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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珠圆玉硬-第26部分

小说: 珠圆玉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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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人面前,周川十分和蔼可亲,却并未将他们仨当子侄看待,怀揣着一份老友与小友促膝谈心的真挚,令三人有些窘迫。
    在心理预期上,来的会是个中年叔叔,三人已经各自在心中备好了台词,努力做出一副恭顺的晚辈模样,结果却是这么个人……
    “这孩子真不懂事,客人都到了他还不来。”周川抬腕,看了看表,丁嘉心中一动。
    丁嘉忙回过神来,说:“他被老师喊去阅卷了,马上就回来了。”
    这事周川当然知道,他佯作苦恼地说:“从小到大,一到考试,老师就总喊他批卷子,他总误饭点。”
    这下连陈雄都犯嘀咕了,老周他叔都一把岁数了,怎么就爱装逼呢?
    但是很快,三人就发现,周肃正的这位未婚无子的叔叔并非装逼,而是诚心诚意地为他侄儿感到自豪。
    周川说,他爸妈都忙得很,从小到大,他就跟我这个叔叔最亲。不是我吹,这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特别会忍,高度自律,那份克制力,大人都不如。好吃的,好玩的,不给他就不要,放在他面前,没说是给他的,他也不碰,甚至都不多看一眼。
    陈雄很羡慕地说:“怎么练出来的?”
    周川得意地说:“耳濡目染。”
    这么爱得瑟的叔叔,根本教不出这么沉稳的周肃正。三人想。
    见这三个小年轻不信,周川便讲了三个例子。这三个例子一出口,三人都沉默了。
    
    第十七章(中)
    
    第一件事发生在幼儿园的第二个学期,那时周肃正6岁。
    因为工作的关系,周肃正的父母长期两地分居,周母就职于公安系统,工作繁忙,顾不上接送,遂将儿子送去了他爷爷所在的一汽附幼读全托,只在周末的时候将他接回家中小聚。
    园中有小孩生了水痘,一时之间,园长不察,四个小孩被感染,周肃正也在其中。
    这种水痘影响的是腮腺,患儿多在四到八岁之间,传染性极强,早期死亡率极高。但19世纪20年代,国外就研发出了有效的治疗方法,现今已不再是绝症。
    在此期间,周母曾来探过一次病,叮嘱了儿子注意事项——不能吹风、不能喝冰水,不能吃豆制品。
    丁嘉回忆了一下丽人岛的菜谱,豆皮炒芹菜,鱼子豆腐的出镜很高,看得出,寝室长是很喜欢豆制品的。
    五个病孩子被隔离开来,吃饭和午睡、晚睡都在一间极大、极空旷的旧教室里,每天只有一个老护士给送饭,打针。
    六一儿童节的那天,园中孩童都坐巴士去了市里的中华大剧院,参加文艺汇演,而这五个孩子却被人遗忘,锁在了大教室中。
    六月二日、三日都是休息日,幼儿园不上学。园中没有师生,也没有服务教工,只有五个饿得饥肠辘辘的孩子。
    旧教室也被厨娘用来堆放杂物,存储蔬菜,放着一些生白菜、土豆、大米之类的粮食,桌上还有一块浸在水里的豆腐。
    三天后,救护车将五个孩子拉走了。
    在医院里,一群家长哭天抢地,四个吃了豆腐的孩子危在旦夕。
    陈雄不由感慨:“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周川一笑:“可不,是人是鸟,小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一群悲痛交加的家长,要与周家父母拼命——你家孩子忒奸诈、心眼忒坏,自己不吃豆腐,眼睁睁看着别人去送死?
    丁嘉听得心都碎了,说:“他不是没吃豆腐吗,为什么也要急救?”
    周川得意洋洋地说:“嗐,他三天没有进食,脱水了。”
    那四个吃了豆腐的孩子,小命保住了,但声带受到极大的损伤,一说话就像鸭子叫,永远也不能加入校园合唱团。之后,四个人的嗓音变得一模一样,仿佛同一个人,亲爹亲妈也分不出谁是谁,十分恐怖。寄望于青春期变声的家长也绝望了,不过是雏鸭变成了大鸭。
    周川感慨:“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是三天呢,换了大人也不一定能忍住。我本人和那四个小鬼的想法一样,宁可当个饱死鬼烂掉喉咙,也不想做个饿死鬼去投胎。”
    云烟却很生气:“这父母真够可以的,放假三天孩子没回家,他们没发现?”
    周川玩味的目光在云烟身上扫过一趟,说:“我爸以为像往常一样,一到节假日,侄儿就被我嫂子接走了。结果那段时间我嫂子太忙,没顾上。我这侄儿十分懂事,路上从来不与陌生人说话、搭腔,我们都很放心。那时候的孩子,没现在这么娇气。”
    对于兄嫂的失职,周川轻描淡写,但这场事故中,6岁的侄儿,在一个以食为天的岁数,克制了食物的诱惑,这是何等气魄?周川表示十分欣赏,为自己是这个孩儿的叔叔而自豪。
    第二件事,发生在中考之后。
    周肃正的成绩向来不错,家人并不担心他无高中可以念。
    中考放榜后,外地做生意的父亲难得的来了一趟电话:“儿子你考上了吗,有学校要吗?”
    电话那端,周肃正静静地说:“有。”
    父亲就很满意地挂掉了线。
    整个暑假里,有考生的家庭都在宴请宾客,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十分热闹。这毕竟是学生们的人生第一遭大事。而周家却没什么反应。那个七八月,周肃正十分放松,他看碟,打游戏,打篮球,享受了一整个轻松愉悦的暑假。
    许久之后,周父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家儿子成绩全市排名第五,是本区中考状元。
    听了这个消息,周父目瞪口呆。他知道儿子成绩还行,但是不知道……居然这么行。
    周母也挺意外的。像中国父母一样,她对儿子有诸多期望。成熟健全的心智,三思而后行的稳重,是她的最高要求。她见过太多走上歧途的青少年,因此对儿子的成绩反倒没那么严格了。
    这么好的成绩,不炫耀一番怎甘心?周父于是要补办升学宴,以补偿一下儿子。
    周肃正无奈地说:“不用了吧,高中都开学一个多月了。”
    周父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周肃正淡淡地说:“你又没问。”
    周川说,我侄儿真沉得住气,这种光耀门楣的大事,他居然一字没提。
    丁嘉心想,寝室长真谦虚呀,想当初他学会了骑自行车,都要打电话向姥姥和姥爷报喜邀功,和寝室长一比,境界太低了……
    周川继续说,我大哥在外可劲儿挣钱,就是怕他分不够,没学校要,将来好出钱调剂。没想到他挺争气的,搞得我大哥有钱没处使。
    丁嘉、陈雄、云烟都有些懵逼了,原以为周肃正这样的人一定出身于书香世家,克己复礼,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境况。
    在讲第三件事的时候,周川点了一支烟,说:“这件事都过去了,讲出来对我侄儿名誉不好。但你们是他兄弟,说说无妨。有个叫严珏的孩子,曾经和我侄儿好过,后来这孩子死了,我侄儿一滴眼泪也没掉,饭照吃,觉照睡,高考还考了那么老高的一个分数。这么硬的心肠,真是做大事的料子!”
    丁嘉听得心一沉,浑身发冷,从指尖开始麻木了下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严了。云烟心想。他一抬头,却看见周肃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话说完后,周肃正脸色一冷,转身向外走去。云烟赶紧追了出去。
    看着这个刚刚离席的、美得过分的小年轻的背影,周川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一直以来戏谑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可怖。
    
    第十七章(下)
    
    云烟出门拐了个弯,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周川才将眼神收回,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小孩,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这个概念太大,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是同学,是室友,还是别的什么?不同的人,想知道的答案也不一样。
    丁嘉笑眯眯地说:“是个美人。”
    周川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说:“确实长得标致。可惜男生女相,投错了胎。”
    丁嘉连连点头,寝室长的叔叔都觉得在他和丁嘉之间,云烟更适合做女生。
    周川又说:“男女生得太美,于人于己,都是祸害。”
    这话似在说云烟,又似另有所指。但无论是哪一种,丁嘉都觉得很突兀。刚才周叔叔一直活泼开朗,谈笑风生,几个人毫无隔阂,怎么寝室长一来,他就像变了个人?
    丁嘉害怕云烟被定一个“红颜祸水”的死罪不能翻身,赶紧说:“云烟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能人,什么都会做,会炒菜,会剪头发,还会画地图。他对寝室长,对大家都可好了,像亲人一样,特别重感情!”
    说着,丁嘉又将云烟的热心、聪慧一一道来,夸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周川的眉头越皱越紧,越来越焦躁不安,手都无处放了,最后攥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陈雄一边喝茶,一边说:“再好有什么用,视财如命。”
    周川一听,重复了一句:“视财如命?”
    陈雄说:“是啊,谁要是给他钱,谁就是他亲爹。要是不给钱,亲爹变孙子。”
    周川听了这话,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十指交错,陷入沉思之中。
    云烟回来之后,周川又突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了。但是寝室长还没进来。丁嘉心想,这叔叔真是的,这种应该被带入棺材里的隐私,哪能随随便便就对人讲呢?
    丁嘉从未一次性喝这么多的茶水,来春熹会馆后,他已经要上第二趟厕所了。
    春熹会馆里十分寂静,从房间走出来,大厅地上铺着厚厚的铁灰色地毯,茶小姐穿着尖细的高跟鞋走来走去,依然悄然无音。白天没有开灯,灯线昏暗,会馆中一片静谧,是个睡午觉的好场所。
    洗手间和厕所都在二楼,丁嘉顺着木质楼梯上来,犹如走进了帝王家的冷宫一般,华丽却毫无人气。上二楼的时候,丁嘉远远地看见了寝室长,他远远地站在一处镂刻着梅花的窗棱前,失神地望向远方。
    丁嘉心想,他一定是被叔叔刚才的话刺激到了。
    有些人不提起,不代表已忘记。在丁嘉的记忆中,外公和外婆从未去拜祭过母亲,丁嘉活了二十年了,至今不知母亲的墓地在哪里。
    寝室长个性冷淡,凡事无动于衷,这种性格的形成,与小严的死有关吗?人在历经生死之后,再不易为人间的小爱憎所动容。丁嘉心想,那个叫小严的人,占了一个很好的先机。虽已不在世了,却将永远成为寝室长心里的一块好不了的伤。
    厕所里十分安静,冲水的小漩涡也寂静无声。茶馆的服务宗旨,就是周到又静谧。
    正要从厕所出来,丁嘉听到门外洗手间的水声,他知道是寝室长抽完烟后来洗手了。丁嘉正犹豫着是否要出去,却听见了人声。
    虽然双方刻意压低声音,但防不住偷听的人鼻息凝神,将所有的查克拉都凝聚在耳朵上。
    “你不去英国就是为了他?”周川说。
    丁嘉的心跳得十分猛烈,正如电视里放的一样,偷听总会出奸情。谈话的内容也让他觉得心中滋味难明。
    原来寝室长差一点就要出国了……
    可是为了某个人,又留了下来。
    就像寝室长要搬出去住一样,这些事丁嘉一慨不知。寝室长太有主见,任何事都不与人商量,只在临到关头,知会你一声,让你知晓有这么一件事的存在。永远没有商榷的余地。
    寝室长的人生,他永远都没法参与。虽然机缘让他们相逢,偶然住在了一起,有了这么零星的交汇,但永远都是不一样的人。
    周肃正的声音略轻,丁嘉一个恍惚,错过了他的回复。
    但周川却似乎很不满意,却提高了音量,说:“确实是我们要你来的,现在也让你走,但是树挪死,人挪活,这哪能一样?”
    周肃正说:“我这样一个人,活得还不如一棵树。”
    音量依然很轻,却重重砸在丁嘉的心坎上。
    “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了。”周川的口吻也变得苍凉。真心爱护的侄儿说出这么了无生意的话,做长辈无法不心寒。
    周川叹了口气说:“那你是执意不去了?可别自作多情,白白耽误了自己的人生。我再问一次,他确定,他也喜欢你吗?”
    迟疑了几秒钟后,一个声音回答:“是的。”
    丁嘉几乎从趴着的门上掉下去,心跳几乎达到了一百八,这说的是谁……寝室长的女朋友吗?不对,他还没有女朋友……那是刘芷还是张婷婷……
    周川听出了侄儿语音中的破绽与不自信,笑了几声:“既然你们‘情比金坚’,那我也不多言了。人生是你自己的,但别给你爸妈脸上抹黑。尤其是你妈,那个位置上,可是好多双眼睛盯着呢!”
    周肃正没吭声。
    接下来,周川又说:“我这次来这儿,还有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你们建筑系的丁维文、齐冰洁两位教授,到时候带你一同前去拜访。”
    丁嘉一愣,他要找外公外婆?
    ——他们去苏州了。寝室长说。
    ——什么?
    ——前两天动身的,一个盆景园的设计落在他们身上。
    ——我听说过了,陶隐园的设计是他们在做。真可惜……
    丁嘉心想,外公外婆还在家啊,后天的机票,眼下还没走呢!
    于是丁嘉赶紧开门,想要追上去,因为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怪不得先前觉得眼熟呢,并不仅仅是像中年版的寝室长——这个人他见过的。小时候这人还来过他家,给他从香港带回来一块漂亮的儿童手表。那块表虽然不得善终,被杨超扔进了厕所的洗手池,停了摆,但丁嘉心心念念一直记得。
    周川已经下楼去了,丁嘉一路小跑,要追出去叫住那个人,告诉他外公外婆过两天才动身。
    周肃正还站在镜子前的洗手台前,见到丁嘉追上来,立即有些慌了,一把拽过丁嘉。
    丁嘉不得脱身,开口正要喊,却觉得口唇间一阵湿热的软,覆盖了上来。
    这是什么……
    丁嘉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站在原地不能动弹,脑海里也一片空白。周肃正按着他的后脑勺,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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