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三十二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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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海雨一路将他们带到蒋京倓的萧山别馆外面,这时候夜色已经非常深,雪下得极大,可以说陆邱桥在杭州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大雪让他原本慌乱的心更加难以平静,他抬头看了看夜色中被山林掩映的建筑物,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不要怕,”随后下车的钟海雨似乎看出他的忧虑,悄然走到他身边说,“我童年时常常会来这里度过春假,这间别馆建成很久,它的防备并不严密。”她看了看表,这时已经接近十点,“我带着权臣从正门进去,蒋京倓必然会见我,你们照着我给的路线可以从后山从温泉的侧门进去,门内有保安亭但是最多一个保全人员,具体情况要看你们运气。”
她说得云淡风轻,然而陆家兄弟和廖长晞的脸色看上去都不算轻松。
“我一个人去。”最后陆邱桥这么说,“我只是个画画的,蒋京倓就算抓到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跟你去,我也只是个画画的。”廖长晞随即附和,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陆邱桥转脸看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面对廖长晞的情绪再复杂也很难拒绝,只能没有底气地说:“你没必要趟这个浑水。”
“这浑水我比你趟的只早不晚,”廖长晞笑着摇头,“你不要怕,我不是要跟你争夺什么,风至叫我一声学长,我不可能安心在外面等着。”
听他这么说陆邱桥也不好再把他往外推,又回头来看陆山海,而后者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钟海雨。陆邱桥以为陆山海默认他与廖长晞潜入别馆而自己在外面接应,然而下一秒却看到陆山海从自己带着的提包里掏出一柄黑色的□□。
这枪往出一掏就连钟海雨的表情都变了,陆邱桥就算明白陆山海的级别可以配枪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休假期间还会把枪随身带着,如果说今天晚上的之前所做的事情无非只是他想要把温风至从蒋京倓手里捞出来,但陆山海这么做等于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搭了进去。
“哥!”陆邱桥吓得赶快压了一下他的手腕,声音都差点破了,“你这是干嘛?”
“你没有把握,不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也不会亲自去拖住蒋京倓,”然而陆山海并不看他,只是盯着钟海雨的眼睛,“对吧?”
钟海雨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点了点头,说:“对。”
“那我就相信你,”陆山海将□□收进自己的袖口里只露出枪柄握在手里,“我相信面对蒋京倓,你赌上的不比我少。”
“的确,”钟海雨听他这么说又重新笑了起来,她伸手去拉身边一脸惊惧的权臣,一双弯弯的眼睛眸光璀璨,“要么得偿所愿,要么一无所有,我就是赌个痛痛快快。”
这个晚上陆山海第一次笑了,他看着钟海雨的眼神中多了许多善意:“那祝我们双赢吧。”
说罢一行人彼此分散,分别向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山间夜色中。
——
钟海雨带着权臣按响了别馆大门的来访铃,那边很快有人接了,问她们是谁,钟海雨报了身份又说是为了给舅父拜年才来的。那边犹豫了一下说要等等通报一声便走了,又过了好几分钟才回来说先生让他们先进去等着。
萧山别馆的面积很大,算得上四五间别墅加起来,钟海雨和权臣被战战兢兢的菲律宾女佣带到大厅里等着,然后便消失了。
虽然对陆家兄弟说了很多有把握的话,但是真正面对蒋京倓或者说面对蒋京倓之前的氛围还是让钟海雨非常忐忑,她与蒋京倓原本就算不上非常亲近,再加上蒋京倓本来就喜怒无常很难捉摸,如果说他今天直接闭门不见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他至少先让她们进来,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然而等了约有十分钟蒋京倓还是没有出现,其间只有一个小厨娘来送过一次茶水和点心,问起蒋京倓的事情只有摇头,钟海雨不忍心为难她,让她放下托盘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钟海雨和权臣都有些坐不住,照这个进程下去陆邱桥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别馆后面的温泉,而他们实际上并不清楚蒋京倓究竟在哪里而温风至又在哪里,万一他们几个与蒋京倓迎头撞上,那他们此前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将灰飞烟灭。
既然等是没办法再坐着等了,钟海雨便猛地站了起来,她轻车熟路地绕到大厅外面的吧台里随便开了一瓶白兰地然后猛地仰头喝了一大口,权臣吓坏了也跳过去拦她,而她却惨白着脸摇了摇头,又一手拉开毛衣的衣领一手拿起瓶子来往身上倒了一些。
权臣冰雪聪明马上知道了权臣为了让蒋京倓露面决定装作醉酒,她伸手扶了钟海雨一下,却见后者把一双高跟鞋都踢掉,然后抬手将其中一只向走廊边的玻璃柜砸了过去,那只摆满了各种稀奇玩意的柜子有一人高,玻璃门被高跟鞋一砸便顷刻碎裂,里面的瓷器玉器骨碌碌掉下来许多,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几个惊惶的女佣和保镖立刻冲了进来,他们看着跪在地上干呕的钟海雨和旁边抱着她的权臣一脸警惕。而钟海雨的演技很不错,她模模糊糊语无伦次地撒着酒疯,权臣也配合着她的剧情,一半畏缩一半无可奈何地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女佣说:“对不起她喝多了,要不我们今天先走。”
那些人哪里敢放她们走,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加起来怕是比他们所有人的命都要贵,就这么让她们走了万一蒋京倓追究起来谁都担不起责任,于是最开始的那个女佣咬了咬牙说:“你等等,我再去叫一下先生。”
权臣见事情与预想的一样,便假意惊惶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发被自己弄乱的钟海雨半扶半抱回了沙发上。
这一招的确是有效的,过了大约三分钟蒋京倓果然下楼来了,他一眼就看到满地稀碎的古董,脸上的肌肉马上绷紧,又转头向蜷缩在一起的侄女和她旁边看上去完全是个男孩子的权臣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蒋京倓刚才听说有人打听自己的行踪便猜到了是温风至身边的人,他原本害怕夜长梦多准备先安排几个亲信提前多做警惕,好不容易将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正准备回书房去却又听说钟小姐在一楼大厅里撒酒疯,他心里一阵烦躁却又不好放着不管,只能先下来看看。
钟海雨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她一边毫无形象地大笑一边手指痉挛地去抓蒋京倓的衣服,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阿伯啊,我做了错事……”
蒋京倓一靠近就闻到她身上酒味浓烈,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但他以为钟海雨所说的是自己弄坏古董的事情,只能耐着性子说:“没关系海雨,那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你喝了太多酒了,阿伯派人送你回家好不好?”
“阿伯,我对不起你。”然而钟海雨却像是完全同不懂他的话,她紧紧攥着蒋京倓的衣袖,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来,她一边哭一边打嗝,鼻涕眼泪都往蒋京倓的衣服上蹭,“……我、我没办法嫁给何愿啊!”
于是蒋京倓明白钟海雨只是受了情伤所以大过年的酗酒撒疯,看来女人不管是什么年纪在感情面前都像个孩子,他又是隐隐作怒又是无奈,只能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说,你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与我道歉,你现在不清醒,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权臣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蒋京倓何等手腕一直以来都把钟海雨的婚姻大事当做商场的筹码,这么多年一次次将她往那些资源雄厚的官二代商二代身边推,现在又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阿伯,我没办法嫁给何愿不是因为别的,”见他这样便要走钟海雨又扑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几乎整个人都被拖到了地板上,但声音却第一次清晰了,“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快讲完了
今晚开新的
是一个以前坑掉的
电竞文
希望喜欢^^
第34章 24 暗流 下
她这句话是连权臣都没想到的,她瞬间愣了一下只能低下头以掩饰情绪,然而拒绝他消化这句话的速度却比她们想象的要快很多,他第一次认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侄女,然后猛然将目光投向了权臣。
权臣明白事到如今她和钟海雨都无路可逃,于是也抬起头来,一字字非常勇敢地直视着蒋京倓说:“我是钟小姐的女朋友。”
蒋京倓的表情微微变色,他拂袖把钟海雨甩在地毯上,声音压低了喝到:“荒谬!”
钟海雨的长发遮挡着脸,一听这两个字几乎要大笑出来,蒋京倓自己做的事情比起自己要变态一万倍,他却还能在这里摆出一副长辈威严君子的模样,真正荒谬的到底是谁。
但心底厌恶归厌恶,她要演的戏还是得演下去。钟海雨从地板上爬起来又去搂蒋京倓的腿,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幼童声音也放软了像是撒娇:“阿伯最疼我了,阿伯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就怎么样都可以的吗?”
蒋京倓低头看着她,在那极短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闪过了类似不耐烦的非常危险的光,权臣将他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见蒋京倓蹲下去像是安抚钟海雨却又暗自在她脖子后面抬起了绷直的手掌,她心里猛然一惊明白她们已经耗尽了蒋京倓在这个晚上的全部耐心,千钧一发之际她伸出手去在钟海雨脖子后面挡了一下,蒋京倓见她动作如此激进也知道自己的意图被看穿,于是也不准备再伪装什么,他想着钟海雨反正喝醉一觉醒来今晚发生了什么随便自己去说,至于眼前这个女孩,他完全可以让她一夜之间从这个城市彻底消失。
权臣眼睁睁看着蒋京倓的表情彻底阴冷下去,她心说不妙正要伸出手把钟海雨往自己的方向拉时,三个人都听到了穿过天花板的一声炸裂在耳边的枪响。
蒋京倓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抬起一条腿把钟海雨踢出几尺,然后拉紧了衣襟往楼梯那边走,路过墙边全副武装的保镖时用前所未有冰冷的声音说:“把她们两个关起来。”
……
温风至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少年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提着手提箱的中年女人。少年一进门先是抬眼往阳台上看去,却发现落地窗外空无一物,只有之前那个牛仔包软绵绵地落在地上,他大吃一惊以为温风至跑掉了,一张脸上瞬间毫无颜色,举步就往房间里冲,却没想到被蜷缩在地板上的温风至绊了一跤。
他回头看到温风至,这才舒了一口气,自己爬起来表情凶恶地踢了一下温风至□□在外的脚踝,对那个满面愕然的女人说:“给他止血。”
那女人看上去是个蒋京倓养在家里的医生,只是胆子很小,听少年这么吩咐才走过来看了一眼温风至,然而只是这一眼就让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毕竟在这么冷的落雪的天气里温风至完全穿了盛夏才会穿的衣服,而他脸色青紫嘴唇流了许多血,□□在外的皮肤在昏暗的书房里苍白发青,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死人。
医生先给他从一旁的沙发上抽了一条毛毯盖在腿上,然后蹲下来将他的嘴巴掰开看里面的伤口,她手掌温暖又柔软,捏着一个沾了酒精的棉花帮他清理口腔,温风至没有力气挣扎也只是顺从地任她摆布,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虚弱地凝视着她。
“对不起。”他听到女人在自己耳边非常轻地说了一声,他感到有些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一句歉意,而那医生一双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微湿润,她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敢与温风至对视,动作非常迟缓地给他打了一针又喂了两颗药。
“你快一些,”中途那个少年似乎有些慌张,他到走廊里看了一眼又回来,恶声恶气地呵斥,“先生可能要回来了。”
听到“先生”这个词医生也战栗了一下,她后面的动作果然快了许多,温风至这才看出了她之前是在帮助自己拖延时间,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感激。
而她的拖延的确产生了许多帮助,当她最后把血压计收进箱子里的时候,书房的落地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非常轻微的响动,就像是有一阵风猛然吹过了树梢一般,大雪中的白色围栏外面攀上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屋内的三个人都猝然回头向那边看去,但却只有温风至看出了那个人是谁,他视线模糊一时间以为那个人是陆邱桥,然而当他翻过围栏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个人虽然像极了陆邱桥,但并不是他。
温风至茫然地看着那个人,震惊之余一时间忘了去阻拦一下身边的少年,那个孩子的动作快得非常,他立即明白了是有人侵入了别馆想要救助温风至,于是抬腿便要去外面叫人,他距离书房的门也不过一步远,温风至绝望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了门把手,他想着完了,蒋京倓在这个别馆的安保强度他即便不知道也能想象,他们为了救他但很有可能会全部折在这里。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医生却不知道为什么爬起来抱住了少年的腰,她并不非常有力但这样的阻碍也的确产生了效果,陆山海已经冲进了书房,他追上来一把将那少年拉着拖倒,这才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温风至。
“我的天。”他愕然惊呼,而温风至虚弱地冲他笑了笑,又越过他的肩头去看紧跟着他也爬进来的陆邱桥。
陆邱桥的头顶全是雪,他猛地一跪把温风至抱紧,像是野兽一样低低地哀嚎了一声,而温风至嘴巴里被塞了药棉没有办法说话,只能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他感觉有温热的泪水掉落在自己的肩窝里,或许是因为他的体温过低,感觉那液体简直滚烫如同熔岩一般。
十几分钟前他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于是试图给陆邱桥打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里的信号奇差无比,他试了许多次都无法接通,于是只能想方设法发了一句“我在有露台的房间”过去,看样子那条信息陆邱桥还是收到了,不然这间别馆的房间不知有多少,他们摸黑翻找,很有可能会碰到蒋京倓的保镖。
“喂!”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就此事成的时候却听到陆山海不知为何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