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赶紧给臣关了电视写作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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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夏哪儿能放心,尽管他试图挣脱,却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放,“老师,你放松,随着我的动作来,很简单的……”
韩非明全身紧绷着,大气也不敢出,死死盯着地面,“放开,我自己能行。”
毕夏稍微松了下手,就被他一把挣脱,“……老师,小心点啊。”
他话音未落,韩非明就扑通一声俯倒在地上,撑着地面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毕夏吓得赶紧冲过去扶他起来,搀着他靠着扶手站好,接着弯下腰,卷起他的裤腿检查伤势。
韩非明咬了咬牙,“没事,你让开,我还要……”
“老师。”毕夏抬起头来,皱着眉认真地看着他,“滑冰是很危险的,不能逞强。我之前就见到有人摔得头破血流,被担架抬着出去呢。”
“你倒好,教训起我来了?”韩非明睨了他一眼,“我看那边初学者鲜有不摔,也没有摔出什么事来。凡事不自己去摸爬滚打,光靠人扶着搀着,又能做成什么?”
老师这话实在是富有哲理,倒让毕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好吧,那老师,我先扶你一段,让你体会一下,然后你在自己练习。就算是修行在个人,但也得要师傅领进门嘛,你说是吧?”
“师傅领进门?”韩非明故作愠怒,在毕夏额头上弹了一下,“有出息,都当上我的师傅了?”
毕夏刚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恢复了理直气壮,“老师,这可是你叫我背的——‘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长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对吧。”
韩非明不禁展颜,“好一个术业有专攻……懂得学以致用,果然大有长进。好,就依你。”
“那好,老师,咱们要开始了——”毕夏说着,滑到他身侧,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的手臂,“放松,然后慢慢往前……对,没错,身体前倾……小心!”
正要一个趔趄跌到时,韩非明忽然感到他扶在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陡然收紧,整个人顺势靠在了毕夏怀里。
毕夏显然也被两人姿势的演变吓了一跳,有些怔忡地眨了眨眼,接着触电一样缩回了搂着他腰的那只手,“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
韩非明微微喘息着,过了半晌才平复了心情,“既然不是有意,你又何必慌张?继续。”
本来以为,自从前世被强迫的经历之后,他一定会相当抵触与同性的肢体接触。但方才情景历历在目,他靠在毕夏身上时并不觉得不适,反而有种……
有种……
韩非明紧紧攥着拳头,虽然还由毕夏扶着,身体却再度紧绷起来,尽量减少着接触,不复之前的轻松自如。
毕夏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虽然一脸委屈,但也处处小心,尽量不碰到他,只是教起学来不想刚刚那样带劲了。
他落寞的样子让韩非明想起在他不久前的话——“老师,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呢?一个……一个影子吗?”
自然不是。
韩非明踉跄了一下,连忙伸手抓住了毕夏的手臂,却还是跪倒在了地上,本来就被摔得不轻的膝盖再受重创,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来。
估计是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了,毕夏呆呆地站在他面前,“老,老师,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能说出话来,韩非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别发愣了,拉我一把。”
“可是……”凑近了些的毕夏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老师,我怕又会……”
韩非明蹲坐着挪到了栏杆边上,扶着栏杆艰难地站了起来,再次挽起裤腿。膝盖上的伤痕已经泛起了一大片淤青,看起来有些吓人。毕夏着急得不行,拉上他就要往休息区走,“老师,还是不滑了,咱们去看电影吧,再这样摔下去不行的。”
韩非明一手紧抓栏杆,一手放下裤腿,摇头,“不,我要学会。”
“可是……”
“你扶稳一点,不就不会摔了?”韩非明说着,笑了笑,“就像刚刚那样。”
接下来的练习,两人又恢复了刚开始的那种比较稳当的姿势。毕夏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一路上都相当安稳。身体的意外接触不能说没有,但看到老师似乎不怎么在意了,他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心中还有一个仅存的顾虑,“老师……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韩非明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感觉,正滑的起劲,闻言随意答了一句:“什么?”
毕夏却忧心忡忡,“我是说……我们被误会的那件事。”
韩非明正准备发力加速,闻言一个分心,脚下打滑,差点仰倒,“你,你为何提起这个?”
毕夏托着他的腰的手渐渐加大了力度,“因为……我看老师好像很不喜欢和我挨在一起的样子,就在想——老师是不是觉得很介意,所以想避嫌……”
“恐怕在意的人是你吧。”韩非明转头看着他的眼睛,“为师教你的,都忘了吗?”
“我都记得。”毕夏弯了弯嘴角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可是老师,不是这个的问题——我是没什么关系啦,但我不希望你……不希望你被人误会成不好的样子。”
“清者自清,你不必多心。”韩非明用平淡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捉风捕影之事留给那些庸人去罢,咱们只管做好当下之事。”
清者自清……
话是这么说,但毕夏却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那个“清者”。之前向周叔保证说他和韩非明“没什么”的自信,多半是从韩非明的态度而来的。老师绝不可能对他有感觉,所以两人当然“没什么”。但要是问毕夏自己的想法……要他发誓说他对老师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感觉,那他一定是不敢的。
这么久以来,毕夏一直试图说服自己——老师的感情是出于师生长幼之间的尊重,或者朋友之间的情谊,但内心的某一个角落,他是暗自承认着了的。
只不过,这个角落他从来没敢让别人看到过,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窥视。
被他带领着滑了几圈后,韩非明愈发轻车熟路,甚至放开了毕夏,自己滑了几步。虽然还是不敢在远离栏杆的地方滑,而且每滑上几步就不得不扶一次栏杆,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十足的进步了。毕夏就在他后面不远处盯着他看,情绪随着他每个动作而起伏。
只要掌握了原理,其实也不算特别困难。韩非明又走走停停地滑了几圈后,终于可以放开栏杆,自如地滑动一段距离,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滑得相当谨慎,从不敢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因此很久都没有摔过跤了。毕夏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跟在他身后与他商量中午去哪里吃饭。
聊到一半时,场中央忽然爆发出一阵赞叹声,韩非明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刚刚的小姑娘单脚尖着地的旋转,速度极快,令人目眩又有些心惊胆战。
韩非明小心翼翼地滑向了场中央人群聚集的地方,欣赏着小姑娘接下来的花样,也忍不住随着人群一起发出惊叹之声。
毕夏站定在他身后,双手抱臂,酸溜溜地说:“切,这算什么。我比她可厉害多了。”
韩非明正被满眼的花式迷得眼花缭乱,闻言露出怀疑的神色,“当真?”
“当然是真的。”毕夏气鼓鼓地说,“不信你看。”
他说罢后退了一段距离,在空旷无人的一块冰面上表演起了比隔壁小姑娘还要齐全的花式,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变换舒展,在冰面上肆意遨游。
这边砸场子一般的表演也吸引了不少观众,时不时响起的喝彩声让毕夏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到最后也打算和那个小姑娘一样以高难度的旋转收尾。
他越转越快,韩非明看得起兴,向前凑了凑,却被冰刀尖绊住,朝毕夏身旁翻了出去。
围观的人爆发出惊呼,眼看着毕夏的冰刀就要划过韩非明的手指时,前者硬生生地转变方向避开,而自己却因为不自然地动作而飞了出去。
“咚”的巨响后,是一阵死寂。
韩非明颤抖着撑着地面坐起来,但双腿却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他脸色惨白,拖着沉重的冰鞋爬向好几步远处的那片血迹。
“毕夏?毕夏?”他用被冰面冻得僵硬发红的手指握住毕夏的手,心悸不止,“阿夏?你怎么样……”
毕夏毫无反应。他的脸色在从后脑流到脖颈的殷红衬托下格外苍白。韩非明搂住他,捧着他的脸,微弱的声音呢喃着,“阿夏,阿夏,阿夏……”
紧接着,声音爆发出来——
“来人啊!谁来救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撒下了一盆巨大的狗血【捂脸】
小剧场:
韩非明:毕夏!毕夏!来人啊!
众人:……
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宣太医”了。
☆、只是一个影子
韩非明坐在手术室的门外,靠着冰冷的椅背,涣散的目光随意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
刚刚有人来对他又是出血又是颅内压的说了一通他听不懂的话,接着遗憾地说……说通知一下家属吧,说不定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他问。
那人只是叹息,却没有回答,只是匆匆地离开。
毕夏的手机很可能是在摔倒的时候掉出去了,找遍了他全部的随身衣物都没翻到。韩非明没存周先生周女士的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得到他们。
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
半晌后,他身体前倾,撑着额头,用力地积压着太阳穴。
他什么都不愿意想,也不愿意弄明白……究竟,来得及什么。
十几分钟后,一个阴影挡住了走廊间惨白的灯光,“非明。”
韩非明放下手,吃力地抬起头来,“敬之,你总算是来了。我只有你的号码……”
一语未完,泪先满面。半晌之后,他才哽咽着说出话来:“敬之,你……可曾听我的嘱咐,打通了周先生他们的电话?”
罗恭坐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掏出纸巾,帮他擦着眼泪,“打通了。周舒周怡他们两个正在外地出差,已经订了机票,会连夜赶过来。”
韩非明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太迟了”。
“不会迟的。”罗恭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而可信,“更何况,迟一点更好。等他们两位回来的时候,阿夏估计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也就省得他们担心一场,对吧。”
韩非明只是摇头,虚握的拳头颤抖着。
罗恭见状叹了口气,放开了他的肩膀,“非明,你这样折磨自己,就能让阿夏度过危险吗?”
韩非明深呼吸几次,擦干了满脸的眼泪,终于克服了颤抖着的哭腔,声音平静地说:“你为什么要来?”
罗恭微笑,“你在说什么呀,非明。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没有别的办法。”韩非明说,“但你却有选择的余地。——为什么要来?别说什么兄弟情深,你与毕夏的关系多糟,我也并非不知道。”
罗恭保持着微笑,“为了你呀,非明。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韩非明抬眼看着他。
良久。
罗恭败下阵来,用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好吧,你总是这样,就不能偶尔给我留一点浪漫的余地吗?”
韩非明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快说吧。究竟是为什么?”
罗恭说:“毕夏想让自己变成罗家的合法继承人之一,这就导致了我和他绝不可能永远是朋友。但实际上……也没有必要一直是敌人。”
韩非明皱眉。罗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想与毕夏联手,可能还存着想拉拢韩生的心思,极有可能是为了对付他的兄长罗友。
或许此时他们的势力比起之前有所涨落,再不复均衡的局面。
“我想知道你犹豫的理由,非明。”罗恭再次放柔了声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如果能与我合作,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毕夏都是最好的选择。说实话,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毕夏永远也无法获得罗家的认可。但如果有我做盟友,一切就不一样了……”
韩非明推开他扣在自己肩骨上的手指,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我不想参与你们的纷争,阿夏也不想。”
“非明……”
“如果阿夏这回能挺过去,我定不会再勉强他参与此等于己身无益、他又不愿做的事。同样——也不会让别人勉强他。”韩非明说着,站了起来,扯出一个笑容,“你能赶来,我很感激,也仅限于感激而已。”
这显然是逐客令了。罗恭的脸色有一瞬的阴沉,但很快恢复了原状,“非明,我等着你明白过来的那一天。”
他说罢起身离开,没一会儿,身形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而韩非明瘫倒在躺椅上,自觉周身冰凉。
·
在混混沌沌中,毕夏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场景。韩非明站在毕家的门口,而他站在楼梯上,穿着有着卡通图案的幼稚睡衣。
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相遇。那时他仍把自己掩饰在伪装背后,假装一个天真的孩子,观察着、试探着。
那时他绝对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自己撕开这层伪装,对这个叫韩非明的男人推心置腹。
也没想过,他会为这个人的举手投足而或紧张、或欣喜。更没想过……当这个人离他而去时,他的绝望、疯狂和那种不惜一切也要把人找回来的渴望。
他在韩非明面前,永远存不住任何心思,就好像一汪清水,一眼看过去就能窥透所有秘密。而韩非明……
他现在甚至不能确定——对韩非明来说,他究竟算是什么?
一个……一个影子吗?
但失去意识之前,那个人怀抱的触感仍然存留在他的记忆中。韩非明呼喊着他的名字,语气中的焦急又那么真实……
那么究竟,他算是什么呢?
“有意思。”
一个声音说。
毕夏一下子警惕起来。自从陷入这样的混沌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接收到外界的声音。
不过……与其说是外界传来的,这声音似乎更像是生成于他的意识中。
不,不是吧?摔了一跤之后他的第二人格解锁了吗?
那个声音继续说:“你想了解韩非明吗?”
“或者……换个说法,你想知道他对你隐瞒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