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哭泣的石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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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不待见他,苏壳儿就真的不知道要去哪儿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苏爷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待见他了?苏壳儿摸摸口袋里的银票银锭子,哼,他有的是钱,比之前多很多的钱,大可以活的比以前还要好!
不是没地方住吗?哼,苏大爷去买座房子去,还要去买座城里的房子!
苏壳儿趾高气昂地找了中介看房子,然而在了解到房价之后就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城里就是城里,房价不是一般的贵,他一个小老百姓眼里的好多钱,在有钱人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神医之前给他的一百两银票,瞬间就变得紧促起来。
买座房子,绝对是不够的。
租一间房子,却是可以的。
只是一年房租一付,剩下的钱就不能挥霍了得小心花销了。
苏壳儿撇撇嘴,仔细数着剩下的钱两,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苏壳儿从来就不是坐吃山空没出息的男人,他要靠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发家致富!
憋了两天主意,苏壳儿推了个小推车,上街卖早点!
他不会做什么花哨的菜,馄饨饺子皮,面条小汤圆,三鲜元宵粥,这些个家常早点还是会的,刚好他租的房子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条繁华的街道。
所以说,城里的房子贵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在这里,到处都是钱,就看你会赚不会赚了。
卖早点就早上起得早些,快晌午的时候收摊回去,剩下大半天的时间还可以悠闲地四处逛逛,就这样轻松的生意,一天下来也能挣三四十钱的银子呢。
这对以前的苏壳儿来说,简直就是暴利啊!
早知道这样,还种什么田啊!还不一早儿就来城里摆摊做生意了!
这样的日子苏壳儿过得十分舒坦,不到一个月,邻居一个大爷见他勤劳能干,长得还周正,就想招他做女婿。
大爷的女儿苏壳儿见过,小家碧玉的温柔女子,就是两只眼睛不太正,有些歪。
不过没关系,人家温柔啊,真正的柔情似水。
早上苏壳儿卯时不到就要起床摆摊了,那女人家竟也早早地起床,带上熬了个把时辰的粥,陪着苏壳儿一起摆摊,然后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粥。
苏壳儿不好意思?
苏壳儿可好意思了!他脸皮可厚了,人家伸过来的勺子,他脸都不红一下就接了,然后还笑着回一勺子,简直比两个小夫妻还要甜腻。
邻里街坊见到他们无不笑着询问好事的时间。
女人娇羞地低头,一副都听相公的模样。
苏壳儿却有些不确定了。
他是想找个这样温柔贤惠的女人做老婆过一辈子的,不需要太漂亮,温柔体贴就行了,这一点这个女人再适合不过了。
但别人问起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只是喉咙一梗,“快了快了”这样敷衍的话就出来了。他前天晚上明明想好了,下个月挑个良辰吉日就娶了女人给她一个名分,然而下次别人再问起来,他还是犹豫着没有说出明确的日期。
女人也有些着急了。
他能感觉得出来。
名声于她们女人家而言有时候比命还重要,她都这样豁出去不要脸面地黏着他了,他却总是犹豫不定,这样下去,万一哪天他不想娶了,她要找谁哭去啊。
女人咬咬牙,看来还得来个最后一步,吃定他才行。
苏壳儿万万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急,他正在大街上无所事事地溜达着。
离开村子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却还是感觉做梦似的似的不真实。他迅速地融入了现在的生活,强行忘却了之前种种,他甚至不记得自家门口的路有几个泥坑自家屋顶的烟囱有多高了,也不记得村里大叔大婶们邻居大妈们了,还有那个,导致他抛却久居之地出走的人。
他感觉就快要不记得傻子的模样了。
只有他抱着头害怕的蹲在墙角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可见。
傻子真的侵犯了他吗?他真的抛弃了傻子了吗?又或者,他真的捡了个傻子回来吗?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黄粱一梦?
苏壳儿拍拍脑袋,他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
他自嘲一声就要回去,回去安安心心地过他的小日子,也别犹豫了,明天就把女人娶了,来年生个胖娃娃承欢膝下,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日子还不过出花儿来。
然后下一秒,苏壳儿就被一只香酥手拉扯了过去。
“来嘛,小相公,进来玩一玩嘛!”
招牌式的露骨酥麻的声音,苏壳儿扭头去看,果然是红袖招。
他不禁想给自己一巴掌——瞧他这怂样,溜达一圈自己竟然就能溜达到这种地方来了!他是多饥渴!赶快娶亲赶快娶亲!
苏壳儿想走,突然就想起那日和傻子一起的那日,傻子看他那一眼,意味不明情绪不明的眼神,竟比后来钉进他身体里的热物给他冲击还要大。
傻子到底什么时候,对他生了那样的心思的?
傻子也是有情绪的,也是有喜怒哀乐的,只是这样的情绪这样的喜怒哀乐,一般人是难以察觉难以懂得的。
还是傻子,只是当他和红袖招里的女人们一样?在他需要或者想要的时候,就可以暴力地抓过来发泄一通?
苏壳儿皱眉,他不该带傻子来这种地方的。
某种意义上,是他教坏了傻子。
苏壳儿回去的时候,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他四处找了找,没瞧见一个人,有些奇怪,想着是不是女人过来找他走的时候忘了熄灯了,虽然随便进出他的屋子是不太好,但一想到明天就要去说成亲的事了,苏壳儿也就坦然了。
迟早是夫妻,计较这么多干嘛呢。
于是他洗漱脱衣,准备睡觉。
然后就在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惊到了。
他的床上躺了个人。
不用想了,除了女人还能有谁呢。
女人浑身只穿了个粉红肚兜,满脸通红地躺在他的被子里,时不时望他一眼,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地样子,在昏黄的灯光印衬下,苏壳儿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娶过亲了。
这些天他总浑浑噩噩的,人家要饺子他给下成馄饨,人家要面皮他给下成汤圆……
苏壳儿一哆嗦,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儿?”
这让人家一大闺女怎么回答?总不能明白地告诉他,我想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吧?女人只能娇羞再娇羞,低头再低头。
她这副样子,傻子在这儿都该明白了。
苏壳儿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不是……还没成亲么……
“你想睡我的被窝?成,我去柴房将就一晚上。”
一见苏壳儿扭头就想走,女人急了,她都脱光了躺他被窝里了,他怎么还这么不识趣呢!
这下再顾不得颜面了,女人起身,一双藕臂环过苏壳儿的腰身,将他往回扯。
“别,别走……奴家……奴家……”
苏壳儿没听到她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他腰间的两只手上了。
女人的力气不大,然而却莫名地让他想起,那天夜里,傻子的大手也是这样卡住他的腰,让他退不得进不得,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他凶狠的撞击……
被强迫之后的阴影,终于在这么多天之后显现出来。
苏壳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为什么都要强迫他?为什么?
他心里有恨也有害怕。
于情一事,他本就没什么经验,为数不多却又十分尴尬地体验又都给了红袖招里的姑娘,而这件事剩下的,便是傻子带给他的痛苦回忆。
苏壳儿再承受不住回忆的重量,他躺在泥土地上,脖子都撑不住脑袋,地面上的泥渣子硌得脸疼,他却毫无知觉,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那一夜所有的记忆突如其来地,全部涌入了他的脑袋。
他躲避了那么久,却还是不得不再次接受残忍的事实。
傻子强迫了他,他没有办法不得不逃离那个地方。
就他这个样子,还妄想娶妻生子?
他身体会复原,会过得了这一道坎,但他心里能过得了这道坎吗?他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他的妻子欢好吗?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因为如此,傻子带给他的打击,才会十分的具有毁灭性。
“不要逼我,”最后趴在地上哭得女人莫名其妙的苏壳儿说道,“我不想做这种事情,不要逼我。”
☆、第 19 章
最后还是女人自己讪讪地披了衣服,温柔地抚摸着这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男人。
“你哭什么。”
她这样温柔,叫苏壳儿再说不出敷衍的话来。
“我……我,我不能娶你。”
女人一惊:“为什么?你嫌弃我?”
“不是,你很好……是我,我,我……”苏壳儿一咬牙一闭眼,“我被一个男人强上过……”
“啊!”女人惊呼一声,跌坐在地。
毕竟以她的阅历,这样的事情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
“你,是断袖?”
“不不不,”苏壳儿连忙摆手,“我不是……”
然而女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
“没关系,”她说,“我不强求你,我这就回去让和我爹说……”
“不是……”苏壳儿刚想解释,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如果他没有无论如何都要和她在一起的决心,只是为了过日子而过日子,那还是不要耽误人家的好。
“对不起,”苏壳儿低了头,“影响了姑娘的名声,就说是我的错我的不好好了,哪天姑娘真的嫁出去了,聘礼钱算上我的一份。”
女人温柔地笑:“你太客气了。”
然后隔天邻里街坊就传出两家亲事黄了的消息,原因是苏壳儿喜欢男人,欺骗于她。
苏壳儿歪头想了想,嗯,行,他一大男人,不在乎名声啥的。
他还是照常过他的日子,早半天出去摆摊,晚半天没事揣一兜瓜子儿到处溜达。
只是谣言慢慢扩散他又无心辟谣之后,他就不大在家周围逛了,因为总是会有受大人指使的无知孩童朝他扔石子泥巴,围着他打转取笑他是个“二尾子”。
这就让苏壳儿觉得很困扰了,他都不能好好散步了,逛的圈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远,常常一出去就是半天。
他都逛累了。
于是苏壳儿考虑搬家。
他去问房东能不能退了他剩下的房租,然而得到的回复是,房租一旦交了概不退还。
这可是没有的道理啊。苏壳儿想和他理论,然而接触到他充满恶意和鄙视的目光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社会,有钱人都兴养个娈童男妾啥的,都没见他们这么反感。他这还不是真的龙阳断袖呢,竟然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果然三六九等分来分去还是得看钱啊。
苏壳儿叹了口气,怎么办呢,想再租房子就要筹钱,筹不到钱就要学会忍受。
这样一想,算了,还是忍忍好了,不过是一群小孩子的玩闹而已,又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
于是搬家之事暂告一段落,结果没过两天呢,就出事了。
苏壳儿像往常一样去摆摊,生意也像往常一样不瘟不火。
快收摊的时候来了一大帮子人高马大的男人。
苏壳儿看到他们,不仅没有生意上门的高兴喜悦,心里反而咯噔一声。
他们都是这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混混,这样兴师动众地找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和一碗平和的粥?
苏壳儿提起精神十二万分小心地应付着。
“老板,给我们兄弟几个每人来一碗馄饨,要纯瘦肉馅的,馅要足。”
☆、第 20 章
苏壳儿包进去两倍的馄饨馅给这群人端上去,他们果然没有对馄饨有什么“见解”。然而三江口吃完之后,他们还是发难了。
“小子,你们家的馄饨放了什么料?怎么味道怪怪的?”
能放什么料,一般的油盐酱醋而已。
“怎么能呢这位大哥,我这边的馄饨陷都是我亲手和的……”
“你亲手和的?”那人打断苏壳儿的话,上下诡异地打量了他几眼,“难怪一股怪味,你是拿伸进你自己**的手又去和的面和馅吧!”
“对!难怪一股屎味!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屎恶二尾子!赔钱!”
各种难听的话接踵而来,都是苏壳儿长这么大没听过的极其恶劣的话。二尾子三个字一出来,苏壳儿心里就有数了。
又是一帮“为民除害”的人。
对方人多势众,苏壳儿不言语,转身开始收摊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然而对方有备而来又是存心闹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上来三个人几下子就把苏壳儿少得可怜的家伙事儿也给摔光了。
炉子歪倒在地,整个断裂了,烧红的碳火洒了出来。
锅碗瓢盆能摔坏的都被摔坏了,就是苏壳儿自己,也被摁在地上捶了几拳。
没有打脸,专攻他的腹背,痛得苏壳儿只能虾米似的蜷起身体。
“谁,让你们来的。”他痛得要岔气了,声音虚弱无力。
那伙人却避之不谈,只道不要让他们再看见他,不然见一次打一次。然后一群人搜刮了所有的钱财扬长而去。
苏壳儿躺在地上,慢慢地缓解疼痛。
其实他真的没啥感觉,等疼痛过去,他甚至连那群人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他们只是受命于人,除此之外真没啥值得他记着的。
苏壳儿慢腾腾地挪回去,在门口碰见了隔壁的女人。
女人见他弓着腰痛苦的样子,赶忙扶了过来。
“你怎么了?”
苏壳儿摆摆手:“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人欲言又止,神情纠结又懊悔,苏壳儿有所感应,赶忙回到自己的屋子,果然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
不给钱又不给住,房东这是真的打算赖账了。
告到官府也没用,指不定县令还会因为他的“断袖”赏他二十大板。
“唉。”苏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城里还是不适合他啊。
“苏大哥,对不起……”女人怯怯地跟在身后,满心懊悔的模样。
苏壳儿大度地摆摆手:“没事,哥理解。”
她想保全自己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