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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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擦了擦嘴,有些羞赧,又瞪他一眼。
“他们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跟我道歉,叫我不要做得太绝。”
他拉我起来,脸上冷淡。
“那你怎么说?”
我问他,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神落在了前方。
我才注意到,客厅的人根本就没走。
傅余野拉着我,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甚至有种让我‘仗势欺人’的意味在里面。
那位和夏安的确有几分像的女人,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却绝对没那么年轻,只能说保养得好,夏如雪的目光蜻蜓点水地落在我身上,莞尔一笑,是个温婉而贤淑气质的女性。
她这样客气,我明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但也不能给人以难堪,便有些不尴不尬地勾了勾嘴角。
“这件事,是夏安做得不对,她做得不对,是我们这些做长辈得没教好,我只希望在没有酿成大错的情况下,希望你能看在我和夏伯伯的面子上,让夏安有退路可走。她还年轻,很多事不懂,小野,你和她一块长大,她自小便对你钟意,都说情深不寿,她如今执迷不悟,是她的因果,你和这位先生的事,夏家不会多言一句,老爷子如今在国外养身体,想必也不希望他们当年的情谊因为一些误会,而被后辈毁得干净。”
“如今夏家虽已外强中干,空留个好名声,我只是一介女流,只懂琴书技艺相夫教子,可惜有眼无瞳,说与不说,都是让别人笑话,食尽鸟投林,高家亦不是好相与之辈,夏安选择了这条路,自有她的因果,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在做决定前,再思一分。我便万分感激。”
不愧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大小姐,说的话句句在情理之中,又娓娓动听。
她这话明着是对傅余野说的,又何尝不是说给我听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希望小野不要因为我而坏了两家的情谊,还特地把傅老爷子都搬出来。
“夏姨,有些话我不想讲第二遍,我身边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底线,夏安选择了高家,不代表把夏家也拉下水,生意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如今夏家做主的是夏思明,您不如请他别站错了队,免得全盘皆输。”
“夏安能做的,不过是针对我的私人问题,但是我完全可以在董事会改选前终止和夏家的合作,您大概不知道,夏思明借的银行贷款,我随时可以请他们以非法贷款名义彻查。”
夏如雪的脸色倏地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傅余野。
她知书达理,却真的完全不懂生意场的事。
最后,傅余野说到:“夏安不过是在拿整个夏家孤注一掷,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
一个打扮举止得体的高门之女,就这样被傅余野‘吓’了一通,脚步都乱了离开。
我看得有些不忍,那是一种繁华败去的无力感。
一个自幼锦衣玉食的才女,年老却要面对凋零的家业,上无祖辈庇佑,下无子孙尽孝。
如今是夏家,那日后呢?
世道轮回,没有永远的胜者,下一个也许是高家,是傅家,林家。
这些家族利益盘根错杂,争来夺去,不过名利二字。
恰是名利二字,令人生不由己,死不甘心。
我说:“如果夏安真的那么做,你会怎么样?”
他蹙眉看着我,却像是早有预料般说到:
“老师,世上最愚蠢的事,便是鹬蚌相争,但若已身陷局中,那叫停的就不是我了。”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背后的意思令我不寒而栗。
第68章 (二)
星期天,傅余野没去公司,他的团队班子一大早就来傅家报道,几乎都是年轻人,个个看上去青年才俊,属于相亲很有市场的那种精神范,就算坐在风格休闲懒散的偏厅里,一个个都挺直了背,聚精会神地开会。佣人对此习以为常,有条不紊地准备茶水。
早上怕小雎在房子里闹腾,管家就带他去院子里玩了,管家拿了些小花苗来,给小雎种着玩,他种到一半,在花园里的樟树上发现了一个鸟窝,硬是要拉我去看,我只好放下书,跟他过去,他一边还说想爬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小鸟。
管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根竹竿和梯子,在后面候着,我看到了,顿时觉得荒谬,说:“您这是做什么,还真打算去给他掏鸟窝啊?”
小雎拉着我不断地扭身子:“爸爸,里面有鸟蛋吗?”
小雎见我没被他说动,便去打管家的主意。
我发现这老管家做人是有原则,但是对小雎是真的百依百顺了。大概他以前在小野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先生,不过是个鸟窝,小少爷感兴趣,就找人给他弄下来玩玩罢。”
我叫小雎站好,别扭来扭去的,像什么样子。
他最近越发肆无忌惮,我稍微严厉点,他也不怕了。拉着管家的手就朝那棵树走。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没过几年怕是要去干架了。
眼见着佣人把梯子架在了树上。
我几步过去,就把小雎扯了过来。
“邓笠阳,爸爸要生气了啊。”
我很少叫他大名,每次叫便是表示事情很严重了,他也意识到了,站着不敢动。
管家还想上来劝,看到我肃然地盯着他,也不好张口了,脸色有些难看地站在旁边。
一下子气氛就陷入了迷之沉默中。
“你知不知道鸟窝是小鸟的家,你把人家的家给捅了,说不定上面还有小鸟,要是鸟妈妈回来发现自己的宝宝不见了,是不是会很着急。你将心比心地想一想,要是有一天你回家找不到爸爸,或者爸爸找不到你了,你会不会伤心?”
我一番严厉的话,说得他呆愣的小脸皱起来,然后变成了难过又愧疚的表情。
他大眼睛渐渐憋出两泡眼泪。又倔强地地盯着正前方,手指不安地扣着衣服侧边的带子。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昨天你拿着小木剑干什么了?跑来跑去,把人家的盘子都撞翻,还把窗台上的植物拔出来,是不是?”
小雎眨了下眼睛,用手背擦掉掉下来的眼泪,说到:“我说过对不起了。”
“小雎,有很多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
“明明可以避免的事,只要你慢慢走,看着路,就不会撞到别人,与其事后道歉,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做好?”
我知道这话对于他的年纪可能会有些太过苛刻了,他才五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掏个鸟窝,碎个盘子,甚至再闯些更大的祸也不足为奇,因为他年纪小,因为他是傅家的小少爷,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着他,他现在还不知道权力的力量,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但是他又不傻,已经在一步步地试探中,隐隐约约地察觉了。他现在能得到的比原来要多得多,这里是多么好,有那么多好玩的玩具,有那么多围着自己转的人,就连成年人都会沉溺于享乐之中,更不用说没什么自制力的孩子了。
我看着他咬着嘴唇,忍着不想哭出声,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管家看不下去了,上来劝我:“先生,小雎少爷年纪还小,您要怪就怪我,是我拿了木剑,小少爷一时太高兴了,才跑起来的。”
他真是一番话说得卑躬屈膝,让我都觉得自己过分了。但是他这样,又何尝不是在为难我。
我没说话,严肃地看着小雎。
他的眼泪又掉下了好几颗,自己也不动手擦了,管家说的话他也听到了,所以撇过脸不看我,大概是觉得自己就算做错了,但是我说的太过分,不给他面子,让他此刻很羞耻。
“你觉得爸爸说错了吗?”
我问他。
他侧着脸,钝钝地摇摇头。
“鸟蛋还掏不掏了?”
他又摇摇头。擦了把脸。
我蹲下来,张开手。
“过来,爸爸抱抱你。”
他转过脸,几步走到我怀里,在我衣服上擦他的脸。
我把他抱起来,走回屋子。
我抱着他坐在二楼的窗边,看到楼下聚在一起的佣人也散了,管家也进了屋子。我拍拍他,就看到佣人端着脸盆和毛巾,候在房间门口。
我示意她进来。
拿过了毛巾,给哭成小花猫的小人擦了把脸。
他吸了吸鼻子,等佣人走了之后,手指抓着我的衣服扣子说:“爸爸,对不起。”
“你要学会尊重别人,尊重生命。知道吗?”
“管家爷爷对你好,但你不应该挥霍他的好。他是期望你变成一个好孩子,以后变成一个好大人,所以才那么保护你。但是你不应该恃宠而骄,管家爷爷特意做了一把小木剑给你,那你有没有什么好送给他的?”
他想了想,说:“我会画画。”
我露出一个鼓励的笑,“那你待会画一幅画,送给管家爷爷吧,告诉他,你会做一个让人喜欢的好孩子的。”
活动室什么都有,自然也不缺蜡笔油彩。
小雎自己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画画。脸上还红红的,乖巧又可怜,甚至都想不起来他上一刻居然要去捅鸟窝。
我坐在窗边,一边看书,一边看着他。
往窗外看了眼,看到那些精英们似乎开完会了,一个个整齐地出去,管家在一旁送客。
我放下书,悄悄地下楼去。
看到女佣正端着放满了茶杯的托盘出来,我说:“人都走了?”
女佣颔首,说:“是的先生,里面还有林少在。”
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林蠡伸了个懒腰,说了句:“你家老爷子下个月回来做寿,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自己孙子把外孙家的公司给阴了……”
很明显是一句打趣的话。
“你也没少掺和,一半的订单给了林家,听说你爷爷前两天还住院了?”
林蠡呵呵一笑:“是啊,他老人家要‘静养’,任何人谢客不见。”
傅余野坐的是正对着门的,所以他先看到了我。
之后林蠡也转了过来,朝我怡然地挑了下眉。
第69章
我大概知道他们在讲的是什么事。
只是看到我后,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他站起来,走过我身边时,突然说道:“我想起来带了点小玩意儿,放在车上,不如邓老师和我一起去取?”
傅余野说:“叫佣人跟你去。”
林蠡笑嘻嘻地说:“你也太小气,不过是拿个东西,邓老师不介意吧。”
我微微笑,点头,跟着林蠡去车库。
我们走到车库有段距离,路上没有别人。
他说:“听说邓老师要回s市?”
我虽然有点惊讶,他消息这么灵通,可转而一想,又觉得正常。
“我猜邓老师的父母,一定还不认识小野。”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问我,要怎么处理小野和父母的关系。
“还有那个小东西,如果傅老爷子看到,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他的身世,到时候,你要如何解决?”
我们走到了车库前。
我说:“你说这么多,是要帮我?”
他看起来一副看戏的模样,实则在提醒我,我将要面对的境地。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挖苦我,但他挖苦我对他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林蠡耸了耸肩。
去打开后备箱,里面竟然放着一辆小小的自行车。
“我可不是雷锋。”
林蠡搬出自行车,放在地上。
“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小野骑着车,把奶奶院子里的花都骑坏了,我们俩被罚着把花苗全种上,但那些花苗后来都没张出来过。”
我想到管家今天早上教小雎种的花种,预感那片种子也是要白种了。
他一手扶着车,和我走回去。
“我只是想说,邓老师既然选择了和小野走同一条路,那便是认同他的做法,古人
说‘中庸之道’,但世上之事,并非你退一寸,我让一尺,小野看起来强势,邓老师看起来软弱,我却觉得正好相反,因为小野从没想过控制你,他爱你,所以力所能及地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给你,但是你却会以为那是他的占有欲和自私,所以竭力去过所谓的正常的情侣交往生活,对吧。”
“小野和你……?”
“小野的性格,你比我更懂,如今小野对你的一退再退,是用来证明你在这段感情里占上风的事实。所以你跟他说要回s市,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回去,甚至去陪你。邓老师觉得那样就是幸福了吗?”
其实我很想否认,林蠡的这一段话都是他的荒诞的推测。但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和小野复合的这一段时间,我所说的,所做的,在第三者的眼里,都是如同他所说的,勉强对方,成全自己。
因为我以前一头热地栽了进去,所以现在就像个贪婪又空虚的人,不断地要他对我妥协,以此来获得爱的满足感。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我以为他会讽刺我,但他却只是平静地朝我说:“邓老师是要和小野过一辈子,也该为他想想。”
他把自行车停在门口,招来佣人搬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
他朝我勾了勾嘴角,插着口袋转身离去。
我叫住了他。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转过身,挑眉。
“那张结婚请柬,是你寄给我的吗?”
他眼里闪过一丝疑虑,说:“什么请柬?”
我顿时明白了,不是林蠡给我的,那会是谁?
我只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她并非不记得我,反而应该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有可能那么多年,都在暗中看着我的生活,她以为我会接到请柬觉得羞耻,根本不可能去参加那场根本不存在的婚礼,可是我去了,还在酒店碰到了小野。就算我不去,可是我还是和小野相遇了,因为小野回来找我了。
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恐惧,如果我没有去请柬的地址,如果小野没有来找我,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会这么一辈子也不见,活在自以为对方早就结婚生子的想象里。
我又觉得庆幸。幸好我去找他了,幸好……他来找我了……但是,她也知道小雎的存在,她会知道小雎是我生的吗?要是她知道了,那她要威胁小野的,她最终的筹码,是我。
这只是我的推测,可是我不敢赌。
我立刻跑进去找小野,他正站在落地窗边,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