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喜欢-第6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淼听得难受,他想象无辜的骆遇川和那些人一起被推搡着关上警车拉进派出所,和那些人一起关在铁栏杆后面,心里就一阵阵抽痛。
他突然意识到漏了一个重点:“方行远呢?他人呢?”
骆遇川平静地说:“后来才知道,他下楼的时候警察刚到大门口,他就从二楼走廊的窗户翻出去了。”
忍了一会儿,江淼还是没忍住飙了脏话:“靠!”
在派出所,骆遇川耐心地向民警说明情况,但花裤男憋了一肚子气,他先被骆遇川搅了好事,接着被抓,想着反正自己洗不清,破罐子破摔,一口咬定跟自己来开房的就是骆遇川。
而骆遇川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不想再把方行远牵扯进来,干脆也闭口不言,既不说出他到底来接谁,也不承认和花裤男有关系。
这让办案民警很是恼火,觉得骆遇川看着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结果却是块油盐不进的硬疙瘩,一拍桌子让他要不叫家长要不通知校领导。
犹豫再三,骆遇川报出了袁阔海的电话。
让民警郁闷的是,袁阔海的到来也没能让骆遇川松口,他像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一无所觉,始终保持沉默,不肯透露半个字。
如果事情就照此发展,骆遇川面对的大概就是拘留一类的处罚,那他的学业、前途不说全毁,也是岌岌可危,还好,派出所的老所长看出了端倪,不再从骆遇川这边找答案,转而从花裤男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花裤男确实准备充分,民警从他的包里不单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还从夹层里找到了用于□□的药物。老所长拿着花裤男的那台录相机旁敲侧击,果然从他的言语中抓到了马脚,派民警从他们当时所在的宾馆房间里找到了另一部处在工作状态的录相机,录相机里偷拍下来的内容还了骆遇川清白。
就算知道最后的结果,事隔多年听到这段经历,江淼也不禁涌上劫后余生般的后怕和心悸。
要是没有老所长的明察秋毫,要是没有那段偷拍的视频,骆遇川是不是就注定洗不清这盆脏水,注定要背这口黑锅了?
“视频,”江淼突然眼睛一亮,“视频里难道就没拍下方行远吗?”
“拍下了。”骆遇川说。
江淼急道:“那怎么……”
骆遇川握握他的手:“可是没拍到脸。”
江淼一下子气颓,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花裤男早到宾馆做准备,偷拍的视频从方行远进门到两人发生争执,再到骆遇川来找人,前前后后录了几个小时,居然愣是没拍到方行远的脸,真不知该说是他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
“不过,袁老师认出了他。”骆遇川说。
都是自己的学生,就算视频里灯光昏暗,声音也不清楚,袁阔海还是一眼认出了方行远。
只是从视频来看,方行远也算是受害者,视频还了骆遇川清白,足以治罚花裤男,民警也没再追究方行远的身份。
但从派出所出来,袁阔海还是要骆遇川老实告诉他,为什么这么坚持不肯供出方行远,对方行远平日的风评袁阔海早有耳闻,他不敢去想骆遇川会和方行远有牵扯,但又控制不住自己问:“他是不是,纠缠过你?”
“不,不是的。”
就算和方行远那段经历并不愉快,骆遇川也不想随便给他扣上“纠缠”的罪名。
他老老实实说明方行远确实跟他亲近过一段时间,而他也的确对方行远有过好感,只是在还未捅破窗户纸的暧昧期就产生了不可挽回的裂痕,并没有发展出实质的恋爱关系。
袁阔海那时还没戒烟,蹲在路边连抽了好几根才平复了一些情绪,他站起来,痛惜地看着骆遇川,呐呐地说:“你怎么……怎么……喜欢男人呢……”
骆遇川低着头,过了好久,才轻轻地说:“老师,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袁阔海蹲下去又点烟了一根烟。
骆遇川是个好孩子,好学生,袁阔海希望他有远大前程,他并没有对他的性向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只是心痛,如果骆遇川在此事上能有选择,他本应走一条更顺畅光明的道路。
那天最后,袁阔海送骆遇川回校,路上他感慨道:“这世上总是好人难做,你今天这样维护了他的名声,他要是感激还好,要是生了些别的想法,恐怕你这好人怕是白做了。”
江淼想,袁阔海真是一语成譏,未卜先知。
若是方行远念着骆遇川的好,又怎么会到现在面对骆遇川还一副苦大仇深怨气盈天的态度。
他替骆遇川不平:“他那种人,大概就不值得别人对他好。”
他实在是厌恶这个人,说的话也不免刻薄,骆遇川将他的手拿到嘴边,轻轻吻了吻,说:“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江淼愣了愣,明白骆遇川并不想对方行远多作批评,有缘无分,这就是他们命运,如此而已。
这么一想,江淼又觉得方行远可怜,他错过了骆遇川。
事情听到这里,江淼心里的结早散了,随口说道:“后来呢?”
后来呢——不过是句听故事时常用来鼓励或是免冷场时的场面话,江淼却没想到真的有“后来”。
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地被人向学校匿名举报,骆遇川配合学校接受调查,一时间身陷舆论漩涡。
他自认行事清白,态度坦然,却也管不了背后好奇的眼光和八卦的嘴。
那段时间,身边同学背地里或是当着面都是对他的议论,班上除了丁曦几个女同学和李冉这个班长,不少人都对他抱着怀疑的态度。
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着老实,原来却是这样的人。
还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脱了皮,里子一样的脏。
举报的内容他们并不清楚,但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也不妨碍他们在此刻背后捅刀落井下石,骆遇川比他们年轻,比他们优秀,有这样的机会,多踩几脚才能弥补他们平日因嫉妒而受挫的自尊。
不过他们并没有得意太久,有袁阔海积极做工作,骆遇川配合的态度,加上派出所那边给出了明确的回复,学校出了通告,对匿名举报的人提出严肃批评,还了骆遇川清白。但受此影响,奖学金的评选名单上也再没有出现过骆遇川的名字。
“那个举报的人,是谁?是不是方行远?”江淼急切地问。
骆遇川摇了摇头:“不是他。”
江淼却不信:“你怎么知道?他这么心胸狭窄的人,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骆遇川看看他,往他跟前坐近了些,柔声说:“不要因为他,就让自己草木皆兵。”
江淼一愣,瞬间有点耳热。
自己这么处处针对方行远,和方行远的作风又有多大区别?
他不肯服软,倔强地问:“你这么确定不是他?”
骆遇川点点头:“那天警察抓人动静闹得挺大,宾馆外面围了不少人,也许有人认得我,也许听到说有Z大的学生,这些事情走漏风声的渠道太多了,真要去细琢磨,只是让自己越陷越深罢了。”
江淼沉默,骆遇川说的不无道理,他只是难过骆遇川这样的人,怎么也会结上仇家,还用背后下绊子这种阴招。
“何况,举报我,又把这件事掀起来,方行远自己也难保不会被牵连,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是不会做的。”骆遇川说。
不能不承认,虽然骆遇川和方行远做恋人并不合适,但他对方行远的了解还算是深刻。
“可是,”江淼到底还是意难平,“他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一直保持沉默?他就没有为你出头说过一句话吗?”
换骆遇川愣了愣神,他的眼神闪烁几瞬,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从派出所出来,袁阔海送他回学校,路上下起了雨,他婉拒了袁阔海让他去家里住一晚的好意,自己独自回宿舍,在宿舍楼下,遇上了不知道藏在楼外哪里等他,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方行远。
第60章 第 60 章
浑身湿透的方行远脸色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淋湿的头发贴着头皮,看上去狼狈而仓皇。
他一边警惕地朝骆遇川身后张望一边问:“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是老袁送你回来的?你找他了?你跟他说什么了?”
骆遇川撑着伞,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看方行远发颤的指尖,朝宿舍楼走:“进楼里再说。”
方行远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压低了嗓门叫道:“不要进去!”
这么晚,宿舍楼早锁了门,宿管会不会放人不知道,但肯定会闹出点动静,他甚至又拉着骆遇川往外走,像是担心离宿舍楼近了,说的话也会被楼里的同学听见。
骆遇川微微用力挣开他的手,他今天跟宿管请过假晚归,只是也懒得跟方行远解释。跟着他走了一段,来到一处宣传栏,方行远忙跑到宣传栏后面,向骆遇川招手让他也过去。
宣传栏顶上有一段窄小的雨篷,骆遇川收了伞站在雨篷下,低头理了理皱褶的伞面,看上去没有要和方行远交谈的意思。
有了宣传栏的遮挡,方行远似乎冷静了一些,他抬手把贴在额头的头发撩上去,看了看侧对着他的骆遇川,犹豫一阵才说:“刚走到二楼那儿,警察就进来了,我,我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多想,就,就从走廊窗户那儿,爬水管……出来我也没敢多留,直接回了学校,我以为你不会有什么事,应该也很快会回来,后来问了你的舍友,知道你一直没回,我才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他边说边观察着骆遇川的神色,可骆遇川只是低着头平静地理好了伞面,又抬头望着雨幕里黑沉沉的校园,像是在听他说,又像没在听。
方行远只得硬着头皮又说:“真的,你信我,我不是……扔下你不管,是那人后来又为难你了吗?还是警察……老袁又是……”
骆遇川转过身,方行远马上闭了嘴。
骆遇川问:“为什么?”
“啊?”方行远茫然。
骆遇川的脸半隐在雾白的灯光下,方行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说:“为什么要跟那个人去那里?就……真的不能忍吗?”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但方行远却像被猛扇了一记耳光,整张脸都烫了起来。
他瞪着骆遇川,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进了雨水的缘故看上去有些发红,他问:“你什么意思?”
骆遇川沉默。
方行远突然激动地嘶喊:“我不是你啊骆遇川,我是人,我有感情的,我有正常的需求有欲望,你他妈不能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找别人?”
他还喊了些什么骆遇川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方行远吼着“你就抱着你的冷静理智一起进坟墓吧!你这个冷血动物!”,然后就狂奔出去,仓皇地消失在雨夜里。
那之后两人关系跌至冰点。举报的事一出,方行远如临大敌。他这才知道那晚他逃走之后骆遇川发生了什么事,他怕极了,怕跟这事扯上关系,为表清白似的,一开始他常附和那些对骆遇川的冷嘲热讽,后来说得多了,他甚至成了带头的那个。可他嘴上说得越毒,心里就越怕,怕骆遇川把他招出去。
他开始恨,他想,要是没有骆遇川,他就不会跑出去跟人约炮,或者,骆遇川不来掺和,就不会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现在也就不会这么担惊受怕。
学校的调查没有费太多的周章,证实骆遇川清白的公告一出,原先看好戏趁机踩两脚的同学渐渐收了声,而方行远却陷入了一个怪圈。
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骆遇川是他所遇见过的最好的人,面对骆遇川,他依然感受到自己被他的魅力所吸引,甚至那吸引对他更胜从前,可是他也无比清醒地明白,他和骆遇川再无可能。
后来,他曾经想,要是骆遇川当时把他供了出来,而不是从头到尾都不曾提到他在事件中的存在,是不是两人还会有些别的转机,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从头到尾都不曾提到他,这就是骆遇川的态度,坚决,不留余地。
他这才发现,自己有多恨骆遇川,就有多喜欢这个人,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错过就是错过,世上并没有后悔药这一灵丹。
对方行远这纠结扭曲的心态,骆遇川不是全无感觉,只是从他决定放手那天开始,方行远在想些什么,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连带的,对他在举报事件过程中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期待。
骆遇川说:“面对危机,人总是会有自保的本能,何况他有没有为我发过声,真相都无法改变。”
江淼不甘地问:“你就没有怨过他,恨过他吗?”
骆遇川却像有些不解:“为什么?”
江淼沉默了,知道自己问得多余。
他内心感慨良多,连累别人无端蒙冤的这么多年一直心怀怨恨活似一棵带毒的仙人掌,而受了委屈原该睚眦必较的却始终光明磊落。
他想起吴瑕向他求救那晚,他当时急糊涂了责怪骆遇川太冷静不近人情,哪里知道骆遇川也曾这样帮过别人,他懂了骆遇川的担心,也明白了当时骆遇川为什么会有那样受伤的表情。
江淼抱住骆遇川,脸贴在他肩头,骆遇川搂住他,心知他恐怕还要花些时间才能平复情绪,正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就听到怀里的人肚子发出诡异的一阵咕噜声。
“我饿了。”江淼淡定地说。
骆遇川忍着笑:“好,我去做饭。”
江淼马上跟着他站起往厨房走:“我来帮你。”
“那你可要小心,别再摔碗了。”
“哎呀,一个小失误,你不要揪着不放……”
这天午休完,吴瑕又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乔锐格让韩秘书给他找的书,虽然乔锐格提出在他的办公桌旁边再加一张书桌,可是被吴瑕拒绝了。
“有茶几就行,再添张桌子做什么,不协调,不好看。”吴瑕说。
其实他只是觉得,照乔锐格的意思往办公桌旁加一张小书桌,他会有种小学生被家长监督学习的羞耻感。
他看一会儿,就趴在茶几上往笔记本上记两笔。自从他表露出想学点东西的意愿后,乔锐格先是让他学财会,可他看到数字就头痛,乔锐格又建议他改学文秘,看了韩秘书找来的书,吴瑕决定试试,至少勉强能看懂。
他正写着,听到门外韩秘书似乎在跟谁说什么,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就推开了,一位容貌极美气质高贵的妇人走了进来,韩秘书略有些尴尬地跟在后面。
吴瑕急忙站起来,韩秘书适时地开口:“乔夫人您稍等,乔总正在开会,我这就去通知他。”
吴瑕眉头一跳,乔夫人?乔锐格的……妈妈??
他正心惊,韩秘书已经转向他说:“麻烦小吴先生替我招呼一下乔夫人。”她说完,朝乔夫人躬了躬身退了出去,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