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喜欢-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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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哪里想得透这么多问题,江焱只能由着本能怒吼道:“你瞎说什么?我他妈又不是同性恋!”
“江焱!”包艳琳在楼下喊了一声,高跟鞋的脚步声也朝楼梯这边走来,似乎是担心儿子吃亏,想上来帮忙。
江淼却笑了,平静又带点嘲讽的笑,看得江焱眼皮直跳。
他吼道:“你笑什么笑!”
他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锅油,什么都顾不上想,扑上去就揪住了江淼的衣领,力道太猛,把江淼扑得往后连退几步抵在了墙上。
“我问你笑什么?!”江焱还在怒吼。
江淼却依然那样笑着,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觉得,分辨谁是同性恋,江总是相信你的眼光,还是我的?”
江焱愣了愣,乱哄哄的脑子里飞快地把江淼这句话来来回回想了几遍,一阵恶寒爬上他的后背,头皮都像在发麻。
“我不是……”他无措地呐呐道。
“江焱!”包艳琳上了楼梯,正着急地往上走。
“江焱!”江择安的怒吼声从楼上传来,他站在二楼的转角栏杆处,狠狠地瞪着江焱,“你在做什么?!”
江焱脑子都蒙了。
眼下的场景太诡异。他揪着江淼的衣领把他顶在墙上,江淼垂着手一副任他欺负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就像当初他故意激怒江淼给他设套时的翻版。
江焱心虚地看着江择安:“爸……”
“给我滚上来!”江择安吼了一句,转身就气冲冲回了书房。
江焱愣愣地站着,直到感觉到江淼抓着他的手,一点点把他扯开。
“听到没有!”书房里又传出江择安的咆啸。
江焱顾不上再看江淼,赶紧往楼上跑,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包艳琳刚好跑上来,心疼地喊了声“小心”,江焱却像没听到,在楼梯扶手上抓了一把,不等站稳就三步并两步的跨上楼梯,赶紧走进书房,背影看上去很是仓皇。
包艳琳转头怒视江淼,江淼抚平被江焱扯乱的衣领,淡然地看着她。
楼上传来“砰”一下摔门声,包艳琳再顾不得江淼,也赶紧跑上楼去。
江淼站了一会儿,慢慢走下楼梯。
走出别墅,江淼抬头看了看天,缓慢地长舒一口气。
他的心情没有他想象中的轻松。
他想,他和江焱的名字不知江择安是出于什么心理取的,水火不容大概就是他们最后的关系,他和江焱注定做不了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弟。
他们各自往对方捅了最狠的一刀,看起来像是打了个平手,但其实细想,谁也不是赢家。
这件事,江淼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善良,可看到江焱发蒙惊慌的眼神,他又必须承认心底那终于解气的感觉真好。
换作以前的他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来,然而现在他也并不在乎江择安他们会怎么看他了。
江焱以后再不敢拿这些照片来生事,这就够了。
就像当初骆遇川独自回家出柜面对一家人的责难攻击一样,他也要为骆遇川把这些威胁消弭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看看时间,江淼打车去了医院,熟门熟路地转去住院部,到了呼吸科病区。
病房里却没见到人,江淼里外找了一圈,正好同病房的病人端着饭盒回来,跟他说,刚挂完水,好像出去了。
江淼说了谢谢,拿出手机来拨通电话:“你去哪儿了?”
“在花园晒太阳,你下来吧。”
江淼去了花园,远远地看见吴瑕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他里面穿着病号服,外面罩了一件及膝的羽绒衣,微眯着眼睛,像在享受冬日难得的暖阳。
从老家回来,吴瑕终于坚持不住去了医院,他以为的小感冒咳嗽,已经转成了肺炎。
医生要求住院,不过他就诊那家医院一时没有床位,排队不知道要等久。
江淼知道了,去拜托了钟期予医生,吴瑕就转来钟医生的医院,又等了两天终于安排上。
不过吴瑕要江淼保密,他生病住院的事,连骆遇川都不能告诉。
走近了,江淼看见吴瑕指间竟然还夹着一支烟。
“你有没有搞错,医院里还抽烟?你那肺还要不要了?”江淼走过去没好气地说。
吴瑕睁开眼睛,举起手朝他晃了晃:“没点。”
江淼无语,手揣在兜里:“走吧,去吃饭。”
吴瑕住院这几天都是这样,江淼中午过来陪他吃个饭,晚上再帮他在医院食堂订一份盒饭,吴瑕坚持要打钱给他,江淼让他出院了再一起结。
“你饿吗?不饿就陪我聊聊,这会儿晒着太阳不太想动。”吴瑕懒懒地笑了下。
江淼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他是不怎么饿,这会儿又是用餐高峰期,晚一点去也好。
于是他在吴瑕身边坐下,靠着椅背舒服地抻了抻脖子。
坐了一阵,说让江淼陪他聊聊的吴瑕却并不急着说话,他低头看着指间那支没点的烟出神,江淼也不催他,默默坐在旁边陪他出神。
“我这个人啊,从来都名不副实。”又过了好久,吴瑕突然说。
江淼转头看看他,静静地等他的下文。
吴瑕捻着指间的烟,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说:“吴瑕,无瑕,我爸妈大概是希望我能做个完美的人,可惜,没能如他们所愿。我这人其实一身的缺点,明明没什么长处,偏偏还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瞧谁都不顺眼,大概就是少爷性子小厮的命。”
江淼笑笑:“怎么了你?没事说这个。住了几天院,突然悟了?”
吴瑕也笑了笑:“是啊,我在后悔啊。”
“后悔什么?”
吴瑕仰头望了望天,又低下头,说:“太多了。后悔小时候太淘气,没有好好读书,后悔中学不学好,跟人当小混混,后悔没再努努力考个好点的大学,要是这些都改过,也许现在什么都不一样。”
说完他又陷入沉默中,江淼看着他,若有所思。
一阵微风吹过,江淼缩了缩脖子,吴瑕也拢了拢羽绒衣的衣襟。
江淼心里斟酌了一会儿,说:“你不让我把你住院的事告诉学长,是怕他说漏嘴告诉乔锐格吗?你,真的不想让他知道?”
吴瑕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闪过,他看着指间的烟,自嘲地笑了笑,说:“是我想多了,我都住院几天了,工作也辞了,公寓里也没人,他都没给我打过电话,可能,根本就没去找过我吧。”
江淼心中叹气,他现在也大约知道吴瑕和乔锐格如今是什么情况,站在朋友的立场,他实在生乔锐格的气,很想看看要是知道吴瑕生病了,这位少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到底会不会心疼。可他又不想让乔锐格知道,他明白吴瑕要保密是因为什么原因。
不想用病来博取你的垂怜。就是这么简单的,却又关乎到自尊的原因。
“可是啊,淼淼,人就是很犯贱的,我以为躲开他我就轻松了,开心了,解脱了,可是……一个人躺在病房里,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又难受得不行。”
吴瑕的声音很低,说得很慢,不长的一句话,却像是生生在他心上撕了一条口子,痛得他说话都显得艰难。
江淼微怔一下,看着吴瑕清瘦了许多的脸,喉头发紧,不知怎么该说些什么安慰。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话打开了口子,吴瑕神色间依然透着难过,话却多了起来。
他说:“所以说人就是很犯贱,明明我自己想躲起来,可又想他能主动发现到我的消失,哪怕只是打个电话,凶巴巴地吼我,你又躲哪儿去了……我大概都会开心得哭。”
江淼张了张嘴,最后只干巴巴地说:“你……你别这么说自己,你要不就想想,他有什么好,只会凶人吗?”
吴瑕轻笑一声:“是啊,他那么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会喜欢上他,又自恋又霸道又薄情,脾气还那么差……我有没有给你讲过,他为我受伤那次,我送他到医院检查的事?”
“没有。”
“就在我们那个县城的小医院里做的检查,我拿了他的X光片上楼,远远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长腿肆无忌惮地伸着,姿态潇洒得不像一个受了伤的人。那时候他手里也是夹着一支没点的烟……”
江淼不由得看了看吴瑕指间的烟。
吴瑕轻轻捻了捻烟,说:“淼淼,你喜欢看电影吗?”
江淼愣了愣,不知他的话题怎么突然转了个弯,点点头说:“喜欢。”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一些镜头?”
江淼想了想说:“有,比如大话西游,最后在城楼下离开的孙悟空。”
吴瑕点点头:“星爷的经典。”
他又叹口气:“对我来说,在医院走廊里一个人坐着的乔锐格,就是我电影里的经典镜头。印在我的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出现。那会儿我就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完,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可我又控制不了我自己,我试过了,我做不到,江淼,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他突然抿紧嘴,嘴角轻轻抽动,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无法再开口出声。
江淼担心地看着他,他听吴瑕说过他跟乔锐格的故事,可他从来没听吴瑕说过在他内心深处这些隐秘的真实的情感,这让他感到不安。
吴瑕还在沉默着,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被微风吹着在眼前晃动,让江淼一时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吴瑕抬起头看着江淼,他眼角有些红,眼睛亮亮的,嘴角甚至弯起一个微笑,江淼却从他眼里看出无尽的悲伤。
他说:“我喜欢他,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说这话的时候吴瑕并没有哭,江淼却心疼得快要落下泪来。
他转过头,吸了吸鼻子,伸过手去,轻轻盖在吴瑕贴着止血贴的手背上。
在花园里又坐了一阵,江淼和吴瑕出去吃了饭,吃完饭慢慢走回医院,刚进医院大门,身后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
他们站下来转身看,一辆急救车鸣着警报呼啸而来,已经有接到通知的医生护士跑出去接,急救车在大门外停下,后车厢打开,几个护士从车里拉出一具担架床。
大门口原本就有不少人,急救车时来那些人闪开了,这会儿又有人聚过来想看热闹。
担架床边上也围着护士和急救医,江淼和吴瑕站得远,只能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担架上那人的一点轮廓,和胸前刺目的血迹。
护士和医生们推着担架床匆匆往急救室跑,担架床的轮子在医院的地砖上发出让人心慌的咕噜噜的声响。
护士在喊着“让让,快让让”,随车的护士在向医生快速地报告着伤者的情况,隐约听到些“撞车……跌落……大腿骨折,肋骨骨折……头部也受到撞击……怀疑有内出血……”的只言片语。
担架床朝着江淼他们站立的方向推来,江淼拉着吴瑕刚往旁边退了两步,护士们就推着担架床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
不知磕到了什么,担架床颠了一下,歪了方向,护士们赶紧扶稳,床上那名伤者被甩得晃了一下,左手从床边垂了下来,露出手上一只腕表。
很快有护士将那只左手放回床上扶好,担架床渐渐远去。
江淼拉了拉吴瑕:“走吧。”
一拉没拉动,他看向吴瑕,却发现吴瑕愕然地看着担架床远去的方向,脸色苍白。
“怎么了?”江淼担心地问。
吴瑕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江淼再要问,吴瑕却突然朝着担架床远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80章 第 80 章
吴瑕没有认错那只腕表,躺在担架床上的伤者正是乔锐格。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乔明山今天在乔家老宅摆了场简单的家宴,邀请了康以庭的父母,还请了位大师,要一起给乔锐格和康以庭小两口挑选一个举办婚礼的吉日。
吃完饭,乔明山说天气好,让乔锐格陪康以庭到花园散散步。
乔家老宅的花园很大,又是请人专门设计过的,要是花季,应该是挺有看头。可惜正是冬天,除了几树腊梅,偌大的花园其实没什么好赏,康以庭才走半圈,就心生不悦。
她看看走在她前面一步远的乔锐格,抬手遮在额前,抱怨道:“哎,今天太阳这么大,我没擦防晒,你去帮我拿把伞。”
乔锐格回头瞥她一眼,嘲讽道:“冬天就打伞遮阳,保护得这么好,也没比别人白多少。”
康以庭瞪他:“你去不去?”
乔锐格转身继续往前走:“要拿自己去。”
康以庭想发脾气,眼睛一瞥,看到乔先生夫妻俩和她的父母都坐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后,一边喝茶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俩。
乔锐格可以当着他们面嘲讽她,反正他们听不到,可她要是发脾气跟他闹,四双眼睛盯着,她的父母一定要怪她不懂事。她心里气,却也只能忍住,继续貌似乖巧地跟在乔锐格身后慢慢走。
乔信达从屋里出来,脸色有几分阴沉。他看了眼花园里正在散步的两个人,转身走过去上了自己的车。
刚才饭后,乔老爷子把他叫去书房,通知他两件事,一件,是让他卸去现任乔氏集团总经理的职位,派他去美国建新公司开拓美国市场,另一件,是老爷子想在这个春节后,就加快推动乔锐格进董事会的进程,为了让乔锐格的牌面更好看,老爷子要他将手中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乔锐格。
乔信达僵坐在椅子上半天才说:“爷爷,您这样,公平吗?”
他明明记得乔明山说过,他的性格更适合“守业”,而乔锐格则更适合“创业”,为什么现在,派去美国开疆拓土的是他?不仅如此,还要他将这么些年辛辛苦苦拼下来的一切拱手让给乔锐格?
他忍不住又说:“这么多年,对乔氏,我功劳苦劳都有,您对我还有哪里不满意?”
乔明山却摆摆手:“你不要这么想,让你去美国自然有我的道理,锐格要结婚了,总不好叫他新婚就两地分居。再说美国市场发展起来那都是你的,乔氏的产业也不会少你一分,怎么会不公平呢?相信爷爷,我就你们两个孙儿,都是一样的心疼。”
乔信达知道老爷子的脾性,他决定的事,再争辩也是无用。
他出了门,上了车,看着前面远处正悠闲朝这边走来的乔锐格和康以庭,发动了车子。
手术室外,“手术中”的红灯亮着,格外刺眼。
乔先生满脸忧色的搂着哭成泪人的乔夫人坐在椅子上,他们身边围着不少闻讯赶来的乔家的亲戚,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的模样。
江淼陪着吴瑕坐在走廊另一端的长椅上,接到通知的骆遇川也已经赶来。
这一层楼已经被乔家人迅速地封锁,要不是乔夫人认得吴瑕,他们也会被请走。
手术室的门不时打开,有护士跑出来不知要去叫什么人,又或者有抱着几代血浆的护士穿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