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倒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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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恍恍惚惚之间,捕捉到一个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影。
那人仿佛正低头看着什么,察觉到他醒来,转头,视线放到他的身上。祝乐辞脑袋烧得一塌糊涂,求生本能让他呢喃出声,重复着“难受”和“救我”,近乎啜泣,努力伸着绵软无力的手向那人求救。
对方一时没有反应,他又不死心地往那儿靠了靠,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人才俯过身来,柔声道:“乐辞,你看看我是谁。”
是谁?
祝乐辞眼中困惑,理智余量不足,无力分辨。对方笑了笑,将手中手机伸过来,祝乐辞迷惘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听出它正在播放着视频,主角的声音无比熟悉。
他猝然缩回被子里,瑟瑟发抖起来。方同喻又恢复了那淡漠的表情,注视着他,一言不发,过了几分钟,突然站起身半跪上床,将祝乐辞揽到自己怀里。
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方同喻垂下眼帘,将手镣脚铐都解了,意味不明地抚弄那被摩擦得发红的手腕。
“先帮你清洗一下吧,”他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和沾着泪珠的睫毛,低头出乎意料地亲了一下,“我帮你请了假。不发视频给柏赢的代价,之后再来讨也不迟。”
祝乐辞被方同喻按在浴缸中,温热的水覆过他的胸腹,却未能缓解半点痛苦。
对方的手在他的下方动作,灵巧又薄情,不紧不慢地将留在后穴中的秽物引导出,偶尔寻到他的敏感点微微用力按压,逼他发出细碎的喘息,偶尔又刻意撑在那先前经受了许多折磨的穴口,令他求饶地呻吟。
祝乐辞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为这样。他烧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就算看清了方同喻的表情,也无法从中推导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他的心头一阵绝望。
方同喻在此时开口问:“难受吗?”
“嗯……嗯。”
他的胆怯回答没有得到回复,正在惴惴不安时,方同喻却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收回手,略微直起身。祝乐辞尽力睁大眼睛去看他,只能看到对方的面上毫无波澜,形状优美的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方同喻毫无疑问有一副极好的皮相,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便显得寒冷锋利,如同严冰雕成的花一般。祝乐辞恍惚之间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的好友正像以前一样对他。
“同喻,”他颤抖道,“救我……”
“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认不清吗?”
祝乐辞像濒死羔羊一样催眠自己:“你……你不一样……”
方同喻突然重重捶了一下浴缸壁,眼神暗下来。祝乐辞觉得脑中的火要烧穿神经了,痛苦得近乎啜泣了一声,不敢看方同喻,生怕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碎。
他赤身裸体,身上皮肤无一处干净,布满了情事的痕迹。方同喻看着他的惨状,难得地声音不稳,情绪外露,带着怒气:“你不觉得自己一厢情愿得令人厌恶吗?对柏赢是这样,只要柏赢勾勾手指,你就立刻倒贴上去对我也是这样,不管我对你态度多差劲,你都自顾自以为我在施舍你。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坚持着那个可笑的看法。我是你朋友?别开玩笑了——我最恨你这一点。”
方同喻顿声,尽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我抢走了你的柏赢——不,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你的。”他的声音里重新带上恶意,“柏赢说你像一只流浪的小狗,哪里有点粮食,就巴巴地往哪跑。施舍粮食的人只要流露一点点善意,你就要他当你的主人,把你带回家。就算给你吃的是剩饭,你也会把那当成山珍海味,心中还认为主人对你好得不得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两下,终于解了气,声音轻柔下来:“我让你到这儿来之前对你说,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对吧?”
祝乐辞蜷缩着,浴缸内的温水似乎没有温度,令他通体冰凉:“不……”
“你知道柏赢为什么会答应你吗?”方同喻强迫他抬头,“让我告诉你吧。”
祝乐辞感觉到对方放开了手,那双有力的手不容置喙地让他翻转过身,跪在浴缸内。他身体虚软无力,水的微小浮力多多少少帮了他一点,让他不至于整个人栽下去,留有余力悲哀惊恐地回头:“同喻!我,我不想听……啊!不要!!”
尾音几乎是尖叫了。那只离开他的后方不过几分钟的手指再次捅入,野蛮了许多,伴随着男人无情的话语:“他的生日,我第一次陪他喝了酒,之后送他回去,告诉他我去拿给他的生日礼物。很快地,为他的生日准备了一整天的你回了宿舍。你那天很开心对吧,得到了我的‘鼓励’,又拿自己攒了很久的钱为他买了贵重的生日礼物,最终一切都没有白费,你得偿所愿了,嗯?”
祝乐辞哀泣,往前爬妄图逃离,却轻而易举被那纤长手指的揉弄击溃。方同喻终于又轻笑了两声:“我听得很清楚的。那天晚上的他十分温柔,你的声音也比现在好听得多。你觉得自己第一次被爱了,却不知道柏赢只是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
【第五章】
方同喻这次比上一次温柔了许多,换了个手法,不再粗暴,言语也轻得如同绵雨,挟着毒汁,将祝乐辞折腾得几不欲生。发了烧的身体软热无力,在对方手下如同无骨的人偶,翻来覆去,喉中溢出不适又甜腻的呻吟,哭声断断续续,到最后再难能支撑,又一次晕了过去。
接着祝乐辞躺了整整两天。
遭受非人折磨的身体泛着高热,面颊烧红,苍白的嘴唇时而吐出游丝般的泣音。方同喻面无表情地照顾着他,偶尔手指放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有掐住它的冲动。下一刻便又收回来,咬着嘴唇,眼神阴霾。
方同喻甚至有一点颤抖,默念两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颇有些神经质地、仿佛想要验证什么地,将手再次放回那个地方。
接着手指抚摸那纤细的脖颈,沿着好看的下巴线条上移,到了那无血色的嘴唇。
柔软,干涩。半晌,他移开手,低头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他是与祝乐辞一同睡的——这也是第一次。对方因病痛而睡不安稳,如同一条蒸锅中的鱼,徒劳地扭动身体。方同喻将他禁锢在怀中,没有出声安慰或恐吓,只是紧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
久了,祝乐辞才安分下来,往他怀里钻了钻,渴求人体的温暖。
祝乐辞在他面前时从来怯弱又自卑,除此之外便是深深的依赖,一如此时。很早之前,他对此是厌恶又嘲讽的,但他又逼着自己演戏,时间让感情变质,到如今,他不仅习惯了,甚至还——
一股反胃感涌上,方同喻像触电一样脑内一麻,如被扼喉,无可抑制的自厌翻滚着淹上,令他难以呼吸。但他不愿意放开自己的手,执拗地环着祝乐辞,额上冒着虚汗,强迫自己陷入睡眠。
而祝乐辞对此一无所觉。
他睡得极沉,被噩梦反复缠绕折磨,可怕的场景不断在他身上循环:被割开肉,被切开喉咙,被打开身体。在他遍体鳞伤后,行刑人终于给了他一个喘息的小空隙,让他足以瑟瑟发抖地放松。
他缩在小小的角落里,不知过了多久,才好不容易从可怕的梦境中挣脱。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被噩梦中那无情残忍的人困住。恐惧与惊慌霎时盖过所有理智,他短促尖叫一声,用力推了一把,在被子中像虫子一般蠕动后退。
方同喻立时醒过来,脸色不佳。严厉的视线一锁到祝乐辞身上,他就吓得又叫了一声,逃避地把自己裹起来缩进被子里。
“对,对不起……我……”
方同喻掀开被子:“对不起什么?”
祝乐辞眼中不复以往的信赖,惶惶然,说不出话。方同喻俯下身去,他便认命地闭上眼睛,泪水自眼角溢出,等待接下来的惩罚。
对方却没有做什么。大约过了有一分钟,祝乐辞懦弱地睁眼,出乎意料地,方同喻伸手擦去了他的眼泪,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你睡了两天。”
祝乐辞无法面对他,咬着嘴唇不敢看。方同喻道:“给你十分钟,等会到楼下找我。”
说罢他便站起身,直截了当离开。祝乐辞浪费了半天来想他是什么意思,但想不透,只能够听话地爬起来,赤身裸体,在衣柜内找出唯一一件衬衫与内衣裤,勉强遮挡了自己的上半身。
大腿光溜溜地暴露在外,这令他别扭又羞耻。下身也还泛着疼痛,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事。
他以一种艰难的姿势挪到了浴室,洗了脸,几乎认不出来镜子里那个憔悴的人是谁。所有的一切都杂乱无章,冰凉的水在皮肤上流过,祝乐辞凝视着自己,悲哀又惘然。
同喻做了些什么呢?
是了。骗了柏赢,让柏赢和他在一起;抢走了柏赢,绑架了他;强奸,侮辱,录像……
今早意料之外的温柔。
“啊……”祝乐辞像只被捕兽夹咬住了喉咙的动物,发出无望的哀鸣。他掐住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内,尖锐的疼痛传来,企图以此让自己清醒。
我做过什么错事吗?同喻是不是有苦衷?不,不,我明明什么也没做过……他咬住自己的手腕,牙齿比起指甲更加有力。
我明明一直很克制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我一直信任他们……柏赢知道这件事吗?柏赢在哪里?同喻,同喻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
他头痛欲裂,瘫坐在地,又扒住洗手台的边缘努力站起来,摔倒,再次爬起。泪水不受他的控制流了满面,他喉间哽咽,急切地用水洗去面上的痕迹,将皮肤搓到发红,却怎么也止不住,马上便到了方同喻给的十分钟期限。
祝乐辞如梦初醒,匆忙把脸上的水都擦干,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下楼梯时他还摔了一跤,狼狈地跌在地上,手掌膝盖皆擦破了皮,疼得让他抽气。未来得及再次爬起来,方同喻便缓步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身影逆着光,表情一半隐在暗处,看不清。祝乐辞怕得本能退了退,刚想道歉,就被方同喻一把抱起,放到了沙发上。
他呆住。
方同喻为他清洗了伤口上了药,语气冷淡一如以往,仿佛他们之前没有发生过那些过分的事情:“你两天没醒,先喝水。想吃什么?”
【第六章】
祝乐辞没敢回答,本就没有多少的勇气早已被方同喻打得零落。方同喻也不执著于他的回答,熬了白粥,简单地做了点清淡的小菜,监视着他吃下去。
他的表情没有半分不自然,这反而让祝乐辞更加害怕。
他看不透这个人,无法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他的心中满是疑问与委屈,也有少量的愤怒,想要问出口,却连嘴巴都张不开。
白粥盛在淡蓝白的瓷碗里,摆在他面前,腾着热气。他坐在椅子上,抬起手都费劲。
“要我喂你吗?”方同喻问。
祝乐辞被他这一声吓得连连摇头,急忙抓起勺子舀了送进嘴里,却被烫到,险些把整碗粥都打翻。方同喻没有做出什么评价,只是为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他对面。
他们曾一起用餐过,祝乐辞也曾经做过饭给他吃,但吃到方同喻亲手做的,这还是第一次。祝乐辞低着头,吃着吃着,眼泪又不受控制掉下来。
直到三天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生活中虽有不如意,但大体算得一切顺遂。与爱人同居,有一个亲近的朋友,还有稳定的工作。他原以为自己只配蜗居于角落的淤泥中,如今却得到了一整个井底,虽显卑微,但对他而言已是上天的恩赐。
柏赢的生日一个月后便是方同喻的生日。他原先计划完满:向柏赢求了婚,他可以再拿自己的积蓄为同喻买个像样些的生日礼物,既是庆祝,也是隐秘的、对曾经同喻成全了他们的感谢。
如今看来,这样的计划只像个笑话。
方同喻撑着下巴看他:“你只会哭吗?”
勺子掉回碗中,祝乐辞捂住脸,眼泪浸透他的指缝。他哽咽着,喉咙被什么阻塞住,心底努力拼凑了一丁点勇气,想要质问方同喻。
此时却有门铃的提示声传来,电波滋滋两声。祝乐辞茫然抬头,方同喻起身,按下了播放。
“同喻,是我,”柏赢的声音,“我在门外等你。”
方同喻罕见地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睨了祝乐辞一眼。他家有个小院子,透着窗户望去,可以看到柏赢在铁门外的身影。
他出了门,向那个身影走去。
祝乐辞浑身僵住,如同生锈了的机器人,一顿一顿地艰难扭头,骨头交缝隐约发出迟钝的咔哒声。他眼中满是泪水,目光模糊,看向那扇窗。
方同喻略比柏赢矮一些,也纤细一些,两人站在一起时,竟显得无比般配。祝乐辞看着他们交谈,柏赢抓着方同喻的肩,那张素来冷淡的脸上,现在的神情却是关切而忧虑。方同喻时不时才开口回答两句,不知说了什么,到最后勾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
柏赢怔住,低下头,在他侧脸上落下一个吻,结束了这场对话。
柏赢离开了。方同喻回到房内。
看到照片是一回事,听方同喻说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祝乐辞的手不由自主抽搐,眼神直勾勾凿在桌角,那里打磨得圆润光滑,坚硬无比。
方同喻一进门,便见他无助地望过来,片刻又移回视线,重新死死盯住桌角,喉间溢出破碎的、无意义的抽气声。方同喻向他走去,突然间,他狠狠地撞向桌子,一声极沉闷的“砰”在空中炸开。
方同喻一惊,迅速到了他身边,阻下了他正欲进行的第二次自残。祝乐辞脑子不清醒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野蛮地制住。
空气一时凝滞。
今天的阳光不错,空气中凉意不如以往。饭厅内窗明几净,看起来明亮而美好,除了那以奇怪的姿势僵持着的两个人。
“唔……啊……”祝乐辞仿佛想见了什么可怕的事,颤声唤道,“同喻……”
方同喻捏着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目光凛冽。
祝乐辞眼中含泪,额角红肿溢血,把嘴唇咬得几乎要破皮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