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骚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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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学姐在地铁上也遇到不少拿着横幅,准备好礼物,满脸兴奋的年轻面孔,有来自后援会的,也有和我们一样独自前去的。长长的白色车厢,仿佛头一次不再那么拥挤压抑,穿梭在黑色的隧道里,却闪闪发光。
那时的塞林格比现在的我还年轻一点吧,还是热衷穿棒球服的年纪,那天我和学姐隔着人群举着手机远远地拍了一张,是初夏,他穿着蓝白色的长袖棒球T恤,牛仔裤,棒球帽还习惯戴白色的,也不习惯戴墨镜,如果不是被那么多粉丝簇拥着,喊着名字,如果不是背上那把贝斯,就像是隔壁大学的某个帅气学长。
那张照片就是当天所有的收获了。
那个时候我也有喊他的名字,虽然没有后面三个字,但那三个字是在我心里的。
人群推搡的时候学姐被人踩到脚,但是大概当时有偶像的力量支撑,竟然表现得完全无恙,到后来脚踝才隐隐作痛。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鼓起勇气对她说“我背你去车站吧”,学姐却笑着说不用了,她打个电话叫人开车来接。那时我才知道她明明是可以让司送她来机场接机的,但却和我约在了地铁站。
因为偶像而鼓起的一腔勇气没了用武之地,奇怪的是我竟然也没有特别失落。塞林格对我的影响在那时似乎是超越一切的。我觉得我见到他了,那么这一天已经完美到可以载入史册了。
刚做助理的时候,塞林格和我说过,机场有粉丝送礼物一律不收。其实站在粉丝的立场,会觉得有点不通情理,不过我是他的助理,他的要求就是第一位的,我不需要问为什么。
我说好,塞林格反而转头看着我,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也因此塞林格的粉丝大多不会再执着地送礼物,但也总有意外。
尖叫声中有一本像是纪念册一样的硬皮本子递过来,保镖抬手阻拦粉丝的时候那本子被一不小心拍掉在地上。
嘣,很沉闷的一响,周围尖叫声起伏,团队中几乎无人察觉,除了对低音本能敏感的贝斯手。
塞林格闻声看去的时候,那本子已在混乱中被人踢了好几脚,他走过去抬手挡了一下保镖的胳膊,弯腰把本子捡了起来,转身交给了我。
这成了塞林格收的第一份来自粉丝的礼物。但不久他就后悔了,因为这之后甚至出现了机场接机的粉丝纷纷把礼物扔到他脚下的盛况。忍无可忍的塞林格不得不在微博上发声——扔地上的东西如果你们都不心疼,我更不会心疼。
这条微博以火箭速度把塞林格送上了热搜,阿岚不可思议地问他:“你真的不怕得罪粉丝啊?”
塞林格玩着手机,说她们朝我扔手^雷的时候也不怕得罪我啊。
连李想都忍不住劝道:“你语气可以温柔一点,动不动就这么凶很伤粉丝的心,毕竟都是女孩子。”
塞林格说不凶谁把我当回事。
阿岚撇嘴:“看出来了,你就是从小这么凶到大的,当年肯定是学校的混世魔王,校长都不敢惹你的那种!”
季诗忽然问哎你们晚上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一顿?
阿岚不解:“刚吃了午饭怎么就惦记起晚饭了?”
我就趁机说公司的午饭好像不太管饱。
阿岚立刻点头:“对!油水特别少,我们公司一直这么抠门!”
石头哥说那就晚上出去搓一顿吧。
大家开始讨论去哪里吃晚饭,我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塞林格,他放好手机站起来,点了一根烟出去了。
我有想过没准阿岚说的是真的,因为季诗和石头据说是从高中起就认识塞林格的,没准这两人都不是真的想聚餐,没准塞林格真的是从小凶到大的,但我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塞林格毕业于伯克利音乐学院,他的家世应该是相当不错的,不然像我,永远也念不起那样的学校。
他没有什么必要从小凶到大吧。
——
《真心话大冒险》第一期的录制地在野外一处溪谷,邀请的嘉宾除了LOTUS,还有另五名女艺人,有正当红的银屏小花,也有女模特和女歌手,好和LOTUS组成配对玩游戏。
和塞林格一组的是当时在热门古装偶像剧中风头正劲的女一号任美伦。有一个环节是要求两人合力制作木筏漂流,为了制造节目看点,木筏特意设计得非常狭小,两个人必须紧挨在木筏上,但就算挤在一块儿,木筏还是会进水,天气并不算很好,前一天刚下过雨,漂流时任美伦被溪水冻得牙齿战战,行程过半,本来排在第二的塞林格就将木筏靠岸了。
本来助理们是乘车跟在导演的车后面的,但是雨水冲断了道路,车子暂时过不了,我就先下车步行了。我赶到溪边时任美伦正被皮划艇上的摄制工作人员送上岸,塞林格也跟着上来了,两个人都湿透了,我把干毛巾递过去,又倒了两杯热水,拿给塞林格他直接拿给了任美伦,另一杯水他递给了摄影师,然后用手挡了一下镜头,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先不要拍吧。喝着水的摄影师很配合地关了摄像机。
塞林格问我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任美伦的助理呢?我说车子还在后面,那山路女生有一点难走,我就先过来了,她们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塞林格低头看了看我裤脚,又抬头看我:“看来不是有一点难走。”
任美伦坐在岩石上,湿衣服黏在身上,捧着热水一直打颤,塞林格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头拉下了外套的拉链,里面有一件黑色的高领衣,应该是干爽和带体温的,我忙脱了自己的外套,赶在他之前递给了任美伦,塞林格侧头看了看我,才对任美伦说你把湿衣服换一下吧,你助理还要一会儿才能来。
然后他扶着我和摄影大哥的背,让我们都转了过去。
直到任美伦说好了,我们才转过身。负责收音的工作人员给导演组打了个电话,说是车子过不来,让我们往回走,说着便下去拉了一把任美伦,塞林格在这时喊住他:
“你和他们先走吧,我负责她。”
那一刻男工作人员的神情充满暧昧,塞林格并没有理会对方在脑补什么,他脱掉右手的手套(漂流时需要划水,为了保护手塞林格是戴着手套的),将手伸给任美伦,任美伦抓住他的手,低头说了声“谢谢”,从陡坡下被拉了上来。
男工作人员方才拉任美伦的时候甚至没有打一声招呼,任美伦被拉得猝不及防膝盖差点磕在石头上,所以塞林格才会说由他负责任美伦,在那一刻他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别的动机,但我大概也知道了他那些绯闻是怎么传开的了……
我背着背包,等他们上来,三个人才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回走。
工作人员很快就甩开了我们距离,因为任美伦走得慢,我们也没有加快脚程。任美伦虽然是演员,但私下个性意外的挺害羞的,所以路上塞林格也不太和她说话,只是必要的时候拉她一把。但是任美伦却鼓起勇气主动和他说话了:
“真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中途靠岸,应该能拿第二吧。”
塞林格走在她前面半个身位的位置:“又不是第一,拿不拿都无所谓。”
“你很想拿第一吗?”任美伦的语气更抱歉了,“我做这种野外生存游戏真的很不行,如果和你抽到一组的是别人,你肯定能拿第一。”
“说不定别人更差。”塞林格说,顿了顿,“正常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你听过LOTUS的演唱会,然后我说我也看过你的电视剧吗?”
任美伦笑起来:“我真去过你们演唱会。”
塞林格说那我回头一定看看你的电视剧。
任美伦一脸的哭笑不得:“你没看过啊!”
“会看的。”
如果说任美伦现在看着塞林格的眼神里有爱慕之情,我都不会奇怪,我要是女生,也会被攻略吧,这么寡言少语,偏偏又很体贴。
“迟南,”塞林格忽然回头问我,“背包重吗?”
“没事,”我笑着摇头,“和念书时不能比。”
塞林格看了我一会儿:“你一直走在后面又不出声,万一摔哪儿了我都不知道。”
“不会的,”我抬了抬肩膀上的登山包,“摔的时候肯定是重低音。”谁都能听不见你不可能听不见。
塞林格笑了笑,任美伦也笑了,我不认为她是听见我的回答才莞尔的,她笑只是因为看见塞林格笑了。和任美伦合作的都是长相不错的年轻男艺人,她不是会轻易被塞林格的外表吸引的女生,但是这样的笑,却是很难在塞林格脸上看到的风景。
——
我以为他和任美伦大概就是这一面之缘,果然还是过于天真了吧。那次节目后塞林格的的确确和任美伦出去过,做他的助理很难不知道这些。我其实不太理解他,我以为他是个只活在自己音乐世界里的人,简单易懂,但是在处理男女关系上,他真的还挺迷的,一点都不简单。
我知道塞林格和任美伦吃过两次饭,还有没有进一步的接触就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许章哥的嗅觉却比我惊人,那段时间我很怕在公司遇见他,被他问出什么,但偏偏还总是遇见。
“塞林格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啊,公司聚餐也不来?”
我说可能忙着写歌吧,他不太喜欢和公司高层吃饭。
“迟南,你知道他这个人问题很多吧,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我言不由衷地答应下来,我一不可能去过问监视塞林格的私生活,二更不可能汇报给许章哥,但是不答应许章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其实我也担心这又会是一段被狗仔队抓着不放的绯闻,但又会想,假如他是认真的呢?那样以他的个性,就是被狗仔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在乎吧。
然而这段感情并没有持续太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意识到他又开始宅在家里写歌、健身、或者周末去赛车了,任美伦仿佛已经退出他的生活,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剩。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会觉得作为一个摇滚人的塞林格是有点无情的,如果对对方没有好感,他不会同意约会,可是如果有好感,又为什么连结束都平淡得没有波澜。
终究只有音乐是他离不开的吧,爱情是无法束缚这个人的。
第13章
转眼就七月了,除我以外,团队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塞林格和任美伦这段闪电结束的交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LOTUS没有任何通告,将会专心制作第五张专辑,新专辑按惯例会从先前发行的单曲和EP中精选歌曲收录,为表诚意会选其中一两首进行重新编曲,还会创作四到五首新曲,工作量不可谓不大,不过这对天团来说才是他们的老本行,所有人都全力以赴。
这段时间大多工作是在公司完成的,LOTUS在公司有专门的排练大棚,从前是一间比较小的工作间,自从发生灭火器事件后就改成了一百五十平米的乐器棚,旁边还有一间小的混音工作间。海哥说刚来做助理的时候每次进这个大棚都很兴奋,后来就敬谢不敏了,因为他们常常能从白天讨论/排练到午夜,虽然乐队的主要创作人是石头和塞林格,但是也会参考大家的意见,所以时常一段副歌、一段主歌,都能来来回回地编排找感觉,助理们无事可做只能在休息间里睡觉。
乐器大棚和休息间就隔着一条走廊,大门并关不住贝斯和鼓点的声音,让我想起从前那段组乐队的经历。有时候我兼职加班迟到了,赶去音乐教室或是livehouse的后台,老远就能听见大伙儿在捣鼓乐器,哪怕是累了一天,听到这声音也能瞬间活过来。
偶尔门后只能听见架子鼓,听不到贝斯时,我会想塞林格在干嘛,然后大门就推开了,塞林格手里夹着刚点好的烟出来,后面还听见季诗在喊:“塞英俊都出去抽了你怎么好意思赖在这儿,开着空调的呢你能不能自觉点儿?!”
接着石头哥就被轰出来了,那门是往外推的,门一推开就撞到塞林格背上,塞林格捂着后脑勺往后看,他捂头的手正好是夹着烟的右手,滚烫的烟灰一下落在石头哥脑门上,一阵鸡飞狗跳。
塞林格说了声不好意思。
石头哥低头问他:“头发上有吗?给我扫扫啊!”
塞林格说现在烟灰还是烫的。
石头哥抬头瞪着他。
塞林格等了三五秒,才抬手给他拍掉了。
石头哥怒道:“林赛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又一阵鸡飞狗跳。
好几次我都撞见这两人被赶出来抽烟,塞林格靠在墙边,石头哥蹲在墙角,两人都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的装扮,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明星,好像两刚毕业的大学生,塞林格正在思考哲学命题,而石头哥在烦恼挂科的问题。
石头哥有时会招呼我:“迟南啊,大热天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啊?”
我说上洗手间,转身的时候看见塞林格将烟缓缓递至嘴边,他眼睛看着我的方向,其实也许就是一瞬的事,但白烟慢慢地升腾,让这一幕优雅得像个慢镜头。
有一回缺乐手,石头哥就来找我了:
“迟南,现在差个木吉他,你能来帮个忙吗?不插电的~”
我说好啊,赶忙放下了泡茶的杯子,反正不插电嘛。进大棚时看见塞林格,他朝我点了下头,张嘴做了个“Unplugged”的口型。虽然石头哥已经和我说过是不插电的,但看见他的“unplugged”,才有了我可以放心投入的感觉。
虽然是不插电的,虽然我只是伴奏吉他,也十分过瘾,组过乐队的人一定一生都无法忘记这种经历。
这之后石头哥就经常来找我。
有时是伴奏吉他,有时是口琴,有时甚至是钢片琴这种我完全没接触过的乐器,还好那个上手比较简单,每次理智都告诉我最好还是不参与,但又无法抗拒和乐队合奏的吸引力,好在不是舞台现场,排练厅里乐器音箱的音量普遍也都开得不高。
这天石头哥又来叫我:“迟南,帮忙合个萨克斯,谢了啊!”
“石头,”塞林格喊住他,“他不是什么都会。”
石头哥才从头脑发热中回到现实。
塞林格低头把自己那把贝斯取下来,拿给我:“你来弹贝斯,我负责萨克斯。”
我愣了一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