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哭泣的石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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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尖叫着醒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冷冷站在一边的越泽。
“鬼无常……你还没死?!”
就凭他这一句话,越泽就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当年他落下山崖在苏壳儿家里呆了三年,期间有过几次小规模的暗杀,暗杀不可能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只会是针对死里逃生的他的,这个人连他没死都不知道,肯定没有参与后面的暗杀计划。
既然如此,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越泽皱了眉头。
“欧阳继,麒麟帮帮主,是你杀的?”
“是老子杀的!”那人就是死到临头了气焰还是十分嚣张,“老子还凭他一条人命升了官发了财,怎么样!你要替他报仇吗?来啊!”
“剁他一只胳膊。”越泽冷冷道,“右边的。”
那人明显地哆嗦了一下,习武之人,除了武器右手便是活命的资本,没了右手,他就是个废人了。即便如此,那人还是紧闭着嘴巴没有求饶。
右边胳膊整根去掉,地上血聚得又快了些。
欧阳继也算英雄豪杰,竟然会死在这么一个无名小辈的手下,成了他升官发财的垫脚石,真是叫人扼腕叹息啊。
等等……
越泽眼神倏地一亮,他说什么?升官发财?
越泽回身一把扼住那人的咽喉:“你说官府的人?”
那人喘不过气来脸色发青,眼神却依然凶狠地盯着越泽,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官府的人?帮主,抓到他的时候随身之物并无任何官府所有的痕迹,就是佩刀,也是街头巷尾都能买到的打铁铺里最普通的货色。”
“如果他先是升了官后来又被官府除名了呢?”越泽眯起眼睛,放开了那人,“继续,他的身份或者他上头的名号,本座听不到二者其一不许停。”
☆、第 55 章
那人虽已为鱼肉,嘴却硬得狠,一来是因为他硬气不屑像这些鲁莽的江湖人低头,二来,就是因为他也实在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三年前因着杀了麒麟帮头头,确实得了不少赏赐,官爵也升了两级,只可惜武夫就是武夫,只懂打打杀杀根本不会为官之道,上任两月不到,就被上级寻了错处给打发了,这三年来一直坐吃山空,日渐落魄,这不一个时运不济,竟然会被郝青他们给逮了个正着。
进了麒麟帮地牢,越泽就不打算让他活着出去了。
砍断一只胳膊,他不吱声,那就再砍只脚。还不吱声,另一只手的手指头最末节指关节,拿锋利的尖刀,一点一点地将皮肉筋骨都挑干净,只剩那么一节森森白骨露在外面。
十指连心,最是痛的,那人已经要疼疯了。
顾雪柔提了一盒茶点,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残忍的一幕——
一个血肉模糊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脚的人被绑在架子上,越泽正低着头,饶有兴味地在给他踢指尖上的精肉……
顾雪柔没有尖叫,她脸色瞬间发白发青,像有只鬼扼住她的喉咙一样,所有的声音包括喘息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跟着的林燕燕也怕极了,捂着嘴巴不敢叫,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掉。
两人都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小女人,顾雪柔左等右等等不到越泽回来,又听说他一直待在地牢里并未出去,便想着给他送些吃食,哪里想到就算她进地牢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进来之后还是见到了如此血腥的场景。
“夫人!”郝青眼尖看到了顾雪柔,看她们的反应他就知道这肯定是被吓着了,赶忙差人搬了凳子,将二人请到了隔壁当值室去坐。
“你怎么来了?”
越泽扔下手里的工具,随意地掸掸手,他是觉得没什么,更残忍的场面他都见识过甚至是亲自尝试过,但是顾雪柔不是,她看到了越泽伸过来想要摸摸她的那只白皙的手上,沾了早已干涸的血迹。
明明是个文弱书生的手,却做着屠夫才会做的事情。
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越泽的抚摸。
越泽眉头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
顾雪柔低着头:“帮主晚饭都没怎么吃,我怕您饿着所以特地送来了一些点心,您慢用……我们先走了……”
林燕燕赶忙将食盒递过来,郝青伸手接了,两个被吓到的女人稍稍弯了腰一刻也没停留的走了。
越泽没有说话,看着她们走了又重新回到刑室。
“继续吧。”
郝青点头。
越泽的行为,有时候他这个下属都觉得太过残忍看不下去,更何况是顾雪柔林燕燕两个弱女子,上一回顾雪柔只不过看见了个泡着人彘的缸子,便大病了一场,这回是个血肉模糊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谁放她们进来的?”越泽漫不经心地问道,不待郝青回答,又说道,“打死。”
“帮主……”郝青是想给那两个人求情的,帮里的人都知道顾雪柔不久就会是帮主夫人,看门的不敢拦也是情有可原的。
越泽看都没看他一眼,郝青记起屁股上的伤,又把话咽下去了。
“是,帮主。”他说。
“姑、姑娘……”林燕燕可怜地喊道,又往顾雪柔身边靠了靠,来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回来却觉得这条路真是漆黑又可怕,手里微弱的灯笼根本没什么用。
顾雪柔心里也发毛,刚刚地牢里看到的情景一直在脑海里不断闪现,再走夜路,总觉得会半途跳出来一血肉模糊的鬼……
“燕燕,”顾雪柔定了定神,问道,“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帮主也会这么对我?”
林燕燕惊诧道:“不会!怎么会呢!那些人……全都是坏人,该死的人啊,帮主这么喜欢姑娘,怎么舍得这么对你呢?”
“全都该死吗?”顾雪柔心跳得很快,“郝青被打了,倪红被赶走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吗?”
“他们……他们是惹帮主生气了才会这样的……”
“那我怎么知道我以后不会惹他生气呢?一辈子那么长,总不能一直那么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吧……”
林燕燕不知道怎么说了,她不是顾雪柔,她理解不了这种感觉。顾雪柔自打跟了越泽,佩服他的气魄,爱慕他的英俊,但同时也惧怕他的阴狠。
她不敢放肆一丁半点,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惹这个鬼无常生气,她也曾觉得她可以一直这样爱慕越泽,爱慕到包容一切什么都不管就要和他长相厮守。
但是地牢里看到的一幕,让她产生了动摇。
不管过了多少年,越泽就是越泽,鬼无常就是鬼无常,随时可能要你偿命的鬼无常。
死倒还好,最怕他用那些,生不如死的手段。
顾雪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帮主看样子不会回来了,燕燕你陪我睡吧。”
“好啊好啊。”林燕燕也被吓得不轻,正害怕晚上会做噩梦,顾雪柔的提议正合她意。
结果就是,审讯了一夜,最后那人只剩出气没进气了,那人才稍微服软了一些,哭喊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印证了越泽的猜测,这人不过是个小喽啰,没开口是因为知道的不多。
折腾一夜,越泽也有些乏了,挥挥手:“埋了吧。”
那人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眼神里终于有了惊恐,越泽转身不再理会,昨夜顾雪柔送的点心一块未动,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天色还早,赶回去还来得及蹭一会儿顾雪柔的温香软玉,这也算是他“劳作”一夜之后的一点慰藉吧。
越泽勾起唇角,加快了步伐。
林燕燕在外间睡了一夜,天初亮时已经起身了,见到匆忙回来的越泽,她下意识地低了头,心里一股畏惧叫她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
越泽只瞄了一眼就知道她在害怕,这让他有些不悦。
“你们姑娘呢?”
“还,还在睡。”
“嗯,下去吧。”
越泽轻声推门进去,欣赏了一会儿床上美人儿的睡姿,便脱了外衣躺在一边,果真是软玉温香,比之阴暗的地牢似乎好一些。
睡梦中顾雪柔翻了个身,蹭了蹭枕头,越泽看着觉得十分可爱,手便不大规矩起来,伸进去各种捣乱,弄得顾雪柔嘤咛着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旁边躺着的略带笑意的越泽英俊的面庞。
然而她却吓得一下子往后仰差点撞到里边墙上。
反应过来的她有些牵强地笑着,“越,越泽?”
越泽的脸已经冷了。
“你怕我?”他说,顿了一顿想要过去抱她,想要告诉她,不要怕他。
然后顾雪柔又往后缩了缩。
越泽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顾雪柔咬着唇,似乎在纠结什么,下一秒,她起身跪在了床下面,以头抢地,声音轻细带了颤音却十分坚定地说道:“帮主,放奴家走吧。”
越泽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你要走?”
“奴家……奴家想找个普通人家,过普通一些的生活……求帮主成全。”
越泽在烟花之地一眼相中了她,买了她叫她不必受风尘之苦,告诉她以后不必自称奴家,也不必叫他官人,直呼姓名更觉得亲切。
这一切,现在都变了回来,她叫他帮主,自称奴家。
“为什么?”
“奴家、奴家害怕……”
顾雪柔小声哭了起来。
多年前第一次进地牢,她大病了一场,这一回进去,她一夜没敢合眼。天蒙蒙亮时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一睁眼却又看到了越泽的脸。
越泽现在对她来说,就代表着血腥暴力残忍恐怖。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
越泽看着她哭了许久,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些问道:“我三年不在,你是不是另寻了相好?”
顾雪柔赶忙辩解道:“帮主明鉴,并没有啊……”
她觉得,反倒是越泽不知所踪不知死活的那三年,她等着心心念念的情郎的日子,更为甜蜜一些,至少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充满爱意的,而现在,恐惧已经大过了爱意,她和越泽,真的完了。
越泽又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是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最后,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你我还未成婚,自然可以另择佳婿……本座会给你足够的嫁妆的。”他起身四处看了一眼,“你走吧。”
说完径自出了门。
顾雪柔心里有了别人也好,另攀高枝也好,或者她说的害怕也好,总归他是个失败的男人,留不住她是他没本事,他不怪她。
心里却不是没有半点怨恨的。
顾雪柔会走,归根结底是因为不够爱他。
越泽闭上眼揉了揉眉间,亲近之人一个一个地远去,现在细数帮里之人,竟然也只剩他和郝青了。
不,还有一个人,越泽倏地睁开眼睛,想起了苏壳儿。
想起苏壳儿,就不禁想起了销魂的那一夜。
正愁情绪无处发泄地越泽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偏院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么么哒!
☆、第 56 章
苏壳儿很想告诉床头站着的这个脸冷漠的男人,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泼别人一头一脸一床的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仅严重影响了别人的睡眠,还给他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难道你的母亲没有教过你吗?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吗?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教过你吗?
总而言之,就是苏壳儿非常非常的想,问候一下越泽的全家。
但是他忍住了,不仅忍住了还面带微笑地问道:“帮主您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真的不是专门过来泼他一桶水的吗?帮里这么闲吗?要这么戏弄他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
“去,给本座做点吃的。”
本来想抱着美人儿温存一下,再去填饱肚子同时满足身心双重需求的,结果不仅没吃到什么,反而没了美人儿,他这么悲惨,苏壳儿却呼呼大睡十分香甜,越泽心里不爽,觉得没用辣椒水泼苏壳儿已经是他涵养很高了。
苏壳儿笑得脸都僵了:“帮主,您忘了?小的不做厨师很久了。”
越泽一个眼神扫过来,苏壳儿立即投降:“小的马上去做马上去做。”
偏院是有小厨房的,不过婆婆年纪大了,只用来烧水煮粥什么的,除了有点米根本找不到什么食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苏壳儿撇撇嘴,喝粥吧。
越泽胃口之挑他是知道的,以前在厨房里,苏壳儿几乎整天都在为帮主的膳食忙前忙后的,不知道这样难伺候的主子,现在都吃些什么,厨子的手艺可还顺心。
苏壳儿摇摇头,这早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两瓢水熬一碗粥,熬得米汤浓稠米香四溢,越泽闻见了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着苏壳儿烧柴火。
就好像那三年里每次苏壳儿做饭的时候一样,傻子在外面玩得再入神,一闻见饭菜的香味,一定会眼巴巴地跑过来扒着门框瞅着。
感觉就好像什么都没变似的。但其实什么都变了。
苏壳儿低头抹了把眼眶,假装自己是被烟熏到了。
他开始真正地意识到,傻子不在了,再也不回来了,每每想到这个事实,他都会落泪。
“哭什么。”越泽皱眉,不过是叫他烧个饭而已,怎么这么不情愿的样子。
“谁哭了!”苏壳儿凶巴巴地叫嚷着,“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哭了!”
越泽盯着他,眼神里的威压叫苏壳儿讪讪地闭了嘴,改为小声的嘟哝。
几天没揍他,胆子又变大了?越泽眯起眼睛,欠揍了呀苏壳儿这是。
一碗飘香的粥出锅了苏壳儿才想起来,他也没吃早饭呢,奈何婆婆这儿就这点米,他要是再多抓一把被发现了,指不定要克扣他几天地伙食呢。
其实因着他和帮主“亲密”的关系,婆婆已经不敢克扣他伙食了,但是苏壳儿总觉得现在有吃有喝的日子过得十分不真实,生怕哪天一觉醒来,又得挨饿。
苏壳儿拿勺子刮了刮锅底,嗯,不错,还够小半碗呢,苏壳儿喜滋滋地拿了勺子蹲到了一边准备喝一口许久没喝到的喷香的小米粥,嘴还没凑到碗里,就感觉有谁在看着他。
苏壳儿一抬头,对上了端着碗的越泽。
“本座坐哪里?”
厨房地小,苏壳儿能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