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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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想着周慕真可能真的很生气了，便又加速了回家的脚程。
到了家，顾湛却有些奇怪。屋子里的灯都暗着，照常理而言周慕真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回家了呀。难道是气到已经睡了？
这样想着，顾湛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的将门关上。可顾湛却发现，玄关的鞋柜上根本没有周慕真今天穿的鞋，就连拖鞋也好端端的放在那儿。周慕真总不可能气到连拖鞋都不穿，就光脚进去了吧？
想想有些奇怪，顾湛急忙上了二楼，轻手轻脚推开周慕真卧室的房门。果然如他所料，周慕真压根没回家！
跟老婆约会结果兄弟吵着闹着要来，结果老婆气到不回家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顾湛心慌起来，他连忙又下楼待在客厅，希望自己能够第一时间捕获对方回家的动静。然后他又发了一连串道歉的消息，和打了一连串电话。
可是一个回音都没有。
周慕真到底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顾湛就后悔没有给周慕真装个GPS，不然他早跑过去找人了。报警失踪要几个小时来着？48？还是72？不管哪个都太长了吧……
可现在还能怎么办？只好等了。
等周慕真回来，他肯定要去买个狗链，好好拴着，最好还带个狗牌，上面就写——顾湛家的小可爱，地址：xxxx。
可他等到多少次昏昏欲睡，他也没等到周慕真。
第48章 48 地下室
所能闻到的只有属于地下室潮湿腐烂的气息，就像放了好几天的橘子开始慢慢氧化——表皮变得皱褶，所有的甜味即将消失殆尽。
被蒙着双眼，所以其他的四感变得格外敏感。屋外头放着吵闹的音乐，动次打次的节奏不断敲击着周慕真的心脏。双手则是被反着绑在身后，绳子绑的很紧，几乎不给周慕真挪动的余地。
眼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里是张雨士的老巢。他不知道接下来张雨士会对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进来。张雨士显然算计好了，不让自己有逃跑的机会，也不让自己有知道具体地址的机会。
这样就算自己报警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然后就会被当做是在信口雌黄，最后不了了之。
“哟，醒了？”
随着一阵帘子拉动的声音，外面的音乐变得清晰了起来。周慕真仔细一听，竟然是某个知名摇滚乐队的作品。可这不是考究这些的时候，周慕真浑身肌肉绷紧，感受着在混乱音乐中变得无法辨析的脚步声。
而这显然没有成功，下一秒周慕真便感觉一面粗糙的掌心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他无法看见张雨士的表情，便无法确认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他别过脸去，想要躲开张雨士的手。
“逃什么！”耳边传来张雨士震怒的话语，他一把捏住周慕真的下巴，逼得周慕真不得不往一个方向看去。似乎不想再多跟他废话些什么，张雨士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像拎小鸡一样将周慕真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周慕真只感觉自己双腿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然后便是脸颊贴到冰冷墙壁的触感。一阵没由来的恐慌从他背后燃起，一双手压着他的腰，令他无法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周老师，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张雨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或者说……还是该给顾湛看看？”
“你要干什么！”周慕真一听顾湛的名字一下子精神紧绷了起来，尽管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姿势不用张雨士形容，他也知道十分不堪，但是唯独不想让顾湛知道这回事！
“你说呢？”张雨士不知道在摆弄着些什么，“我可是看到顾湛的短信和电话轰炸了，你说我要不要打回去一个呢？”
“不可以。”
“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张雨士手掌用力，把周慕真的腰又往下压了几分，“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幅等干的母狗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
周慕真紧咬着嘴唇，慢慢地说道：“我什么都听你的，别扯到顾湛身上。”
“操！就他妈想着顾湛了是吧？”张雨士猛地打了周慕真的屁＇白熊＇股一下，紧接着便不声不响地开始扒起周慕真的裤子起来。
没有任何的前＇白熊＇戏与爱＇白熊＇抚，只有被刺穿的疼痛。身后仿佛一张被从两边撕开的纸，变得残破起来。
周慕真用力的咬住下唇，疼痛令他不禁下口用力了一些，铁锈的味道从嘴中蔓延开来。他的脸紧紧的贴着阴冷的墙壁，身体被强行压着律动，双腿疼到打颤，膝盖止不住地往两边滑，却被张雨士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来。
“疼不疼啊？啊？疼就给我叫出来啊！”张雨士冲击的幅度更大了一些，“憋着有什么意思对不对，操！别给老子夹这么紧！”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周慕真感觉到绑在前面的那块布头已经被自己弄湿了。
“你……你自己也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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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箱子
晨光熹微。
唤醒顾湛的是从阳台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光束，他揉着双眼环视四周，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却也没有任何周慕真回来了的迹象。
昨晚屋里是怎么样的，现在依旧是怎么样的，就连门口的拖鞋都没有挪动半分的样子。
周慕真究竟去哪里了？
顾湛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昨天发的那些消息、打的那些电话都仿佛石沉大海，全都杳无音讯。自己既然已经跟他建立了超过普通关系之间的联系，那么周慕真绝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说一声就失联的人。
他肯定遭遇了什么。
可眼下却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找到周慕真的，顾湛甚至不知道周慕真口中的那几个朋友到底是谁，甚至不知道周慕真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报警的话还需要再等，顾女士那边现在也很忙碌，也没工夫再分心思在自己这儿。
到底该怎么办呢……顾湛颓丧地坐在沙发上，每次面对周慕真所遭遇的事情都束手无策，让他又失去了不好不容易唤醒的自信心。
想到这边，顾湛又打了两个电话给周慕真。结果显而易见，对方并没有接电话。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顾湛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跌了下来，心想着可能是周慕真回来了。心里塞着许多问题想要问，他快速地跑到玄关，一下子将门打了开来。
门口并没有他想见之人，只有一个巨大的箱子，那箱子大小足足可以塞下一沓55寸液晶彩电。顾湛稍微用手颠了颠，箱子还挺重的，他拉着箱口处的一个小缝往屋内拖去。
箱子并没有封得多严实，只有一层简单的易于撕拉的胶带。顾湛本是没心情去拆什么快递的，但是此时待在家里等待周慕真回来又无所事事。
“嘶啦——”
箱子微微张开，顾湛将其打开。
箱子里的人还有着薄弱的呼吸，白皙光洁的肌肤□□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之上有不少淤青。他蜷缩在狭窄的箱子中，疲惫的双眼朝顾湛的方向看来。
顾湛原本已在喉咙口的问题，现在完全被他咽了下去。他伸出手，想要将周慕真抱出来。但当他的指尖刚接触到周慕真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指尖下的肌肤一层一层地起着鸡皮疙瘩。他看到周慕真那双疲惫的眼中闪现出了恐惧的神情。
总之先把他抱出来再说吧。
顾湛双手穿过周慕真的腋下和膝盖后的凹槽，直直地将他抱了起来。周慕真显然惧怕着肌肤接触，顾湛受到他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到了房间，顾湛将周慕真放在床上，将一直紧缚着他双手的绳子解开。手腕上清晰的勒痕令顾湛心疼不已，他刚想给周慕真揉揉，却被周慕真躲了开来。对方半句话不说，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走去了房间内的浴室。
顾湛显然猜到了周慕真身上发生了什么。
第50章 50 孤岛
温热的，几乎是有些烫的水从喷头中洒出。周慕真麻木地、□□地站在喷头下，像是感受不到这些高于自己体温的水一般。他的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如果没有睫毛替他阻碍那些水，他怕是也睁不开眼了。
他知道张雨士这么做是为了羞辱他，也知道是为了给顾湛一个“惊喜”，并且张雨士显然认定了自己会觉得自己没脸面对顾湛。恭喜他，他完美地命中了所有的弱点。
甚至是现在，他都不敢触摸自己的皮肤。他生怕自己会回忆起来那样疼痛的记忆，那种疼痛仿佛一截不停生长的水草，牢牢地将他锁在深海。
终于是有些感受到水温的不正常，他眼疾手快地将水龙头的方向改变。等待他的必然是一瞬间地寒冷。一热又一冷，周慕真反而觉得自己的皮肤更加火辣辣地发烫。他干脆关掉了水龙头。
他回想起张雨士说的，那次被开除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他几乎是被北京抛弃了。所以他带着所有的家当来到了上海，希望能够重新开始。但是他好像是上了全国所有学校的黑名单一样，屡屡碰壁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到了一份在大学做晚间保安的工作。可保安的工作，在他看来是如此的低人一等。他开始自暴自弃，开始无止境的酗酒和找身体上的快活。他可不在乎犯不犯法，他的生活早就被毁了。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正对周慕真坐着非人做的事情。狭小的出租屋里，激烈的摇滚乐盖过两人交合时令人羞耻的声音。那时候周慕真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了，只能用肉体去抵挡那些被张雨士打来的直球。
可这些都是张雨士自找的。
凭什么自己必须承担这些不可？
喉头发涩，空荡荡的胃里胃酸翻江倒海。
“周老师……你还好吗？”
门口不知情的少年轻敲着门，小心翼翼地发问。
周慕真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我，我还好。”
这是两人心知肚明的谎言。顾湛握着卫生间门的把手，却迟迟没有打开。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周慕真，是该以一种安慰的姿态，还是愤怒的呢？他总不能逼迫周慕真去细说那些他所遭遇的事吧？
周老师要是想说，他肯定会说的。就连他也难以启齿，是不是真的……顾湛无法去想象一个陌生人去残暴地对待自己的宝贝，他只要稍微一联想，就感觉头疼得厉害。
逃避的情绪又上来了。
顾湛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逃避这件事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该发生在他和周慕真之间，他忽然想到了林唐和林林，他这才认识到之前他对林唐的态度是如此冷淡。
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之后，顾湛才发觉这一切是如此恐怖。就像深海中的无名巨兽，稍不留神就将你拆骨入腹。
思想纠葛之下，他还是打开了门。周慕真转过头来看他，双眼几乎没有神采，双手耷拉在身边，像是得了软骨病一般。
顾湛想要抱抱他的周老师，却因为他的眼神无法迈动半步。那眼神仿佛正在说着“不要过来”，往深处看那里面有一丝名为恐惧的色彩在跳动着。
在他还没移动之前，周慕真先动了。他用巨大的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躯体，几乎没有擦动的动作。然后还是有些淌着水地穿上了衣服，并且小心翼翼地侧身走出浴室。
这过程中，他没有碰到顾湛一丝一毫。
“周老师！”几乎是下意识地，顾湛转过身朝着周慕真喊道。
周慕真的身形顿了顿，他看起来更加虚弱起来。背部微弓，被水浸湿的T恤紧紧贴在他的背后，描绘出他突出的肩胛骨。他仿佛一颗易碎的萤石，让人无法触碰。
“顾湛，让我……静静。”这是周慕真被送回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的话语虚无缥缈地令人无法抓住音节，但顾湛还是灰溜溜地关上了门，好像他才是那个把周慕真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在顾湛出门后不久，他便听见屋里传来钢琴的声音。他不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曲子，但他感受的到琴音中深深地愤怒与无奈。他能感受得到周慕真敲击琴键的力度，重到几乎使原本属于钢琴的圆润光滑变得刺耳。
他忽然觉得周慕真离他好远，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走入周慕真的孤独。
第51章 51 休想赶我走
周慕真仿佛在他的房间里真空消失了一样。这么说或许不准确，因为他的房间里总是会传出来固定的那几首曲子。
顾湛往学校里请了假，就想待在家里陪陪周慕真。可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周慕真下楼了，虽然每天他都会按时按点地把点来的外卖放在周慕真的房门口，但是每一次他都看到那些外卖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
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顾湛有些焦急了。静静是可以静静的，但是不吃不喝总归有些问题了。
他拿了刚来的外卖跑上了楼，先是敲了敲门。如他所料，周慕真并没有应门。顾湛索性抓着门把手就要往里开，但是没想到，他旋动了几下却发现门锁被紧紧地锁上了。
似乎是听到门这边巨大的动静，屋内的琴声夏然而止。紧接着是开锁的声音，门口被开了一条小缝。缝隙中，顾湛看到周慕真疲惫的双眼下深刻着的黑眼圈，肤色有些黯淡无光，就连他最喜欢的嘴唇也变得干涸开裂。
“周老师。”顾湛将外卖盒子从门缝中挤了进去，“吃点吧，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少年急切的眼神看在眼中，周慕真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要有一丝松懈，他伸出手，想要接过外卖盒。
却不料顾湛一个侧身从稍微变大了些的门缝中挤了进来，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属于年轻人火热的躯体附着上来。周慕真感觉自己被一团烈火包围，竟然有烧焦的趋势。这是他怀念中的拥抱，可是……
周慕真猛地推开顾湛，肌肤上的战栗一瞬间又开始躁动，这样亲密的动作一瞬间就激起他那些不好的、疼痛的回忆。
“周老师？”顾湛无法想象自己会被推开，现实仿佛一桶冰水浇了他一头，冷得他无法动弹。
“我不对，是我的错。”周慕真喃喃地说道。
“周慕真你振作一点！”顾湛三两步又跑上前去，他紧紧捏住周慕真因瘦削而更加尖利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呀！”
“如你所见……”周慕真被晃得头昏脑涨的，他是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