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三十二日-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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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愿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差不多已经痊愈的脚抹药,叶新铎看了他一眼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很麻利地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还拿了拖把把地上何愿弄得到处都是的水渍擦得干干净净,何愿从沙发边挪到床上,然后一边趴在床上晾自己的脚丫子,一边用手机跟何意聊了两句微信。
然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叶新铎才回来,他也是一副看上去洗了澡的样子,短发沾湿了根根直立,脖子上挂着毛巾T恤的领口还有许多水渍,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和热气。
何愿还在给妹妹解释自己过年不在杭州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了一下,何愿吓得猛一回头,正对上叶新铎微微蹙眉的脸:“不冷吗,躺到里面去。”
听他这么一说何愿连忙放下手机掀开被子就整个人滚了进去,虽然他昨天已经与叶新铎在这张大的有些不正常的床上睡了一夜,但是今天的氛围又大不一样,他被子拉到下巴望着叶新铎站在床尾像一只狮子一样擦头发,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叶新铎擦完头发之后又看了何愿一眼,后者却已经闭上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于是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将大灯关闭,然后也钻进了被子里。虽然两人盖了不同的被子彼此之间也有缝隙,但何愿却觉得他感觉到了叶新铎身上像是火炉一样源源不断的热气。
他怎么这么暖和啊。何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外面皎然的月光和因为积雪而被映亮的天空使得漆黑的屋子里并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看到叶新铎也正望着自己。
那双黑暗中的眼睛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但他沉默地侧躺在何愿旁边,望着何愿僵硬望着天花板的脸。
“我要回杭州去了。”何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找了一个并不那么愉快的话题来说,果然感觉到身畔叶新铎平稳的呼吸突然停顿了。
“明天?”他轻身问道。
“或者后天吧,”何愿不太确信地说,“要准备年后的特刊了。”
叶新铎沉默了几秒钟,静谧中何愿等着他说那句自己期待的“我跟你一起回去”,但是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却非常生疏又冷淡地说:“好的,辛苦了。”
何愿心里不快,又想到叶新铎就算现在在休长假也仍然是自己的员工,便又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编辑部通知我们初八报道。”叶新铎从善如流地回答,但他这样的语气更加让何愿不开心,他原本已经是给了叶新铎一个台阶的,“回去”除了回杭州还有回总裁办的意思,但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出来还是在装傻,居然没有顺势请求何愿把他调回去。
何愿心里郁卒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台阶,只能愤愤地在被子里转了个身背对叶新铎,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随便你。”
而他转过去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被子里伸进来一只胳膊,那只体温很高又有力的胳膊从自己的腰下面强悍地穿过来,然后猛地抱住他的腹部将他向后拉去。
何愿瞬间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滚烫的部位,那坚实的皮肤之下有一颗擂动如鼓的心脏,因为叶新铎的动作太猛他在床上滑动了约有十几厘米,两鬓的头发全都蹭到了脸上,他下意识双腿扭动挣扎,却立即就被另一个人的大腿伸过来压住了。
“叶、叶新铎?”何愿吓坏了,黑灯瞎火他要真说反抗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只能妄图用言语感化对方,“你……你要干嘛?”
“你让我随便的。”叶新铎无赖地在他耳边说,他一双手从何愿T恤的下摆往进摸,一只往上一只往下,那双手滚烫而粗糙,让何愿浑身战栗。
“大哥我说的是这个随便吗?”何愿欲哭无泪,握着他的手腕想要掰开他,但是那双手如同铁钳一样稳定,他尝试了几次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那你让我随便什么?”叶新铎呼吸渐重,左手摸到何愿的胸口右手已经探进了他的短裤,何愿皮肤滑腻而冰凉,触手像是某种高级的布丁。
何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随便”这个词了,:“我让你随便要不要回去作助——啊……”
何愿说不难受是假的,只能浑身颤栗着去推叶新铎的胸膛:“我……我不想。”
“你现在知道不想了?”叶新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话比往常多言行也都比平时强硬,一双有力的腿紧紧夹着何愿让他无法挣扎,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那你为什么之前要招惹我呢,我都要放弃你了你自己送上门来,现在跟我说不想了?”
“我不过只是没地方去啊,”何愿求饶,殊不知这样罕见示弱的声音更难激起叶新铎暴虐的欲`望,“我是来找你过年的又不是要做这个事情。”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不是吗,”叶新铎喘着粗气低声说,“我说了你拒绝我马上可以送你走,是你自己选择留下的。”
何愿知道叶新铎在无路取闹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是嘴巴上不肯告负,勉强说:“你这算偷换概念……”
“不算,”叶新铎霸道的要命,“整个村子都知道我从杭州带了女朋友回来,奶奶准备的婚房都让你住了,摸着瞎给孙媳妇弹的棉花被也在你身上,你现在还推我?”
何愿顾不上跟他争论逻辑问题,他喘了几口气愤愤然说:“我、我`操`你的技术是不是有点好……”
听他这么肯定自己叶新铎的心脏简直要爆炸,他俯身下去又把何愿沾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湿漉漉的脸颊亲了个遍,而何愿却扭了扭头躲着不让他亲,嘴里模模糊糊地说:“……身经百战吧你。”
叶新铎这才明白他做得好反而让何愿多想了一些有的没得,心里想笑又觉得灼热,伸出手把他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一字字非常清晰地说:“你是第一个,但是我愿意跟你‘百战’。”
何愿显然不信,因为累也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于是叶新铎帮他把被子往肩头提了提:“我说的都是真话,无论让哪个人肖想了这么多年,也足够无师自通了。”
何愿一张脸都埋在他肩头,这句话让他眼睛和鼻尖都突然酸热,他独自一人行走许多年,从来没有觉得被什么人爱护和珍视过,他从来觉得自己都是一个保护者,他保护公司保护何意,从来不觉得自己也需要保护,然而他忽略了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叶新铎,那个青年像是张开在他头顶无声的大伞,他遮蔽风雨遮蔽烈日,让何愿拥有的时候常常忽视,却在失去之后才明白自己到底放弃和推开了什么。
那是他曾经在许多人包括钟海雨身上寻找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报答的,一心的爱意。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更的果然没过审。。
好严好严qwq
我把描写删掉只留下对话。。中间的大家脑补吧
全文完之后我放完整TXT好了
第27章 第二十二章 雪夜 中
天渐渐黑了,温风至能感觉到阳光从自己的脸上慢慢向下挪移最后消失,昏黑的房间里开始看不清任何东西。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风至僵硬地扭动自己的脖子朝茶几上看去,莹莹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陆邱桥的名字而是廖长晞,他有些失望,毕竟自己现在并没有与他通话的心情。
但廖长晞不肯放弃,他一通打完又接连打了第二通,温风至被手机铃音吵得烦躁,不得已才伸出手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廖长晞声音紧张而急切,他似乎在奔跑,使得气喘非常不匀。
温风至犹豫着不想告诉他自己公寓的位置,但是想来又太不礼貌,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我在家里。”
“陆邱桥有跟你在一起吗?”然后他追问了一个非常莫名的问题。
温风至听到那个名字心里猛然坠痛,却又不想在廖长晞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强自镇定着说:“没有,他走了。”
“他走了?”廖长晞提高了声音,像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置信这一点一样,温风至愈发觉得奇怪,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像是围绕着陆邱桥一样,但是陆邱桥又跟廖长晞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哪儿?”沉默间廖长晞又重复询问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他这一次强硬了许多,“给我一个具体的地址。”
温风至不想说,但是要问为什么或者直接拒绝也不好开口,更何况他不确定陆邱桥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他与廖长晞撞见,是不是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风至,你要信任我。”廖长晞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犹豫,他深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我只是想确认你安然无恙,我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意思。”
“安然无恙?”温风至茫然地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一次犹豫的是廖长晞,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们见面再说好吗。”
他这样说温风至也没有继续拉扯的办法,只能把自己公寓的地址告诉了他,廖长晞听完之后嘱咐他在家里等着自己,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温风至抓着自己不断响起忙音的手机坐在沙发上,他感觉从昨天开始有许多难于解释的事情发生,陆邱桥和廖长晞都极其反常,他们的反常是巧合吗,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他这么不着边际地想着,却又抓不住其中的线索和联系,于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放弃了,心说等着廖长晞来之后问一下便清楚。
不过廖长晞的电话也确实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心里对于陆邱桥的猜疑和不安,温风至想着自己无论如何要在廖长晞来见自己之前先吃点东西,于是又拆了一包小馄饨想要煮一下,然而馄饨的包装才刚刚撕开,门铃就被按响了。
温风至一手抓着馄饨一手去给廖长晞开门,他心里还诧异为什么廖长晞来的这么快,然而将门推开他才发现门外的根本不是廖长晞,而是靠着手杖一脸笑意的蒋京倓。
温风至心里耸然一惊,想要关门手腕却又没有力气,只看着蒋京倓一双虽然笑着却仍然锋利的眼神从自己的脸上挪到手里的馄饨,复又转了回来,他往前迈了一步,微微弯下腰来望着温风至的眼睛,脸上是长者慈爱的神色:“你就吃这个?”
虽然已经对于蒋京倓当年到底索求什么报以了怀疑,但猛然与他面对面还是让温风至感到极度不自在,他在蒋京倓靠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上虽然想露出笑容却很难牵动肌肉,只能尴尬地张了张嘴巴,却没能说出一句组织流利的话来。
“大过年的你就一个人吗?”蒋京倓看似并不在意他的回答,眼睛越过温风至的肩膀向屋子里面看去,这一次他的眼神哀沉了许多,再次望着温风至的时候温风至甚至在那张虽然并不年轻但是仍然英气逼人的脸上看到了愧疚。
“我昨天就该来接你。”他说着用右手握住了温风至的左手,那只手非常温热然而皮肤有些粗糙,让温风至的汗毛从指尖竖到了头顶。
“接我?”温风至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他很想甩开蒋京倓的手,但是不知为何在那样的眼神中无法做出这样粗鲁的举动,他再一次怀疑当年温书言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她是不是仅仅因为觉得蒋京倓不爱她,所以就猜忌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故事。
“在你面前说起来有些愧疚,我有几个晚辈也在杭州,过年的时候大家会在我那边聚一聚,他们其中一些已经成家,大多与你年龄相仿,你如果方便,可以跟我过去吃个便饭。”他一字一句都说得非常真诚,“算起来你们都是亲人,以后也好互相照应。”
温风至从来讨厌需要社交的场合,但是蒋京倓的话语里面的一句“亲人”的确触动他,况且已经面对面的邀请温风至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点了点头同意,然后把蒋京倓让进屋子里,走到卧室去换了衣服。
虽然蒋京倓说了只是便饭,但温风至想着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的人还是不能太过不修边幅,他几天没有睡好心里又许多难过,脸色看起来很差,于是还留心穿了一件衬肤色的橙色高领毛衣和藏蓝的及膝羊绒外套,他很少穿颜色亮丽的衣服,但这么穿来并不花哨,反而显得人更加年轻有活力了许多。
温风至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蒋京倓站在客厅里饶有兴趣地看他随便放在地毯上的速写本,是他前几天临摹的陆邱桥的一只右手,他画功了得只是简单几笔就将那只手画得修长有力很得□□,甚至连指节上两个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老茧都描摹地非常细致。
听到开门的声音蒋京倓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万分之一秒的僵停,然而随即他便笑了,说:“走吧?”
温风至点头跟着他出门,蒋京倓的腿脚并不很灵便,似乎是早年参军的时候负过伤,年轻的时候并不严重,年纪大了一些之后便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温风至还记得自己读书时蒋京倓还看不出来脚陂,只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上下楼有些迟滞,而现在看上去他的病似乎恶化了许多,只是从公寓门口到电梯的几步路,他都走的颇为艰难。
温风至一时心软,还稍微搀扶了他一下。蒋京倓浑身一颤,愣了几秒钟才缓慢伸出手来拍了拍温风至的手背。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低调的黑色奔驰停在夜色下的路边,一个高大的黑衣保镖撑伞等着他们,蒋京倓突然出现的冲击已经让温风至把还与廖长晞有约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所以他也完全不知道就在自己钻进车子车门关上的那一秒,廖长晞正穿过马路向他满脸焦急地奔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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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海一下车就看到了穿得像个黑色香肠卷一样的弟弟,他裹了一件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拉紧拉链,然而羽绒服下面露出来的是他自己连袜子都没穿的脚踝,还有一双看上去就冷的室内棉拖鞋。
“你是哪儿来的漏阴癖吗?”陆山海气的竖眉毛,他前一天与陆邱桥在公寓走廊里大吵一架之后分道扬镳,然而甩手离开之后又觉得大过年跟弟弟吵起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