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遇见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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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莲姨,是我。”
“今天过去,好,你不要太辛苦,恩,我知道了。”
很快柯冶挂上电话,支着椅子滑动到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却是看不进去。
莲姨是出事以后负责照顾他的人,那种日子对他来说是种煎熬,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都对他指指点点,只有莲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将他护在身后,视他如己出。
后来他有能力以后就从那个让他仇恨的地方脱离了出来,并且把莲姨也接了出来,但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以后,莲姨始终不习惯,后来他只有将莲姨拜托给许孟杰,让莲姨在许孟杰家里做事情,许孟杰自然安排了一份最轻松的事情给莲姨。莲姨也算安定下来。
“我去接珊珊,一会再过来,一起去看莲姨啊。”许孟杰挂掉刚才接的电话之后,对柯冶说。
柯冶起身,“一起去吧。”
正好柯冶打算去买些礼品。
接到许珊珊之后柯冶买了些礼品,一路上在车上柯冶都显得特别沉默,直到车子停在一扇黑色的铁门前。
铁门是打开的,大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两只手握在一起在门口张望,仿佛在等待着谁一样。
妇女看到许孟杰的车子便迎上来,柯冶下车以后看到莲姨带笑的脸。
“莲姨,怎么出来的等。”柯冶提着礼盒看着这个一脸期盼的妇人,眼眸之中带着些许温柔。
莲姨拉住柯冶的手,将另一只手也搭在柯冶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太久没见到你,莲姨想你了,冶儿,你瘦了。”
柯冶心里瞬间注入一股温暖的感觉,像母亲轻抚他的脸庞,像记忆里的安详,像一切都没有变化的模样。
“进屋吧。”柯冶一路牵着莲姨的手,像旧时莲姨牵着他将他护在身后一样。
那双手上布满了茧子,粗糙的纹路摸起来的触感太过于清晰。
时不待人。那些曾在大好时光温柔岁月里对他好的人,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痛苦绝望的死去,就是顺着时间的长河一点一点的衰老,时间究竟给了他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一味的退让和失去,用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完整。时间在用流逝告诉他,岁月有多残忍。
“冶儿,多吃些,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吃红烧排骨了。”莲姨一边给柯冶碗里夹菜,一边说着。
柯冶看着碗里快要堆起来的菜,拿着筷子却迟迟下不了手,往日种种又在他脑海中浮现,最艰难的日子莲姨都始终让自己吃饱穿暖,永远都是一心想着他。
“冶儿,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要多注意休息,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怪叫人心疼的。”莲姨看着柯冶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心疼。
许孟杰和许珊珊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吃饭,他们都知道柯冶久久不来看莲姨的原因,因为在这个看似冷漠而无情的男人心上,还有一块地方不是荒原,那里草长莺飞,春/色盎然。有人隔着围墙迟迟盼,盼他此生幸福平安。
柯冶回应莲姨的是他不停吃菜的模样,他知道说再多的话告诉她自己很好都没有用,她想要的不是他说他很好,而是他在她面前像从前一样。
只不过他再也回不到从前,回不到那个姐姐聒噪的在他身边大喊大叫,拖拽着他让他去参加他们的游戏的午后,回不到父亲教他写书法时告诉他提笔下笔要刚劲有力,柔中带刚场景,回不到母亲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过那田间小路的温柔。
莲姨看着柯冶埋头吃饭的模样,脸上露着笑容,眼里却泛出怜惜的泪光,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有出息的人,她知道柯冶一步步走到今天太不容易,她原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那个她看着长大的柯冶,却再也不是从前的冶儿,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他付出的代价,他付出的何其之多,得到的却又是什么?荣华富贵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让他失去了半个人生,变得冷漠而没有一丝悲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寸香的地雷么么哒~
☆、逃避
空旷的房间,窗帘拉的很严实,但是窗外的光依旧透过窗帘微弱的照进屋子里,房间里安静得要紧。林青彦蜷缩着睡在床上,眉头微皱,模样有些痛苦,好像做了噩梦一般。
直到柔和的钢琴曲响起在房间里,林青彦身体突然的抖动,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场景片刻之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睡不好,每当他闭上眼睛他都能看到过往那样的场景,柯冶的脸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噩梦。
这几天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敏感过了头,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都会竖起耳朵听着,他害怕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开门声,害怕看到那一张不愿见到的脸。
林青彦开始觉得家也成了他恐惧的一个地方,暗藏着预测不到的危险,哪怕琉璃打翻碗的声音都会让他的心咯噔一下。
索性这几天柯冶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可是他脑子里的那根线一直都崩得很紧,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都快要疯了。
当柔和的钢琴曲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林青彦回过神来,将闹钟关掉,起身穿衣服,生活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去想东想西,不会给他喘气的机会,他还需要为了生存而奔波。
林青彦匆忙给琉璃准备好吃的以后就将门反锁起来,这个动作这几天都已经让他成了习惯,虽然他知道有钥匙就可以开门,但是他却宁愿这样自欺欺人,好像这样会让他安心一些。
快速地离开小区之后他渐渐放慢了脚步,他像逃跑一样拼命的逃离他自己的家,林青彦嘴边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他唯一的容身之处却也成为了一个让他想要逃离的地方,他好像成为了一个流浪者。内心时刻揣着恐慌,而这一切都是柯冶给的。
微风吹着林青彦的头发,原本已经是六月的天气,温暖的风却让他觉得有些冷。即便是再好天气,再温暖的大太阳,也没办法驱散他心里头的阴霾。
林青彦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加快脚步去工作的地方,只有忙碌才能让他的状况得到缓解,才能让他不去想太多。
“青彦早!”叶暖刚刚换好工作服从更衣室出来,看到林青彦正好推门进来。
林青彦牵起一个笑,“早。”
问候以后自己便向更衣室去,出来之后店里的一些员工都基本上到了,大家相互打过招呼以后,开了简单的早会,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起来。
早上的顾客不是很多工作量也比较少,林青彦为了让自己不去想七想八,便主动去帮大家做了一些事情,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叶暖叫他吃饭的时候,他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他多希望时间再走的慢一点。
吃饭的时候,叶暖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林青彦对面,看着林青彦机械般的将饭菜往嘴里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
“在想什么?”叶暖问。
林青彦好像被吓了一跳,夹起菜的手一抖,菜又落在盘子里。
叶暖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打趣笑着说:“我很可怕吗?都吓成这样了。”
林青彦有些不好意思,“不是。”
“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暖从他脸上看出了些疲惫。
林青彦勉强自己一笑,“没什么事情,就是身体还是不太舒服。”
林青彦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菜,难受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孤独惶恐的内心。
叶暖点头,毕竟他前几天才生过病,也开始吃起自己的饭。
“对了,你表哥还有在照顾你吗?”叶暖像想起什么一样问他。
林青彦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一顿,脸色瞬间就变白,他低下头不看叶暖,不让她察觉自己的反应,“恩。”
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从一开始就是谎言,他是迫不得已才说柯冶是他表哥,但是被人问起,他还是有些尴尬,索性一句带过。
叶暖看他的模样,心里头的疑惑越来越大,但是也没有怎么多问,继续吃饭。
午休过了以后便开始忙起来,下午的顾客也开始多起来,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前,林青彦都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是一下班以后,他却在店门口停住了脚步,周围的人群嘈杂的喧嚣着,他却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恐慌着,不安着,他不敢踏出脚步,不敢回家,即使他看起来再怎样镇定,他的内心依旧恐惧着。
“青彦,怎么还没走?”叶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却看到林青彦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青彦回过神,“小暖……”
最后叶暖陪林青彦走到他们小区门口,“你上去吧,我等你。”
林青彦依旧有些犹豫,但还是向自己家里走去。
叶暖看着林青彦的孤独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那样优秀,却不受上天眷顾,失去了亲人,好不容易有人来看他照顾他,却又和他表哥吵架。
叶暖看到林青彦家的灯光亮起来,知道他已经到了家。她想起刚刚在店门外林青彦那样孤独无助的看着她,她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她的追问之下,林青彦才说他和表哥意见不合吵架了,所以有些不想回家。
她不知道他跟他表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但是林青彦的性格她多少知道一些,自己几乎从来没见过他和人有冲突,就算是刁钻的客户发难,他都是微笑着的。
至于他那位表哥,叶暖觉得不像个普通人,虽然只见过一面,叶暖也觉得那位表哥身上有种让人紧张的压迫感。
林青彦抱着琉璃下来的时候,叶暖还在看着地上游神。
“小暖……”林青彦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毕竟他骗了叶暖,说自己和表哥吵架,不想见到表哥,虽然谎言是假的,但是不想看到柯冶是真的。
听到有人喊自己,叶暖抬起头,见林青彦已经收拾好他的东西,怀里抱着白色的小猫儿站在自己跟前。
“你确定吗?”叶暖又问了他一遍。
林青彦想了想,点点头,他不想再留在自己家里,他害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疯掉。
叶暖看着林青彦的模样,眼神之中渴望帮忙的目光,她不知道他跟他表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想要躲避,叶暖觉得有些心疼。
“那就走吧。”叶暖抱过他手中的猫儿,刚才在路上他和自己说起来的时候,自己向他提议要不要先去自己家住两天。
叶暖家是复式的两层楼,一楼有房间但是家里人都不住一楼,一楼一直都是租给别人住的,刚好还剩一间屋子,所以才会问他要不要去她家,毕竟她自己作为一个外人的角度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去插手林青彦和他表哥之间的事情,她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一些帮助。
林青彦看着叶暖抱着琉璃走在他前边儿,眼神里带着感激,他很感谢叶暖能帮助他,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叶暖是个很好的女孩,热情而开朗,对每个人都很和善,长的也很漂亮。想到这里林青彦低下头,眸色一沉,剩下的想法他已经不敢再去想,他现在带着满身污/秽又有什么资格去想其他的事情?他连自己目前的状况都没办法改变,一无所有,并且还是那样的懦弱而无能。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中途叶暖给家里人说了一下林青彦的情况,家里人也表示了同意。
后来到达叶暖家的林青彦思绪还是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事情都让他觉得好疲惫,好像一放松下来他就站不起来了一样。
“是青彦吧?快进来呀。”
林青彦听到这句话之后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女人面色和蔼的看着他。
叶暖叫了一声妈,林青彦才反应过来,“阿姨你好,我是林青彦,这么晚打扰,麻烦你们,不好意思。”林青彦有些紧张,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跟长辈们交谈过了。
“你的事情我听小暖说过了,暂时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年轻人赌气也难免,不过还是要沟通才可以解决问题,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我们家住下吧,房间我跟小暖她爸已经收拾好了,床铺也换上了干净的被褥,一会你就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跟小暖和阿姨叔叔说都行。”叶暖的妈妈怎么会看不到林青彦脸上的疲惫和倦容?他的事情自己也从叶暖那里多少听说了一些,这么好的孩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谢谢阿姨,麻烦叔叔阿姨了。”林青彦心口一热,父母离开以后,再也没有人跟他说一些关心的话,讲一些道理,他也看出阿姨脸上的怜惜,不管是出于关怀也好,同情也罢,他都很感激。
叶暖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对着林青彦点头一笑,就跟刚从一个房间里头出来的叶暖爸爸上楼去了。
叶暖将林青彦带到房间里,将琉璃放在地上,告诉了他一些家里的情况,比如说洗手间在哪,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上班什么之类的,然后叫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林青彦环顾了一下房间,又给琉璃倒了些吃的,然后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放好,其实他也没有带过多的东西,只不过带了两套衣服,带上琉璃要用的物品就匆匆逃离家里,相比于在家中时刻惶恐,这一刻他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然后一股可悲的情绪又涌上他的心头,逃离他自己的家里,他竟有一种轻松感,真是讽刺。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有太多种无奈,都没办法避开。
他收拾自己的衣服去洗漱完毕以后,当他坐在床边,身体接触到柔软的被子,一瞬间觉得好疲惫,当他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线放松下来以后,他整个人都觉得好累,他躺上床以后,接触到枕头的那一瞬间,就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他闭上眼睛,只想安安稳稳,没有梦魇的睡一觉。
☆、夜色
夜晚城市之中所闪烁着的灯火酒绿,大街小巷震耳欲聋的靡靡之音,多少人褪去白天职业的拘束,在黑夜之下释放自己的情绪,在黑夜做的幕帘之下狂欢放纵,这城市之中的人永远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