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骚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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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偶像也是难得有这么不默契的时候了……
我弯腰把笔捡起来,抬头见塞林格在看我,八成是要说对不起,就提前先和他说了声“没关系”。
火锅是鸳鸯锅底,菜上到季诗爱吃的鸭肠,他站起来就夹了一大筷子要放在热辣的红汤里,被石头哥喊住:“不行你不能吃辣的!”
那一筷子鸭肠被石头哥给全部强行捋到了清汤里,季诗举着筷子张开手,一脸EXM?
石头哥边吃香喝辣边对无助的乐团主唱说:“要开唱了,保护嗓子。”
季诗啪地放下筷子:“保护嗓子你提议吃什么火锅?!”
石头哥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忘了嘛。”
大家边吃边聊,聊起从前演唱会的趣事,我都没参与过,大多数时候都在听,Lisa忽然对我说咱们聊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我忙吞下牛肉说:“不会,上次演唱会我虽然不在后台,但我也去看了!”
我还记得那场季诗问大家是要听塞林格说话还是看他Solo,我们都选了Solo,一个原因是因为塞林格的Solo真的非常值得一听,还有一个可能大家都没直说的原因,因为塞林格说不了多少话,但solo至少也能solo一两分钟吧,倒不是说这一两分钟的SOLO比起他说话来有多宝贵,而是solo时的塞林格才会在大屏幕上停留更长时间。我们都可以多看看他。
我看向塞林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席间塞林格几乎没说什么话,有时候筷子在沸腾的汤底里捞来捞去,仿佛并不是要挑什么,偶尔夹到什么他似乎也不想吃,又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哎那个不要给我!”阿岚喊了一嗓子。
塞林格把鱼片夹给了阿岚,然后甩了甩筷子上的辣椒,又把空空的筷子放在碗上,这之后就一直低头看手机了。
……是没胃口吗?
石头哥中途上洗手间,拍了拍塞林格的肩:“看着他,别让他偷吃辣的啊。”
季诗翻了个大白眼:“你至于吗?”
石头哥走后塞林格还是继续看着手机,季诗向旁边的笑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惊动塞林格,自己偷偷夹了一筷子毛肚正要下锅,塞林格刚好抬头看见,迅速拿起筷子伸过去啪嗒就拍开了季诗的筷子。
季诗:“我就吃一片!”
“不行。”
“就一片,这么小一片啊我靠!”
“不行,”塞林格收回筷子,“我心情不好,别和我对着干。”
“你这心情真是说不好就不好啊……”季诗嘟囔着靠了回去,“你怎么就这么听石头的话?”
“我答应他了。”
“你没答应,你当时在玩手机。”
塞林格看他一眼:“我心里答应了。”
那一眼仿佛能穿越桌子上蒸腾的热气直达我这里,但那肯定只是错觉,他只是在收回视线时途经了我。
——
饭过三巡的时候塞林格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起身去了门外。
包厢的门在他身后合拢,季诗冲桌上人挤了挤眼:“天后~~”
不奇怪吧,我心想,他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阿岚说:“这种分手后还是朋友的最奇葩了,你们说英俊最后会不会和桑妮姐复合啊?他这些年换了这么多女朋友,没一个处得久的。”
海哥:“我觉得桑妮姐人不错哦。”
石头哥:“这么八卦你们两个怎么不去当狗仔啊?”
阿岚:“我这怎么叫八卦呢,我这是直觉。我跟你们说,一般来说如果是普通朋友呢,都会边接电话边走出去,除非关系不单纯,才会彻底回避开以后才接电话!”
我没听过这种说法,但似乎有一定道理,不只季诗,连笑笑和Lisa也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笑笑问了什么,阿岚又说了什么,我没怎么听,我脑海里还是那段来电铃声,依然是那首《戴棒球帽的26岁小伙儿》,偶尔我甚至会想,他用了这么久,万一哪天忽然换掉了,来电铃声蓦然响起时我大概就能体会到那种一颗心直坠到底的失望了吧。
筷子在嘴里含得久了,香油都变得有了一丝苦闷,明明一开始是三生有幸的事,最后却变得患得患失。
——
开车送塞林格回去的时候塞林格在车厢里咳了好几声,我们正好经过中岛咖啡,我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解开安全带:
“林赛哥,我去给你买杯喝的。”
他咳了一声点点头。
我也不清楚他是突然吃了辣的才咳,还是因为接顾桑妮的电话在窗边吹了太久的风,但总之喝杯热的该能好受不少。
店员正给前一位客人找零,我排在后面,发现她忽然抬头往旁边看去,表情非常惊异,动作都迟缓了,我顺着转头一看,要命,塞林格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弯着脖子在那儿看玻璃箱里的咖啡豆挂件。
我买好咖啡拿给他,他看着玻璃箱说:“所以这是你们早上买咖啡时赠送的?”
我点头:“对。”
他又低头看了看,最后笑了笑:“你钥匙在身上吗?”
我把兜里的钥匙扣拿给他,他手指挑开那个小挂件,朝玻璃箱里看去,头也不回地问我:“要买多少才送这个?”
我算了算:“除非我们两个每人喝四杯,不过好像也可以办卡,累计消费,你喜欢的话我这个送你吧!”
但是讲真你怎么会喜欢这个啊?
他却回头把钥匙扣还给了我:“我不要你那个。”
为什么?这有点冷酷了啊……
我看他往店员走去,以为是想问这个挂件能不能单买,当他说出买八杯咖啡时我简直目瞪口呆。
他支付的时候两个店员一直盯着他,后面又陆续进来一些排队的客人,两个女店员手足无措地装咖啡,塞林格说:“不用了,把那个挂件给我一只,这八杯免费招待后面的客人吧。”
就这样他拿了和我一样的贝斯手挂件,直接扣在了车钥匙上递给我:“开车吧。”
开车时我心里真是一万个想不通,车子停在斑马线前,我忍不住问:“林赛哥,你真的喜欢这个挂件啊?”其实做得挺粗糙的你不觉得吗?
“你喜欢吗?”
我想了想:“因为是赠品,不拿白不拿,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
塞林格看我:“不喜欢你挂钥匙上干什么?”
我又想了想:“既然拿了就物尽其用。”
“你为什么总要想一会儿才回答我?”
我发动车子的手顿了顿:“……啊,有吗?”
“没有吗?”
他很平静地反问我,我只能目不斜视盯着路面。
“有时候人买东西并不一定要有理由,”塞林格说,“可能只是因为高兴。”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会议室的门是你安好的吗?”塞林格出声道。
我点点头:“是啊。”
“怎么装回去的?”
“……就胡乱捣鼓了一阵,”我说,“既然都能拉出来,肯定就能原样装回去。”
都是扯淡,当然不是我装回去的,我找了那位大姐,联系维修人员来修好了插销,大姐自然是把我训了一顿,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什么“明星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说我不是明星,她问我那你是什么?我说明星助理。
“明星有了你这样的助理那就是成事双倍不足败事双倍有余!”
然后便是:“锻炼一身腱子肉只会搞破坏!”
我就说了句“我平时不锻炼,这只是个意……”,大姐愤愤地打断我:“那你锻炼了还得了?!”
……真是让人毫无还嘴之力啊!
我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大姐的嗓门很有穿透力,吼得我都觉得两耳通畅了。
“笑什么?”塞林格问我。
我说:“林赛哥,我挺能干的吧!”
他把我的脸推到正前方:“专心开车。”
第40章
进入排练期,每天都很紧张,因为耳朵的问题,我想这一次石头哥应该不会再来找我帮忙了吧,排练不比从前讨论编曲,乐手的阵容很齐整,也不会轻易缺席迟到。我每天都在等机会,等谁可能有事来不了,石头哥能探头进来,对我说“迟南,快快,缺个吉他”。可是一直到演唱会进入倒计时,也没等到。
这天排练到下午两点才停下来吃饭,午饭时石头哥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提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我忙给他挪了地儿,心里有点诧异,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期待,总想着他下一秒就要对我说出我期盼了大半个月的话……
“你耳朵还好吧?”石头哥问。
“还行。”我说。
“对我就不要撒谎了,”石头哥说,“上午有个乐手家里人出了个小车祸,他请了半天假去医院了,我本来想找你,被塞林格拦住了。”
我怔住了。
“我问他你耳朵是不是怎么了,他也不说,所以你现在病情到底如何?”
我只好说听力是减退了,耳朵有时发炎,吞口水老是咔咔作响,其余没什么大碍。没说只有一只耳朵还能听见的事。
石头哥迟疑道:“迟南,你是不是也很想来帮忙啊?”
也不知石头哥是什么时候具备了堪比塞林格的洞察力,我就这么被说中了心事,倒显得自己之前一直在排练棚外晃来晃去跟演戏似的滑稽:“……怎么看出来的啊?”
“你不一直在大门口晃吗?”石头哥说,“上次也是这样,我出来抽烟,也没注意,后来缺人时塞林格让我去叫你,我说人家耳朵不好,他说你想来。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你都进进出出休息室好几趟了。”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那他怎么自己不来叫我?”
“因为他叫你你肯定不会拒绝,我叫你你还有点拒绝的空间。”石头哥说,“所以我现在来叫你了,你愿意来吗,但是先说好,对耳朵是很大的负担。”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鸡排饭,已经有点食之无味了。随时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但是这样和LOTUS合奏的机会,本来也没有几次。
——
下午我和石头哥去了排练现场,投入排练的大棚乱糟糟的,却有种久违的活力四射的亮堂,到处都是乐器的声音,先前还踌躇的心情在进到这里的一刻一扫而光。我呼了口气,心情雀跃,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迟南。”石头哥向在场的乐手随口介绍了一下,“大家都认识就不废话了,来帮我们补个位~”
有点像昨日重现,只是这次介绍我的不是许章哥。我向大家双手合十,大伙儿的反应却有点迟钝,没有等到像上次许章哥带我来时那样的反馈。我耳朵的事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有人轻轻鼓了两掌, 乐手们才跟着拍了巴掌,沉重的气氛总算是没了。塞林格拍了那两下手就低头接着看谱子了,我走去第二吉他的位置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表示欢迎。
石头哥说今天就是最后一遍棚内排练了,后天就去体育场彩排了,大家加油啊!
季诗对着麦克风嚎了一嗓子,团队的大伙儿都跟着吆喝起来,虽然疲惫,但也充满了干劲。
这是我头一次陪同LOTUS全程彩排他们的演唱会……也不算全程,算大半程吧,乐声响起的一刻,像打通了任督二脉,酣畅淋漓,虽然只是在排练棚里,但有塞林格在的地方,大约就是我梦想的舞台了,我觉得我就该待在这里,哪怕聋掉,也该是聋在这种地方,那才叫一个音乐人应有的谢幕。
全程我站在塞林格左后方,除了看谱子,眼睛一抬就第一个看见他,那感觉出奇的愉悦,他穿着黑色的圆领毛衣,没有过多色彩和修饰的背部修长宽阔,我其实没有这么长时间看过他静止的背影,总觉得因为微微低着头,从黑色毛衣的圆领露出的那一截脖颈的线条,耳廓的轮廓和阴影,都有种陌生又熟悉的奇妙感。
唉,经常不写歌就是容易词穷,这应该叫“亲切”来着,可是又离我想象中的亲切有太远的距离。
是太阳和月亮的那种亲切,你熟得不能再熟,每天都能看见,想看多久就能看多久,但终究他在你够不到的地方。
能这么近距离看塞林格弹贝斯我已十分满足,虽然在网上也看过他弹贝斯的视频,但是这是第一次能一口气看这么久,全方位观摩他的指弹。塞林格弹贝斯的指法很有特色,有些音处理得微妙又绝妙,同一段贝斯线,他弹出来就是更有感觉,虽是低音,但在良好耳机和现场音响的支持下,自有人能领略到其独到之处。
LOTUS的现场,音响是较平衡的,并不会像全金属风的摇滚现场,恨不得各种乐器都开到最大音量。因为编曲是塞林格本人,现场各乐器输出音响的设置也大都是他说了算,因此他能给低音足够的表现空间。在LIVE中,若说高音负责刺激,低音带来的就是震撼,塞林格能将音响调节得甄于完美,从石头哥到李想哥,在现场音响方面通常都是听他安排。
排完《I wish it is love》,石头哥忽然拍脑门:“迟南你那边还没有这首的谱子吧?”
我说我有啊,正要翻前面的谱架,才发现上面是《自由》的吉他谱。
“有吗?”石头哥说,“那是我记错了吧,继续!”
我没好意思也没来得及反口,塞林格的曲子我都熟得很,不看谱也能弹,但下一首是石头哥的新曲,实在没那么熟悉。阿岚的鼓点一出来,我正有点抓狂,一份谱子放在了我的谱架上。
塞林格把自己的乐谱给我后就转过了身,贝斯线接得滴水不露。我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我没敢看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有些生气,认为我不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耳朵,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我的感受,那种只想牢牢握住眼前的东西,握一天是一天的迫切感。
但我还是想多了,我的偶像怎么可能不理解我。
都临到最后一次棚内彩排了,石头哥还是时不时会喊停,说哪里哪里感觉还是不对。音乐这个东西有时候玄得很,语言说不清,每到这时石头哥就看塞林格,塞林格就负责思考哪里有问题,再做出调整。他能听出谁弹错了,谁弹糊了,谁节奏没跟上,哪边的音响大了或者小了,但现在来讲,编排基本成型,塞林格能做出的调整其实已经很少了,所以偶尔他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