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罪同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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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怕？”李巍捕捉到了细节，加重语气看着郑硕。郑硕和他对视了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李巍没有直接回答，他揉着耳钉来回走着，郑硕也不催他，单人病房里只有来回踱步的声音。好一会李巍才停下，面色凝重的坐在郑硕旁边：“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其实楚光赫有双重人格，但是这件事只有小晏和我知道，而且楚光赫的第二个人格只会在小晏面前表露出来。”
郑硕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难怪楚晏明明看到了楚光赫，却还是要叫他的名字确认。难怪楚晏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跟自己保持距离，难怪楚光赫的感觉和以往都不同。
郑硕手里的空瓶子被猛地捏到变形，李巍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毕竟到了现在的地步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
“其实就连小晏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他刚到伦敦没多久后楚光赫就跟去了。不过一开始楚光赫是很正常的，大概到了十六岁开始变得奇怪，也就是那时起小晏开始被他强迫。你也知道小晏虽然是养子，但他从来不肯接近楚天，楚天的老婆又不喜欢他，所以只能忍受楚光赫施加的压力。等到后来他说了我才发现楚光赫有双重人格障碍，但是那时候想再治疗也来不及了。”
郑硕：“为什么来不及？”
“因为小晏说楚光赫不发病的时候对他的好是真的，他不想楚光赫知道后痛苦。而且这种病其实很难治愈，很容易反复发作。”李巍叹了口气。
“所以楚光赫有两个人格，平时正常都没事。一旦病发，就比如刚才，他就会伤害楚晏？”郑硕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李巍的声音很无奈：“是。我曾经劝过小晏很多次，因为楚光赫的第二人格有暴力倾向，事实上我也见过他身上很多伤口是楚光赫弄的。可是我说了没用，他不肯听。”
郑硕闭上了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终于从心底挣破了牢笼冲出来。
现在他完全明白了，为什么楚晏总有那么多的顾虑，为什么总是要戴着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什么一开始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楚晏都不肯放心的踏出信任那一步。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敢！
郑硕咬紧了牙关，紧到太阳穴生疼，可这种疼却让他更清晰的意识到了另一种痛。
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拽着，痛的他后背都是冷汗，疼的他几乎快坐不住。
他太后悔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楚晏背后那么多的秘密？为什么一开始还总想着责怪楚晏不肯信他？
12岁时举报亲生父亲贩毒，原本幸福的家庭一夕之间被毁了，他没有去及时思考楚晏当时的心情。而16岁时远在异国，独自面对人格分裂，有攻击倾向的楚光赫。楚晏有苦却不能言，只能自己默默的扛，当时的他在哪里？而他却还误会楚晏利用楚光赫的感情来行便利之举？
郑硕苦笑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混账，混账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郑硕？你没事吧？”李巍吃惊的拍着他的肩膀。郑硕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现在却像遭受了什么重击一样跪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囔囔着什么，神情有些骇人，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我都明白了。”郑硕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李巍见他要起来赶紧去扶，却被他抬手制止了。他的脸色比刚才平缓了许多，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却透出了异常坚定的光。
“你想说什么？”李巍打量着他。
郑硕走到床边，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亲吻了楚晏的唇。他的神情虔诚且坚定，高大的身影像一棵树将楚晏护在怀里。在李巍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扬起了嘴角：“我会把他从楚光赫那边抢过来，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伤害他了。”
“什么……意思？”李巍显然被他忽然转变的态度弄的一脸懵逼，反应慢了半拍。郑硕却毫不介意，宠溺的替楚晏拨开额前的发丝，目光温柔的就像洒落窗台的月光：“我不想再看到他受伤，也不想再看到他痛苦了。”
“所以，你喜欢上他了？”李巍总算搞明白了郑硕想表达的。他这话刚说出口郑硕就微微愣了神，眼前晃过了林珣的脸，但立刻就被楚晏不安的睡颜给取代了。
他笑了，拇指温柔的替怀中人抚平了眉宇间的不安：“也许吧。”
（嗯～每次虐楚晏心都有点疼～唉～）
第五十一章
此时的另一边，楚家别墅
管家带着一位身穿黑衣，面无表情的客人上了三楼，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管家恭敬的打开门，侧身把人让了进去：“大少爷，您的客人到了。”
坐在大办公桌后的人没有抬头，视线盯着手里的一份文件，末了才抬起手挥了挥，示意管家可以出去了。
“楚总。”来人在门关上后快步上前，站在办公桌的另一头。楚光赫“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扔在了对方面前：“把他做掉，不要留任何痕迹。”
楚光赫的声音没有起伏，一如那无框眼镜后面的双眼，平静的毫无波澜。
男人拿起文件一看，表情露出了难色：“楚总，他是警察？还是个禁……”
“我当然知道他是警察。怎么，你没本事？”楚光赫靠在大班椅上，面色浮起一层寒霜。男人皱着眉又看了文件一眼，恭敬的低下头：“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
“齐非那边怎么样了？”楚光赫拿起一根雪茄，把顶端剪掉，划过火柴均匀的点燃后吸了一口，闭上眼感受着鼻腔间缭绕的气味。
“随时都可以动手。但是楚总，一旦把齐非也做了陈远军必然会察觉到，要不再等等？”男人有些犹豫的问道，楚光赫又吸了一口，这才睁开眼看着他。锐利的视线像刚磨好的刀刃，闪着凌冽的寒光：“等什么？等他下次再对小晏下手？”
男人的肩一抖，浑身血液顿时往脑袋冲去，他立刻深深的鞠躬，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恐：“上次是属下的过失，但是您放心，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再有下次我会找人给你陪葬。”楚光赫冷笑道，男人后背洇出一层冷汗，抓紧手里的文件不敢吭声。楚光赫看了他一眼，稍微放松了语气：“好好看着小晏，我不会亏待你家人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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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你醒了？”
楚晏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病房满目的苍白，床边护士的一身粉裙晃进了眼里，他困惑的眨着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在医院，已经昏睡两天了。你等等，我马上叫医生来给你检查。”护士赶紧跑到外面去叫医生，楚晏只觉得一阵头晕恶心，他想坐起来，结果右手传来一阵酸痛。仔细一看，两条手臂上几乎都缠满了纱布。
这画面看过去有点刺激，他正想回忆发生了什么门就被推开了，刚才的护士带着名医生快步走了进来，医生一到床边就开始安慰他并做检查。
楚晏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一样安静躺着，他本来对医院的消毒药水味很抵触的，可最近连续进医院，加上上次住院的一周时间，他居然有点麻木了。
趁着医生检查的时候他想了下发生了什么，记忆像潮汐一点点的卷上了脑海，他的视线也从茫然过度成了凝重。医生松了口气，带着职业微笑看着他：“看来没什么事了。再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头晕呕吐的情况就可以出院修养了。”
他朝医生轻轻的点头，视线又看向了半敞的病房门：“请问是谁送我来的？”
他终于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但因为昏睡了两天的缘故，声音变得很沙哑。医生没听清，倒是一旁的小护士回答了：“是一个姓郑的先生，在这守了你两天了都没走过。刚刚说是去买点吃的让我先看着你，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楚晏闭上了眼，刚才醒来的不安又缓缓的落了回去。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见到的人是郑硕。护士说郑硕守了他两天？
脑子因为刚清醒的缘故还有些迟钝，但他想起了昏倒之前做过的事，他好像当众抓着郑硕接吻了……？
一丝异样的红晕爬上了耳朵，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痛的他“嘶”了一声。医生已经出去了，小护士还在，赶紧帮他检查：“你别乱动啊，你身上有很多擦伤。虽然都是小伤口，但数量比较多。之前受的伤又裂开了，郑先生要求给你上最好的进口药，但是你要小心别再乱动了，万一留下疤痕的话就该后悔了。”
小护士很唠叨，脸上挂着可疑的绯红。估计是因为楚晏长得好看，所以她的手在楚晏的脖子上来回摩挲着不舍得离开。
门口的人拿着份打包好的食物站了快一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救下了正被揩油的某人。
小护士讪笑着走出来，不好意思的看了郑硕一眼：“医生刚才给你朋友检查过了，再观察一天没什么大碍就能出院了。”
“多谢。”郑硕礼貌的送她出去，刚关上房门就板起脸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某人：“真行啊，昏迷了两天一醒来就惦记着泡妞，你是发电机吗？”
他把手里的食盒放在床头柜上，虽然碎碎念但手上没停下。拿起杯子倒了杯温水，插着吸管递到某发电机嘴边。
某发电机睁着无辜的桃花眼：“难道不是她在泡我么？这样喝会呛到的。”
郑硕翻了个白眼，果断喝了一口，俯下‘身捏着他的下巴喂了过去。
这动作虽然有点粗鲁，但喂水的力道却很温柔，就怕楚晏呛到。楚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想起刚才他说的酸话，一下没忍住笑。郑硕嘴里的水沿着他嘴角流了下去，沾湿了睡衣的前襟。
郑硕不爽的看着他：“要不叫刚才的护士来喂你吧。”
说完就作势要站起来，楚晏赶紧去拉他衣服，结果忘了受伤的手，这么一拉顿时痛的叫了起来。
郑硕连忙握住他的手检查，楚晏趁机夸大痛楚。郑硕急了，抬手就想按床头铃。楚晏赶紧制止这白痴：“别再把她叫来了，我可不想被酸味淹死。”
郑硕的眼角抽了抽，放开他的手。
楚晏：“你扶我起来，我想去洗手间。”
郑硕依言掀开被子，却没有扶他下床，楚晏这才发现小腿上也缠着纱布。他动了动脚趾，行动完全没问题。可还没来得及把一条腿放下去，郑硕一弯腰，从病床下拿了个形状辣眼睛的东西摆在他面前：“用这个解决。”
楚晏：“……”
那个辣眼睛的东西有着极具冲击力的形状，绝对不是楚二少二十五年人生中该出现的玩意。楚晏就像踩到了狗屎一样赶紧推开他：“你疯了吗？”
“用这个怎么就疯了？你这两天还包着……”
“郑硕！”楚晏急忙打断他，漂亮的眼尾爬上了薄薄的红云。虽然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但他真不想在清醒的状态下被这么直接的告知。
郑硕看他真的生气了，想了想便把那玩意放回了床底下，坐在床边和他平视：“那我抱你去吧。”
“我可以走。”楚晏的脸比刚才更红了，郑硕看他这样，心里泛起了一股柔软的情绪。手臂穿过楚晏的膝盖窝，一用力就把人横抱了起来。
楚晏顿时失去了平衡，本能的圈住郑硕的脖子。郑硕掂了掂分量，抱着他朝病房的洗手间走去：“你不能再瘦了，我妈都比你重。”
这种抱法简直太羞耻了。楚晏咬着牙没有吭声，脸色红的都像发烧了。
“要帮忙吗？”郑硕把他放在地上，神情很认真，倒是真的没有打趣他的意思。可他却浑身不自在，扶着墙壁硬是把郑硕推了出去。
他靠在门上，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郑硕的脸。他咬着唇，拼命想平复这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可他越是想压抑身体就越是跟他作对，就连本不该有反应的地方也叫嚣着加入了战局。
郑硕靠在门的另一边，心跳的频率并没有比里面那位正常多少。他看着自己的手，回味着刚才喂水和抱着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这两天已经他想的很明白了。
楚晏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已经见到两次了，真的不想再看到第三次。他发现自己承受不了。这种感觉陌生又冲动，像把小刀不断的割着他的神经，让他没来由的担心和害怕，总觉得眼睛一闭就会再看不到这个人了。
他本来还想着会不会是因为林珣所以才对楚晏这么在意。但这两天除非刻意的去想，否则林珣一次都没出现在他脑海中。他的视线被病床上的楚晏给侵占了，脑子也是。这两天工作都交给了陈琦和吴晶晶，甚至连家都没回过，一头扎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一方面是担心楚光赫会做什么，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放心不下楚晏。
郑硕陪着他的时候容易出神，安静的单人病房很适合发呆，思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被拉到了最不该偏向的地方。往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盯着楚晏看了很久很久，脑海中充满了各种回忆，从认识的那天起到现在。每一幕都被放大了，在眼前鲜活的闪过，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正胡思乱想着，洗手间里传来了碰撞的声音。他赶紧推开门，结果看到楚晏靠在洗手台上痛苦的按着肚子。
“怎么了？！撞到了？”郑硕赶紧把他抱起来，楚晏疼的五官都扭曲了。他刚才上完厕所没站稳，一下撞到了旁边放浴巾的高脚架上。凸出的扶手虽然打磨成圆形，但因为角度和力道而把他小腹撞的生疼。
郑硕把人放回床上就想叫医生，楚晏赶紧拉住他：“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郑硕看他疼的脸都白了，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涨的难受，本想怪他瞎逞能的，但话到嘴边又变了：“给我看看，别撞到不该撞的地方了。”
他说着就掀起睡衣的下摆，果然看到小腹靠近胯骨的地方红了一块，在白‘皙的肌肤上特别显眼。他心疼的就想摸，手刚碰到楚晏就敏感的往后缩了下。
“很痛吗？”郑硕担忧的问道，楚晏缓过了最初的痛，这会儿已经好点了。他有气无力的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