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安_夏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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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接著看,对你免费。” 秦君斐开了个玩笑,站起来收拾餐桌,洗过碗後出来见顾从见还在餐椅上坐著没动地方,便拉过椅子坐到了他身边,看看顾从见的脸 ,总觉得他的皮肤越来越细腻了,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的面色从内而外透出淡淡的光泽。
视线又落到了不可忽视的肚子上,好像肚皮迅速地凸起了一小块,又迅速地回落。
他有点不可思议,指著顾从见的肚子道 :“他,额,你疼吗?”
“不疼,”顾从见歪歪脑袋,对他道,“你要不要摸摸?”
“额,”他动了动喉结,“可以吗?”
顾从见不说话,只是看著他。
秦君斐在顾从见可以说是嘲笑的眼神下硬著头皮凑了过来,抬起手,顿了顿,然後轻轻地放在了顾从见的肚子上。
宝贝好像很享受受人瞩目的感觉,很给面子的做出了回应。
秦君斐张了张嘴,这种感受到生命力量的感觉令他完全失去了可以形容这种感觉的语言。
顾从见笑了笑。
秦君斐道 :“我觉得,可能是个女孩。”
顾从见抬头看他,等他解释。
秦君斐缓了眉目,顾盼间不自觉带上了些喜悦自豪:“女孩子和爸爸亲近,你看她才这麽小就这样喜欢我们,一定──”
“秦君斐,”顾从见忽然出声打断他,“ ……你很喜欢她?”
秦君斐一愣,而後笑了,眼底温柔得像金陵的水一样:“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喜欢。”
顾从见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头继续陪孩子玩。
时间流逝得静谧而温馨,秦君斐看著顾从见和自己肚子的互动,不知过了多久,顾从见怎麽戳都没有回应的时候,才慢慢站了起来,说道:“她睡觉了,”飞快地瞟了秦君斐一眼,然後说道,“我们也睡吧。”
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秦君斐呆呆地看他回屋,然後看了看没有关上的卧室门。
他慢慢咧开了嘴,兴奋地冲了进去躺在顾从见身边,手臂一伸,抱住了老婆孩子。
顾从见没有抗拒,闭著眼睛,呼吸平稳,好像睡著了般 。
他没有睡著,他只是在想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他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毛头小子了,年纪大了也没有精力去谈一场轰轰烈烈要死要活的恋爱。
秦君斐足以让他心动,更何况是自己爱慕了十多年的对象。
可是,他无法控制的,想起了王所安。
这个少年令他无法忘记,可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心,只是一个相识不过半年多的小鬼,是什麽时候起,又是怎麽会,能在他心目中与彼此纠缠了是十数年的秦君斐比肩的呢 ?
但所谓生活,不就是如此。
他探手摸了摸肚子,却摸到了秦君斐的手臂。
活在当下是正确的,他想,他在十多年前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了过去,他不能再为另一个人放弃了未来。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却无法阻止某人的身影愈加在眼前清晰。
还是会想念啊。
第53章
转眼到了十一月末,在这一个月间,秦君斐陆陆续续的把生活用品都搬到了顾从见家,睡在顾从见家的次数也比睡在自己家的次数多,换言之,现在两人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同居阶段。
想做的事秦君斐没有做不好的,就比如说他想成为一个好情人,那麽他就真的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情人。
每天早起做好营养丰盛的早餐,洗漱时把牙膏给另一半挤好,然後轻手轻脚地叫醒顾从见,会在临走前递给他做好的午饭便当,上班一定会先绕远送顾从见到电视台,看他走进去才会离开,当顾从见下午有学校的课时,他也会早早地等在电视台门口,然後两人回家吃过午餐,下午一起去学校,晚上一起回来,半夜还有甜滋滋的夜宵。
太完美了,也是一种不完美。
就是说,顾从见有点不敢相信曾经横眉冷对的恋人在十年後彻底转了性,彻底……爱上了他?
他的害怕不是没有依据的,虽说总是告诫自己要活在当下,但是还是会忍不住想到未来。如果说未来还会重蹈当年的覆辙,现在的一切温馨不过是秦君斐的另一个游戏,那麽他宁可这些温馨他从未体验过。得到了再拿走比没有得到更令人心碎。
基於此,顾从见的态度讳莫如深,更准确点来说是不置可否。他的应对方法是不让自己陷得太深,可以随时抽身而去,这样,不论将来发生什麽事,他都不会像十多年前一样,赔上了自己。
秦君斐对顾从见接受却不付出的做法没有任何异议,如今情敌已经滚蛋,他有大把的时间来证明,他不再是十几年前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折磨恋人的恶劣少年了。
他还特地请陈温恪这个对他人生起著重要转折作用的指路人喝了酒,陈温恪是有便宜就不能不占,否则对不起上天的脾性,当得知秦君斐是特地来感谢自己的时候立刻尾巴翘上了天,拽的二五八万,在秦君斐身上压榨了无数的好处。
秦君斐甘之如饴,这样的生活,可遇不可求。
至於祝青颂,这家夥有点麻烦。
……所以他还不知道这俩人的进展。
顾从见是嫌麻烦不会说,秦君斐躲他都来不及,自己幸福就默默幸福好了,没必要张扬。
但奈何生活就是折腾,这种平静的生活上面说了是可遇不可求,所以总会有事情来打破平静,然後俩人又开始折腾之旅。
十二月中旬,天气寒冷,顾从见早就在秦君斐的坚持下套上了层层叠叠的厚衣裤,其实不用他废话顾从见也不会放掉任何能藏住肚子的机会,现在他的肚子已经进化成了一个完美的球形物体,坐的时间久了会顶著胃吃不下饭,有时会喘不过气。
检查说这是正常现象,忍著就好了。
於是顾从见忍。还好这个字可谓是贯彻了他人生信条的始终,因此也不觉得如何憋屈。
十二月中旬,节目已经提前做好了十三期,顾从见终於可以安安稳稳的休年(产)假了 。
只是日子过得太顺畅,他忘记了赵姐的忠告。
於是,十二月底的大裁员之前,他被请到了会谈室与上层领导喝茶。
具体的过程已经在顾从见的强行遗忘下忘记得七七八八了 ,但大致就是这个流程:面善的领导首先肯定了顾从见这些年工作的努力和有目共睹的成绩,接著说了一些打算给他升职,去做行政工作的空话套话,接下来一个转折,以上的夸赞就全部被否定了。
领导技能之一:能把欲抑先扬的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领导面善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当今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宽容度是持一种持续增长的态势,况且,这是你的私人生活,我们理应不给予干涉。”说著身子前倾,双手交叉卡在人中处,很有压力的感觉,“不过,几个月前纪委来调录像检查职员的工作态度,却不想……”
停顿。
顾从见一直盯著桌子上的一块污渍,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留下来的,居然清洗不掉。
领导节奏把握得很好,等气氛凝重起来,接著说道:“虽然我们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但是你的行为,也给我们中视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麽好说的了。
顾从见终於移开视线,看向当了他很多年上司的领导──虽然平时不怎麽能见到他──稳声道:“您不用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领导欣慰的点点头:“你知道,这样对谁都好。”
出了会谈室没有回办公室,而是下到了一楼,出了中视的大门向外走 ,中视门口常年有诉冤的人举著牌子闹,他记得王所安还问过他,为什麽他能做到熟视无睹,这些人这麽可怜,电视台的人就这麽冷血,不能帮帮忙麽?
他回答的是,电视台不是信访部门,只是一个传递信息的媒介,只能说有一些事情电视台恰好报导了,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由此解决。但电视台并不是一个帮助大众解决问题的地方。
王所安好像并不赞同,他也不在意,这种事时间长了就会明白,但是没等到王所安明白,他就离开了。
而如今,自己也要离开了。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世界如此残酷,我们凭什麽不坚强。
仰头望去,前方城市绵延没有尽头,笼罩在雾霾之下,他完全看不清自己的前路该往哪个方向走。
本以为事情会在他主动辞职的举动下无声无息的结束,但是他还是太天真了。在电视台这样就高踩低的地方,他居然没有学到完整的手段,真是遗憾。
第二天他打算把工作的一些尾声部分解决完 ,然後晚上就递交辞职书,但是迈进中视大门的一刻起,就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他一回头看他们,人群立刻就散了。
顾从见很聪明,瞬间明白了,自己还是低估了领导的狠绝。
不论是风声不小心走漏的还是领导故意放出的,最终的目的就是不放心,於是用压力迫使他离开。
顾从见很清楚他的用意,既然都是身败名裂,那麽再小心的隐瞒什麽也没有必要了。
无视曾经同事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迅速做完交接接作,然後递交了辞呈,下午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很少,都是工作资料,是要留在台里的,私人物品连一个小箱子都装不满。
收拾东西的时候别黎冲了进来,站在他面前劈里啪啦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顾从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加油,好好干,你没问题。”
这是别黎等待已久的鼓励,如今听来却催人泪下。
别黎哇地嚎啕起来,不在意透明的玻璃聚焦著众人的视线,扑过去抱住顾从见连哭带嚎,嘴里含含糊糊念叨著不让他走。
顾从见顾及自己现在名声狼藉,怕对这个前途无量的小鬼产生影响,便把他推开; 只是别黎现在的智商已经退到了幼稚园阶段,死抱著他不松手,顾从见推了几下没效果,反倒被别黎连累得也微微红了眼眶。
他伸出手,默默抱紧了少年,安抚地顺著他的後背。
原来在这里,还是有人真心挂念他的。
第54章
出了中视的大门,他看了看风雨无阻在中视门口举牌子诉冤的几个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中视,庄严华丽的大楼看上去很高,灰色的墙壁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
媒体要客观,这是他多年秉持的信念。但如今,他被赶了出来,这个信念还需要继续保持吗?
他也想跳脚大骂领导的老奸巨猾,他这些年为中视创造的价值远远要高於他犯的这一次错误,然後因为客观公正,就忽视掉了他的成就和能够为中视创造的价值。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理智告诉他,他所受的惩罚是正确的 ,他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一时放纵,不计後果。
伸手招了辆出租车──这些天都是秦君斐送他上班,所以他没有开自己的车来──把箱子放在後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上 ,扣好安全带,扭头看到窗外,别黎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不停地抹眼泪。
他抬手冲他挥手当作告别,然後转回脸报了自家地址,没有再理会别黎。
他终会成长成一名优秀的电视导演,泛滥的情感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顾从见轻声叹了口气,这算是自己教给他的最後一节课吧。
回到家把箱子随手扔在了储物室里,没有急著收拾,看看时间快到晚饭了,秦君斐今天晚上说要加课,可能会回来的晚些,让他不用等自己。
肚子有些饿,他低头看看脱掉几层外套後终於原形毕露的球形物体,今天孩子乖得不太正常,往日又撒欢又打滚的,没安生的时候,今天可能是知道老爸心情不佳,於是就不凑上来找骂了。
顾从见笑了下,摸摸圆溜溜的肚皮,做了简单的饭菜,看时间秦君斐应该还没下课,於是把热气腾腾的饭菜装进保温桶里,给他带过去,准备两人一起吃。
其实他是不想一个人待著,他喜欢安静,但是一个人的安静,是孤独。
他一路上想著这件事是否要和秦君斐说,不是他要面子,只是即使说了秦君斐也无能为力,还多害一个人为他著急。
他不是凡事为他人考虑的圣母,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再白搭上一个人情,他真心还不来。
提著保温桶往办公楼里走,碰到了几个秦君斐班里的学生,他们笑嘻嘻地跟自己打了招呼,然後呼朋唤友打算出去玩。
顾从见想,他来的正是时候,秦君斐应该没有叫外卖。
他在办公室门外整理了自己的行装,让自己看上去不是一副失业者的颓丧表情,在这期间他听到了屋里传来秦君斐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在说,应该是在打电话。
顾从见担心他在叫外卖,手才搭在门把手上,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我这边没问题了,美国那边确定没舆论了?或者我这边公开也行。”
顾从见难得好奇他要公开什麽。
只听秦君斐继续道:“对,我跟你讲过的,叫顾从见。”
顾从见猛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愣了愣。
“你别八卦了!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回美国!我是导演,不是教书的!每天忍气吞声应付一帮小屁孩,回去还得讨好他,累都累死了!”
顾从见还在想那个“他”指的是谁。
“你别骂我了,谁知道一个鸭子这麽不禁玩,我还没怎麽样呢他就死了!你别乐!要不是你非要玩几P的 ,他能死吗!我至於回来避难吗!我好歹也是公众人物好不好,要不是看在你是律师,能给我辩护想办法的份上,我早掐死你了!”
顾从见又在想鸭子。秦君斐养那个做什麽,嘎嘎嘎整天乱叫多吵人,养死了一只鸭子,在美国会被定罪?
“行,大不了我这边公开,”停了一会儿,可能是对方在说什麽,等对方说完,秦君斐接著道,“你放心吧没问题,他还跟以前上学时候似的,爱我爱得要死,我说公开就绝对能公开。”然後一阵拿衣服关抽屉的声音,“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继续讨好那位了,诶我跟你说了没,你知道麽,一个男人,他居然会怀孕,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