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降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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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部经理说完情况后,那边又发出悉悉的摩擦声,声音变成了女声:“是这样的,林总,我朋友的手包全部的价值至少二十万,这金额立案都行了,还是在贵公司总部的展厅失窃的,如果你本人不来表个态,就太不负责了。我朋友还是外国人,这件事闹开了就是国际问题,像华福沅那么大的公司要是没处理好,闹起来的舆论上可不好收场。”
对方非常咄咄逼人,话语中有逼林既出面的意味,林既礼貌地让她稍安勿躁,公司会立刻调监控查明,如果去确定是在公司内失窃,那么他们会承担她们的损失。
林既决定过去看看,这件事有些蹊跷。华福沅总部大楼的一楼有一个珠宝展厅,里面陈设着华福沅每个季度的当家新款,以及各种原石,参观者进出都要过安检,小偷不可能会选择在展厅里行窃。
来到展厅,林既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就看到了几个保安和两个女性,其中一个有着一头富有光泽的棕色卷发。
林既走过去,说:“监控的结果出来了吗?”
安保部经理看到他,忙道:“已经在看了,确定的是这位客人确实带着手包进来的。”他指的是那名棕发女性。
林既看过去,她也正好转过身。
是个外国人,五官深邃精致,是直观而具有冲击力的美丽,林既见过这张脸甜蜜笑着的模样,应该没有男人能不为她的笑容心动。
林既的呼吸停顿了片刻,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那么措不及防的和新闻里的女主角见面。
派瑞西对这个戴眼镜的中国男人点了点头,又以英文对同伴说:“Julia,一个手包而已,丢了就丢了呗,我不想今天的好心情被破坏。”
“没关系,一定能很快找到的。”同伴安慰道,然后看向林既,对他一笑,“林总你好,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林既微讶,“程小姐?”
正是相十方同父异母的妹妹程姣心。
“很高兴你还记得。”程姣心优雅笑道,“那天我和哥哥闹矛盾,让你看了笑话。”
她提到了相十方,林既又下意识看了眼派瑞西。
程姣心则为派瑞西介绍起来,“这位是林既林总,他和你的相,也是朋友呢。”
“是吗?”派瑞西正视起了林既,对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派瑞西·莱尔林。”
“你好。”林既与她握了握手,又说:“我们一起去监控室看看吧。”
程姣心说:“让他们去就好,我相信你们华福沅办事的效率。”
这信任和刚才电话里的气势判若两人,林既别有深意地看了看程姣心,说:“那么你们要去楼上的咖啡厅坐坐吗?”
“非常乐意。”程姣心果断道,又笑眯眯地和派瑞西复述。
他们一同前往大厦三楼的咖啡厅。
点好单后,林既不经意问:“你们怎么会想到来华福沅参观?”
“派瑞西也是一名珠宝设计师,来中国之前我就向她大力推荐华福沅,这是一个能代表中国珠宝的品牌。”程姣心掩唇笑道。
“不敢当,华福沅还在发展中,远不及其他大品牌。”林既淡淡道。
他们用的都是英文,所以派瑞西也听得懂,涉及到她的专业,她的话就多了些:“虽然我看过你们的一些设计不算出众,但听Julia说你们有些多设计都带有中国传统的意喻,或许需要更深入的了解中国文化才能体会到它们真正的美。”
“是的。”林既礼貌道,“我们还有展品手册,上面详细描述了每一件作品的设计过程和内涵,如果你需要,我送你一份。”
派瑞西显然很感兴趣,微笑起来,“谢谢。”
林既的视线一触即离,他微微垂眸,心想,不知道相十方抵抗得了这样的美人吗?
咖啡上桌后,程姣心笑吟吟地说:“不知道相看到你突然出现,会不会吓一跳。”
林既拿着杯柄的手没动,但咖啡泛起了涟漪。
“如果他会吓一跳,就不是他了。”派瑞西轻哼了声,但不难听出她口吻中的小期待。
程姣心又假惺惺地和林既解释,“派瑞西是偷偷来中国,就是想给她男朋友一个惊喜。”
派瑞西拍了下程姣心的胳膊,佯怒道:“‘偷偷’明明是你吧?一只小老鼠!”
程姣心拉着她的手,哎呀哎呀地撒娇。
她们的亲昵让林既感到狐疑,程姣心和相十方不和,为什么还会和他女朋友走得那么近?
接着他又是一怔,以喝咖啡的动作掩盖自己的苦笑,看,他自己都认定了这个女孩的身份。
接下来程姣心总是提到相,还要硬把林既拉进她们的话题中,林既的对答如流在此时沉寂下下去,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嗯”、“是”。可他还没和相十方分手,他本该是“正宫”,应该有底气说出一切。
但他知道,自己永远在下风,因为掌握生杀大权的是相十方,从恋人到陌生人,只是相十方一句话的事。
这一切都太他娘的操蛋了。
林既在心里骂道。
程姣心还在说:“如果相还和别人有情感纠葛,你也不介意吗?”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林既。
“当然。”派瑞西轻松道,“在我们结婚之前,彼此都是独立的个体,相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中国男人,噢当然,林先生,你也很不错。我的意思是,有许多人喜欢相是理所当然的。他向我承诺了,结婚后会斩断一切,忠诚于我们的婚姻。”
这个答案似乎不是很让程姣心满意,她嘴角有些抽搐道:“在我们中国,这样做似乎不是爱的表现。”
“他和一般的中国男人不一样。”派瑞西天真道。
“是吗,林总?”程姣心又问林既。
她这个提问非常巧妙,在派瑞希的角度看,程姣心的问题林既带入的应该是“一般的中国男人”,但林既和相十方的关系特殊,所以他会下意识的把这个问题听成“你也觉得相十方和一般中国男人不一样吗”,如果他的反应失常,就会被抓住马脚。
但林既对话术的研究也算是老油条了,他表情自然,轻轻往后靠了靠,温声说:“每个人对待婚姻都有不同的态度,既然莱尔林小姐已经和对方商量好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就好。”
派瑞希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林既慢慢拧转着无声扎进心窝的刀子,心想,如果她知道我就是那个“将被斩断”的人,不晓得她还笑得出来吗。
没多久,安保部的人拿着手包过来了。
“找到了,在女盥洗室的最后一间厕所的水箱里。可能是小偷藏在那里面,等人少的时候再带走。”
“说起来好像确实是去了盥洗室后手包才失踪的。”派瑞西恍然大悟,又对失而复得的手包表现出嫌弃,“我不想碰它,可否帮我随便用个什么装起来?”
林既让服务员拿来一个精美的纸袋。
“既然物归原主了,这件事圆满解决,那么,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们随意。”林既对她们礼貌点头,然后走出咖啡厅。
但在等电梯时,程姣心追了过来。
“林既,我们合作吧。”程姣心上来就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林既却听懂了。
第76章
林既的视线移到程姣心身上转了几圈,说:“今天莱尔林小姐的手包失窃,是你干的吧?就是为了见我?”
程姣心无所谓道:“那手包对她而言就是平常人掉了一块钱,她根本不在意。”
接着她话锋一转,玩味儿道:“你现在和相十方在一起,对吧?”
林既神色淡然,并不作答。
程姣心哼了声,微扬起小巧的下巴,神情带着傲慢与得意,和派瑞西面前开朗娇美的模样判若两人,“别小看我的消息渠道,你们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你和他应该不是随意的约:炮包养吧?那你都看到了,相十方他心里根本没你,他早就和派瑞西约好至少两年内结婚。他有跟你承诺过这种事吗?”
他当然不可能对我承诺。林既在心里默默地答,反而还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我们走不到最后。
程姣心还在说:“但至少你们现在还在交往吧?这么说就是相十方出轨!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心就跟个冰坨子似的,他不会羞愧,也不会愧疚,他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因为他完全不在意你……”
程姣心一心想着最大限度刺激林既,什么话伤人她前往外说,最后在换上同仇敌忾的友好面孔,说:“这种渣男就不该让他春风如意,所以林既,和我联手吧,让他从那黄粱美梦里醒过来……”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
林既转头认真地对程姣心说:“我这个角色对他而言,并不重要。抱歉,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忙,帮不上你了。”
然后他走进电梯,电梯门再缓缓关上。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被林既轻飘飘的回绝了,程姣心一下心堵了,气得用力跺了下脚,怒骂道:“狗男男!”
林既表明的无动于衷,在回到办公室后层层瓦解。
他疲惫地坐在办公椅上,摘下了眼镜,靠着头枕,闭上了眼睛。
他完全不在意你。
……还是有一点点在意的吧?不然他也不会选择隐瞒,不然他就直接提出分手,而不是那么麻烦的辗转在两人之间。
可愿意与别人共享的爱情,还叫做爱情吗?
他十七岁喜欢相十方的时候,从不敢妄想能拥有相十方,现在他得到了相十方的爱情,却好像依然没拥有相十方。
或许该到此为止了,和相十方在一起的这半年,他幸福过,这段回忆足够他用未来的人生慢慢回忆。
其实他更害怕再这样自欺欺人的装作不知道下去,他对相十方的喜欢会参杂进怨怼、不满、妒恨。
他的爱太风平浪静了,困不住相十方。
林既真切地感觉到心脏被撕成两半,不敢再跳动。
准备离开办公室时,相十方接到了林既的电话。
“怎么了?”相十方说。
“下班了吗?”林既的声音像缓慢的水流一样。
“嗯。”相十方应着,他的手臂突然被抱住,清冽的香水味儿闯入他的鼻腔,接着一只手顺着他的手臂而下,钻进他的手心里。
相十方定定地看着派瑞西无瑕的笑颜两秒,生生忍住了抽出来的冲动。
而手机里林既又说:“今天要来我这里吗?想和你一起吃饭。”
相十方的声音因为不自在而紧绷了些,“今天有个饭局,去不了。”
“可我好想见你。”林既小声说。
相十方的心蓦地一软,眼神融化,说:“我晚点过去见你。”
这时他们走进了电梯。
“好,那你什么时候来?”林既问。
“到时候打电话给你。”相十方说。
派瑞西看着这个对自己主动牵手毫无回应的男人,发现他在和手机说话时,神情与往常有微妙的不同,而且虽然她听不懂中文,但能听出他的语气,微低,不自觉流露出了亲昵。
“Who is it?”派瑞西摇了摇相十方的胳膊问。
相十方担心林既听到,把脸回避的偏到一边,又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目光。
派瑞西撇了撇嘴角,鼻子皱了一下。
他们走出了电梯,走向大堂的出口,司机已经把车停在楼梯下了,相十方准备和林既道别,林既却突然问:“十方,你今天是私人饭局,还是工作上的?”
相十方说:“工作上的,我手上有个项目里有民事纠纷没解决,今天和法院的人吃个饭,怎么了?”
“没什么,想跟你说别和太多酒。”林既说,“那就这样吧,再见。”
“再……”相十方话还没说完,那头就挂断了。
林既站在相氏集团对面的一家便利店前,亲眼看着相十方携着他未来的妻子,坐进车中,然后流入车道,远去。
好了,该死心了。他对自己说。
相十方还没来得及去想林既竟然先一步挂断话的微妙反常行为,派瑞西如一只明艳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说了什么?为什么你看起来有些温柔?你对我说话时从不这样……”
相十方贴着车门坐,手肘支在嵌饰板上,指节抵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向后掠去的风景,“你不是一直推崇保持绝对独立的相处方式吗?怎么对我的事好奇起来?”
“我是这么说过。”派瑞西咕哝着,“但我们很久才见一次面,我忍不住想了解你。”
“你又接触不到他,了解点儿你能接触到的吧。”相十方说。
听到“he”,派瑞西就放心了下来,身子一歪,靠在相十方的肩上,说:“你今天看到我,没有丝毫惊喜,你真的喜欢我吗?”
相十方调整了下姿势,让派瑞西靠得不那么舒服,才说:“因为伊斯早就告诉我你要来中国的事。”
“噢,讨人厌的伊斯。”派瑞西说,这位心大的姑娘根本没在意相十方忽略了那个问题,她又说:“对了,我去找你之前,还去看了珠宝展厅,在那发生了不少事呢。”
相十方硬邦邦的肩膀硌得她不得不坐直,不过她诉说了起来,从手包失窃,到认识了那里的总经理,但她却省略掉了程姣心的存在。
“那个总经理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我总是分辨不出你们亚洲人的年龄——当然,相,他比不上你。”派瑞西说。
“谢谢。”相十方不以为然道。
“不过他们的珠宝设计确实很有意思,我看了一下午,感觉被激发了不少灵感,将古典传统融入设计中,多么浪漫的理念。”派瑞西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电脑大小的书,给相十方看,“我看中了一对耳坠,灵感来源于你们中国神话中的女娲补天,这简直太酷了!明天你能陪我去看看么?”
相十方正准备随意应下,却瞥到那本书封面鎏金的“华福沅”三个大字,手指忽然抖动了一下。
华福沅,年轻的总经理……
她今天……和林既见面了?
林既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走,他的内心似乎是暴雨前的宁静,波澜不兴,外界的一切都好像提不起他的兴趣,就算想到相十方,似乎也不过是一个尖锐的符号。
只是在走神中差点撞到行人后,林既了无声息的心脏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