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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玫瑰城变-荒城篇-第2部分

小说: 玫瑰城变-荒城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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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才博士一年级,Deff让他仍以论文和常规实验为主,没有立刻把核心内容告诉他。林修境什么都没干,就拿了第一个月工资,心里反而不安起来。想想看,连他一个研究生的劳务费都多得吓人,可见背后的金主得多有钱,项目能创造的价值得有多高。
  说起来,林修境这位导师性格古怪,常年深入浅出,科研上虽然拿过大奖,但在系里面名声并不太好,为人也不是特别诚恳,所以有很多学生跟校方反应说,Deff的课程设置不合理,老师本人经常迟到,甚至上到一半就走人了。
  但这学期过了大半,学校不好换老师,坚持让Deff上完那门课程。偏偏老家伙脸皮厚得很,直接把林修境推了出去,让他帮忙代课。林修境拿人手短,推拖不得,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给本科生上课。
  MIT的学生非常勤奋,当他拿着本《应用生物》走进教室,学生们早在下面自习了。他不是很social的性格,干脆连自我介绍和开场白都不说,直接点上PPT,开始讲他的理论模型。
  台下的学生听得目瞪口呆,林修境自己沉浸在里面,没发现底下的窃窃私语,等他讲完20分钟后班长才站起来,提醒他走错教室了,现在上的是白凌老师的《基因学》。
  “啊!对不起!”林修境赶紧把书收起来,闹这种乌龙太失礼了:“大家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还不是你讲得太好了。”
  白凌笑意盈盈地从学生堆里站起来,一个劲地夸他理论知识扎实,模型建得很有前瞻性,自己听得入神,都舍不得打断。
  学生们哄然大笑,惹得林修境更加局促不安,他盼望着白凌赶紧上来救场,但白凌没有上来的意思,反而拿出一个小本本,对着PPT做笔记,抬头对他粲然一笑:“这节课就交给Dr。lin了,大家的意见如何?”
  同学们一致欢呼:“Just wonderful!”
  林修境臊得满脸通红,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和白凌对望,白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林修境才调整好心情,在对方肯定的眼神中,把那节“应用生物”讲完。
  后面说的什么白凌没有听进去,他望着讲台上,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有意思,课讲得很有料,手足无措的样子也超级呆萌,所以自己才迟迟不肯出来解围,就是忍不住想看他认真讲课的模样。
  完蛋了,感觉要陷入情网了。
  白凌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撑着脑袋,火热的眼神毫不顾忌地扫过林修境的脸,被阴鹜笼罩的心似乎变得清明,甚至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动摇。
  “不好意思,白老师。” 
  下课后,林修境连忙赶在白凌走之前把他拦住,连道了几次歉:“我可能睡糊涂了,忘记今天周几,好在Deff的课在明天早上,不然得两头都耽误……还想来听您讲课来着,现在倒变成闹剧一场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Deff有错在先,事发突然才把任务交给你,你非但没有怠慢,还能把内容讲得那么通俗易懂,已经很不错了。”
  “好歹白拿了一个月劳务费,三千美元呢。Deff不让我在实验室工作,不代表能白拿工资啊。总得混个脸熟,帮个小忙什么的,不然我睡觉都不踏实。”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实在人。”
  白凌停住脚步,转头认真地对他说,“不要觉得劳务费高,对于之后的工作,这个金额只会让你嫌少不嫌多。因为实验本身的价值、它的危险性,已经无法用来金钱来衡量,这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
  修境吃惊地张了张口:“危险性?之前没听导师说过……”
  “高价值当然伴随着高风险。本来病毒研究的工作就非常危险,尤其是人类病毒。但这个项目的价值之所以很高,一是我们要研制的这种病毒,遇氧则死,生存条件苛刻,提取过程也非常艰难。二是它具有很强转化和转移细胞的功能,对血细胞尤其敏感——”
  “你知道吸血鬼吧。”白凌顿了一下,神秘地朝他眨眨眼,深邃的双眼似乎有种蛊惑的魔力:“西方神话里一种美丽又危险的动物。他们不老不死,不毁不灭,即使是生病或者受伤,也可以自我修复。如果现实生活中有这种病菌,可以改变人类的血液,促进新陈代谢的速度减缓——”
  “等等!”林修境连忙打断他:“您是说人类感染了G病毒,就有可能出现吸血鬼的病征,可以自我痊愈,同时也需要靠特殊物质来维持生命?”
  “目前还不清楚,Deff在小白鼠上做过初步的实验,结论是成立的。不老不死,不毁不灭,这点对于医学界,对于人类而言,都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白凌话语里充满了向往,双眼却透露出淡淡的冷漠:“现在许多国家级研究所都已经注意到这个东西了,但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我国军工管理局和MIT,可惜美国科研部好像对这个项目意见,目前还在审查,所以研究地点,日后也会转移到国内。”
  林修境不理解:“一般而言,国外的审查程序更严谨客观,但国内的通过门槛更高,为什么我们反而要把项目移到国内?”
  白凌勾勾唇,“门槛高低,是法制规章说了算。但过不过得了审查,是人在操作。”
  “……”看来白凌背后是有人的,所以Deff才会对他敬畏有加吧!
  林修境沉默了一会道:“我能想象到病毒的价值,若能研究到核心机理,别说不老不死,就算解密了延长寿命这点,也会价值连城的。但这个病毒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如您说的,太危险了!”
  “世界上有很多病毒都是致命的。SARS、埃博拉等,越是危险的东西,才越有其研究的价值。”
  白凌握住他两边肩膀,温柔地望着他,“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用担心,这个项目有政府在背后支持,研究的用途绝对用于正途。等研究透里面的作用机理后,研究所自然会销毁它,不会让它在世上留多一秒。小修,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学生,我相信,有了你的加入,项目很快就会成功,危险自然会及时销毁。”
  大概是对方的眼睛过于深邃迷人,稍微一对视就容易着迷,林修境别扭地瞥过脸去,轻轻地嗯了一声:“谢谢、我会努力的……”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语气,对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而言,未免太过亲热,但林修境向来想得简单,只觉得第一次在异国他乡求学,能够遇到一个关心自己的长辈,心里头暖乎乎的,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但在白凌看来,林修境这颗最重要的棋子,正一步步落入他所编制的网里。
  显而易见,他是成功的,林修境眼里的那团火被成功地点亮,他的干劲,他的意气风发,在自己寄予厚望的眼神中,通通被钓了出来,并将全部为自己的计划所用。

  ☆、镜中花

  后来,他们渐渐熟络了起来,本来也就差个三四岁,没有隔阂,加上彼此的领域和爱好相同,通宵都聊不完的话题。
  白凌一个月会飞来美国上一个星期的课,那个星期的晚上就和他待在实验室里,有时候探讨学科进展,有时候做实验做到凌晨三点,偶尔出去看一部老电影,吃个宵夜。
  林修境性格比较内敛,不像其他留学生一样玩得开,来美国半年,依然实验室宿舍两点一线。只有等白凌回来,才被带去逛华尔街,去迷失之海,看尼亚加拉瀑布。如果没有白凌,他估计四年都宅得学校生根发芽了。
  对此,林修境一方面心怀感激,另一方面又觉得奇怪,白凌的性格是很好靠近的,平时待人亲切,没什么架子,但相处久了又觉得不好靠太近。在聊天的过程中,林修境很容易从白凌的只言片语里发现他性格很尖锐的地方,想法也不符合他的年龄,并且他本人似乎也有意将一些事情藏得很深。
  那一年生日,白凌特地调了假过来陪他过,买了一个很有情调的蛋糕,慕斯上点缀了几颗小巧的草莓,上面铺满玫瑰花瓣。林修境即使再迷糊,也知道白凌是在追自己,但他不敢胡思乱想,既然白凌没有直接告白,干脆既来之则安之,配合着白凌插上蜡烛,对着蛋糕双手合十。
  许个什么愿呢?
  林修境苦皱着眉头,他实在没什么愿望,除了家人平安之外,好像什么都不缺,便随口说了句。“那就——祝世界和平吧。”
  说完这话,他自己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是不是很老套,哈哈哈。”
  “世界和平?”
  白凌咬着烟头,琢磨着林修境那句话,脸庞被烛光趁得柔和,“难道不是拿诺贝尔奖吗?我看你废寝忘食地读书,都快准备为科学奉献余热了,不拿个诺贝尔奖,不是很对不起自己的努力?”
  “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除了读书,想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做。”
  林修境咬着塑料叉子说,“刷微博,发微信,看朋友圈,我也玩过一段时间,@来@去多浪费时间啊,后来我全卸载了……老师您呢,您有什么愿望?”
  修境怀着揭开秘密的好奇心回问,在他的理念里,像白凌这种样貌英俊,有能力有地位的人,愿望应该会比平常人宏大得多吧。
  “我没有愿望,也不需要愿望。”
  白凌站在栏杆旁,天台的风把他的衣衫吹得鼓起,像一艘胀满的帆,“我要的,都在不远的未来。”
  〃要是别人这么说,肯定是在夸夸其词,不过从您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可信度挺高的。”
  坦然地说,林修境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对比那些「勤奋改变命运」的言论,他更愿意相信,人的天赋与生俱来,有些人天生适合站在山巅,有些人注定只能留在山脚。虽然白凌的话听起来大言不惭,但他就是有那种本事,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再大放阙词的话放在他身上都不违和。
  白凌侧着脸点了烟,朝他意味不清地笑了笑,“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为什么听起来好欠扁
  白凌懒洋洋地靠着栏杆,喝了口啤酒:“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升职了,从今年六月份,正式调到S市的市委单位,分管科研和基建。”
  科研和基建……都是很重要的部门啊!
  林修境想起以为在电视上看到的制服,问:“这么说来,您的军衔已经升到中校了?有相当于副市的权限了吧?”
  “官衔是升了,不过军衔还没升,得再努力一把。”
  “那也很牛啊!”林修境兴奋地恭喜他,觉得与有荣焉,比自己拿了奖学金还高兴,完后又不免在心里揣测着白凌的身份,从少校升到中校,从书记做到副市,老师还没三十岁,这后台可真硬!
  白凌却不置可否,“这趟水/很深,处/理起来,废了不少劲。”
  林修境一愣,也是,那些坐在高位的人,没点手段哪能混到现在。不用白凌提醒,他也可以想到升迁之路有多难。而那些难的地方,或许根本不是他一个普通的市民可以了解的,但他由衷地为白凌感到高兴:“祝贺您,老师。我始终觉得,厉害的人太多了,就像我们站在这里仰望星空,自己被映衬得很渺小,很自卑……哎,我都觉得自己连做您的学生都不够格。”
  “算了吧,两耳不听窗外事才是真正的幸福。”
  白凌重新坐了回去,将烟头含着嘴里,那一点火在黑夜中,和他眼里的那点光一样,都是明明灭灭的:“如果一生能费劲全力去做一件事,尤其是自己喜欢的,该多难得……那种简单的生活,恰好是我们没办法拥有的。”
  “啊?”林修境喝不习惯德国啤酒,猛烈地打了个嗝,“您是想取笑我是没情/趣的书呆子吧。”
  白凌没想到他还对号入座了,便笑了起来:“哎哟,小孩长大了,知道自己没情/趣了,想改变了?那还不简单,去把心仪的美女拐上床,不仅仅有情【趣,还能满足人潜在的的操控欲。因为性本能,原本就是一切本能中最不受控制的①。”
  这下连费罗伊德都搬出来了,林修境不赞同,一脸想要和他理论的认真:“带着目的的上床并不是理想的性/爱,您说的观点不值得推崇。”
  白凌轻浮地呼出烟,眼神露骨:“妞们才不会在意你的目的是上床还是爱情,只要能让她们享受,这个男人就有足够的魅力让她们臣服。有时候做/爱的那种愉悦,不仅仅来自生理方面的。真的,你可以试一次。”
  “这未免太把女生不当回事了。”
  林修境觉得有些膈应,白凌莫名其妙地说一大堆风花雪月的言论,显得太过于轻浮了。他不排斥男人之间的玩笑话,但不太习惯,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也许是被传统教育熏陶久了,他始终认为,那些风流韵事,总归是情侣之间亲密无间的秘密,而不是一群男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白凌看他有些尴尬的样子,也觉得说得过了,伸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老古董,来美国这么久还不习惯?我以为你肯定听多了玩笑话,真是抱歉……一般来说,留学生最容易受到文化入侵,我见得多了,不出两个月,他们绝对玩得比当地人还疯。”
  林修境不以为然:“自制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白凌略惊讶地望着他,今天林修境戴了黑框眼镜,穿着浅鸵色的开领毛衣,内搭一件白净的衬衫,整个人被书卷气包裹着,像一份纯净而美好的礼物。男人难耐地咽了口啤酒,内心却骚动不停:“所以,到现在还是小处男咯。”
  林修境炸了起来:“嘲笑一个对爱情持传统观点的理科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不不不,我是佩服。真的——”烟雾缭绕,白凌的眼神变得暧昧明了:“因为实在太难得了。”让他迫不及待想撕开这份神秘的礼物,再多等一秒,都是在浪费时间。
  林修境有些难堪地别过脸,虽然不只一次被同宿的美国同学嘲笑过,但他依然认为自己坚持得没错,只不过今天换成敬仰的老师来说,未免觉得有些逾越:“别以为换种说法,我就白痴得听不出来。您、算了……”
  不过后面的对话明显走偏了方向,修境心下奇怪,刚好对上白凌迷离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您是不是喝多了啊?”
  “哪有?”
  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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