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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梦醒时分_千绮夏-第30部分

小说: 梦醒时分_千绮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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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是打哪儿回呀?”
    冷不丁冒出一道阴阳怪气的笑声,我的神经瞬间变得紧绷起来,睡意也消退了不少,只见穿着一身笔挺制服的何副官靠在走廊上的柱子旁,笑眯眯的打量着我,那双黑漆漆的杏眼里却没有一丁半点儿的笑意。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何副官就像一只道行高深的蛇妖似的,轻扭细腰便死死缠了上来,他嗅了嗅我衣衫上的味道,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隐秘微笑,说是询问我更不如说是在自问自答:“一夜未归,这是风流快活去啦?我听说,昨日可是宋爷下的帖子……”
    我皱眉躲闪开来:“何副官你这无中生有的猜疑病只怕比那富人家的姨太太还要严重。”
    何副官目光一寒,却笑得更加开怀了:“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关心关心一下同僚。”
    我默默无语的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领,拔腿就想走,何副官不是个善茬,怎么也不肯轻易放我走,也不多说,只是笑脸盈盈的纠缠着问道:“昨夜你跟鹿野一夜未归,是去了哪个销金窟美人窝了?”
    我越是头疼,不想搭理他,他越是得寸进尺的耀武扬威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实在是让人招架不来。
    “你给我放开他。”
    直到一道冰冷的嗓音在走廊响起,抓住我不放手的何副官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下,勾了勾嘴角看向来人:“先生好精神,枪伤未愈就忙着捉拿奸细,这是要去严刑逼问呢么?如此手段,如此敬业,我等自叹不如。”
    我这才发觉鹿野不知何时从我身后折返回来,他将我拉到他背后,蓦地却用日语跟何副官说了起来。
    我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何副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异常难看。
    末了,鹿野终于不再说起那些生涩难懂的日语,却是问我:“你去吃了早饭没?我还有事,不如你先……”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我陪你一起去!”
    鹿野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说:“那你且跟我来吧。”
    ……
    即使听说过许多日本人囚禁折磨“奸细”、“特务”以及地下党的可怕传闻,但是亲眼所见、亲临其境却是第一次。
    眼前通往幽深地下的青石板铺就的台阶被打磨得光滑无比,一不留神就容易踩空滑个狗□□。据说这原本是前主人打造的地下酒窖,用来存冰藏酒的好地方,不知怎的就被后来驻扎于此的日本人发现,索性改造成了一个天然的不见天日的地下囚室,用来关押那些被他们视为“重要人物”的被捕者。
    把守地下囚室入口的两个日本兵显然是认识鹿野的,话不多说就彻底放行,正当我们要沿着台阶往下走的时候,他却骤然间停了下来。
    我心里更是纳闷极了,却耐着性子没有发问。
    鹿野扫了一眼站在我们身后几步之遥的日本兵,淡淡的对我说:“下面潮湿阴冷,你还是在上面等吧。”
    我这会儿才算是瞧出一些门道,那就是他不想我跟着他下去。
    若是没有相认之前,他这么说,我肯定也就不会多出一事,自然是乖乖在上等候的。但是打我俩相认这短短不到一天时间,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对于哥哥的许多事情,诸如他当年到底去了哪里,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鹿野”等等,我都是一无所知并且存在着诸多疑问的,所以在这节骨眼上更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哥哥的,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等了片刻,见我没有回答,只是倔强的抿着嘴站在台阶上,似是妥协一般叹息道:“那就继续往下走吧,台阶潮湿,小心滑。”
    我“嗯”了一声,愈发无所畏惧的跟在他身后拾阶而下。
    虽然是上午,外面日头正好,然而酒窖改造而成的地牢里却是透不进一丝阳光,潮湿阴凉得宛如冰窖,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发霉的空气,伴随着丝丝浸入骨髓的寒意,我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却听见地牢深处隐约间传来的阵阵咳嗽声。
    地牢里负责看管的日本兵见鹿野来了,一个鞠躬,随即又叽里呱啦说起我听不懂的日语。
    鹿野听他说完,摆了摆手,日本兵响亮的应答一声,领着我们便往被一间一间隔开的囚室深处走去。
    地牢里光线昏暗,我甚至都看不清这一间间囚室里到底囚禁着何方神圣,一走神,路过一间囚室里突然传出的叫骂声都差点吓了我一跳。
    “天杀的小日本,有本事把你爷爷放出去,看是你的刺刀厉害,还是爷爷的拳头厉害,呸!”
    这个慷慨激昂的骂声刚一响起,沉寂已久的地牢就像突然炸开了锅似的,那些在黑暗中看不出到底是否囚禁有人的囚室里也接二连三的传出叫好声喝彩声怒骂声。
    “兄弟,你跟他们这些狗杂碎讲这些做什么?!狗能听得懂人话吗哈哈哈!”
    “爷爷我就是不爽他们这些满嘴鸟语的东瀛倭寇!要剐要杀来个痛快!爷爷我就算知道什么机密也是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
    我站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头脑一片空白,眼见着几个闻声而来的日本兵拿着长长的刺刀警告性的往走道两旁的囚室里刺,身体却僵在狭窄的走道中间动也动不了。
    鹿野显然也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更何况他本就不是日本人,却偏偏又是日本人的幕僚这种身份……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只是转身看了看我,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我此刻的僵硬。
    在这片昏暗的走道里,我看不清他脸庞的轮廓,却可以看到那双漆黑如墨的动人眼眸中显而易见的关心,猛地深呼吸一口,还是继续迈开脚步往前走。
    越往通道里边走,越能感受到一阵阵凉风往身上吹。
    而距离那一阵阵未曾断绝的咳嗽声也越来越近,一种强烈的不安感隐隐浮上心头,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那一方简陋的囚室里。
    仅仅只是几日未见,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曾经温文尔雅、长袖善舞的翩翩公子竟会沦落至此。
    
    第49章 不像
    
    止不住的咳嗽声终于还是渐渐地停了下来,隔着长满铁锈的栅栏,我看见倚墙而坐的青年掸了掸袍子上沾上的灰尘、草屑,不复往日风流神采的消瘦脸庞露出一个浅淡得几乎不见的微笑,只是沙哑的说道:“难得贵客登门拜访,恕沈某病体沉沉,无法起身远迎。”
    鹿野微微抬手,一路领着我们过来的日本兵猛地一鞠躬,点了点头便小跑着离开了这地牢尽头的最后一间囚室。
    沈泽棠的目光不断在我与鹿野脸上徘徊,似是知晓了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的望着我,倏地笑了,可是就连我,也能看出那笑容的苍白无力,就像是严冬里折射在晶莹冰面上的一缕残阳,仅仅只是片刻的温暖假象,稍纵即逝。
    他清了清嗓子,当鹿野不存在似的,只是笑着招呼我:“清友,你也来啦。”
    我下意识的避开了他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自然也就没有看见那满是病容的脸上展露的落寞苦笑。
    鹿野挡在了我身前,一句话的工夫就想支开我,却没有料到我会固执的守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那总是处变不惊的沉着表情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丝裂缝,眉头蹙起,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淘气耍赖的孩童,却又无可奈何的只能纵容。
    短暂又沉默的拉锯战过后,鹿野妥协似的叹息一声,转过身面向沈泽棠,再开口已是用上日语。
    我握紧了拳头,万万没有想到他也会耍这些小伎俩,为的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他跟沈泽棠的谈话内容,却也碍于耳拙,无计可施。
    沈泽棠也有些惊讶,静默片刻,终于还是以日语与鹿野一问一答起来。
    气得我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扑住面前那个窈窕出尘的身影,严刑逼供也好,糖衣炮弹也好,定要让他由内而外对我彻底坦白一切,二人彼此间不再横亘任何秘密。
    如此这般,在脑海里反复构想出无数种对哥哥严刑逼供辅以糖衣炮弹也要让他对我毫无保留的法子,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不知道他们到底你来我往的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最后沈泽棠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生锈的栅栏边,望着我对鹿野说:“既然这样,我还有些话想对清友说,可否——”
    出乎人意料之外,鹿野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行。”
    我也愣了,随即却被紧紧拉入他身后的阴影里,牢牢地被遮盖住。我听见他的声音冷静得不见一丝慌乱,却带着一些诱哄似的,微不可闻的传入耳中:“乖,听我的话,离他远点。”
    沈泽棠始终噙着一丝冷笑望着我们,末了只是不甘心又誓不罢休的乞求道:“先生莫不是怕我还能翻出个什么浪花来?人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我与清友也算是旧识故友了。只当可怜可怜我这个病入膏肓的阶下囚,且让我与故友叙叙旧,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我还来不及反驳他口中的什么“旧识故友”,只是听到他这番哀哀戚戚的话语便心软得不像话,诚然,在还没有认识到他的真面目之前,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和这样一位颇有见地的文人雅客所结交往来的。
    鹿野蹙眉询问似的望着我,那双氤氲潋滟的眼眸里溢满了关心与不解,我咬了咬嘴唇,只是说:“我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待那个颀长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地牢的另一头后,铁栅栏那端的沈泽棠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我犹豫不决的站在离铁栅栏一臂有余的狭窄过道里,遥遥看着他落魄虚弱的模样,一时间,思绪纷飞,却骤然忆起了初遇时那个言笑晏晏、谈吐风雅的翩翩公子。
    谈不上是怎样一种心情,惋惜或是悲凉,也许二者兼有。
    即使知道他伪善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唯利是图、黑白不分的心,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即使他利用了顾家、陷顾家于不义,即使他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又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此时,沈泽棠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眸转了转,悠悠落在了我脸颊上。
    那种令人不快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明明是在看着你,却又不是在看着你,今时今日,我才大概知道他这又是借由我的脸庞来回忆那个早早便香消玉殒的佳人了,忍不住别开脸避开这“含情脉脉”的目光,嘴上催促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是没有,我就先走了。”
    耳边传来他沉闷浑浊的笑声,半晌,我才听见他暗哑的声音在地牢里轻轻响起:“你站那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近乎侮辱的取笑瞬间点燃了我的怒火,我一个跨步走到铁栅栏边,手指握住了粗糙冰冷的栅栏,怒目圆瞪的反唇相讥道:“谁吃了谁还不一定呢?眼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
    还未说出口的话全部被咽回喉间,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猝不及防的被卷入一个铺天盖地的吻里。
    沈泽棠从栅栏里伸出双手,死死地捧住我的脸颊,湿润苍白的嘴唇与我的嘴唇重叠交缠,绝望又炽热的气息在这一方暗无天日的空间里静静蔓延开来。
    我回过神来,自然是不顾一切想要往后躲闪,奈何脸面都掌握在他手中,顿时就连挣扎也变得徒劳,正在我狠下心准备挥拳相向的时候,他这才猛地放开我,拳头也被那双发冷的手握住。
    隔着一面栅栏,沈泽棠病弱消瘦的脸孔浮现出些许红晕,他剧烈的喘息着,伴随着几声咳嗽,然后望着我,心满意足的笑了。
    我被这种仿佛黄花大闺女被人轻薄后的表情弄得恼羞成怒,还没来得及恶言相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被握住的手心里忽然多了一样东西。
    沈泽棠冲我悄悄的眨了眨眼,云淡风轻的扬声道:“对不起,方才是沈某情难自禁了。”
    他慢慢松开了握住我拳头的手,抬手理了理额间凌乱的碎发,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上。
    我迟疑的将手中这冰冷坚硬的小东西放入上衣的内袋里,抬眼看向他:“这是……”
    有脚步声从狭窄阴暗的走道另一头传来,沈泽棠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附耳过去,危急时刻也顾不上之前所吃的亏了,我不假思索的将脸贴了过去。
    隐隐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里,耳边却传来沈泽棠用仿佛交代临终遗言的语气说话的声音,丝丝热气吹拂在耳蜗里,暧昧万分,他只对我说了两句话。
    一是:“你一点儿也不像她。”
    二是:“我欠你们的。”
    
    第50章 往昔
    
    出了暗不见天日的地牢,沐浴在绚烂得刺眼的日光下,方才在阴森地下所沾染到的一身寒气瞬间被一扫而空,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从“阴曹地府”重返人间一般,不由让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把守在地牢入口,一边一个的日本兵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像是连环画里面目可憎的阴曹小鬼。
    鹿野顿了顿,微微偏过头,似乎注意到了我被这外面日头刺得直泛泪花的眼睛。原本朝着空旷庭院走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转了个方向,沿着曲折蜿蜒的林荫小道领着我往外走。
    一路无言。
    径直回了卧房,还未进门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饿了一上午的肚子更是像受了刺激似的“咕咕”直叫,之前在地牢里倒不怎么觉得饿,就像是忘记了时间似的,现在回到地上来眼看着墙上的挂钟都指向了下午一点,这才后知后觉的有了饥饿的感觉。
    只见房内靠墙那边的木纹矮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正中央的两菜一汤还在源源不断的冒着乳白色的雾气。
    鹿野在我身后合了房门,一直冷凝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不少,他态度温和的对我说:“还好我早早就吩咐过听差这个时候送饭来,趁着饭菜还是热的,先吃饭吧。”
    我原本想要询问他的一番话因此也咽下了肚子,只等着吃完饭后再好好问个清楚。
    上了饭桌,还未等我动手,坐在对面的鹿野却起身拿过我面前的瓷碗,动作自然的替我盛起汤来。这些琐事原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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