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喜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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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不懂,叫她妈妈,她并不高兴,可是叫她阿姨,她更不高兴,以至于我那段时间一直患得患失,以为自己不得妈妈的喜欢。一直到她去世前,她才跟我说我并不是她的孩子,我那时四岁多一点,突然得知这个真相整个人都傻了……过了大半年,我爸就娶了江焱的妈妈。”
江淼一气儿说了这么多,骆遇川瞧他脸上神情似乎并没有特别难过或悲伤,伸手取了水杯来,又让他喝了一口陈皮水。
江淼喝了水把骆遇川的手指抓在手里捏着玩:“我和江焱,其实没什么好说,他小的时候我们也曾经亲密无间过,后来他长大一点,我突然就成了他的仇敌,一个随时会抢走他所有的仇敌。”
骆遇川摸了摸江淼头顶,想起乔锐格说江家这些事够写一本狗血宅斗小说,在外人这不过就是一句无关痛痒看个热闹的玩笑话,而江淼却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了20来年,个中滋味,恐怕并不愿意去细品。
“有妈的孩子有人疼,他是不是老欺负你?”骆遇川说。
江淼看看他,抬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说:“我也不傻的,有时候只是懒得跟他计较。”
骆遇川嗯一声,说:“后来呢?”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我的秘密。”江淼说。
“秘密?”
“嗯,我不喜欢女孩子这个秘密。”
在今天江择安那通大发雷霆的电话里,骆遇川也隐约听出江淼和江择安的矛盾所在,可是现在听来,揭穿这个秘密的,并非江淼自己。
他无法想象事实揭开时江淼有过怎样的惶恐无助,却可以想象江择安的怒火发作到什么地步。
“有没有跟你动过手?”骆遇川问。
“嗯?”江淼愣了愣,摇头,“没有,一开始,我爸并不相信。”
有些事情的发生往往只是巧合,再加上一点粗心大意,就被有心人抓到了机会。
去年江淼生日,吴瑕说要送他一份生日礼物,江淼因为一向不过生日,当时就推拒了,怕让他破费。
结果,所谓生日礼物,就是吴瑕往他手机上发了加起来足有一个G的男男小片片。
末了还来一句“好好享受吧,不用谢哥”。
好巧不巧,手机上的小片片被江焱看到了。
江淼在家里时手机偶尔会随手一放,什么时候被江焱拿去翻过,他也不知道。
江焱发现了手机上的片子当时并没有声张,从这方面来说,江淼也不得不承认,比自己小五岁的江焱,心机确实比他深沉得多。
毫不知情的江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手机上的内容被人看过,在家时依然毫无警觉地把手机随手一放。
于是,在江焱的设计下,好巧不巧,某天江择安也在家时,他“不小心”看到“哥哥手机上有不得了的东西”,咋咋呼呼地,闹嚷得全家都知道了。
事发突然,江淼完全懵了。
“他为什么给你发这些?!”
面对江择安愤怒的责问,江淼根本无法给出答案,他只能沉默。
愤怒中的江择安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离经叛道的取向,江淼的沉默使他将一腔怒火转向了吴瑕。
“早叫你不要跟那个小崽子来往,你看看他那样子,扎耳洞,紧身裤子,把自己搞得妖里妖气的,你不听!现在他给你发这些东西,是想干什么你还不懂?他就是想祸害你!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再跟他有任何接触!”
如果江择安只是骂他,冲他发火,江淼都能默默忍受,可是江择安越骂越离谱,吴瑕在他口中成了处心积虑要诱拐江淼走上邪路的魔鬼,江淼便忍不住跟他争辩。
可争辩要有用,事情也不会演变到后来的模样。
一次两次,江择安还可以把江淼的固执当成是被“哥们儿义气蒙蔽”,到后来江淼为吴瑕跟他辩得多了,再加上包艳琳别有用心的“劝说”,他渐渐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如果不是两个人之间真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江淼为什么会这么维护吴瑕?
这样的猜疑就像是钉在江择安心里的一根刺,随时想到都能令他坐立不安。
对江淼他是有期待的。
江淼是他的长子,相貌自不必说,江淼随他妈妈,他妈妈就是个美人。江择安一直觉得江淼遗传了他的好头脑,会读书,人也懂事,性格柔中带刚,将来是可以继承他事业,把江家继续发展壮大的第一人选。
这样的人选,怎么能是一个同性恋?
可他越是不能接受,就越忍不住怀疑,渐渐地,便怎么看江淼都觉得可疑。
而那段时间,不只江择安在怀疑中坐立不安,江焱也是。
他揭穿了江淼的秘密,以为江择安震怒之下会对江淼作出惩罚,结果让他很失望。
江择安只不过让江淼和吴瑕断绝往来而已。
这有什么用?
江淼和不和那个姓吴的来往对他来说有任何影响吗?没有。对江淼有造成任何伤害吗?没有。
那自己大费心机地揭穿这个秘密还有什么意思?
江焱很生气,江择安都气成那样了,居然都没有动过江淼一根手指头,果然妈妈说的是对的,爸爸果然更爱哥哥,自己想要继承江家家业,就必须成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必须把江淼赶出去。
他决定把江择安心里那根刺彻底变成一把刀子。
那天的事情发展比江焱自己预期的还要顺利。
他其实没做什么,只不过说了几句话激起了江淼的怒气。
江淼平时对他多有忍让,通常都不会跟他计较,可那段时间他和江择安之间的拉锯战搞得两人都疲累不堪,江焱那几句话又戳中了他的雷区。
当时江淼在房间里整理自己拍的照片,江焱溜达进来假装看他的照片,然后挥了挥手里一张东西,说:“哥,信箱里有一张你的明信片。”
江淼抬头看他,江焱就把那张明信片拿出来扬了扬,还往上面瞄了一眼,说:“好像是吴瑕寄的,啧。”
他一脸嫌弃,用指尖拈着那张明信片要往后甩。
江淼起身去抢,江焱故意不给,一边扬着手逗江淼,一边还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再退不走,他把明信片往地上一丢,嫌恶地说:“拿去拿去,死同性恋的东西,恶心死了。”
江淼本就被他的举动搞得心里烦躁,再听这一句更加气愤,上去就推了他一把。
“别碰我,死同性恋,脏!”江焱恶狠狠地说。
“你闭嘴!”江淼气愤地揪住他的衣领。
“你干什么?妈!妈!……哥你别这样……”江焱突然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等包艳琳和江择安闻声赶来,看到的便是江淼撕开了江焱的衬衣,而江焱露着一片胸膛,惊慌又无助地缩在墙角。
第37章 第 37 章
江淼依然记得当时包艳琳冲进来时喊的那句话。
“江淼,你做什么?你再是……你也不能……他是你弟弟啊!”
惊惶的语气,恰到好处的省略,而最关键的,是最后那声几乎要哭出来的“他是你弟弟啊”。
江择安就是她喊出这一声后,冲上来撕开他和江焱,将他狠狠推向一边,怒吼道:“你给我滚!”
也是她这一句,让江淼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局。
震惊,难以相信,虽然和江焱的矛盾各自心照不宣,但为了赶走他,那母子俩竟能做到这一步,江淼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江择安那不问青红皂白的一声“滚”,固然戳人心,可江淼却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松了口气。
也好。
在这个家里,实在太累了。
“所以,准确来说,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江淼说。
骆遇川低头看着他,说出这样惨痛的事实,江淼脸上只浮过一抹浅淡的苦笑,便转了转头,似乎在他腿上调整出一个舒服的角度,就又眯起眼睛像要打盹。
骆遇川轻轻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说:“那为什么连学都退了?”
“嗯?”
江淼并没有向骆遇川提过自己退学的事,听到这一问,愣了愣,转而一想大概是他从蒋皓那里听来的,却不知道是当时骆遇川为一张姓名卡追进摄影社的展览,从说漏嘴的学弟那儿得知的。
“本来我读的专业就是我爸选的,经管,为的就是让我毕业以后能进公司帮他,”江淼睁开眼睛,“我对这些根本毫无兴趣,不管是专业,还是进他的公司,可是我不在乎,有人在乎,既然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干脆连这些麻烦也一起断了。”
这话不用再说多明白,骆遇川已经懂江淼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更觉江焱母子的可笑。
以江淼的性格,只怕一向的表现都是对江家产业的不在乎,可他们以己度人,倒有可能把江淼的不在乎看作是耍的心机,即便江淼挑明自己无心争产,他们大概也不会相信。
骆遇川想了想又说:“吴瑕知道吗?”
江淼说:“不知道。”
果然。骆遇川心想。
骆遇川问的当然不是吴瑕知不知道江淼是被家里赶出来的,而是他知不知道这事与他有关。
引发江家这么大震动的□□就是吴瑕发的那些小片片,可江淼却未向吴瑕提起过,这也在骆遇川的意料之中。
矛盾的根源在江家自身,没有吴瑕这一出,也会被他们找到别的借口。
又何必说出来伤了朋友间的感情。
何况,有的朋友比所谓的家人还更真心。
江淼起身,转过来盘腿坐着面对骆遇川,他说:“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爸就收回了我所有的卡,只准我带走少部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除了些衣服,我就只带走了那套相机,那是我自己存的奖学金还有做家教挣的钱买的……”
“你还做家教?”骆遇川有些惊讶。
“对啊,”江淼笑笑,带着小小的得意,“我成绩一直很好,高中的时候就有初中部的家长找到我叫我帮忙辅导,高三学习比较紧张我才停了一年。”
他伸出手指在骆遇川胳膊上戳了戳:“我跟你一样也是学霸哦。啊,对了,你记得那次在金枫庭我们遇上的事吗?我那时候就是要去见一户学生家长的。”
“金枫庭?”骆遇川茫然。
“嗯哪,你当时还给我带路了。”
骆遇川便想了起来,金枫庭就是袁阔海小女儿所在的小区,那天他从袁凌凌家出来,在小区门口遇见了江淼。
“话说啊,你那时候老是板着个脸,看着冷冰冰的。”江淼托着腮帮子对他笑。
骆遇川却有点不是滋味,那时他对江淼抱有误解,江淼主动的一声招呼还让他胡思乱想了好多有的没的。
他拉过江淼的手握了握,说:“以后都不会了。”
江淼笑着摇摇头:“其实今天之前,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我爸会突然想通,就算不能理解我,但也许,可能,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聊,他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过生日,我虽然忐忑,可还是……有点高兴的。”
骆遇川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江淼说:“果然还是我想多了,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我,而我也做不到妥协,我们的矛盾大概注定了无法化解。”
骆遇川说:“那是他的损失,不是你的。”
沉默片刻,江淼轻叹口气:“我一直在想怎么跟你说说我的事,这么狗血都怕你不相信。”
“不会,”骆遇川看着他,“你说我就会相信。”
“说出来轻松多了,学长,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放下包袱做人了。”江淼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骆遇川被他的笑晃得有一瞬失神,他在江淼手背上轻拍了拍说:“你等等。”
骆遇川回到书房,不一会儿,拿出一个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出来。
一尺见方,平平板板的一样东西。
江淼惊喜:“送我的吗?”
“嗯。”骆遇川有点不好意思,他这送礼物的方式一点都不出奇,太不浪漫了。
江淼立刻跳下沙发迎上来:“是什么?是什么?”
骆遇川把东西放在桌上,江淼马上摸上去:“我能拆了吗?”
骆遇川连忙按住他的手:“我……我先说,你看了,可不许嫌弃。”
江淼瞪着眼睛:“怎么会?”
骆遇川就松开他的手:“你拆吧。”
刚才表现得那么心急,这会儿让他拆了,江淼却没有急着动手。
他小心地隔着牛皮纸摸了摸。
里面的东西四四方方带着边框,不到两公分的厚度,中间略有凹陷。
江淼隐约能猜到是什么,等他拆开外边包裹的牛皮纸,却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他猜的没错,牛皮纸包裹的是一副相框。
可他原本以为相框里会是骆遇川挑了一张他拍的照片去洗出来放大,结果却不是。
是一张素描。
江淼一眼看出来,是照着被骆遇川拿来当过电脑桌面的摄影社合影上的他画的。
“画画是读书时候自学的,”骆遇川似乎为自己的画技感到抱歉,“很久没画手有点生,你……唉,嫌弃就嫌弃吧。”
“不……不会……”江淼看着画,神情有些恍惚。
要是骆遇川不说,江淼绝想不到骆遇川只是自学过画画,画纸上的他,活脱脱就是从那照片上复刻下来一般。
“为什么画了这张?”江淼感到疑惑,他给骆遇川换过电脑桌面,用了自己的单人照,为什么骆遇川还会选了这张?
骆遇川说:“这是我见到的最早时候的你,也希望,你能永远有那样的笑容。”
江淼明白了,他珍重地将画放到桌上,像怕弄坏似的轻轻抚过相框边沿。
这副画不好画,也不知道骆遇川画了多久,想到骆遇川悄悄为他准备了这样一份盛满真心实意的礼物,江淼心里就漾起一阵阵异样的感觉,甜蜜中夹着酸软,感动中又带着庆幸。
这世界对你我并不友善,幸而运气似乎还不错,让我遇见你。
骆遇川说:“生日快乐,江淼。”
江淼转身,抱住骆遇川,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吻上了骆遇川。
一开始还算温柔羞涩的吻,到后来有点渐渐乱了节奏。
胳膊收紧,胸膛挤压着胸膛,你退走我就追上,呼吸一声粗重过一声。
室内的空调似乎失了灵,两人都觉得热,却又都不舍得松开彼此。
江淼揪皱了骆遇川后背的衣服,骆遇川手伸进江淼的后腰,触手一片潮意。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突然响起。
江淼惊得一颤,骆遇川却没有理会那铃声,依然专注地吻着他,还安抚似的在他腰上捏了捏。
手机那端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让人扫兴,固执地等人接听,铃声断掉之后,又一次打了过来。
江淼用了些力将骆遇川推开一些,喘了喘,说:“你的电话。”
骆遇川似乎叹了口气,在江淼唇上啄了一下才放开他,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江淼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