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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暗礁-第8部分

小说: 暗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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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周慕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湛此时才感受到一股莫大的耻辱感,他孤零零地站在办公室里,窗外黄昏越过窗的框架照射进来,把顾湛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他总觉得周慕真好像对他特别严厉,周慕真所能轻易地给别人的东西,总是对他十分吝啬。

颓丧的情绪如同涨潮,汹涌而至。顾湛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试卷,无意识之中,将试卷掐出了指头的凹陷。大脑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进行,顾湛拾起地上的自己的书包,背上了一个一个肩带就往外冲去,出门时还不忘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巨大的砰响声在空荡地走廊里回响,久久没有散去。

此时的顾湛已经完全把顾女士所说的话全都抛到脑后了,他迈动许久没有跑步的双腿,尽着他最快的速度向校门外冲去,只是希望可以再快一点点见到周慕真。

他忽略了自己躁动的心跳,紊乱的呼吸,忘记了打车的存在,无视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的心里只有一条地址和一个人,所以他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跑着,想要追赶上那个早走的人。他几乎感受不到疲惫,所有的只是酣畅淋漓而已。

距离周慕真家还有一条马路的时候,顾湛瞥见周慕真从街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些东西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顾湛躲进了沿街的电话亭中。等到周慕真完全转身,并且没机会再看见他的时候,顾湛才从电话亭里出了来。

他一边自嘲着自己就像一个认准目标下手的小偷,一边不紧不慢地在周慕真背后跟着。

可是跟到了家门口,顾湛又犹犹豫豫地不敢进去了。他有点害怕周慕真会像上次那样把他说一顿,让他无地自容。可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犯什么错——毕竟顾女士说过,使用一些小伎俩也无伤大雅。

顾湛举起捏成拳的手,试图想要接近铁制的防盗门。三两秒过去,他还是只处于在接近的过程中,迟迟没有将拳头落下去。

收回拳头,顾湛干脆依靠着门蹲了下来。他双手抱着膝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他几乎已经料想到周慕真打开门时候的表情了,肯定是惊讶中带着一丝愤怒,眉毛会微微挑起,眉心会有一个小结,嘴角肯定是下垂的。

瞧,自己凭着一股子气跑来这儿,却一点计划都没有。顾女士也没有教过他该怎么不意气用事,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此刻也不想回家,只想静静地待在周慕真家门口。

只是他没想到,一会儿之后,身后的门动了动,抵住了他的后背。












第24章 24 不合理的失控

又失控了,周慕真坐在床上,柔软的床垫令他深陷其中。他刚刚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听啤酒摆在床旁边的小桌上,冰冷的铝罐接触到比冷冻柜温度高一些的空气之后,几滴水珠顺着啤酒罐的边缘滑了下来,在桌上积成一滩小水洼。

回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自己对顾湛说的话,周慕真不禁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不应该是这样的对话的。至少应该是温和的,像一个老师那样。自己刚才那样明显就只是在一味地将顾湛打入谷底而已,虽然顾湛故意填错答案的事确实令他不悦。

他抽了几张餐巾纸,将啤酒罐周边的水珠擦拭干。手指轻轻一勾,易拉环掀起,米黄色的泡沫蜂拥而出。放到嘴边小酌了一口,周慕真才喝到属于啤酒的那股子有些微苦的味道。

这种他平时不太喜欢的味道,令他稍微从自责中解放出来一些。这回他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总是对顾湛那么冷漠呢?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是人人口中的小恶魔吗?可自己不也确认过,对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做事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小屁孩吗?

啤酒一口一口地喝,本来是想冲淡内心的烦躁,却没想到苦恼却被一点点堆积了起来。很快,几听啤酒就见了底。周慕真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只感觉好像有两团棉花堵在自己脑中。

他站起身来,将空的易拉罐扔进刚才从便利店里带回来的塑料袋。打算出去把垃圾扔了,顺便去就近的菜场买一些姜来。恰好天气也在转凉,多买点屯着也可以以防着凉。

周慕真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门口走去。拉开锁舌,他轻轻地将门往外推去。可好像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周慕真多推了几下,却好像依旧有什么东西顶在那儿一样。

就在他开始疑惑是不是谁不小心把东西压到他的门的时候,门后突然一松。周慕真跟着门一个趔趄跌到了门外,凭借着拉着门把的力量,他勉强维持住了身形。

他刚想喃喃自语几句,埋怨粗心的邻居。却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那个看起来有些委屈的少年。对方湿漉漉的眼睛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狗,黑色短发服帖的贴在头皮上,看起来乖极了。

“你来做什么?”周慕真摇了摇脑袋,感觉自己的棉花脑浆已经融化,此时黏糊的东西正在大脑中翻江倒海。他并不打算让顾湛进来,上一次他跑进自己屋子的时候,自己已经感觉这块地方不再清净了。要不是因为手头拮据,他可能早就搬离了这里。

顾湛没有回答周慕真的问题,只是从包里拿出了那份皱巴巴的试卷,有些小心翼翼地递到周慕真的面前。

周慕真挑了挑眉,满是红叉的卷子上,在原本错误的答案旁边,写上了一连串其他答案。他粗略地看了一眼,重新写上去的答案基本上都是正确的。

“所以?”他问道,“你又想说明什么?”

顾湛的眼神闪躲,悻悻地放下悬在空中的手,“这样的学习情况是不是真实了?”

然而周慕真已经打定主意不会给顾湛补课了,只是整个人从门后出了来,手从后头关上了门。

“快点回家。”周慕真催促着顾湛,单手叉着腰。他此时此刻脑子里昏得很,一心只想要快点把姜买回来,然后煮碗姜汤喝喝。教案还没写,他可不能就这么把一晚上的时间给浪费过去了。

顾湛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但他并不想放弃。如果不能争取到补课的机会,那自己能跟周慕真接触的机会真的是微乎其微了。他紧跟着周慕真的步伐,说道,“周老师,你不是说你不会拒绝任何想要学习的人的要求吗?”

“但不是现在。”周慕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问题明天下课来问我。”

又来了,这种失控感。顾湛就好像一根浆,将他脑中原本就黏糊的东西搅得天翻地覆。周慕真无法控制自己跟顾湛说话时的语气,就好像自己在逼迫着自己与他保持距离一样。周慕真的直觉让他对顾湛身上的某种未知感感到害怕。

这样想着,周慕真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想要快点甩掉这个跟屁虫。而顾湛本想跟得紧紧的,但却被对方突然加快的脚步慌了阵脚。后知后觉的,之前应该在跑步时产生的疼痛,此时正从心口处慢慢地传了出来。

这种疼痛感他十分熟悉,就好像几年前发疼的那次。他努力地想要放缓呼吸,以减少因呼吸带来的疼痛。而这样显然并没有什么效果,人需要呼吸就好像鱼需要水,呼吸进来的气息仿佛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顾湛的胸口。

周慕真本以为自己甩掉了对方,但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平时生龙活虎的高中生此时正站在原地,垂着头,后背大幅度地起伏。他以为是顾湛的把戏,并没有多大理会。

所以他走近了一些,甚至还拍了一下对方的背脊,说道:“要真的不舒服就早点回家吧 。”

这原本是一句拥有安慰性质的话语,而此时此刻却如此冰冷,冷得顾湛浑身打了个颤,仿佛冰山雪水渗入血肉之中,试图用寒冷麻痹他温热的血液。

而正是走近了一些,周慕真才发现顾湛额头沁出的细小汗珠,和对方的确是无法装出来的痛苦表情。顾湛的双腿发软,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周慕真连忙拿过顾湛的书包,扶住摇摇欲坠的年轻人。

“喂,你没事吧?”他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顾湛大口的喘息声,和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他甚至觉得顾湛的心跳声也清晰可见,并且是如此的……熟悉?

来不及再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周慕真连忙叫了车,把顾湛送去了医院。













第25章 25 不要回来

四五个医生推着一辆手术推车,快速地将已经套上氧气面罩的顾湛推向重症监护室。氧气罩上的雾气快速的出现与消失着,已晕厥的少年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地任凭摆布,整个人身体软绵绵的。

周慕真被阻拦在了重症监护室外,从小小的窗口朝里望去,几个医生举着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心室除颤仪,慢慢地靠近顾湛。他们一边确认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一边指挥着各人员的部署。

莫名的心慌令他不敢再继续看下去,离开那个小窗口的前一秒,周慕真看到顾湛那副被用电流激起的身体高高弹起。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就好像安妮塔被送进急救室的那一刻。周慕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不应该再思考自己的儿女情长,他远离永远散发着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来到医院外部的扶梯上。

周慕真拿出手机,找到顾女士的电话,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拨通键。

“喂?周老师?”电话中传来顾女士的声音,就像所有被老师打电话的家长那样,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我们顾湛又闯什么祸了?”

周慕真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他说道:“顾湛妈妈,顾湛现在在市中心医院9楼的重症监护室……在,进行抢救。”

回应周慕真的只有对方匆忙挂掉电话之后响起的嘟嘟声。

即便心里十分抗拒,但他还是回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周慕真从小窗往里看去,医生似乎还没有放弃,电击还在继续着,单薄而虚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从平板床上弹起,毫无生气的。

周慕真又一次背过身去,他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他双手捂着脸,内心祈祷着顾湛千万别有什么事。此时此刻,他多希望旁边就有一座教堂,然后进去向神许愿,至少把自己的担忧托付给神也好过自己独自一人承担。

他终于又想起来安妮塔被发现时候的模样,躺在一把破旧的锈迹斑斑的椅子上,四肢无力地荡在身侧,整个人瘦削得仿佛只有一副骨架。脸上一片青一片紫,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血液已经干涸。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存的希望。

几个月之前,她被绑架到这个破旧的地下工厂。那些人给她注射就连专家都没见过的毒品,不乖乖听话就会有来一阵殴打,有时候他们喝酒喝多了,回到地下工厂就会轮流着对安妮塔进行侵犯。

被警察找到的时候,安妮塔已经只剩一口气了。而可笑的是,他们凭借着那些混蛋们留在安妮塔身体内的液体才确定了嫌疑人的方向。

那些毒品对安妮塔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刚开始解毒的时候,她的神智多半是不清醒的。成日神色阴郁,就连周慕真是谁都认不出来。他偶尔一次看到了安妮塔戒毒的场景,他看见瘦弱的红发少女用尽自己一切的力气想要挣脱被捆绑住的手脚,她嘶吼的声音几乎整个楼层都能够听到。

“顾湛呢?!”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的声音。顾女士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她显然没有整理自己的仪表就直接过来了。

周慕真看了看旁边的重症监护室。顾女士连忙趴到那个小窗口去看,她脸上的表情是挂不住的焦急,显然里面的情况并不乐观。

似乎不忍继续看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折磨,她坐到了周慕真旁边的椅子上。她沉默的低着头,齐耳的短发垂了下来,整个遮住了她的脸。周慕真隐约能看见对方的肩膀上下耸动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拍拍对方的背以示安慰,又或者自己就是现在这个场面的始作俑者。

“顾湛妈妈,顾湛会没事的。”话音刚落,周慕真就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自然的愧疚。

顾女士吸了吸鼻子,朝着周慕真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被缓缓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问顾湛的亲人在哪里,顾女士便迎了上去。隔着一段距离,周慕真只能看到医生勉强无奈的摇头和顾女士颤抖的背影。

几个“病史”、“心脏移植”、“出现排斥”之类的字眼落到了周慕真耳中。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轰得一响,难道顾湛会因为自己而死吗?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这样介于生死之间的事情又一次发生在自己身边。

他开始疯狂地后悔自己的失控所对顾湛带来的伤害,自责如同汹涌波涛将他死死地压在海底。他不敢再去看顾女士与医生们的方向,他极度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双腿却仿佛被麻痹,挪不动半分。

与医生交谈完之后,顾女士反而冷静了几分。她在窗外看了会儿依旧带着氧气罩的顾湛,然后又一次坐到了周慕真身边。

“谢谢你把他送到医院来。”

这样的感谢对于周慕真而言是讽刺的,毕竟他一开始甚至以为只是顾湛装出来的小把戏。

“顾湛接受过心脏移植。”似乎是出于对周慕真的信任,顾女士絮絮叨叨地说着,“就在前几年,美国那边的医生朋友告诉我,那边正好有一位签署了遗体器官捐赠协议书的病人去世。所以我什么也没想,带着刚好发病的顾湛去做了心脏移植手术。顾女士叹了口气,“明明刚换成功的那几周都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为什么现在……”

前几年去世,遗体器官捐赠,周慕真的大脑中几乎是反射性的跳出了一个名字。不,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的。怎么可能会有呢?可之前顾湛的心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就像曾经如此靠近自己的人。

尽管周慕真从内心否定这个微乎其微的概率的存在,但他还是强行克制住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问道:“请问那位遗体器官捐赠者的名字是……?”

顾女士似乎有些奇怪周慕真会问这个问题,她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安妮塔。”

现实生活中,如果概率极小的事情碰巧发生,人们可能会把它当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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