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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持续高温-第17部分

小说: 持续高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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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眼睛被吻住了,那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封淇定在那里,飘忽散乱的思绪里,他只意识到了林初焰微烫的嘴唇。
  林初焰的呼吸有些重,封淇感受到额头上的灼热气息。
  但这样的一吻并没有让封淇觉得突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没觉得猛地解脱了,只觉得有些更深的东西隐隐地在脑海里燃烧。
  温度一点点升高,脑子里那团东西更烫更难以捉摸了。他始终无法抓住那一点东西,那东西似乎等了他许久,从被造就出来以后便等着他。但它一定要以苦痛作为代价。唯独受尽了苦难的无情鞭挞,才得以掀开它的面纱。
  封淇头疼欲裂,努力地想要抓住它。可刚捏住了一角,刚摩挲着感觉到那面纱的粗糙质感,那东西就挣脱着跑远了。
  他搂住林初焰的腰,把他抱起来放回被窝里,再把被子一直拉到他的脖子下面。
  “看到你了,我的小火焰,那么明亮,”封淇拨了下他额上的碎发,“怎么会看不见。”
  林初焰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封淇。
  他突然发现,尽管见过了封淇那么多的痛苦的样子,尽管自己对他说了那么多的话,最后都是封淇比他先镇定下来。
  他每次都这样,镇定下来之后极其温柔地对待林初焰。但是刚才那极大的痛苦却并没有远去,并没有就因为林初焰几句事不关己无关痛痒的话就消失了,而是换了个方式,静默地、沉重地压到他背上。
  就像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踉踉跄跄地躲进一片漆黑的森林里,藏身在树影后。他的血流了一地,他疼得不住地喘息。而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小男孩儿,疑惑地看着他。他就收起所有的痛苦的样子,蹲下身,把鲜血直流的后背藏在后边,再伸出手。从手心里飞出一两只点闪着光的东西,他的声音轻柔又天真,还带点哄人的笑意:“给你萤火虫。”
  仿佛在说:别害怕,什么事也没有。你别担心,我给你捉萤火虫。
  林初焰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明白了,他能给封淇的东西实在太有限了。他不是封淇,他根本没办法理解那样的过去,他根本不能够用自己的意愿来抹去封淇内心深处的宿命观。那种可怕的思想,从封淇幼年时便扎根在那里,生长得枝繁叶茂,一阵风根本无法奈何它。
  林初焰是个执拗的人,他坚持自我,他一往无前。可那样的他做出的种种举动、说出的句句口号,就真的能够使封淇改变吗?他又怎么确定,他不是在一遍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封淇身上,一次次掀开他痛苦的伪装?
  他怎么肯定他不是在步步紧逼、一次又一次把刀插在封淇心上?
  而封淇,咬着牙抗起肩上深重的痛苦和绝望,对着林初焰努力地笑出来,竭尽可能地给他温柔的安抚,让这个少年安下心来。
  林初焰感觉鼻子酸到刺痛,他深深地感到挫败,感到无能为力。
  这一晚他的心绪起伏太过剧烈,让他迷茫而又心惊。
  封淇对他来说太不一样了。这个人,脆弱到极点,偏偏又有着极为强大的心灵力量。
  他明知那些东西是不对的,他明明会用着世界上最肯定最温柔的声音说:“林初焰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的,我相信。”这样的封淇,他哪会没有反抗过?他一定是急切想逃离,他徒劳地拼命工作,他一遍遍强行使自己的心灵镇定。
  可他发现,那句话无懈可击的正确。生命,就是孤独的。在此世间,他孤独无望地与过去斗争,他筋疲力尽,他无能无力。
  他不得不听从那该死的宿命论。当现世已无路可走,他转而投向那曾经使他无比痛恨的论调。而背弃曾经孤军奋战、负隅顽抗的自己,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又是多惨痛的教训!
  谁不想永远奔赴内心所向往之地,谁不想战胜一切?有谁,经受了人世的摧毁之后,不去愤恨这人世,反而来折磨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己?
  我们这个古怪压抑的社会,常有像封淇这样背负着巨大的苦痛的人。他们孤军奋战,与庞大的思想、复杂的世界作战。弱小如他们,这战争的结局往往是悲哀的。好些人,流着血淌着泪,开始愤恨这个世界。他们责怪自己的诞生如此轻浮,他们埋怨这个世界如此不公,他们扭曲了自己,他们从此真正成为一个战败者。
  这样的群体是庞大的,一波又一波,不断涌现。他们恨极了这无情的人世,他们竟失了智发了疯,以惩罚这世界为名,发泄着内心的无力与脆弱。是啊,他们承担着社会给予的痛楚,却要折磨其他未曾屈服的人来报复社会。
  愚蠢又悲凉。
  但林初焰知道,封淇不是这样。
  封淇捧着自己那颗破碎的心,却还是爱着这个世界。他的绝望,不是惧怕死亡或生存,是怕他背负着的一切会使他变得面目全非。
  但他可曾怨恨这个世界、怨恨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一刻也不曾有。
  他宁可毁灭一个失败者,宁可毁灭他自己,也不愿意自己变成魔鬼。但人性使然,他有时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和冲动,他有时候无意中就伤害了别人,就如同那一次他可笑地把烟喷在林初焰脸上。
  内心的交战——自我与沉沦的斗争,使他认定自己有罪,才甘心要自己受苦。他于是缩进一个角落里,把自己藏了起来,生怕别人有天窥探了他,发现他心底有了肮脏的念头,生怕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林初焰一时间心如刀割。不是怜悯,他无比地心疼封淇。他明白那种感受,他逃出来,不也是为了不变成一个怪物吗?
  林初焰动了动嘴唇,心想:我该如何使你得到豁免?
  封淇看到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又很轻地笑了下:“怎么了?想要一个晚安吻吗?”
  林初焰心底升腾起奇异陌生的情感,无可救药地被那个笑容击倒。你说,哪里会有这么温柔的怪物?
  封淇没等他回答就凑近了他,抵着他的额头又说了一遍:“晚安初焰。”
  林初焰闭上眼睛,却伸手拽住了封淇。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封淇,我不是小孩子。别藏着,我一点也不怕,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你要不出来,我就拉住你,把你拽出来。”
  林初焰相信:释放天性才不会让人变得扭曲,只有压抑才会让人变成怪物。
  封淇被他拉着,感受着手臂上的热度,脑子里又燃烧起来。这一次,这火焰迅速蔓延开来,痛痛快快地烧了个火光冲天。在那红光里,林初焰此时闭着的眼睛却又睁开了,那双眼含着赤诚的色彩,干干净净地看着他。
  心底有个声音,甚至压过了日日夜夜都响起的海浪声,低沉又温柔、自信又笃定,告诉他: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
  封淇闭了闭眼,不知道如何作答。
  “握紧我的手,我拉你。”林初焰拉着他胳膊的手一点点滑下去,覆上了他的手掌,“我不会放手的。”
  封淇这一生,鲜少有做什么都听凭自己意愿的时刻,但久在自我束缚的牢笼里待着,他难以控制地幻想,有个人推他一把,带着洒脱又极其信任他的笑意,对他说:“怕什么?走出去。”
  封淇想,他大概是被林初焰给震撼到了。能被推一把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怎么敢想象,有个人愿意不顾一切地、死命地把他往外拉?
  “握紧我的手,我拉你。”
  这句话,倘若叫一个无辜被判终身□□的囚徒听了,他是一定要泪流满面的。
  封淇也是如此,内心巨大的感动顷刻间将理智压垮,他在海面上浮沉不定,想也不想便抓住了那块系着生死的木板。
  他张开手掌,与林初焰手指交扣。
  两个掌心紧密贴合,甚至能够感受到彼此的纹路,干燥温暖的触感既陌生又奇妙。刚才那雄心勃勃、自信飞扬的少年,此刻却悄悄红了耳根。
  林初焰嘟嘟囔囔地说:“我掌心可能会出汗。”没等封淇回答他就赶紧又补了句:“因为发烧。”
  封淇低声笑了下:“知道了,不嫌弃,我不放手。”
  他把那少年的手贴向自己的心口,闭着眼说:“初焰,谢谢你。”
  林初焰的手掌感受到封淇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忍不住想:这个动作,是指林初焰被认可去窥探他的内心吗?
  封淇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睡吧,你还发烧呢,掌心真的快要冒汗了。”
  林初焰有了底气,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命令道:“出汗了也不能放开,不许藏着。”他的确也疲乏得厉害了,加上头晕,很快就沉沉地睡过去。
  黑暗里,擦着风声的边缘,封淇的声音比夜色还轻,淌进了不知是谁的梦境:“不藏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四章,一回头发现emmmmm才只写了一个晚上的内容。扑街始于话多,惨痛的教训!
明天去医院体检,就不写啦。

  ☆、第 24 章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林初焰还是有些头晕,不过他没好意思像昨晚那样对着封淇撒娇了,就只说着好了。
  封淇自顾自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着:“还有点烫呢。吃了药再睡会儿?”
  “不了,”林初焰笑了下,“还要去种花呢。”
  封淇把他头顶翘着的一绺头发往下压了压,挺好笑地说:“今天歇一天。有那么想干活?”
  林初焰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了种花就可以开心的。”
  封淇的手顿了下,又把那撮头发揪起来,觉得翘着看起来更可爱。
  他揪着林初焰头顶的呆毛,把他轻轻地“提”到餐桌边:“今天不种花也开心,过来吃饭。”
  林初焰说了声“谢谢哥”就坐下了。早餐非常丰盛,林初焰咬着煎饺,含糊不清地问了句:“哥,你多久起的啊?买这么多吃的。”
  “就比你早一小会儿。”封淇回答,其实他大概五点多就醒了。昨晚受到的冲击太大,他没法一觉睡到天亮。但是林初焰在旁边,握着他的手,他还是感到了极度的安心,仅有的几个小时睡眠已经是很多年来最安稳香甜的一次了。
  林初焰吃着早点,满腹心事。过了半天,他对封淇说:“我今天想去跟孙爷爷聊聊,我不能住在那儿了。”
  “去吧,”封淇说,“好好说。”
  林初焰拧着眉:“我有点担心他不让我走,孙爷爷特别特别好,他肯定舍不得我没地方住。”他把手放到膝盖上,又说:“但是,我真的很害怕给他添麻烦,妞妞和小宝——就是他的儿女,还得要他供着之后念大学呢。”
  封淇问:“这个爷爷的孩子还那么小吗?”
  “恩,”林初焰点头,“孙爷爷说,他俩跟我差不多大,马上高考了。”
  林初焰十分苦恼:“我要直说了是因为担心他被撤职,就害怕孙爷爷心里难过。”他叹了口气,“孙爷爷可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林初焰的样子十分真挚,封淇走到他背后,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你不是没有地方去啊。你就在这儿,很安全,随便你住多久。他知道你有去处,就不会担心了。”
  林初焰昨晚就听到了他这么说,现在听着依旧觉得心里很开心,但是他回答:“我住你这儿,其实也是在麻烦你。”
  他没回头看封淇,但是轻轻地垂下了头。封淇看着他的后脑,听见林初焰倔强又感激的声音:“你给了我好多东西了,我真的已经够麻烦你了。”
  林初焰客气起来,真会把人气死的。那些东西,比空气里的浮尘还微不足道。封淇这样想着,便弯下腰,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你昨天明明说,不会放开的,现在又反悔了?”
  他离得太近,那声音简直是贴着林初焰耳际说出。林初焰闷声回答:“那我也不能这么吧?跟住在孙爷爷那里麻烦他有什么分别?”
  “有区别,”封淇还是拽着他的手,条理清晰地说:“首先,你住我这儿不会对我造成任何职业方面的压力。其次,我有钱,我乐意。”
  林初焰没忍住笑了下:“哥你霸道总裁文看得不少啊?”
  封淇也笑了,他把林初焰的手轻放回他的大腿上,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初焰,你就住这里吧。不白住,种花这两天,就算包食宿,不给你算工钱。之后住在这里,就交房租,等你找到事儿做就交,不急,但是我会收。”
  林初焰沉默了几分钟,最后才站起身:“那我先去洗碗。我再多做一些家务吧,什么活儿都交给我。”
  这是一种不卑不亢的接受善意的方式。封淇笑得很温柔,他转身走开:“好,我不打扰你,都交给你做。”
  由于不知道孙秉志白天的工作是什么样的,林初焰就给他发了短信,说等他换班的时候去找他。孙秉志却很快回拨了电话过来,叫他在四中附近的公园等他。
  在湖边的长椅上没坐多久,孙秉志就来了。林初焰站起身,冲日渐变得佝偻的老人挥了挥手。
  孙秉志坐到他身边,先是喘了好几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平复过来。老年人的身体机能逐渐退化,尽管他常年锻炼,还是比不过年轻人了。
  林初焰还在斟酌着用词,孙秉志却先他一步开口了:“昨晚你听到啦?”
  林初焰吃惊:“你看到我啦?”
  孙秉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老啦,但是耳力还没减弱。看着个黑影飘过去,脚步声不大,还是听得出来很急促。”
  林初焰替他理了理翘起的衣领,说:“没老没老。耳聪目明的,年轻着呢。”
  孙秉志笑了几声,问他:“就因为听到老李要一起守夜,你害怕所以昨晚就不回来啦?”
  孙秉志活得这么多年,什么心思看不透?他接着说:“老李不会说什么的,你叫我爷爷,他能赶你吗?”
  “不是,”林初焰冲着他笑,“孙爷爷,我觉得这样不好。那是你工作的地方,我呆在那里,是对你工作的不负责。”
  孙秉志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老头儿活了这么久,总觉得帮助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守护着学校里的孩子们,看到孤弱无依的林初焰,也就很自然地想要守护他。
  孙秉志的手掌抬起又落到自己的腿上,最后还是伸出来摸了摸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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