姑娘便宜？
　　哼！流氓！
　　于是当韦谌握到最后一个粉丝时，看见的就是一张气鼓鼓的小脸。
　　两星期没见，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用这种方式把小兔叽招来，居然就只摆个臭脸给我看！韦大总裁非常不满意，心思一动，想出个招数。
　　他故意挑眉问道：“男粉丝？”
　　苏扬背对姑娘们，面对韦谌狂翻白眼：你要不要演得那么细致，反正重点又不是我，随便带过不就完了！
　　姑娘们婀娜多姿地点头：“对对对，他特别钦慕您的才华和能力。”
　　韦谌勾起嘴角：“哦？很罕见嘛。男粉丝的话……可以拥抱。”说着不及苏扬反应，迅速把人拽到怀里使劲搂住腰。
　　哎哟，瘦了，肯定是想我想的！
　　熟悉的温暖怀抱一拥，苏扬哪还记得刚才那些小飞醋，只想把头埋着好好痛哭一场。妈蛋太残忍了，两个星期见不到人啊！而且后面可能还要再被活活拆散两个月，简直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韦谌当然也不想放开，多难得的机会，怎会轻易松手。
　　但拥抱的时间明显超出常规，粉丝团的姑娘们小声犯起嘀咕。韦谌只好疯狂朝小曾助理使眼色，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把电灯泡赶走把总裁夫人留下。
　　饶是小曾助理情商过人，对此情景也是有点看不明白。幸亏总裁大人又补充一句“这位男粉丝真是相当钦慕于我啊，不如我们聊聊？”，让她确认了总裁的意思。
　　她赶紧出声引着其它粉丝离场：“好的，那么韦总之后还有些工作要做，已经完成见面的粉丝请跟我来，我们期待下次还有机会再开展此类活动……”
　　有个识相的助理真是给再多工资都值得！韦谌感激地看着小曾把人都拉走，还贴心地帮忙关上门，内心点了三十二个赞。
　　他高高兴兴捏小兔叽屁股：“扬扬？人都走了，抬头吧。”
　　苏扬正鼻子发酸，不想把脸露出来，死死埋着怎么都扯不动。韦谌只好随他去，两人无尾熊般挪到沙发上坐下。
　　等人埋脸埋够了不耐地在怀里动弹，韦谌才假装从老僧入定状态出来：“想我了？”
　　“嗯……”苏扬偷偷拿高级定制西服抹眼泪。
　　韦谌无奈地拍拍他的背，指着茶几上的纸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