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继兄不可能这么机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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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不必想就知道对方习惯裸睡,这时也不敢多看,生怕被勾起压在脑海底层的回忆,以机械的动作迅速挑出生菜沙拉里的面包丁,以求快点结束侍奉早餐的工作。
霍显慢吞吞吃完早餐,终于道:「你可以出去了。」
江洋心里松了口气,匆匆收拾了餐架,快步离开霍显的卧室。
对他而言,与霍显交流或共处一室,远比以前艰难多了;虽说他理智上可以同意,那一晚的意外也有自己的冲动使然,但毕竟是第一次被那样碰触,江洋感觉很复杂。
并不是厌恶,他心知肚明。
霍显没有再提那晚的事,江洋便明白,对方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他也不必想太多。
然而愈是告诫自己不能去想,那一晚的事情就在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连细节都愈发清晰,霍显身上的气味甚至是手指上的一点薄茧,都清楚地印在他的记忆中。
霍显再怎么糟糕,也不可能让他在穿着女仆装的情况下见到霍韬与沈芜,所以说是一个月,但其实只到父母回来的时间。
然而江洋昨天接到了电话,沉芜的嗓音很高兴,似乎临时有了其他计画,将与霍韬去欧洲一趟,再过两周才会回来。
江洋听着沉芜的嗓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的开心是货真价实的,并非伪装,显然这场婚姻带给她的愉快并不逊于得到工作上的重大成就,然而一想到沉芜没有对他说过的那些事,便有什么硬块哽在喉咙里,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在听吗?洋洋?」
沉芜敏锐地察觉他的走神。
江洋立即回过神来,「嗯,我在听。」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正当江洋准备说再见时,沉芜忽然道:「你在家里怎么样?跟霍显相处得如何?」
江洋登时面红耳赤,强作镇定,「没有,他工作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我们没什么碰面的机会。」
「是吗?」沉芜顿了一下,语气柔和,「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怀疑霍显会欺负你,但如果你们真的一点都合不来,也不必非得住在一起。」
「你想太多了。」江洋斟酌了一下词句,「我们没有起争执,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
沉芜笑了一声,似乎是放下心来,再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屏幕/萤光屏上显示通话结束,江洋登时松了口气,感觉背上出了一层薄薄冷汗。
他能肯定,沉芜对他与霍显之间发生过的一切肯定是一无所知,然而刚才听到那番话,江洋依然吓了一跳,虽然尽可能不动声色地敷衍过去,不过这也是因为彼此并非面对面的说话。
如果看着沉芜的脸,江洋没有成功欺骗对方的自信。
况且,沉芜刚才说的话,也是让他想要粉饰太平的理由之一。
「不必非得住在一起」,沉芜会这样说,肯定是做好了决定,彼此会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不与霍家父子同住,而沉芜与霍韬像是假日夫妻一般生活。
所以江洋才没有说出实话。
他叹了口气,将早先换下的女仆装暂且塞到衣帽间内,同时离开了卧室。
今天是元旦连假第一天,霍显整天都待在家中,江洋就算有心想避开霍显也很难,索性直面对方,既然霍显不觉得那晚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他也平淡以待就好,没必要纠结于这种事情之上。
因为秉持着这种想法,江洋的心态也多少有了改变。
他来到客厅,霍显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用笔电打字,一边分神关注电视液晶屏幕/萤光屏上播放的足球比赛。
听到他的脚步声,霍显头也不回地道:「去泡咖啡。」
江洋随口应声,走到厨房里泡了咖啡,端到霍显面前放下。
霍显一眼都没看他,江洋也不在乎,拿了一包洋芋片在一旁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虽说已经吃过早餐了,但他的胃口一向很好,三餐之外,还会时不时吃些零食,香脆的薯片在他口中被咬碎,经过一番仔细咀嚼,才咽下喉咙。
「你知道你很吵吗。」
霍显的声调毫无疑问意味,只有明确的不耐烦。
江洋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吃着洋芋片。
就算回卧室休息,稍后霍显也一定会用室内电话叫他过来,处理一些莫名其妙的琐事,诸如端茶倒水,更换印表机的墨水匣,或者整理周遭环境。
这样一来,他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坐下,省得还要走来走去。
喀嚓喀嚓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霍显终于放下笔电,对他怒目而视。
「你是故意的吧!」
「反正我回去的话,你还不是会叫我过来打杂?」江洋一边盯着电视屏幕/萤光屏,一边拆开第二包薯片,「况且足球比赛其实还蛮精彩的,你就当作我不存在吧。」
「你吃东西那么大声,谁能无视你。」霍显冷笑道,「沉芜到底是怎么教的,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她怎么教我,轮不到你说话。」江洋终于放下零食,定定瞧着霍显,「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评判她的资格。」
无论如何,维护母亲终究是他的义务,也是他唯一能毫不犹豫去做的事情。
江洋不知道霍显是如何看待沉芜,也许是第三者,也许是讨厌的继母,但对他而言,这一切都不成立,不管沉芜在私生活方面有多少可以指摘的地方,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为江洋奉献了一切,毫无失职之处。
对江洋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霍显被他这句话激怒了,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做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还想为她开脱?」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江洋望着对方,心里出奇地镇定,「退一步来说,就算她杀人放火,我也只会为她请最好的律师,让她得以无罪释放。莫非你以为我会因为她可能与霍叔叔有过一段婚外情,而决定背弃她?」
「你懂不懂什么叫是非对错!」霍显神态紧绷,像是压抑着怒气。
「我不管。」江洋答得轻快,「反正我还在青春期,总有一点叛逆的权利。」
「你……」
霍显脸孔扭曲,一副气得无话可说的模样。
江洋心里微微一松。
说起来,霍显也就比他大了几岁而已,即便已经出社会,但心态跟他却没有差距太多;江洋承认自己还处于叛逆期,但在面对家人时,霍显何尝不是如此。
「就算查出来当年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想怎么做?」江洋鬼使神差道,「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你根本无能为力。」
诚然霍显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江洋至今只听过对方的一面之词,虽说决心偏袒母亲,但实际上也觉得事实或许与霍显的形容有出入。
即便霍显当时能记事了,但五岁孩童的记忆是否可信,这是第一个问题,况且霍显并非当事人,很可能只看到事情的表面而已。
第二个问题,假设霍显查到的事情都是真的,但事件背后的理由又是什么?
沉芜深爱江渊,每每在他面前提起亡夫时,都是喜悦又惆怅的神态,那些怀念与伤感决不是假的。
江洋知道沉芜是个很好的演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骗过他,但他不相信这十余年来沉芜的表现都是在做戏,沉芜根本没有必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掩饰什么。
不管沉芜装在心里的人究竟是霍韬或江渊,她终究单身了十余年,独自抚养江洋。
想明白这些之后,江洋已经能确定,沉芜不会是霍显所鄙夷的那种人。
「你懂什么!」霍显咬牙切齿,「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江洋凝视着气急败坏的男人,「你怀疑霍叔叔曾经出轨,但最终霍叔叔又回到你们身边,带着你与阿姨移民海外,所以你做不到亲近他,也同样无法恨他。」
霍显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江洋瞧着对方的神态,心里微微一涩。
其实他并不想说这些事,然而又不得不说。
在这整个事件中,霍显受到的伤害或许不少,毕竟对方记住了父亲曾数月失联的事情,移民海外后没多久,母亲便过世了。
「闭嘴。」霍显用冰冷的目光瞧着他,「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指点。」
江洋沉默半晌,却没有闭上嘴,「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不是因为无法继续藏着这些秘密,想要找人倾诉,甚至得到共鸣?」
霍显并非没有朋友,其自尊心也不会允许自己向旁人诉苦;然而江洋的身分却不一样,若是江洋为早逝的父亲抱不平,为此与沈芜发生龃龉,那也没什么不好。
在这件事上,霍显动机不纯,但对方提出的肯定都是可以追本溯源的事实,即便是霍韬,也不可能就确实发生过的事情责备霍显。
「我说闭嘴。你听不懂人话吗?」霍显嗓音压抑,目光阴沉。
江洋答非所问,「这样说来,我没有为了求证这些事而与我妈或者霍叔叔大吵一架,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霍显起身朝他走了过来,在江洋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已经用掌心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扣在他颈侧,将他整个人都压制住了。
「你没跟她吵架,我当然很失望。」霍显露出讥诮的微笑,「不过仔细想想,你是她的儿子,无视是非对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怎么会指望你能做什么。 」
江洋想要说话,但霍显的手仍盖在他嘴上。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舌尖,轻轻一舔,霍显登时像发现自己按着的东西其实是定时炸弹一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收回手,脸上流露一丝愕然。
「你是变态吗!」
「你现在不也压在我身上,难道那很正常?」
霍显恼怒之余,退开了一点,手也松开了。
江洋稍微撑起身体坐直,深深吸了口气。
他在脑海里斟酌着即将说出口的话,心脏跳得极快。
「我有一个提议。」江洋顿了一下,「跟之前的提案不同,我不会要你做我的家人或兄长,我们可以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房客,就像陌生人一样… …」
「你是说和平共处?」霍显嗤笑,「交换条件是什么。」
「我们可以共同调查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洋语速不快,却连片刻停顿都没有,「你知道的事情,应该是从可以查到的纪录与资料着手,比如医院或行政机关的档案,但我妈成名多年,在隐私方面一向谨慎小心,有些事情是查都查不出来的。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愿意跟你共享我能找到的信息。」
「然后呢?」霍显反问。
「不管你希望事情如何发展,在查清楚真相之后,总要做个了结。」江洋瞥了对方一眼,「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在纠结往事的真伪,却不让当事人知道,也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霍显没有立即给出回答,仿佛在思考这件事带来的利弊。
江洋微微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霍显愿意考虑,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进展。
他看得出来,对方对现状不满,将那些往事透露给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霍显并未与霍韬维持距离,在成年后还顺从父亲的意愿与继母继弟同住,这就说明霍显对父亲并非全然牴触,甚至还存有一丝最后的希望。
霍显不希望霍韬是他推测的那种人,但手上的证据无一不是在为此事背书,如果江洋能用自己手头上的东西吸引对方,不管最后查到的真相是怎么一回事,都能让霍显放下这个悬在心中十余年的难题。
「你的决定是什么?」江洋望着面前的男人,「跟我合作,还是放弃面对真相的机会?」
霍显凝视着他,那目光有些奇异,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要是调查结束,沉芜与霍韬当时各自婚内出轨,你要怎么办?」
江洋既然会提出这个条件,当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到时候再说。」他微微笑了一下,「就算我为此与我妈反目成仇,这不也是正合你意?」
霍显深深看了他一眼,终究应允了这个提议。
第七章
江洋拢紧了围脖,看着自己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一丝白雾。
天气冷极了,他却比想像中还要精神抖擞。
明明是个考生,无论如何都不该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但江洋却蛮不在乎。早在他升上高三时,沉芜就对他说过,不管考到什么学校都无所谓,要是决定重考,她也会支援他的决定。
况且,他与霍显的小小计画,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江洋答应霍显,如果自己分享的所有资讯仍不足以解释当年发生过什么,他会当着霍显的面,亲口问沉芜这件事。
在他做出这个保证后,霍显没有继续质疑什么,但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喂!」
他回过神来,便见一辆车停在人行道旁,连忙上车。
霍显神情平静,没有与他说话。
江洋凝视着车窗外,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这是去哪里的路?」
「在调查之前,先去吃晚餐。」霍显目不斜视地道,「这是家人的义务。」说着,霍显冷笑了一声。
不用思考,江洋也知道是谁说的话,肯定是霍韬。
「你不想的话,也不必勉强,只要我说一声,霍叔叔不会生气的。」
今晚是跨年夜,霍韬希望他与霍显一起度过也很正常,然而他们其实早有计划。
江洋下午时与几个好友一起参加了补习班的模拟考,直到方才才考完最后一科,接着推掉了蒋成殊等人的跨年聚会,请霍韬来接他。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赶在沈芜回来之前,去当初两人曾住过的公寓查看一番。
沉芜成名之后,买下了他们之前住的那栋旧公寓,有一些他幼时用过的毯子或玩具都还在那里,沉芜基本上就是将那个地方当作仓库使用,很多古旧又舍不得丢的东西都堆在同一个地方。
江洋手上没有旧家的钥匙,然而沉芜不在,他从搬家箱子里找出沉芜持有的钥匙,打算用完后便物归原主。
直接打一把相同的钥匙更轻松,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私自窥探沉芜的隐私已经让他感到内疚,更别说复制备份钥匙,一再进入那个两人