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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我的学霸少年-第41部分

小说: 我的学霸少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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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虽然答应着刘陆,田玉心里却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别人说这么尴尬的话题了,吃完饭拉着两人就要回宿舍,忽然听见旁桌吃饭的老师接了个电话,那句和雷声一样的“什么”叫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住院急救,快不行了?前两天还在操场上看见他了。”
  “啧啧啧,这人真是说不清楚,说不行就不行了。”
  “啧啧啧,怕不是被他的外孙气死的。”
  “是嘛!听说现在还找不到人?!他们家前两代人都不错,怎么到他这就出了这种没出息的白眼狼。”
  田玉一愣,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但又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这种微小的期望被旁边老师的最后后一句话打破。
  他说:“窦老校长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饭桌上的三个人同时一惊,刘陆和曹可凡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已经有些错乱的田玉。
  “我……”田玉的太阳穴随着心跳一震一震,他慌忙地掏出手机,又不小心把手机落在了地上,弯下腰去见手机,又碰落了桌子上的碗,劈里啪啦的声音引来众人的侧目。
  曹可凡连忙帮着收拾地上的东西,刘陆在一边安慰他:“别慌,打个电话先问一下。”
  那边,沈书成躺在床上,看着窦思蔻和沈万钧来来回回的打电话,并不想去接。
  自己的父母刚刚知道了这个消息,接受不了想劝自己是正常的事情,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让彼此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他打算今天晚上去外公那里,和他检举一下沈万钧的暴行,然后让自己的外公帮忙劝劝自己的父亲,这样田玉说不定就能省下来不少事情。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瞥了一眼,是田玉。
  沈书成抬了抬眉毛,这小家伙怎么回事,这才过去多久,就这么想自己了?
  顺手接过电话:“怎么了?想我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有一些颤抖,田玉极力遏制着自己的哭腔:“窦校长,窦校长他,我刚刚听人说,窦校长他……!”
  “窦校长出事了?!”
  沈书成努力想要从田玉的话中找到这是开玩笑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他慌忙挂断了田玉的电话,这才回拨给窦思蔻。
  “妈;我……”沈书成忽然喉头一紧,不知道要说写什么。
  他有预感,田玉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不敢相信,昨天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外公,能出什么事?
  “书成……,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接,不接电话,你外公,你外公他……”窦思蔻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变得沙哑,在她断断续续的喘气声中,沈万钧接过了电话:“快来医院吧,来见外公最后一面,我在门口等你。”
  一定是骗自己的,这不可能,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沈书成默默念着,可到医院门口,看见沈万钧面如死灰地等着自己,沈书成就知道,自己那一点点幻想,都破灭了。
  “爸……”看见沈万钧的那一刻,沈书成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抱着自己的父亲,忽然之间泣不成声。
  “别哭。”沈万钧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强压下去眼角的泪水,他拍了拍沈书成的背,“家里还有外婆和你妈妈,她们需要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写到窦老爷子去世的事情,我很担心会写崩。
  其实很害怕描写死亡,因为童年时期一位亲人的离世。
  我还记得她去世的那个晚上,我打完羽毛球回家,接到医院的电话,是晚上。
  我坐车去医院的路上,抬头看着天空闪烁着的星星。
  没有一颗落下。
  我告诉自己,星星没有落下,就没有人去世,她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当我来到病房里时,已经没有医生在抢救了。
  我去摸了摸她粗糙的手,还是热的。
  我又去摸了摸她的脚,已经凉成冷气的温度了。
  我打开她的眼皮,我想从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
  可我看不到。
  距离她去世已经十多年了,我很少梦到她,可是前段时间,我梦到被病痛折磨的瘦瘦小小的她,蜷着身子在一方小小的棺材里。
  他们说,梦到棺材是好事,升官发财。
  后来不久,我就收到了暑期项目的录取通知。
  我宁愿相信我的录取不是因为我真的有多好,而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在冥冥之中保护着我,给我幸运。
  被人爱着,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君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59章 终点又逢君
  窦恩泽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各种抢救的设备陆陆续续地从他的身上撤下来,只有一台心电监测仪,上面绿色的线条,偶尔出现几个跳跃。站在墙角的窦思蔻和秀云抱在一起泣不成声,沈书成愣了愣,走到病床前,拉了拉窦恩泽的手。
  “怎么……怎么会这样?”沈书成看着眼前面色惨白,嘴唇微张的老人,无法把他和昨天还和自己聊天的外公联系在一起。
  沈万钧走到沈书成身边,轻声叹了口气:“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洗漱台前摔了一跤,颅内出血……”
  沈书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划过脸颊。
  “医生说,救不过来了……让爸爸安心地走吧。” 沈万钧抱住窦思蔻。
  窦思蔻的哭声撕心裂肺,几次在秀云的怀里晕过去,忽然听见微弱的声音从窦恩泽地喉咙之间发出来。
  “爸……爸爸!”窦思蔻跪在病床前,死死地拉住窦恩泽地手,“你醒来,你醒来看看我!我是,我是思蔻啊!”
  窦恩泽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半睁开眼,几个单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
  秀云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趴在窦恩泽的枕头边上:“我,我在,你……你想说什么?”
  “秀,秀云,”窦恩泽的声音很轻,“我,我看到了……我看到扣,扣子哥……”
  秀云的眼泪又忍不住地哗啦啦地掉下来了:“你们,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他努力地抬了抬胳膊,触摸到窦蔻染的手指尖,窦恩泽曾经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过他的扣子哥,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温度。
  上一次如此真实地触碰到这个人,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了。
  窦恩泽的记忆在迅速倒带,他知道这是人生最后的回放,他甚至看见了那晚正下着的细细密密的雪。
  那天王雪正要临盆,窦蔻染和大队打报告,想要回去照顾自己的妻子,却被生产队长拒绝了——队长言之凿凿地说,医院会有人照顾好王雪,更何况,像他这样作风和背景都有问题的人,只有一刻不停地劳动,才能彻底解放他的思想。
  窦蔻染心里慌慌的,趁着晚上大家休息,从牛棚里偷偷跑了出来。
  但从牛棚去医院的路太远了,他跑到之前教书的庙中,便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那时,窦恩泽和秀云正在医院,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医生忽然出来,喊着“大出血了”,要叫家属。
  窦恩泽不知道大出血意味着什么,只看见秀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去找窦蔻染。
  等窦恩泽最终找到窦蔻染的时候,他正半倚在庙里的干草堆上。
  窦蔻染的身形消瘦如同旁边的柴火,眼窝深陷,脸颊上因为没有一丝肉而显得颧骨格外突出,蜡黄的脸色在雪后的月光下发青,乍一看如同死人的皮肤,着实有点吓人。
  他喘着粗气,凛冽的寒风丝毫不给面子,呼啸着往他嘴里灌,他猛然咳嗽起来,身体剧烈的抖动,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窦恩泽跌了几跤连滚带爬的跑过去,他的喉咙呜咽着说不出话,看着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窦蔻染,从旁边扒了一堆草想要盖住窦蔻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身子,那干草却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的被封吹走了。
  窦恩泽的眼泪一颗一颗接连不断的掉下来,划过脸颊,被寒风一吹,像刀子一样硬生生在他脸上划开两道口子。窦恩泽跪在地上,把窦蔻染抱起来,两只手紧紧的环住这副瘦的可以感受到硌人骨头的身体,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窦蔻染像是使了所有的力气,问他:“泽泽,小雪,小雪她怎么样了?”
  窦恩泽把头埋进他已经瘦的可以看到肋骨的胸膛,呜呜的哭起来:“医生,医生说大出血,秀云,秀云让我来找你。”
  窦蔻染双眼一瞪:“你说,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窦恩泽一边哭一边反复的重复着这句道歉。
  “带我,带我去见她,我要见她……”窦蔻染强行从地上爬起来又重重地摔下去。
  “好,好!”窦恩泽呜咽着,把窦蔻染背在肩上,正准备走。
  “在这!这个臭老九又在耍流氓!”
  尖锐的声音透过风雪划破黑夜的宁静。
  一群人在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小平头少年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窦蔻染!你是真不知道自己错了?!居然还敢对群众耍流氓?!像你这种社会毒瘤就应该被枪毙!”他似乎觉得说话已经表达不了自己的气愤,冲上前去朝着窦蔻染的小肚子踢了一脚。窦蔻染的身体就像是一张破布,被甩到了门口。
  窦恩泽冲上去扶住窦蔻染,对着那群人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另一个小兵把他一把拽到了人群边上:“你不要被这种人骗了!你是好苗子!要站好队伍!”
  窦恩泽越拼命想要冲上去,可是拉住他的力气就越大,忽然窦恩泽猛地一摔,身后的人趁这机会扣住了肩膀,压住他的腿,他半跪在地上,盈着眼泪的目光模糊住了视线,只看得窦蔻染狭长的倒在地上的身形。他拼命想要挣扎出去,却被压得死死的,只能对着门口的大雪和倒在雪里的窦蔻染放声大哭。
  又是那个小兵,似乎觉得刚才那一脚不解气,气势汹汹的冲到窦蔻染面前,对着他的下巴又是一脚,窦蔻染惨叫一声,下牙瞬间带着血飞了出来,拉成白晃晃的雪地里的一道暗红。
  窦恩泽一边哭一遍往前冲,旁边的一个粗嗓音喊了声,“你们几个把他看好了别让他被这个臭老九毒害了 !其他人,咱们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走资派!让他知道我们的力量!”
  周围的人似乎是受到了这人的感染,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他站成一支队伍,彰显出自己的觉悟,都涌上前去围住窦蔻染那具早已破败不堪的身体。
  矮个子黝黑皮肤长得如同小土豆的男孩,竖起眉毛拖着起旁边与手腕一般大的木杆,高举过头顶,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窦蔻染的膝关节上,窦蔻染的身体往前一挺,从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窦蔻染的身体,奇怪地在地上扭曲着,努力向外面爬着,他要去的地方,正是医院的方向。
  又壮又高的东北大汉,根本不屑于借助外界的工具,他两腿一跨在窦蔻染的腰间,皱起眉头单手提起窦蔻染衣服的领子,啊的一声抡起拳头朝他的脸中心砸下去,窦蔻染的鼻子的血像夏天的洪水一样哗哗的淌出来,又被冷风一吹结成了冰,糊满了他的下半张脸。
  “放了他吧!”窦恩泽的喉咙完全嘶哑,他甚至没有办法从这群人的狂呼中分辨出自己的声音,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我求你们放了他吧!”
  旁边尖嘴猴腮瘦小的小青年提起脚,重重在他的胸上跺了几脚,即便风声呼啸,但窦恩泽分明能够听到窦蔻染的肋骨咔嚓咔嚓断掉的声音。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功勋远不及前两个人那么显著,学着东北大汉拼命往窦蔻染的眼睛上砸拳头,随着窦蔻染一声沙哑的痛喊,一个圆滚滚软乎乎的小球弹出来滚到了庙门口,那是窦蔻染的一只眼球。
  其他的人都围上来你一拳我一脚,生怕到时候论功行赏,功劳簿上少了自己的那份,甚至那剪着短发的少女,也不往窦蔻染血肉模糊的脸上吐两口唾沫。
  这个时候窦蔻染已经完全没了声响。
  没有人知道他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
  最开始带着大家来的小年轻,挺着胸脯站在窦蔻染面前,“同志们!他就是旧社会的牛鬼蛇神!我们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谁敢反对!我们就砸烂谁的狗头!再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说罢,拿起一块大石头,砸向窦思蔻的头,窦思蔻的脑袋就像用纸片搭起来一样,被石头重重一砸,便凹进去了一大块。远远看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窦恩泽被压着,只能趴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叩头,求他们不要再打了。
  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那个小平头的少年睁大的眼睛里面居然不是恐惧而是快感,他的嘴角甚至浮起了满足的微笑。
  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高声呼喊着,面前的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好像不是那个教他们识字算数的先生,而是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恶贯满盈的大魔头。
  窦恩泽在那一个瞬间真实的感觉到,这个世界没救了,这座本供奉着最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的庙宇,见证着这个世界的最疯狂残酷。
  待到天微微亮的时候,窦蔻染已经死透了,众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窦恩泽爬到窦蔻染的旁边,窦蔻染的身体盖着一层被吹进来的白雪。
  白雪何其无辜,替一群宵小之徒掩盖罪行,白雪又何其有幸,能够陪伴一世坦荡忧国忧民的君子最后一程。
  窦恩泽趴在他的尸体上,想要让他冰冷的身体热起来。可是没有用。窦蔻染的身体已经僵硬,成了和白雪一样的温度。
  漫长的历史中,总有至暗时刻,在漆黑的暗夜森林之中,有的人抬起头,看到森林之外的灯光,于是带着众人,走出了这片黑暗的森林。
  如同窦恩泽,在之后数十年的时间里,用自己所积攒的资源人脉,创办了江城大学,短短几十年成为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之一,是江城人人说道的传奇。
  而有的人,从不寻找光芒,他们就是光芒本身,永恒的照亮这片土地,指引着人勇敢地走出愚昧,走向文明。
  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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