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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病态倒戈-第9部分

小说: 病态倒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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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特有的皮革味道传入他鼻中,方同喻车开得很快,稍有些颠簸,更是让祝乐辞有了反胃的冲动。他眼前漆黑,无法视物令他感到无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紧紧咬着嘴唇,试图要挣开手上的绳结。
  前座传来一声:“你更想要手铐吗?”
  他停了动作,呜咽着缩得更紧。
  不知过去了多久,车子在一个急转弯之后终于停下来。过弯有些猛,祝乐辞的头撞到车门还晕眩了半晌,等方同喻打开了门,他也没反应过来。
  他被抱起,解开脚上的绳子,像只盲眼小狗一样被带着穿过道路,走进室内,缓慢地上楼,牵引到目的地。他可以听到交错响起的脚步声,他紧张的吸气,甚至是身边那个人的呼吸。
  方同喻解下他的眼罩,从后面环住他,让他的背接触到自己的心跳。那搏动不疾不徐,仿佛正做着什么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声音也轻轻的:“乐辞,你要不要猜一猜,这是哪里?”
  眼睛适应了片刻才能蒙眬看到面前的东西,先是正面对着的大开的窗,投射而进的月光落在桌面上,与窗纱一同被风吹起。左边的棕色柜子上凌乱地堆着几样物品,因为似乎不常打扫,右边的角落甚至有蜘蛛结了网。再近一些是一张蓝色的床,被褥随意堆叠着,床单上十分醒目地被人插了几个刀孔,没有补救。
  祝乐辞呆滞地摇摇头。
  方同喻颤了一下,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静默几秒钟,喉间开始泄出压抑的笑声。起初压抑又扭曲,但那声音逐渐无法被控制,变得大了起来,带着癫狂的味道。
  “你不是想见你妈妈吗?”方同喻说,“这里就是你爸第一次杀死她的地方。”
  “什么?”
  祝乐辞大脑已经到了极限,哪怕只是一句话,他也不能立刻理解。他怔愣地转过身来,和方同喻对视,重复道:“什么是第一次杀死……”
  方同喻眼里的恶意不加掩饰,像千万把刀向他刺来。他这句话也没有问完,说到一半自己就停了,嘴唇还迟钝地微张着,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方同喻的手触上他的耳朵,到耳朵与脸颊相连接的部分,摩挲两下,用指甲温柔地刮弄,给祝乐辞一种他将从这里开始剥下自己脸皮的错觉。身上累积的伤在此刻一起喧闹,让他疼得无法思考,只能被方同喻一把推到了床上。
  方同喻单膝跪上来,手上的动作依旧柔缓:“我之前总想着,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带到这里来,在这里杀了你。在遇见你之前,我就这么想了……”
  祝乐辞眼神毫无焦距,嘴唇发白。他仰躺着,鼻尖充斥着久无人问津的房间和灰尘的味道,方同喻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又松开:“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什么主意呢?
  祝乐辞混混沌沌地想着,突然浑身剧震了一下,被电击了般惊叫一声。他突然要奋力挣扎,但之前状态尚好时都没能成功,现在更是不可能,被方同喻无情镇压,翻了个身压在身下。
  方同喻的声音像轻击玉石一般清透,在他耳中,却如同阎王一般无情令人胆寒:
  “你知道你爸吗,我见过他。你长得和妈妈很像,但你和妈妈不像的地方,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第十八章】
  
  方同喻再一次强奸了他。
  在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这个布满罪恶的尘埃的地方,方同喻把他按在破旧的床上,咬着他的脖子,再一次强奸了他。
  他们一人压在另一人身上,下身通过性器接在一起,像一对连体胎儿那样紧密相连。藏蓄多年的恨意一点一点地发泄出来,将空气也变成仇恨的味道,夹杂着扭曲了的、无法形容的其他感情,闷得令人喘不过气。
  祝乐辞痛苦得难以言喻,喉咙中溢出破碎的呻吟,不再像之前几次那般求饶,只是不住颤抖着。他的右手被粗暴的动作伤害得肿起,使不上一点力气,左手狠狠地扣在方同喻背上,抓出多道痕迹。
  方同喻的指甲也划破他的脸,几滴血从伤口里挤出,顺着脸庞流下,凝固住。
  这一场交媾没有一丝快感,对施与者与承受者来说都是折磨。祝乐辞从一开始的哭叫变为呻吟,后来又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睁大眼,连天花板上凸出的、不发光的灯台也看不清。这似乎是个永无止境的煎熬地狱,他不得不因为自己完全不知情的事、的人,遭受背叛与报复。
  方同喻像野兽进食一般对待他,在他身上掠夺着一切,牙齿咬开他的喉咙,吸吮他的血,利爪撕开他的胸口刺穿他的心。他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或者在承受些什么,过去的二十多年犹如一场空梦,他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现在,要把一切都推翻给他看呢。
  他和柏赢虚假的恋情,他和方同喻虚假的友情,现在连他自以为唯一清白的孤儿身份,好像也要被戳穿了。
  眼泪早已经流不出来,说到底,眼泪又有什么用呢?
  身上人的动作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离开他的身体。他疲惫至极,精力消耗殆尽,再提不起一丝生趣,沉沉闭上眼睛。
  他感觉有人又俯下身来,用手指触碰他的脸。灼热的视线投在他的身上,那人犹疑许久,紧紧地搂住他,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祝乐辞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另一个床上。
  他盖着轻薄的被子,身上不着寸缕,左手戴着冰冷的镣铐,右手则上了药,安静地摆在身侧。
  他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许久没有动弹。
  似乎不是一个房间。
  他的思维一片空白,仅仅想了这句话,已经是极限了。他就一动也不动地这样躺着,久到不知道多久,眼皮发涩了,他又闭上眼。
  就在这个时候,床边传来轻微声响,他才发现旁边是坐着人的。但他也不愿意去看,嘴唇发白,空气一片冰凉。
  那人的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乐辞。”
  他不想应。
  一片阴影从上方打下来,仿佛是对方探过头来,遮住光线。祝乐辞像死了一样躺着,听见对方说:“我知道你醒了。”
  静默了大概有半分钟,祝乐辞干巴巴地开口道:“嗯。”
  一反常态,方同喻的下一句话,语气竟然变得柔和了许多:“你不睁眼吗,我记得你想看妈妈,这样子怎么看呢。”
  祝乐辞的心已经麻木了,以至于他现在竟觉得自己半点感觉也没有,难受吗,痛恨吗,什么都不知道。他再次撑起眼皮,了无生气,放弃身体的主掌权,被方同喻扶着坐起来。不管这是不是又一个折磨自己的手段,或者方同喻发疯的前兆,他在这一刻都在意不起来了。
  方同喻字里行间隐喻着的那个意思,他也看到露出的线头,但自己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将它拽出。
  他垂着眼帘,对方神色镇定,只稍微停滞一刻,从床头柜子取来一个相框。
  一个正常的、带有时间刻痕的相框。
  方同喻凑近他,那些锋利的态度、言语,都从身上消失了,手指指着相框中那个笑得温婉的女人,语气甚至显得亲昵:“你看,你和她是不是很像。”
  祝乐辞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他第一眼以为见到了长发的方同喻,第二眼又以为见到了自己。他与方同喻有四分相像,这个女人巧妙地介于他们之中,像他们任何一个人。她的面容温柔敏感,眼神和蔼得过分,美丽,却又美得不太正常。
  照片上除了她,还有两个人。男人搂着她的腰,低头亲吻她的发丝,孩子则牵着她的手,被她抚摸着头发,拼命板着脸要装成严肃的小少爷,嘴角却也忍不住勾起。
  祝乐辞有些恍惚。
  方同喻摩挲着相框,肩膀与他相贴,亲近得毫无芥蒂:“乐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看,你们像不像?”
  “……像……”
  “是吗,”方同喻又问,“那……我和她像不像呢?”
  他混乱地也点点头。
  方同喻眯起眼睛,毫无温度地笑道:“你猜到了吧。”
  祝乐辞启唇,又闭上,好半晌突然大口大口呼吸起来,迟钝而迟疑地说:“哥……哥?”
  
  这是一个禁词。他说出了口,便必须迎接相应的代价。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不亚于噩梦。
  方同喻在他认知到自己身份之后,疯得越发不知收敛了起来。祝乐辞被他锁在这小小一方房间里,看他时而笑着对自己施暴,又在自己晕过去之后,慌张地抱着自己上药。方同喻以往沉静的形象被彻底颠覆了,现在的他像个危险的定时炸弹,阴晴不定,情绪暴烈,却又偶尔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温柔下来,目光疑似怀念地抚摸他的脸。
  比起发作时的方同喻,祝乐辞竟觉得这样温柔的他更加可怕,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心随着方同喻的一切举止,上上下下坐着过山车。陡然的失重与被推上高空、仿佛要被摔碎的恐惧交杂出现,将他原本疲惫的思绪折磨得更加痛苦,本以为麻木的伤口被一次次撕开,撒上新盐,赋予新的痛楚。
  祝乐辞的心被虫蛀空。不仅是他的心,更是他的身体。人是有极限的,当被推到极限之后,他就不得不缓慢地衰弱下来。
  原本就瘦弱的身体越发清减,他逐渐放弃反抗,方同喻按住他时也不需要花一分力气。然而方同喻又对此不满了,当祝乐辞第一次完全不动、任他施为的时候,他转瞬变得暴戾,眼神狰狞得像是要将身下人吞吃入腹。
  但祝乐辞的呼吸衰微,彷如下一秒就会断气。
  他惊觉自己握着的手腕细到不可思议,几乎就是一层皮包裹着骨头,连血管都紧绷绷的,突兀地顶起在皮肤下。
  他动作一停,预定好的施暴无法进行了,口气缓和下来,低下头去轻轻亲吻祝乐辞的脸。对方起初没有反应,但在他的吻游移,下落到脖颈时,还是忍不住微微偏过头。弱点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方同喻用牙齿轻磨那纤细的血管,仿佛只要一个用力,就能破开这障碍,让他将血流尽。
  “乐辞,”方同喻低唤他的名字,“乐辞……”
  祝乐辞睫毛抖动,却仍然没有睁开眼。他显得异常脆弱,被囚禁了多日未曾见光,面色是苍白死寂的,生命力与活力俱都流失得只剩些许。他的黑发也长了,一直没去剪,散落在白色枕头上,对比鲜艳得夺人目光。
  方同喻注意到他的嘴唇,干涩而紧抿着。
  有多少天没听见他说话了呢?除了被逼出的、无法抑制的呻吟与哀叫之外,祝乐辞这几天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方同喻突然诱哄一般开口:“乐辞,睁开眼睛看着我好不好?”
  祝乐辞意外地顺从。方同喻与他对视几秒,隐隐感觉到不对,又道:“吻我一下吧。”
  祝乐辞目光出现一点躲闪,最终当真撑起脖子来,要亲吻他。
  他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嘴唇之间只差区区几厘米。他居高临下,盯着祝乐辞问:“你为什么要吻我呢?”
  对方一言不发,眼神疑惑而茫然。方同喻暴躁起来,咬牙切齿,将那手腕捏出两道青紫痕迹,祝乐辞的手伤未好,忍不住轻轻抽气:“是你说的……”
  “为什么我说了你就照做?不管是谁要你做这种事,你都会同意吗?你不是爱着柏赢吗,嗯?”
  祝乐辞不可理喻地看着他,试图辩解,又感到与他说话不过是浪费力气,移开目光蜷缩起来。方同喻脑中有一根线像是断了,难以达到目的令他焦躁又烦闷,连同逻辑也一起变得混乱。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道:“你知道柏赢现在在做什么吗?他顶着还没好的伤在四处找你——或者说找我的消息。他大概想把你救出去吧,你现在……”
  祝乐辞试着挣脱他的手,但挣扎幅度很轻,好像是害怕激怒他。方同喻看到他反抗了,反而一下子平静下来,压低声音继续道:“如果他知道你现在这么乖,他会怎么想呢?”
  身下的人颤抖一下,静寂了很久,终于悲哀地、断断续续地,将一直潜藏在心中的那个问题问出口:“同喻,我的……我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他吸了口气,接着说,“你不惜骗我这么多年,骗我和柏赢在一起,再把一切都毁掉……你又想对我做什么呢?”
  祝乐辞并不奢望能得到回答。其实就算不说,他也能看得出来,方同喻已经不仅仅是在发泄,他的精神不稳定到了有病的程度。
  但自己反抗不得。
  多么可悲,他的二十多年光阴都是虚长,非但一事无成,满是谎言,甚至连在这种时候,他都找不出半点自救的办法。他的手被铐住,终日连床都不能离开,可以蔽体的也仅有一条被子,连进食都只能由对方监视着进行。
  他只能等着哪天方同喻的大发慈悲突然醒悟,或者其他什么人的施救。唯一能够救他的,还是将他当做方同喻替身的人。
  现今他能尝试的,竟然除了让自己死个明白以外,什么也没有。
  方同喻睫毛低垂着,嘴角勾起一个神经质的弧度,祝乐辞看着,竟觉得和照片上的女人十分神似。
  方同喻用指腹摩挲他的掌心,低笑:“他做了什么?我想做什么?”他顿了顿,道,“就像,我第一次上你的时候说的那样……”
  
【第十九章】
  
  方同喻近来在梦中沉得越来越深了。
  他把祝乐辞囚禁了起来,到了晚上,时而将对方一个人留在屋内,时而会看着对方睡过去。祝乐辞睡的时候是眉头微皱的,本应温柔软弱的脸上现在带着忧愁与疲累——这样的表情他在很多年前见过相似的。
  却又不完全一样。
  当祝乐辞被他折磨得筋疲力尽昏过去的时候,方同喻就会情不自禁靠近他,然后拥住他,在他并不知道的时候与他共眠。
  
  梦里那个白惨寂静的世界越来越与现实混淆在一起。方同喻有时候不知是梦是醒,一睁眼,就看见爸爸白血病恶化时刺眼的手术室红灯,妈妈搂着他低声啜泣;接着是那个所谓爸爸朋友的人虚伪的关怀。
  他一抬头,便在无意间看到那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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