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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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蕴喆也知道自己的迟疑让许靖枢烦恼了,可他何曾不是?他原以为自己的答案像回答妈妈时那么轻松,没想到是他想当然了自己。他想,他明明已经很喜欢许靖枢了,他非常确定自己喜欢他,可为什么还会差一点儿什么?
“能先摸摸你吗?我想……先习惯一下。”许蕴喆轻声问。
许靖枢犹豫着,剪平的指甲隔着衣料轻轻地刮,手指头的肉也一遍遍地磨蹭在衣料上,那儿有些湿了,难为许蕴喆还能忍着。“嗯……”
“想做?”许蕴喆凝神听见了,为难道,“但今天……”
许靖枢抬手托起他的下巴,吻在他的唇上,在另一只手往里握紧时,哼声道:“摸摸我。嗯……”他迷醉地笑了,在意识混乱以前,问:“我是男生吧?”
他抚摸他发烫的脸颊,脚踝扣住他的脚踝,确认地说:“是,我摸到了。”
许靖枢又想到那包抽纸了,他想起自己有很多好奇没有来得及问许蕴喆,比如,许蕴喆上一次用那包抽纸是什么时候。
他应该也会用的,他的生活里一定不只是那些卷子和作业本而已。
许靖枢光凭他的手指就知道了。
只是,这样的感觉对许靖枢来说竟然有些新奇和陌生。他不再是孤孤单单地坐在电脑前,或者躺在床上,在伴有水声的呼吸里,他还拥有拥抱带来的热量。
风还是一阵阵地往他的鼓膜里吹,呼哧呼哧地响。
许蕴喆的舌尖在他耳朵的软骨上逗弄,无意又贪婪,像双手那样发自本能。
于是,许靖枢也本能地呻吟了,如同沉浸在这阵飓风里,往平静的风眼中下坠。
他在着落的当头要抓住些什么,是许蕴喆的肢体,是他有力的肩膀和胳膊,是他瘦削的踝骨和膝盖,是他颤抖的背脊和腰肢,甚至是略微冰凉的臀部。
风声随着他的抚摸而更加响亮,许靖枢没来得及干燥的颈项再次被吻湿,如同涨潮时的浪,只会一步步、一寸寸,往沙滩上蔓延。
许蕴喆关于那包抽纸没有任何联想,那对他而言不是常有的体验,他平时不会记在心上。
他反而想到不久前结束的体育会考。
在几乎孤独的前进时,他听见许靖枢的叫喊。
这种感觉太奇异了,许蕴喆拥着他的身体,由身到心,全是要付之一炬的焦虑和荒唐。他像是要跑到终点的运动员,在难以平静的呼吸里急着冲刺,迈开的却不是自己的双腿。他只能更加焦虑,许靖枢的声音也更加轻盈。他的呼吸为此越发急促,而明明,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听见的却不是自己的呼吸。
“许蕴喆……”许靖枢捧着他的脸,唇舌却怎么也碰不到一起。他为难地低头,黑暗里只能听见声音。他口干舌燥,嘴巴微微张着,好不容易才被许蕴喆寻着了。
许蕴喆的全部悸动都不在自己的手里,他迷失又兴奋,越来越心焦,只想着更快地冲过终点。
好像只有冲过终点,才能找回自己。
像是那个午后,许蕴喆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响,用尽全力冲破终点的红线,撞进许靖枢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许靖枢险些因为太累睡着了。他依稀听见身边窸窣的声音,才重新感觉指间没来得及干透的湿润,进而红了整具身体。
他迟疑片刻,睁开眼看见许蕴喆已经坐在床沿。
镜中的微光照得他消瘦的身体微显单薄,泛着一层如月光般暧昧的灰白色。
他没穿衣服,许靖枢盯着他的腰背看了一会儿,再往下看,怀疑他的皮肤上是否会留有自己抓过的红痕。
趁许蕴喆没注意,他蓦地凑近,往他的后腰亲了一下。
许蕴喆惊得整个人微微弹了弹,回头看见一双透明澄澈的眼睛,哑然失笑。
许靖枢亲昵地往他的臀肉上蹭了一下,和用手摸一样,有点儿凉。
“要去洗澡,或者洗手吗?”许蕴喆问。
许靖枢摇头,怕在黑暗里他看不见,说:“给我纸。”
“哦。”许蕴喆恍然,左右看了看,一时没找到裤子,便直接起身往书桌旁去,分别从桌上和抽屉里拿了抽纸和湿纸巾,递向他。
房间里虽然没开灯,但有光,即使非常微弱和暗淡,也足以让许靖枢的目光锁定在许蕴喆赤 裸的身体。
许靖枢怔怔地望着他,他没穿衣服,手里拿着纸巾,坦然地递向他。如果许靖枢再看得仔细一些、认真一些,他完全可以看清许蕴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不拿?”许蕴喆把抽纸往被子丢,扯出纸包里的湿纸巾,擦着手说,“等会儿再帮你擦吧。等一下。”
话音未落,许靖枢的胸口忽然涌上一股难以克制的温暖。他倏尔掀开被子跪起,让自己的躯体也暴露在这朦胧的微光当中,继而抱住许蕴喆。
纯粹的拥抱洁净得让许蕴喆错愕,他将手上的污浊擦干净了,却没有弯腰回抱他,问:“怎么了?”
皮肤贴着皮肤,许靖枢不敢把手摸在许蕴喆的身上,一直虚空地握着拳头。他用干燥微凉的面庞蹭了蹭许蕴喆干燥温暖的胸膛,没有被汗水和激情润湿的皮肤上,弥漫着单纯的亲密。他抬头问:“为什么不抱我?”
许蕴喆错愕,不好意思地笑道:“刚用湿纸巾擦过,还有点儿凉。”
听罢,许靖枢收紧手臂,脸往他的胸膛更贴了些。
许蕴喆把手心手背反复搓了两下,等有温度了,轻轻抚摸他的肩背。
“这是我第一次追求、第一次告白,也是第一次恋爱。”许靖枢重新抬头,望着他说,“谢谢你,让我没遇上什么挫折。”
若要说感谢的话,许蕴喆大概能说得比这多得多。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头顶,问:“帮你擦手?”
“嗯。”许靖枢坐下后把弄脏的手伸给他。
趁着许蕴喆帮自己擦手的时候,许靖枢望向窗户,通过窗帘间的缝隙,他又看到了那个窗外。外头不知从何时开始飘起小雨,这场景在电影里没有出现过,像是许蕴喆送给他的一幕。
第九章 …1
虽说离开家前和许砚深有过一段莫名其妙的争执,但许靖枢次日醒来,想到那段争执,心中反而有些不痛不痒的不适。
夜里尽管有过交谈,可清早醒来毕竟还是不一样。
无论是许蕴喆还是许靖枢,都为他们已经“进一步”的关系而不安着,不安的核心却是说不出口的激动。
回家后该不该得意地向许砚深宣布呢?哪怕以现在的状态,从某种程度上说……许靖枢问:“许蕴喆,你说,我还是处男吗?”
正在衣橱前给他找衣服的许蕴喆生生地被唾液呛着,咳了两声,道:“随便你吧。”
“这怎么能随便我?”许靖枢的确疑惑,所以才问的,可看他的耳朵红得很,也跟着赧然了。他想了又想,说:“许蕴喆,等你再习惯一点儿的时候,我们做 爱吧。就是,真正的那种。我不介意当0。”
许蕴喆本想说谁管你介不介意,但看许靖枢的表情实在像约着自习那么坦然,说道:“你不是早说我们是‘年下’吗?”
“也是,我忘记了!”许靖枢兴奋得从床上跳起来。
许蕴喆哭笑不得,把衣服递给他,说:“穿吧。”
他脱了睡衣,穿着许蕴喆给他选的衬衫,问:“为什么挑这件?觉得我穿会帅吗?”
许蕴喆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出门洗漱去了。
可想不到,等许蕴喆从浴室里回来,许靖枢的兴奋劲儿还没下来。
他逮到许蕴喆便问:“许蕴喆,我突然想起还没问你,你介不介意当1?”
什么?许蕴喆拉开椅子的手僵了顷刻,古怪地看他。
他笑着解释道:“因为其实gay圈里,就是0多1少。而且,昨晚的情况,我也没办法做判断嘛。”
许蕴喆怀疑自己的面部肌肉已经抽搐了,半晌,他答道:“不介意。”话毕落座。
“那……当0呢?”许靖枢又问。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答:“不介意。”
“真的假的?”许靖枢惊讶极了,“可是,你原本是直男!”
“许靖枢!”许蕴喆忍无可忍,转身骂道,“别一大早就找揍好吗?”骂完看许靖枢呆住,他心头一软,头反而更疼了。
等了一会儿,许靖枢看他又背过身去,瞬间把刚才的境况忘得一干二净,解释道:“我是很期待咱们的初夜,所以才想问问清楚的。你想,如果到时候我们连分工也搞不清楚,岂不是很耽误事儿吗?”
再这么下去,许蕴喆怀疑自己会哭。他叹了一声,放弃道:“随便吧,到时候你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太敷衍了。”他嘟囔道。
许蕴喆的心仿佛被堵了一下,可他忍着没发火,回头道:“赶紧刷牙洗脸去吧!”
“没有早安吻吗?”他眨眼道。
许蕴喆不为所动,冷冷说:“刷牙洗脸去。”
“哦。”许靖枢乖乖地答应,下床套上拖鞋,往外去了。
许蕴喆没想到,在两人经历过那样的亲密以后,自己对许靖枢的忍耐程度还是那么低,正如许靖枢还是那么气人一样。他得承认,有的时候他分不出许靖枢那些惊讶和玩闹的真假。
大概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许靖枢是可爱的。
许蕴喆在心里这么挖苦自己,但对于许靖枢的“期待”,又依然有迟疑,关于到底怎么分工,还有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更习惯”。
和一个同性这么亲密地接触,这在许蕴喆以往的体验里前所未有,甚至于,在他已经喜欢许靖枢以后,和没有过相关的遐想。这表面上无欲无求的柏拉图式恋爱,是一种假象,当隐秘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时,真相才显露出来。
原来怀里抱着的是男性时,他同样会兴奋,原来被男性抚摸时,他同样可以达到高潮。
那些原本关于男与女、是与非的界定在一次相拥后模糊了,许蕴喆走上一条全然陌生的、从未考虑会涉足的道路,所以,当许靖枢问他介不介意时,他完全没有头绪。如果他已经不介意许靖枢是男生,抑或说不介意自己喜欢男生,那么在这段关系里,在并非占据生活和感情大部分体验的性 爱中,又何必介意1或者0?
他不是敷衍,他真是无所谓的,只要对象是许靖枢,许蕴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不可能。
许蕴喆背好了单词,只等着许靖枢回来,两人一同吃早餐去。
期间许芸婉在院子里叫过他一回,他说要等许靖枢。
“行,我出门买菜去了。包子和稀饭都在厨房,你们等会儿自己吃。”许芸婉已经拎着买菜的篮子,问,“今天你们要出门吗?在不在家里吃午饭?”
许蕴喆想问问许靖枢的意见,担心他有别的打算,回答说:“你先去吧,等会儿他回来,我问问他。”
因为体育会考举行在周五,他们得以有一个完整的周末。这是许蕴喆上高中以后的稀奇事,除了校庆日遇上周五以外,他完全忘记还有哪一周能在周末休息两天了。
许蕴喆拉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洒满房间。他抖了抖床上的被子,把被单和床单都仔细看了看,确认不需要更换后,把被子叠好来,床单也重新抹平皱褶。
他在枕头下找到许靖枢的手机,看来这家伙是枕着手机睡了整晚。
许蕴喆拿起手机时,屏幕自动唤醒了。
他在无意间看见屏幕上的未读信息,不禁愣了一愣。
屏幕上显示着:靖枢,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发件人是“傅阿姨”。
傅阿姨?“傅”这个姓氏在生活中不常见,看见这个发件人,许蕴喆自然而然地想起不久前出现在成人礼上的那位傅红鹰傅医生。她不但在那天帮忙把许仲言送往了医院,更在这之后让他转院至静安,到她工作的五医院里。
许靖枢的生活里,也有一位“傅阿姨”吗?而且,会在生日到来之际发信息问想要什么礼物的长辈,看来不是一般的关系。
许蕴喆把手机放回桌面上后,依然为这样的巧合感到惊讶。
话说回来,傅红鹰只出现过那么一次,在成人礼那天过后,许蕴喆再也没有见过她。有的时候,许蕴喆甚至怀疑她的出现是不是只为了解决许仲言的事情,以至于怀疑她和许芸婉到底是不是她们所称的“朋友关系”。
如果是当着许靖枢的面无意间发现这位“傅阿姨”的存在,许蕴喆还能装作不经意地问一问到底是谁,不过现在许蕴喆放弃了。总不可能真的那么巧合,他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吧?
“我们上哪儿吃早饭?”许靖枢回来后问。
许蕴喆看他的心情愉悦,随即也把心中的疑惑抛之脑后,说:“我妈妈做好了早饭,在厨房里。过去吃就好了”
“嗯!”他看看许蕴喆桌上的单词本,又问,“那……我们今天干什么?是傍晚才回学校吧?”
许蕴喆想自习,又怕拂了他的兴致,反问:“你想干什么?”
照平时许靖枢在家休息的习惯,他很有可能选择打一整天的游戏,但想到许蕴喆说的,希望他稍微认真复习一下,他默默把打游戏的冲动压下来。难道,在家里自习一整天?直到回学校,继续学习?许靖枢想象这坐牢似的生活方式,很怕自己会活活闷死。要不……他就此告别,回家打游戏?这样也不会妨碍许蕴喆学习。
“呃……”许靖枢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表现出和许蕴喆共进退的决心,“要不,去我家自习吧!白天餐吧里没什么人,桌子也宽敞,像图书馆的自习室那样。”
许蕴喆得承认,自己一直是一个被动又无趣的人,所以听到许靖枢的安排,他欣然点了点头,在心底松了口气。
他把桌上的书本简单收拾了一下,余光瞄见许靖枢正在回信息,犹豫过后,故作无意地问:“刚才拿你的手机时,唤醒了屏幕。‘傅阿姨’是谁?亲戚吗?”
闻言,许靖枢的手指停在某个按键上,输入框内输入了许多个单字母。“啊。”他仓促地笑了笑,“嗯,算是亲戚吧。”
许蕴喆分明看出他有所隐瞒,更加奇怪。但既然许靖枢有意隐瞒,直接追问乃至质问,恐怕会伤害两人的感情,何况他虽是无意的,到底还是看了许靖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