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第二部-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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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要被车祸的假象蒙蔽。”
岳邵“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钟枫的遗体旁,抱住钟枫血肉模糊的脑袋,头埋在钟枫冰凉的颈窝,一声不吭,整个身体却是抖得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萧肖和孙敬池也紧紧抱住了钟枫的尸体,哭声溢出。孙司令刚靠近一步就听到萧肖的尖叫:“不许靠近我哥!”
萧父把孙司令拉回来,沉重地说:“别再刺激他们了,我们出去,派人在这儿守着。”三位父亲留下一些人在太平间里看着三个儿子,以防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三人在太平间外商量对策。他们刚一离开,太平间里就传出凄惨的大哭声,那哭声听闻者都红了眼眶。
岳司令点了一支烟,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钟振左这个王八蛋!”
萧父眉头紧锁:“我去见皇帝,你们在这里。”
你去吧。”孙司令也是一脸的怒容。
萧父想了想又道:“如果钟家和权家的人来了,让他们先回去,别让他们刺激三个孩子。”
他们要来,我先一枪崩了他们!”岳司令是相当的愤怒。钟枫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被逼死了。他绝对相信那孩子是自杀的!
太平间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撕扯着萧父这颗做父亲的心。他沉着脸带着小儿子走了,他要把这件事告诉皇帝。如果说萧家之前和钟家的关系还算不错,那从这一刻起,钟家就是萧家的政治敌人。
出了医院,上了车,萧阳哭着问:“爸,我哥他们怎么办啊?
萧父拧眉:“这件事弄不好我真的会失去一个儿子。
“爸……”萧阳吓得眼泪流得更凶了。
萧父道:“小阳,你先回家,把医院的情况告诉你妈。爸爸让人把出事时的录像送到家里,你和你妈先看看。如果只是意外,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弄成是自杀。”
“爸?”
萧父忧心地说:“如果钟枫不是自杀,你哥他们就要自杀了。”
萧阳明白了,猛点头。
萧父先把儿子送回大院门口然后直奔皇帝的住处。萧阳一路奔跑回家,一进门他就对正焦急地等在家中的母亲喊:“妈!出大事了!”
“钟枫真的……”那个字萧母说不出口,但看到儿子脸上的眼泪,她搗住了胸口,“你哥呢?”
“妈,爸说这件事处理不好哥会自杀。”还是初中生的萧阳六神无主,把父亲的话告诉母亲。萧母马上说:“你快去把吴阿姨和刘阿姨叫过来。”
萧阳擦擦泪,转身跑了。萧母的眼泪流了下来,那么好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没了。她的儿子怎么办?院子里这三个小霸王怎么办?钟家不仅仅毁了自己的孩子,还毁了他们三家的孩子。萧母给父亲打电话,钟家不能饶恕!
在钟枫死亡后三个小时钟家才收到消息。钟母当场晕了过去,钟振左和钟勇愕然地久久说不出话来。随后,钟振左、钟勇和权家父母、权晓玲以及权晓玲的哥哥立刻赶去医院,被岳司令和孙司令拦在了太平间的门外。听着里面三个人的大哭大叫声,钟家和权家在伤心之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
这一晚,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抱着钟枫的尸体把他们过去二十多年的眼泪全部哭了出来。整整五天,他们在太平间里一步都不肯离开,不许任何人接近钟枫的尸体。这五天,他们不吃不喝,三家的父母没有办法,只能在太平间里给他们喂饭喂水。钟枫死了,尸体不能一直放在太平间,而且都过了五天,尸体也该火化下葬了。三家长辈劝说了无数回,最后还是给他们打了镇静剂把他们强行带回了家萧家,醒来的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形容憔悴地杲杲窝在床上。萧家,萧母、孙母和岳夫人手里捧着一个碗,一遍遍地哄儿子张开嘴,吃点东西。三位母亲心疼和伤心的眼泪也时不时地往下掉。一早就出门的三家家主同时回来了。怕三个人会想不开,三家长辈紧急商量后决定暂时把三人都安置在萧家,三家的长辈轮流陪着。
“邵邵、敬池、萧肖,钟枫确实是自杀的。”岳司令的这句话给三个失去灵魂的人立刻注入了一魂一魄。三位夫人让开床边,三位父亲坐在了儿子的身边。萧父的秘书长谭光华说:“岳少爷、孙少、萧少,我查到钟少在8月13号那一天给你们个人分别在银行各开了一个账户,也是在当天,钟少把他位于沙坪区的那套公寓的产权转移到了你们三人的名下,钟少还自己付了产权转让费。9月17号,也就是钟少出事的当天,他给你们三人的新账户一共转入了285万,给他母亲的账户转了50万这是钟枫账户上的全部财产。钟少还把他的保险受益人、投资受益人也全部变更成了你们三人。”
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亮,胸膛明显的起伏。谭秘书接着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照片递过去,说:“我调出了车祸时的监控录像。钟少在撞上油罐车的时候完全没有减速,甚至有加速的行为,由此也可以判断出钟少是自杀的。”
照片上是钟枫的车撞上油罐车的几个瞬间。钟枫的车完全可以从油罐车旁过去,他却併入了油罐车的车道直接撞上了油罐车。
谭秘书接着说:“我找人套钟家保姆的话。对方说钟振左因为钟少不愿意娶权晓玲而打了他。钟少的母亲一直劝他同意钟少就答应了。第二天钟少请了一周的假在沙坪区的公寓里呆着。也是在他请假的那一天,钟少给你们开了新账户,转出了房产的产权。”
三人的呼吸颤抖,身体颤抖。萧父说:“种种迹象表明钟枫是自杀的。萧肖、敬池、邵邵,你们可以悲伤,但不能就此消沉,更不能再想着自杀去找他。钟枫的自杀不仅仅是被逼婚这一件事。你们是他的弟弟,应该比谁准都清楚钟家对他的强迫。你们要为他报仇。”
三人红肿的眼睛再次涌出泪水。许久之后,孙敬池咬牙开口:“哥是,被逼死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孙敬池的眼神却是要吃人般的凶狠:“哥是被钟家、被权家逼死的。”
我就知道哥根本不想跟权晓玲结婚,我怎么就这么笨!”岳邵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吓得岳司令急忙抓紧他的手。
孙敬池的双手死死捏在一起,手背的青筋暴露。“是我蠢、是我无能。天天被人叫太子爷,我就真以为自己是太子爷了。我这个太子爷连自己的大哥都救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逼死!”
“敬池,爸爸会为你做主。”孙司令赶紧安抚丿儿子,他真怕了儿子的这个样子了。
岳邵声音嘶哑,咬牙切齿地说:“爸,叔叔,钟家和权家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这是我们哥仨的仇,由我们哥仨来报。”
萧肖不吭声,二哥说的就是他要说的。孙敬池沉默。岳司令说:“你们要亲自来可以。但你们不能直接去找钟家和权家拼命。这种傻事你们不能做。”
“放心吧。”孙敬池开口了,咽下眼泪,他看向父母:“爸,我不打算从军也不打算从政,我要从商。”
“从商?”孙父和孙母拧了眉,他们对儿子的定位是从政。
岳邵和萧肖看向孙敬池。孙敬池道:“我要把家族的生意接过来,不管是白道的还是黑道的。我就不信,不从军不从政我就做不成太子!”
岳邵舔了舔干裂的嘴,开口:“爸妈、叔叔阿姨,你们出去下,我们哥仨有事情说。”
三家的长辈出声:“你们要说什么?”
“私事。”
萧肖和孙敬池的肩膀颤抖,极力忍住眼泪却是徒劳。岳邵又道:“你们出去吧。我们哥仨,说点事。”说这话的时候,岳邵的眼泪也在掉。
岳夫人给三个孩子擦擦脸,说:“那我们出去了。邵邵,爸爸妈妈都会给你们做主。”
“嗯。”
萧母不放心地说:“萧肖,爸爸妈妈在楼下。”
孙母抱了抱儿子,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关上门,孙母担心地说:“我真是怕他们挺不过来。”
孙父道:“你最近多在家陪陪敬池,我也会尽量多在家里。”孙母点了点头。这几天吓坏她了,她陡然发现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太少太少。她那总是温温和和的儿子竟然会变得这么伤心,这么绝望。
楼上,岳邵挪了挪身体,面对二弟和三弟。没有父母在跟前,三人的眼泪不受控地流淌。孙敬池手不稳地从床头柜里翻
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岳邵和萧肖都伸手,各抽了一只出来。点燃烟,三兄弟一边流泪一边抽,谁也不说话。
等抽完了一支烟,岳邵抹了把脸,问:“老三,你怎么想的?”
萧肖哭着冒出一句:“我想哥……”
他这一句,岳邵和孙敬池的眼泪唰地涌出。岳邵哽咽地又问:“老三。”
孙敬池看着自己的手,说:“二哥,那天晚上,哥教训咱们,其实,就是在交代遗言。”岳邵又取出一支烟,点燃。这几天,他可能会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我想哥……”萧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
孙敬池吸吸鼻子,深吸了口气,道:“哥为什么会自杀,还不就是因为我们哥仨不成器。”
岳邵死死咬紧牙关,萧肖哭出了声。
孙敬池用袖子擦了下眼泪鼻涕:“哥说过,咱们手上的一切都是咱们的爹、咱们的妈、咱们的爷爷奶奶给咱们挣来的,都不是咱们自己的。”眨掉眼里的模糊,他说:“哥为什么好好地跟咱们说这些,因为哥就是一直被钟振左那王八蛋逼得身不由己,哥不愿意我们像他那样。还有……说到这里,孙敬池已是泣不成声,“哥那时候,已经,不想活了……哥从来,都是喜欢,咱们仨自由,自在的。可是,咱们迟早有一天,得跟他一样,没有选择的,从政,从军。哥要,‘走了’,所以才会,那么着急。”
“都是咱们,没出息。”岳邵用力拍脑袋,“咱们就是大蠢猪!明明知道哥不喜欢权晓玲,明明知道钟振左总是逼他门仨就愣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萧肖扯扯二哥和三哥,“我要给哥报仇。
孙敬池道:“二哥、老四,不管是从军还是从政,都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咱们三家的势力如果能合併成一家,拧成一股绳子,哪怕咱们不从军不从政,咱们也是真正的太子。”
岳邵开口:“你继续说。”孙敬池向来是三人中最有主意的。
“哥,”提到这个字,孙敬池的心就好似在被刀戳,“哥最希望的,肯定是咱们仨,不用像他那样被人逼迫。不管是从军还是从军,咱们哥仨都逃不开所谓的家族责任。我要做那个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人,而不是被人控制的傀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家族的势力拿到自己的手里。
萧肖下床,从他房间的柜子里摸出一把匕首,然后上了床。撸起袖子,他照着小臂就是一刀。血水喷出,萧肖毫无反应地说:“不灭了权家和钟家,我誓不为人!”
岳邵从他手上拿过匕首,也照着自己的小臂狠划了一刀。这一刀下去,岳邵觉得他疼得喘不过气来的心脏舒服了一点,他又划了一刀。血水染红了床单。孙敬池接过匕首,也是一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发誓:“逼死哥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岳邵不顾自己流血的胳膊,揽过三弟和四弟的脑袋:“为哥报仇!”
“为哥报仇!
萧肖和孙敬池用自己的血,发誓。
楼上的房间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楼下的三家长辈越等越担心,派岳司令、萧父和孙父上楼看看。三位父亲敲敲门,没
人应,他们吓得赶紧推门而入。
“邵邵!”
“敬池!”
“萧肖!”
三人的喊声惊动了楼下的三位夫人。三位夫人跑上楼,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时,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岳司令头不回地大吼。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的胳膊、腿上有好几道深深的刀伤,床上到处都是血,三人的身上也满是血。三人却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感觉,一直在念着:“我们要给哥报仇……我们要给哥报仇……”
军区医院的救护车来了。可最终,却没能把三个人接走,三人只让医生给他们包扎了伤口。他们要去给哥料理后事。从今往后,哥的一切事情他们都不会再让别人插手。三家的父母被三人的疯狂给吓得胆战心惊。三位母亲都请了假寸步不离儿子。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去了钟枫的遗体所在的医院,没有和在场的钟家人说一句话,他们沉默地把钟枫后事的操办权抢了过来。钟家也明白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得罪三家,也就由着三人去了。
看着尸体整容师给钟枫修补仪容,三人安静地站在尸体旁,鞋面上是一滴滴的水珠。哥,你不是最喜欢去东湖画画吗?我们把东湖的地买下来,盖一座漂亮的房子,我们哥仨就在东湖陪着你。你想画多久就画多久,绝对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来阻止你。哥,你在天上不要太着急投胎,一定要等着我们。下辈子,我们还要你做我们的哥,做我们的亲哥。谁再敢欺负你,我们剁了他喂狗!
第三章 故事一
拿钥匙开了门,岳邵推门而入。房间里黑乎乎的,他抬手打开墙上的开关,灯亮了。换了拖鞋,岳邵一身酒气的走进客厅,然后他愣住了:“老三?你在?怎么灯也不开?”
窝在沙发上发呆的孙敬池抬头,一看到他的样子,岳邵拧眉,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你爸逼你结婚了?”
孙敬池笑了,却带了点苦涩:“我爸妈可不敢对我逼婚。”
看他那样,岳邵不问了。他掏出烟盒,自己先拿了一只,然后递给孙敬池,孙敬池拿了一只。两兄弟点着烟,岳邵吸了一口,说:“想哥了吧。”肯定,而不是疑问。
孙敬池的眼眶瞬间就泛红了,没有否认:“想,想死了,天天都想。”吸了口烟,他擦了下眼角。
岳邵抽着烟说:“哥走了,有三个月了。”说着,他脱下外衫,撸起袖子,胳膊上是好几条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疤。
“二哥,给我拿瓶酒。”
岳邵起身去酒柜里拿酒。这套房子是钟枫过户到他们三人名下的那套房子。钟枫死后,三人几乎就以这里为家了。和钟枫在世时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